第230章認賊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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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久之後，就有一個人的氣息緊隨而來，唯一值得欣慰的，可能就是他是獨自一人跟來的。
連枝轉到一條死巷子，掉轉頭。
沈悶的腳步傳來，那人的面孔慢慢出現在眼前。
連枝想過許多回，若還能再活著見到花臣，會是怎麽樣的激動，抱歉，還是劫後餘生的欣喜。
然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心中只能靜得像一汪死水。
她幽幽道了一句：“好久不見，花臣。”
這一次，花臣沒有戴面具，她能清清楚楚看清他的面容了。
也不清楚是哪裏有變化了，總之那樣的面容，竟讓人覺得十分陌生。
頭發似乎長長了，束得比以前更瀟灑不羈，更像個江湖人了，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生澀而靦腆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江湖人常見的冷漠。
但那表情卻是不淡定的，盡管他在極力忍耐，控制，但他的眼睛暴露了他難以安定的情緒。
“連枝。”
他開口，念得很艱澀，再也沒有從前那樣，讓人聽了就安心的感覺。
他不知如何開口，連枝卻思路很清晰，她道：“你不該來這裏的。”
然而只一句話，一下就點爆了花臣的情緒。
“我不該來？”他怒吼道，“我的妹妹在這裏！你告訴我我不該來？”
連枝默了默，道：“花苗很好。”
“好？”花臣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肩膀忍不住因著情緒而聳動，“她的父母被殺害，親生哥哥以為她早已死在一場屠殺中，她卻認賊作父，被圈養在仇人身邊，你告訴我……這叫好？”
連枝微微皺了皺眉，知道花臣在途門的那一刻起，她就有想過，他並不知道真相。
但她沒想到他以為花苗死了。
難怪他從來沒有探聽過花苗的消息，她和疏月便也一直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失而覆得那種激動欣喜，和看著親妹妹認賊作父那種怒氣，讓他無法在這一刻保持平靜。
連枝道：“沒有什麽認賊作父，君寒硯不是屠殺隱世村的兇手。”
“不是他還有誰？！”花臣眼眶通紅，仇恨完全淹沒了他的眼，“他殺死了我的父母！搶走了我的妹妹！”還有你……
連枝默然，他忽然覺得心頭劇痛。
“我最最沒能想到的，是你，連枝。你曾那麽厭惡魔人，你說你親手殺死了化惜夢，我以前那麽相信你，然而現在……你竟然和君寒硯在一起。”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咬牙切齒，口中幾乎磨出血來，“你讓我的妹妹落在了他手裏，還替他說話……連枝，過去你所說的那些，其實全都是演戲，全都是騙我的，是嗎？”
連枝聽得到他的心跳，聽得到他血液加速的聲音，聽得到他的憤怒和歇斯底裏，她毫不意外，如果她再多說幾句，他也許會完全失去理智。
但是聽到他這樣曲解事實和過往，她的心頭也是冰涼冰涼，好像過去曾感受到的那一絲溫暖，全是幻影。
如果對面這個人不是花臣，不是那個最初救她幫她的男子，她可能會選擇直接打到他趴下，逼他聽進去她想說的話。
然而他就是花臣，無論他聽信了什麽，變成了什麽樣，他事實上就是她記憶裏的那個人，所以她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站在那裏，靜靜聽著他的怨恨，然後直白而不拐彎地告訴他：“殺死隱世村村民和你父母的，不是君寒硯，不是天魔門，是途門左氏的人。”
“哈。”花臣嗤笑一聲，眼裏幾乎要滴出血來，“你不僅僅是幫他說話，還替他搬弄是非？連枝，今天之前，無論秦歡如何告訴我，我都不相信你投靠了天魔門，可是今天我眼目睹了一切…”
他一度哽咽，難以說下去，想到君寒硯和她種種親昵的場景，明明腦子裏還有昔日君寒硯掐著她脖子不放的樣子……為什麽，她怎麽能這樣？她如何能依附這樣一個曾經傷害過她的邪魔外道？！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帶給他的沖擊，遠比發現花苗活著還要大。
明明想要做的事，到如今腦子裏卻只想問清她，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當日要不告而別？
為什麽要去途門奪走秦歡的溯魂笛？
為什麽要這樣助紂為虐？
為什麽……偏偏是君寒硯？！
連枝遇到過很多這樣的人，巨大的打擊和挫折面前，他們聽不進任何東西，無論如何辯解都無法撬開他們的思想。
他們想要的，可能只是想痛痛快快地發洩，找你吵一場酣暢淋漓的架。
但是連枝做不到。
因為花臣感受到的失望和痛苦，也正是她所感受到的。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花臣會投靠途門左氏！
那個帶給花苗無盡傷痛的地方，那個埋藏了無數罪惡的地方……
而她解釋不清楚的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秦歡。
秦歡目睹了真相，而花臣卻被蒙在鼓裏，可想而知，秦歡告訴花臣的，是什麽樣的謊言……
花臣恨魔人，他骨子裏本就正氣，更不會相信已經和君寒硯在一起的她。
如今她無論如何辯解，不過是進一步粉碎他的理智罷了。
她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再睜眼，眸中只剩一片冷然。
“花臣，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你不是君寒硯的對手，不要去枉送性命。”
“呵，你會在意嗎？我的死活？”
連枝聲音更加冰寒：“你不在意你的死活，難道也不在意你妹妹的？”
花臣如兜頭澆下一盆涼水，終於恢覆了些理智，而伴隨而來的，是透徹心扉的失望。
“你威脅我？”
“花臣，看清楚形勢，長寧城是君寒硯的地盤，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線。趁他還沒想起來要計較，立刻離開。”
“我當然知道他厲害，揮手滅掉一個義正盟，又揮手滅掉左氏一個據點，天下能有誰是他的敵手？連枝，我既然這一次敢來，我就沒有怕死。”
“你當然可以不怕死，因為你當時還不知道你妹妹還活在人世。君寒硯待花苗不差，如果這時候你沖到他跟前，你覺得你和花苗會有什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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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悶的腳步傳來，那人的面孔慢慢出現在眼前。
連枝想過許多回，若還能再活著見到花臣，會是怎麽樣的激動，抱歉，還是劫後餘生的欣喜。
然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心中只能靜得像一汪死水。
她幽幽道了一句：“好久不見，花臣。”
這一次，花臣沒有戴面具，她能清清楚楚看清他的面容了。
也不清楚是哪裏有變化了，總之那樣的面容，竟讓人覺得十分陌生。
頭發似乎長長了，束得比以前更瀟灑不羈，更像個江湖人了，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生澀而靦腆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江湖人常見的冷漠。
但那表情卻是不淡定的，盡管他在極力忍耐，控制，但他的眼睛暴露了他難以安定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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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念得很艱澀，再也沒有從前那樣，讓人聽了就安心的感覺。
他不知如何開口，連枝卻思路很清晰，她道：“你不該來這裏的。”
然而只一句話，一下就點爆了花臣的情緒。
“我不該來？”他怒吼道，“我的妹妹在這裏！你告訴我我不該來？”
連枝默了默，道：“花苗很好。”
“好？”花臣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肩膀忍不住因著情緒而聳動，“她的父母被殺害，親生哥哥以為她早已死在一場屠殺中，她卻認賊作父，被圈養在仇人身邊，你告訴我……這叫好？”
連枝微微皺了皺眉，知道花臣在途門的那一刻起，她就有想過，他並不知道真相。
但她沒想到他以為花苗死了。
難怪他從來沒有探聽過花苗的消息，她和疏月便也一直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失而覆得那種激動欣喜，和看著親妹妹認賊作父那種怒氣，讓他無法在這一刻保持平靜。
連枝道：“沒有什麽認賊作父，君寒硯不是屠殺隱世村的兇手。”
“不是他還有誰？！”花臣眼眶通紅，仇恨完全淹沒了他的眼，“他殺死了我的父母！搶走了我的妹妹！”還有你……
連枝默然，他忽然覺得心頭劇痛。
“我最最沒能想到的，是你，連枝。你曾那麽厭惡魔人，你說你親手殺死了化惜夢，我以前那麽相信你，然而現在……你竟然和君寒硯在一起。”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咬牙切齒，口中幾乎磨出血來，“你讓我的妹妹落在了他手裏，還替他說話……連枝，過去你所說的那些，其實全都是演戲，全都是騙我的，是嗎？”
連枝聽得到他的心跳，聽得到他血液加速的聲音，聽得到他的憤怒和歇斯底裏，她毫不意外，如果她再多說幾句，他也許會完全失去理智。
但是聽到他這樣曲解事實和過往，她的心頭也是冰涼冰涼，好像過去曾感受到的那一絲溫暖，全是幻影。
如果對面這個人不是花臣，不是那個最初救她幫她的男子，她可能會選擇直接打到他趴下，逼他聽進去她想說的話。
然而他就是花臣，無論他聽信了什麽，變成了什麽樣，他事實上就是她記憶裏的那個人，所以她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站在那裏，靜靜聽著他的怨恨，然後直白而不拐彎地告訴他：“殺死隱世村村民和你父母的，不是君寒硯，不是天魔門，是途門左氏的人。”
“哈。”花臣嗤笑一聲，眼裏幾乎要滴出血來，“你不僅僅是幫他說話，還替他搬弄是非？連枝，今天之前，無論秦歡如何告訴我，我都不相信你投靠了天魔門，可是今天我眼目睹了一切…”
他一度哽咽，難以說下去，想到君寒硯和她種種親昵的場景，明明腦子裏還有昔日君寒硯掐著她脖子不放的樣子……為什麽，她怎麽能這樣？她如何能依附這樣一個曾經傷害過她的邪魔外道？！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帶給他的沖擊，遠比發現花苗活著還要大。
明明想要做的事，到如今腦子裏卻只想問清她，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當日要不告而別？
為什麽要去途門奪走秦歡的溯魂笛？
為什麽要這樣助紂為虐？
為什麽……偏偏是君寒硯？！
連枝遇到過很多這樣的人，巨大的打擊和挫折面前，他們聽不進任何東西，無論如何辯解都無法撬開他們的思想。
他們想要的，可能只是想痛痛快快地發洩，找你吵一場酣暢淋漓的架。
但是連枝做不到。
因為花臣感受到的失望和痛苦，也正是她所感受到的。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花臣會投靠途門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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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歡目睹了真相，而花臣卻被蒙在鼓裏，可想而知，秦歡告訴花臣的，是什麽樣的謊言……
花臣恨魔人，他骨子裏本就正氣，更不會相信已經和君寒硯在一起的她。
如今她無論如何辯解，不過是進一步粉碎他的理智罷了。
她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再睜眼，眸中只剩一片冷然。
“花臣，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你不是君寒硯的對手，不要去枉送性命。”
“呵，你會在意嗎？我的死活？”
連枝聲音更加冰寒：“你不在意你的死活，難道也不在意你妹妹的？”
花臣如兜頭澆下一盆涼水，終於恢覆了些理智，而伴隨而來的，是透徹心扉的失望。
“你威脅我？”
“花臣，看清楚形勢，長寧城是君寒硯的地盤，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線。趁他還沒想起來要計較，立刻離開。”
“我當然知道他厲害，揮手滅掉一個義正盟，又揮手滅掉左氏一個據點，天下能有誰是他的敵手？連枝，我既然這一次敢來，我就沒有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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