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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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藥表情一滯，若是按當初計劃，比起什麽天武堂不天武堂，當然是將連枝收歸帳下才是主要，到時候成為他的人，還有什麽事情不好哄？
可偏偏……還是被君寒硯橫插一刀。
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畢竟他早已知悉連枝的真實身份，他們之間橫亙的是血海深仇，誰想……她仍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自從查到她的真實身份，他本已經規劃好了未來的路數，利用他手中的勢力，再利用連枝的身份……他已經在腦海中布好了一盤巨大的棋，然而，便是因為這麽一個棋子不聽話，所有一切，推翻重來……
這種惱恨，恐怕除了他自己，無人再能體會。
而他不得不將這種惱恨深埋心底，不讓它幹涉自己的思維決策，是以如今他是真的不想看到連枝這張嘴臉，尤其是這張臉越發地讓他感覺出威脅……
他收斂了情緒，淡淡笑道：“當然會兌現，可惜，食言的是你，人不該貪婪，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該放手你不應得的。”
哈，貪婪？
連枝覺得這個詞觸動了心，可能他說得不錯，從小她就什麽都想知道，什麽都想要。
人性天生都有弱點，可能她就是貪婪。
她嗤笑一聲，看著蘇藥：“蘇堂主，別開玩笑了。就像你一開始就打定主意絕不會放手天武堂一樣，我也是，從一開始就對天武堂——勢在必得。”
最後四個字，她壓著聲音道出來，盈盈笑意中極具攻擊性。
蘇藥心頭一震，怒上心頭：“你試試看！”
此一刻他當真是氣壞了，就好像自以為收留了一條聽話的狗，卻發現其實是一條會咬人的狼。
他不再跟她多言，掉頭就走，只怕她再挑釁一會兒，他會控制不住做出什麽來……
連枝看他走遠，撇了撇嘴。
無趣，太聰明的人，就是不好騙。
刑堂的空氣並不好，空氣裏總是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陰冷潮濕的泥土和蛇蟲的毒液混合在一起，讓感知敏銳的人尤其不適。
堂內堂外院中，不知多少人在看得到看不到的地方受刑。
連枝沒有往刑堂深處去，只是站在院中，魂力大概進去饒了一圈，她不是蘇藥那個變態，那些令人發指的極刑終究是令人不快，她無法插手其中事宜，也就只能眼不見為凈。
過了一會兒，陸續有許多侍女被帶到院中。
這說明，院中將要開始公開處刑了，這是蘇藥常玩的把戲，多針對的就是山莊裏的侍女。
而好巧不巧，這次行刑的對象，就是那個娟兒，行刑內容則是……剜舌。
蘇藥也鬧不清她的來意，一直遠遠地虎視眈眈地盯著，然而連枝卻果真如她所說，只是觀刑，站著一動也不動。
侍女們站在另一邊，將她站的地方完完整整地空了出來，而行刑手段之血腥自不必說，有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侍女直接就看暈了過去。
連枝不曾轉眼，只是目光空空，不知究竟是看了進去還是沒看進去。
一個腳步落到身邊，連枝微微側頭，看到季常青的臉，也不驚訝。
他靠著她身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朝不遠處的蘇藥揮了揮手，蘇藥當即臉色鐵青，笑容都掛不住了。
本來不知道哪裏殺出個程咬金自稱君寒硯師弟已經夠窩火了，君寒硯竟然還不疑有他將天魔門許多重要事物直接交給他處理！
現今又跟連枝廝混在一起，擺明了是要跟他對著幹！
連枝遠遠看了眼蘇藥窩火到扭曲的臉，淡淡道：“你這麽打草驚蛇，好嗎？”
季常青不在意一笑：“這種老狐貍，你縮不縮起尾巴做人都一樣，還不如先氣他個暴跳如雷，說不定他就失了方寸呢？”
“難。”
兩人交流如常，似乎誰也沒有受先前談話影響，明知立場不同，卻立刻就有了一致對外的默契。
彼時，娟兒已經痛暈在刑架上，行刑的人端著切割下來的舌頭讓眾人一一過目，許多人受不了這等場景，一時都幹嘔起來。
季常青也受不了，他是個正常人呢，沒有這種變態的愛好，此時便小心翼翼看了連枝一眼：“不覺得殘忍嗎？”
“當然殘忍。”連枝道，“不過後宮之中，這種手段也不算罕見吧？”
“呃，可能是？”季常青不確定地摸摸鼻子，“這個你比我清楚。”
連枝默然，她確實清楚，她甚至親眼目睹過許多濫用私刑的場景，不過這個濫用，也僅是說說罷了，折磨奴仆，是上位者的權利。
“你既然不救人，幹什麽還跑來看？生怕別人不懷恨在心？”季常青問。
“我不是已經救了嗎？”連枝道，“剜舌已經算是長痛不如短痛，蘇藥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你還不清楚？”
要是被他拿來試毒，或者養蠱，那才真是一個生不如死。
“不過是弄壞了兩件首飾，至於麽？”季常青嘆息了一聲。
連枝平靜道：“可能院墻之內也如戰場吧，沒有對錯，只有成敗。”
“何況……”她頓了頓，眼尾泛過一絲冷光，“她也不止弄壞兩件首飾而已。”
季常青愕然：“怎麽？還有內情？”
連枝目視前方，淡淡道：“這一個，和求情的那一個，是表姐妹，兩個人手腳不幹凈已經不是第一次，偷了首飾輾轉賣出山莊，如今事發，便裝作是不小心弄壞了不敢上報。”
季常青愕然瞪眼：“你又查人家老底去了？”
連枝輕描淡寫瞪他一眼：“都求到我跟前了，我難道光聽她們天花亂墜地編？”
好像也是。季常青摸摸鼻子，轉而道：“那求情的那個呢，放過了？”
“本也不關我的事。”
“她不是求你救人，雖然你也算是手下留情了，但她恐怕不會知道吧？如此一來，豈不是還會記恨你，你出手不出手有什麽區別？”
“你以為她來求我，真的是姐妹情深？”
“呃，不然呢？”
“事情是她們兩個犯的，她來求我之時卻只將責任推給這一個，且隱瞞兩人關系不說。她之所以來求情，是怕她這個妹妹熬不住刑罰，將她給供出來，到時候，她的下場也會一樣淒慘。”也正因此，她不惜求情求到肖虹跟前，其實，為的不過是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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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還是被君寒硯橫插一刀。
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畢竟他早已知悉連枝的真實身份，他們之間橫亙的是血海深仇，誰想……她仍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自從查到她的真實身份，他本已經規劃好了未來的路數，利用他手中的勢力，再利用連枝的身份……他已經在腦海中布好了一盤巨大的棋，然而，便是因為這麽一個棋子不聽話，所有一切，推翻重來……
這種惱恨，恐怕除了他自己，無人再能體會。
而他不得不將這種惱恨深埋心底，不讓它幹涉自己的思維決策，是以如今他是真的不想看到連枝這張嘴臉，尤其是這張臉越發地讓他感覺出威脅……
他收斂了情緒，淡淡笑道：“當然會兌現，可惜，食言的是你，人不該貪婪，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該放手你不應得的。”
哈，貪婪？
連枝覺得這個詞觸動了心，可能他說得不錯，從小她就什麽都想知道，什麽都想要。
人性天生都有弱點，可能她就是貪婪。
她嗤笑一聲，看著蘇藥：“蘇堂主，別開玩笑了。就像你一開始就打定主意絕不會放手天武堂一樣，我也是，從一開始就對天武堂——勢在必得。”
最後四個字，她壓著聲音道出來，盈盈笑意中極具攻擊性。
蘇藥心頭一震，怒上心頭：“你試試看！”
此一刻他當真是氣壞了，就好像自以為收留了一條聽話的狗，卻發現其實是一條會咬人的狼。
他不再跟她多言，掉頭就走，只怕她再挑釁一會兒，他會控制不住做出什麽來……
連枝看他走遠，撇了撇嘴。
無趣，太聰明的人，就是不好騙。
刑堂的空氣並不好，空氣裏總是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陰冷潮濕的泥土和蛇蟲的毒液混合在一起，讓感知敏銳的人尤其不適。
堂內堂外院中，不知多少人在看得到看不到的地方受刑。
連枝沒有往刑堂深處去，只是站在院中，魂力大概進去饒了一圈，她不是蘇藥那個變態，那些令人發指的極刑終究是令人不快，她無法插手其中事宜，也就只能眼不見為凈。
過了一會兒，陸續有許多侍女被帶到院中。
這說明，院中將要開始公開處刑了，這是蘇藥常玩的把戲，多針對的就是山莊裏的侍女。
而好巧不巧，這次行刑的對象，就是那個娟兒，行刑內容則是……剜舌。
蘇藥也鬧不清她的來意，一直遠遠地虎視眈眈地盯著，然而連枝卻果真如她所說，只是觀刑，站著一動也不動。
侍女們站在另一邊，將她站的地方完完整整地空了出來，而行刑手段之血腥自不必說，有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侍女直接就看暈了過去。
連枝不曾轉眼，只是目光空空，不知究竟是看了進去還是沒看進去。
一個腳步落到身邊，連枝微微側頭，看到季常青的臉，也不驚訝。
他靠著她身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朝不遠處的蘇藥揮了揮手，蘇藥當即臉色鐵青，笑容都掛不住了。
本來不知道哪裏殺出個程咬金自稱君寒硯師弟已經夠窩火了，君寒硯竟然還不疑有他將天魔門許多重要事物直接交給他處理！
現今又跟連枝廝混在一起，擺明了是要跟他對著幹！
連枝遠遠看了眼蘇藥窩火到扭曲的臉，淡淡道：“你這麽打草驚蛇，好嗎？”
季常青不在意一笑：“這種老狐貍，你縮不縮起尾巴做人都一樣，還不如先氣他個暴跳如雷，說不定他就失了方寸呢？”
“難。”
兩人交流如常，似乎誰也沒有受先前談話影響，明知立場不同，卻立刻就有了一致對外的默契。
彼時，娟兒已經痛暈在刑架上，行刑的人端著切割下來的舌頭讓眾人一一過目，許多人受不了這等場景，一時都幹嘔起來。
季常青也受不了，他是個正常人呢，沒有這種變態的愛好，此時便小心翼翼看了連枝一眼：“不覺得殘忍嗎？”
“當然殘忍。”連枝道，“不過後宮之中，這種手段也不算罕見吧？”
“呃，可能是？”季常青不確定地摸摸鼻子，“這個你比我清楚。”
連枝默然，她確實清楚，她甚至親眼目睹過許多濫用私刑的場景，不過這個濫用，也僅是說說罷了，折磨奴仆，是上位者的權利。
“你既然不救人，幹什麽還跑來看？生怕別人不懷恨在心？”季常青問。
“我不是已經救了嗎？”連枝道，“剜舌已經算是長痛不如短痛，蘇藥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你還不清楚？”
要是被他拿來試毒，或者養蠱，那才真是一個生不如死。
“不過是弄壞了兩件首飾，至於麽？”季常青嘆息了一聲。
連枝平靜道：“可能院墻之內也如戰場吧，沒有對錯，只有成敗。”
“何況……”她頓了頓，眼尾泛過一絲冷光，“她也不止弄壞兩件首飾而已。”
季常青愕然：“怎麽？還有內情？”
連枝目視前方，淡淡道：“這一個，和求情的那一個，是表姐妹，兩個人手腳不幹凈已經不是第一次，偷了首飾輾轉賣出山莊，如今事發，便裝作是不小心弄壞了不敢上報。”
季常青愕然瞪眼：“你又查人家老底去了？”
連枝輕描淡寫瞪他一眼：“都求到我跟前了，我難道光聽她們天花亂墜地編？”
好像也是。季常青摸摸鼻子，轉而道：“那求情的那個呢，放過了？”
“本也不關我的事。”
“她不是求你救人，雖然你也算是手下留情了，但她恐怕不會知道吧？如此一來，豈不是還會記恨你，你出手不出手有什麽區別？”
“你以為她來求我，真的是姐妹情深？”
“呃，不然呢？”
“事情是她們兩個犯的，她來求我之時卻只將責任推給這一個，且隱瞞兩人關系不說。她之所以來求情，是怕她這個妹妹熬不住刑罰，將她給供出來，到時候，她的下場也會一樣淒慘。”也正因此，她不惜求情求到肖虹跟前，其實，為的不過是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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