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不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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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一邊動作，口中一邊解釋道：“你離開之後我早有提防，只是我在寂月山莊也是人微言輕，發現出事已經太遲，等我們的人趕到，大部分房屋已經著火。君寒硯派人追殺封鎖，截到兩個殺手，兩人卻當場服毒自盡。”
疏月擡頭看了看她的表情，繼續道：“長寧城諸多產業都有君上的人，盤查之下，其中一個殺手臨死之前曾在郵亭寄出過一封密信，雖無從破解信的內容，但就密信的加密方式和寄出的方向而言……當是義正盟。”
“一派胡言！”連枝惱怒第打斷她，“義正盟在順城的分點亦是被你們滅口，難道不是你們跟蹤利用我，找到了他們藏身所在？！”
疏月諷笑了幾聲：“難道你以為君寒硯這些年都在混日子，他的勢力已經遍布整個瑤國，你真當他不知義正盟和途門左氏那些跳梁小醜藏身何處？”
連枝盯著她，抿著唇，匕首輕翻，顯然一個字也不相信。
疏月道：“還是你覺得，我等魔人說出來的就是謊言，一個字也不值得信。而義正盟是正義之士，便不可能幹這種喪盡天良之事，哪怕……他們曾經要殺你？”
連枝心頭一顫，如鈍刀子砍肉，這話是真真打到了心上。
義正盟為何對她動手一直是她心上一塊疑雲，雖然方子越後來說，也有可能是喬扮成義正盟的人，可後來黑衣人突然殺至，他們便和那些人混戰成了一團。
設若當真是混進義正盟的奸細，無意卷入義正盟和其他勢力的爭鬥，他們何必糾纏其中，不是應該趁亂離開嗎？
更何況如今……方子越的話，亦不值得信。
“如今的情況很有意思。避世村這裏滿村被屠，我們發現了義正盟動手的痕跡。而義正盟於順城的據點被破壞，死傷慘重，殺手全部帶著我等魔人的標識……不覺得有趣嗎？”
疏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連枝一直盯著她的眼，其中未訴諸於口的話，令她心頭一震。
“終於註意到了嗎？”疏月緩緩站起身，目露冷笑，“這可不是那麽簡單的濫殺無辜，這是一場精心策劃。”
這些猜測幾乎打破了連枝的認知，這世道就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如此黑白顛倒？難道為了鏟除魔人的大義，便要連這些什麽都不知道的村民也不放過嗎？
“究竟是誰？”她心緒起伏，怒火焚燒了心中所有黑白對錯，只覺得無論是誰……無論是誰……都該為這一切付出代價。
“你終於問了。”疏月似嘆了口氣，“我等你這聲問，很久了。”
“問你又如何？”連枝恨道，“縱然這些人不是你門殺的，魔人殘害的無辜性命還少嗎？你們口中之言，說了便能信嗎？”
“你不讓我說，又如何決定信與不信？”疏月擡眼直視她，目光沈凝冷厲，“一路行來，我為你解諸多困惑，你可有顯出一分好奇？可追問過哪怕多一句？在你心裏，我是魔人，我所說之言皆是謊，我所為之事皆是惡，可是連枝，這世道當真如此簡單明了嗎？！若當真如此正邪分明，為什麽方子越會對你翻臉無情？若正邪如此分明，為什麽義正盟對你痛下殺手？！”
“連枝，你難道不知道，縱然這個世道沒有魔人出現，沒有非人之力，這江湖是非，人心黑白，也從來不是可以簡單定論的嗎？”
疏月每說一句，連枝心頭便是一陣動搖。這些天裏經歷的一切，希望，絕望，生念，心灰意冷……似乎真的便是黑白顛倒，是非不分。
“你對我說這麽多，就是為了讓我相信你，好乖乖聽你擺布？”
“當真要擺布你，我何需多費口舌？！”疏月也動了怒意，目光逼視著她。“要不是小姐……”
“我只想知道，是誰殺了這村裏的人。”連枝漠然打斷她的話。
疏月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終是咽了下去。
她平靜地看著連枝麻木的臉龐，所有情緒盡收眼底。
“連枝，你真是……讓人失望。”
連枝一怒，離魂刃已經架於她脖頸前：“說！”
疏月卻不為所動，她微微擡頭，看著天邊厚厚的浮雲，聲音低於嘆息：“明明事實擺在眼前，為什麽你就是不願意去看呢？”
她低頭，眼中閃過冷芒：“害死這全村上下數十口的，難道不是你自己嗎？！”
那質問如在腦海中炸響，連枝恍惚一瞬便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難道沒有提醒過你，花臣那個人靠不住，不要帶他一起走？！”
連枝楞了楞，難以置信道：“你想說花臣害了這村裏的人？怎麽可能？他的爹娘妹妹都在村裏……”
“是，他是老實憨厚！他是心地淳樸！可架不住他和你一樣蠢！這些年來他不聽長輩勸阻，到底招惹上了什麽人，你是當真不知道嗎？！”
花臣招惹上了什麽人？
連枝腦海中如劈過一道驚雷——途門左氏。
而這個思路一旦開了頭，便在腦中接二連三的炸響開來。
是途門左氏的人一路將他們護送到了順城，那個會武功的車夫在順城和他們道別，而後……順城的義正盟便出了事……
甚至在千鈞一發的時刻，那個救了自己一把的黑衣人，身形也越來越和那車夫的身形吻合……
她當時只覺得熟悉，卻如何也想不起是誰，可現在……
連枝擡起頭，眼中全是驚惶：“途門左氏也是名門正派，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哈，名門正派。”
疏月諷笑一聲，心中卻覺得疲憊：“用你這種思路考慮事情的話，驚仙派當初不也是名門正派，不也出了我和方子越這樣的人？義正盟的前身天極宗不也是名門正派，不也出了君寒硯這樣的人？”
連枝只覺得腦中好像要炸裂開來，所有是是非非翻攪不息。
心神不穩間，離魂刃便自動消失在手中，她再如何凝聚力量，也無法召它出現。
疏月挪開她空蕩蕩的手臂，目露憐憫：“你知道為什麽這一場博弈中，你承受的利用，欺騙最多，你面對的不幸，坎坷也最多嗎？”
“因為你不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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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月擡頭看了看她的表情，繼續道：“長寧城諸多產業都有君上的人，盤查之下，其中一個殺手臨死之前曾在郵亭寄出過一封密信，雖無從破解信的內容，但就密信的加密方式和寄出的方向而言……當是義正盟。”
“一派胡言！”連枝惱怒第打斷她，“義正盟在順城的分點亦是被你們滅口，難道不是你們跟蹤利用我，找到了他們藏身所在？！”
疏月諷笑了幾聲：“難道你以為君寒硯這些年都在混日子，他的勢力已經遍布整個瑤國，你真當他不知義正盟和途門左氏那些跳梁小醜藏身何處？”
連枝盯著她，抿著唇，匕首輕翻，顯然一個字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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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枝心頭一顫，如鈍刀子砍肉，這話是真真打到了心上。
義正盟為何對她動手一直是她心上一塊疑雲，雖然方子越後來說，也有可能是喬扮成義正盟的人，可後來黑衣人突然殺至，他們便和那些人混戰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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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如今……方子越的話，亦不值得信。
“如今的情況很有意思。避世村這裏滿村被屠，我們發現了義正盟動手的痕跡。而義正盟於順城的據點被破壞，死傷慘重，殺手全部帶著我等魔人的標識……不覺得有趣嗎？”
疏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連枝一直盯著她的眼，其中未訴諸於口的話，令她心頭一震。
“終於註意到了嗎？”疏月緩緩站起身，目露冷笑，“這可不是那麽簡單的濫殺無辜，這是一場精心策劃。”
這些猜測幾乎打破了連枝的認知，這世道就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如此黑白顛倒？難道為了鏟除魔人的大義，便要連這些什麽都不知道的村民也不放過嗎？
“究竟是誰？”她心緒起伏，怒火焚燒了心中所有黑白對錯，只覺得無論是誰……無論是誰……都該為這一切付出代價。
“你終於問了。”疏月似嘆了口氣，“我等你這聲問，很久了。”
“問你又如何？”連枝恨道，“縱然這些人不是你門殺的，魔人殘害的無辜性命還少嗎？你們口中之言，說了便能信嗎？”
“你不讓我說，又如何決定信與不信？”疏月擡眼直視她，目光沈凝冷厲，“一路行來，我為你解諸多困惑，你可有顯出一分好奇？可追問過哪怕多一句？在你心裏，我是魔人，我所說之言皆是謊，我所為之事皆是惡，可是連枝，這世道當真如此簡單明了嗎？！若當真如此正邪分明，為什麽方子越會對你翻臉無情？若正邪如此分明，為什麽義正盟對你痛下殺手？！”
“連枝，你難道不知道，縱然這個世道沒有魔人出現，沒有非人之力，這江湖是非，人心黑白，也從來不是可以簡單定論的嗎？”
疏月每說一句，連枝心頭便是一陣動搖。這些天裏經歷的一切，希望，絕望，生念，心灰意冷……似乎真的便是黑白顛倒，是非不分。
“你對我說這麽多，就是為了讓我相信你，好乖乖聽你擺布？”
“當真要擺布你，我何需多費口舌？！”疏月也動了怒意，目光逼視著她。“要不是小姐……”
“我只想知道，是誰殺了這村裏的人。”連枝漠然打斷她的話。
疏月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終是咽了下去。
她平靜地看著連枝麻木的臉龐，所有情緒盡收眼底。
“連枝，你真是……讓人失望。”
連枝一怒，離魂刃已經架於她脖頸前：“說！”
疏月卻不為所動，她微微擡頭，看著天邊厚厚的浮雲，聲音低於嘆息：“明明事實擺在眼前，為什麽你就是不願意去看呢？”
她低頭，眼中閃過冷芒：“害死這全村上下數十口的，難道不是你自己嗎？！”
那質問如在腦海中炸響，連枝恍惚一瞬便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難道沒有提醒過你，花臣那個人靠不住，不要帶他一起走？！”
連枝楞了楞，難以置信道：“你想說花臣害了這村裏的人？怎麽可能？他的爹娘妹妹都在村裏……”
“是，他是老實憨厚！他是心地淳樸！可架不住他和你一樣蠢！這些年來他不聽長輩勸阻，到底招惹上了什麽人，你是當真不知道嗎？！”
花臣招惹上了什麽人？
連枝腦海中如劈過一道驚雷——途門左氏。
而這個思路一旦開了頭，便在腦中接二連三的炸響開來。
是途門左氏的人一路將他們護送到了順城，那個會武功的車夫在順城和他們道別，而後……順城的義正盟便出了事……
甚至在千鈞一發的時刻，那個救了自己一把的黑衣人，身形也越來越和那車夫的身形吻合……
她當時只覺得熟悉，卻如何也想不起是誰，可現在……
連枝擡起頭，眼中全是驚惶：“途門左氏也是名門正派，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哈，名門正派。”
疏月諷笑一聲，心中卻覺得疲憊：“用你這種思路考慮事情的話，驚仙派當初不也是名門正派，不也出了我和方子越這樣的人？義正盟的前身天極宗不也是名門正派，不也出了君寒硯這樣的人？”
連枝只覺得腦中好像要炸裂開來，所有是是非非翻攪不息。
心神不穩間，離魂刃便自動消失在手中，她再如何凝聚力量，也無法召它出現。
疏月挪開她空蕩蕩的手臂，目露憐憫：“你知道為什麽這一場博弈中，你承受的利用，欺騙最多，你面對的不幸，坎坷也最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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