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送你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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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寫完第五頁，連枝才停下來，似陷入沈思，臉上有猶豫之色。
“還想？你這不是給人開方子，其實是在醫考吧？”
連枝長嘆了口氣，終是下定決心，道：“秦歡，那天，你爹的飯食裏……”
她話未完，秦歡忽然一聲哂笑打斷了她。
“我還以為，你不會說出來了呢。”
連枝張著嘴忘了閉上，她呆楞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早就知道了？”
“自是沒有你早的。”秦歡回得鎮定，“只是，我爹此次犯病確實蹊蹺，他許久不曾如此駭人了，我當然會留個心眼。我雖沒有你精通醫術，但是銀針試毒的笨辦法，還是知道用的。”
“那你為什麽……”
為什麽不和她和花臣說？
為什麽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秦歡緊盯著連枝的神色變化，見她蒼白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血色，卻又強繃著面容不讓自己洩露不安的情緒，那份倔強，縱然她是個女人，也不由蹦出了些我見猶憐的想法。
“連枝，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既如此，你就該明白，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就會陷得越深，到時候再想抽身出來，可就晚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秦歡露出落寞的笑容，聲音卻出奇地寒涼：“就像你如此執意地懷疑我一樣，我知你必有我所不了解的理由。而我不願深究此事，也同樣有我的理由。你錯就錯在，不該把花臣那樣一個頭腦簡單的局外人牽扯進來。”
連枝心頭微跳，饒是懷疑過秦歡，也萬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你想怎麽樣？”
“現在麽？”秦歡笑了笑，忽然收起寒涼的聲音，愉悅道，“幫你趕緊籌出路資，好盡早送你滾蛋。”
強烈的反差弄得連枝心頭惶惑，她看不見秦歡的表情，便分辨不出她到底哪一句是真，又哪一句是在開玩笑。
秦歡見她這副模樣，哈哈大笑，只覺心中一口惡氣出了大半：“嚇到了嗎？回敬你的臭不要臉。”
連枝不知道該不該松一口氣，因為無論秦歡是不是故意嚇她，她確實是隱瞞了秦老爹的情況。
關於走屍，化惜夢的曲子……那些，她又知道多少？
“看來真的嚇到了。”秦歡把藥方一張張疊好，塞入信封，把信封塞到連枝手裏，語氣難得莊正了一回，“連枝，離開這個地方吧，帶著花臣一起。”
“為什麽？”
連枝越來越困惑，她當然想要離開，可花臣又是何必？
“你不是想去定州嗎？也帶那小子出去見見世面，他都不知道念叨多少回了，心早就不在這個小村落裏了。”
不對，這不是理由。
秦歡為什麽要支走她和花臣，秦老爹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歡瞧她神色就知道糊弄不過去，長嘆一口氣：“我剛才說過，知道得越多，就會陷得越深，這話可不是嚇你的。你這樣一臉的求知欲，可想過真相揭開，那些局外人會如何？花臣會如何？這個村子裏的其他人會如何？”
連枝用力抓著那封信，艱難開口：“你爹他……他真的是……”
“連枝，我爹的情況，沒有你想的那麽糟，可也沒有那麽好。我原想安安穩穩守完他的一輩子，可到底這世上有太多事與願違。你想探知真相，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若今日我是歹人，你也就活到頭了。我知道你心善，想要幫我，可這世上又哪有幫得了我的人呢？”
“可是……”
“十多年前，也曾有人放不下我，竭盡心力試圖幫我。那個人後來救了我爹，教會了我安撫他病情的辦法，她是我的恩人。”
連枝臉色忽變，因為秦歡終於提到了關於那首曲子的事情。
那個教會她吹奏曲子的人，和化惜夢又是什麽關系？
秦歡涼笑一聲接著道：“可是誰能想到，十多年後的我，會對我的恩人心懷怨恨？”
秦歡按住連枝的肩頭，十指用力：“所以算我求你，什麽也不要問，也不要試圖來幫我，因為你也不知道，我最後會不會怨恨你多管閑事。”
連枝肩頭被掐得生疼，她終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秦歡是驕傲的人，她應該明白的，若她說出“求”，那一定是真的不想讓別人幹涉了。
況且，她如今落到這步田地，又有什麽能力去幫其他人呢？為什麽不能像對待這個村子的秘密一樣，悄悄將秦歡的秘密也揭過去呢？
只要知道秦歡於她並無惡意，只要知道秦歡並沒有加害秦老爹的心思，那些不合理的舉動又為何一定要深究到底呢？
屋門外遠遠傳來呼喊，是花臣打獵回來了。
秦歡露出自然的笑容將連枝送出門外，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對她說：“這些事，就不必對花臣提了。他的腦子，不夠用的。”
花臣遠遠看到兩個女子相攜而出，很是意外，秦歡臉色如常，看見花臣回來，還忍不住擡杠了兩句。
等秦歡離開，他就連忙將連枝拉到一邊，心急火燎地問：“怎麽回事？你和歡妹又和好了？”
連枝擠出一絲笑容，忽然覺得心上趟過的血液涼涼的。
她道：“我們又沒吵架？哪來的和好？”
“你之前不是還懷疑歡妹……”
“沒有的事。”連枝道，“飯裏有毒的事，是我弄錯了……”
她和花臣詳細解釋了她弄錯的原因和解開誤會的經過，心裏卻好像有一個分裂的自己冷冷看著自己，邊感嘆，哦，原來這個人說謊，也是可以連腹稿都不打的呢。
花臣聽罷，卻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怎麽可能發生這麽驚悚的事！”花臣笑得開懷，可見之前這事情壓在心上憋得有多難受了，“不是我說你連枝，你也有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時候嘛!不過這麽大的事情，你下次是該謹慎些，你可知道我心臟病都快被你嚇出來了？”
“抱歉。”
“唉你別道歉啊，我跟你開玩笑的。”
“抱歉。”
花臣以為自己話說得狠了，惹連枝傷心了，又是認錯又是哄。
可連枝只能在心裏道，抱歉，騙了你。抱歉，辜負了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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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你這不是給人開方子，其實是在醫考吧？”
連枝長嘆了口氣，終是下定決心，道：“秦歡，那天，你爹的飯食裏……”
她話未完，秦歡忽然一聲哂笑打斷了她。
“我還以為，你不會說出來了呢。”
連枝張著嘴忘了閉上，她呆楞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早就知道了？”
“自是沒有你早的。”秦歡回得鎮定，“只是，我爹此次犯病確實蹊蹺，他許久不曾如此駭人了，我當然會留個心眼。我雖沒有你精通醫術，但是銀針試毒的笨辦法，還是知道用的。”
“那你為什麽……”
為什麽不和她和花臣說？
為什麽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秦歡緊盯著連枝的神色變化，見她蒼白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血色，卻又強繃著面容不讓自己洩露不安的情緒，那份倔強，縱然她是個女人，也不由蹦出了些我見猶憐的想法。
“連枝，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既如此，你就該明白，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就會陷得越深，到時候再想抽身出來，可就晚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秦歡露出落寞的笑容，聲音卻出奇地寒涼：“就像你如此執意地懷疑我一樣，我知你必有我所不了解的理由。而我不願深究此事，也同樣有我的理由。你錯就錯在，不該把花臣那樣一個頭腦簡單的局外人牽扯進來。”
連枝心頭微跳，饒是懷疑過秦歡，也萬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你想怎麽樣？”
“現在麽？”秦歡笑了笑，忽然收起寒涼的聲音，愉悅道，“幫你趕緊籌出路資，好盡早送你滾蛋。”
強烈的反差弄得連枝心頭惶惑，她看不見秦歡的表情，便分辨不出她到底哪一句是真，又哪一句是在開玩笑。
秦歡見她這副模樣，哈哈大笑，只覺心中一口惡氣出了大半：“嚇到了嗎？回敬你的臭不要臉。”
連枝不知道該不該松一口氣，因為無論秦歡是不是故意嚇她，她確實是隱瞞了秦老爹的情況。
關於走屍，化惜夢的曲子……那些，她又知道多少？
“看來真的嚇到了。”秦歡把藥方一張張疊好，塞入信封，把信封塞到連枝手裏，語氣難得莊正了一回，“連枝，離開這個地方吧，帶著花臣一起。”
“為什麽？”
連枝越來越困惑，她當然想要離開，可花臣又是何必？
“你不是想去定州嗎？也帶那小子出去見見世面，他都不知道念叨多少回了，心早就不在這個小村落裏了。”
不對，這不是理由。
秦歡為什麽要支走她和花臣，秦老爹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歡瞧她神色就知道糊弄不過去，長嘆一口氣：“我剛才說過，知道得越多，就會陷得越深，這話可不是嚇你的。你這樣一臉的求知欲，可想過真相揭開，那些局外人會如何？花臣會如何？這個村子裏的其他人會如何？”
連枝用力抓著那封信，艱難開口：“你爹他……他真的是……”
“連枝，我爹的情況，沒有你想的那麽糟，可也沒有那麽好。我原想安安穩穩守完他的一輩子，可到底這世上有太多事與願違。你想探知真相，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若今日我是歹人，你也就活到頭了。我知道你心善，想要幫我，可這世上又哪有幫得了我的人呢？”
“可是……”
“十多年前，也曾有人放不下我，竭盡心力試圖幫我。那個人後來救了我爹，教會了我安撫他病情的辦法，她是我的恩人。”
連枝臉色忽變，因為秦歡終於提到了關於那首曲子的事情。
那個教會她吹奏曲子的人，和化惜夢又是什麽關系？
秦歡涼笑一聲接著道：“可是誰能想到，十多年後的我，會對我的恩人心懷怨恨？”
秦歡按住連枝的肩頭，十指用力：“所以算我求你，什麽也不要問，也不要試圖來幫我，因為你也不知道，我最後會不會怨恨你多管閑事。”
連枝肩頭被掐得生疼，她終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秦歡是驕傲的人，她應該明白的，若她說出“求”，那一定是真的不想讓別人幹涉了。
況且，她如今落到這步田地，又有什麽能力去幫其他人呢？為什麽不能像對待這個村子的秘密一樣，悄悄將秦歡的秘密也揭過去呢？
只要知道秦歡於她並無惡意，只要知道秦歡並沒有加害秦老爹的心思，那些不合理的舉動又為何一定要深究到底呢？
屋門外遠遠傳來呼喊，是花臣打獵回來了。
秦歡露出自然的笑容將連枝送出門外，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對她說：“這些事，就不必對花臣提了。他的腦子，不夠用的。”
花臣遠遠看到兩個女子相攜而出，很是意外，秦歡臉色如常，看見花臣回來，還忍不住擡杠了兩句。
等秦歡離開，他就連忙將連枝拉到一邊，心急火燎地問：“怎麽回事？你和歡妹又和好了？”
連枝擠出一絲笑容，忽然覺得心上趟過的血液涼涼的。
她道：“我們又沒吵架？哪來的和好？”
“你之前不是還懷疑歡妹……”
“沒有的事。”連枝道，“飯裏有毒的事，是我弄錯了……”
她和花臣詳細解釋了她弄錯的原因和解開誤會的經過，心裏卻好像有一個分裂的自己冷冷看著自己，邊感嘆，哦，原來這個人說謊，也是可以連腹稿都不打的呢。
花臣聽罷，卻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怎麽可能發生這麽驚悚的事！”花臣笑得開懷，可見之前這事情壓在心上憋得有多難受了，“不是我說你連枝，你也有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時候嘛!不過這麽大的事情，你下次是該謹慎些，你可知道我心臟病都快被你嚇出來了？”
“抱歉。”
“唉你別道歉啊，我跟你開玩笑的。”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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