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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暴力美學》(幫夫一把罩之一)作者:風光

內容簡介:

世人都知鎮北大將軍之子武藝高強,有少年軍神之稱,

卻不知這十三歲就上陣殺敵的少將軍就是她瞿影,誰讓她爹沒兒子!

如今她爹為保住她的小命,要她乖乖嫁給指腹為婚的縣令未婚夫,

嘖,大她七歲,還在北方第一大城當官,不會是個腦滿腸肥的貪官吧?

誰知這上官尋竟是她最愛的氣質書生型,還是百姓公認的青天大老爺,

令一見鐘情的她決心藏起暴力粗魯真面目,轉職當個溫婉優雅的賢妻,

相公兩袖清風天天吃饅頭,她靠軍中練出的優秀廚藝讓他吃好吃飽,

相公被王爺派人找麻煩,她撂“雙胞胎哥哥”的兵蓋人布袋拳頭吃到飽,

連相公不會圓房,都由她主動手把手的教,這樣的賢妻哪裏找?

只是,她家相公不是個文弱窮縣令,怎麽她爹被誣賴貪汙十萬兩軍餉,

他隨手就掏出一疊厚厚房契地契加銀票,嘴皮子一碰更讓王爺掉腦袋,

甚至為了救回被皇帝逼迫和親敵國的她,手一翻就讓兩國皇帝換了人?

嗚啊,看來相公的秘密似乎不比她來得少……

楔子

滄海國於數百年前,由上官家、瞿家與夏家三家共同建國,由於上官家從商,瞿家從軍,因此以文興家的夏家就執掌了王權,成為滄海國的皇帝。

時光荏苒,如今夏家的皇族地位依舊穩固,如日中天;上官家徹底沒落,唯一幸存的後代上官尋,表面上在皇帝夏暉的照顧下棄商從政,做了北方邊界第一大城北臨城所在地北臨縣的縣令,但他行商的天賦驚人,暗地裏成了操縱皇帝私人產業的推手,替夏暉的小金庫賺進了不少銀兩。

至於瞿家,年約四十許的瞿豪正值壯年,擔任滄海國的鎮北大將軍,傳聞中他有一對雙胞胎兒女,名喚瞿景及瞿影。

兒子瞿景從十三歲起便展現了強大的軍事天賦,帶領軍隊與北方的人狼族作戰,戰功彪炳卻從不請功,然而他的功績還是傳到京城,被皇帝封為將軍,因為年紀輕輕,便被大家稱為少將軍。

眾人在羨慕稱讚瞿豪教子有方之餘,卻不知道他也有說不出的苦衷——

這個瞿景,其實就是瞿影啊!

什麽雙胞胎兒女,根本就是障眼法!從頭到尾,瞿豪就只有一個女兒!

而這事要從瞿影十三歲那年說起,生得清麗溫柔的瞿影,看上去柔弱可人,偏偏有一副豪邁沖動的軍人脾氣,再加上從小跟著父親練武,武功更是高強。

她十三歲那年,瞿豪在關外作戰誤入陷阱,遭人狼族軍隊圍攻,瞿影接到消息後便易釵而弁,戴上一副銀色面具謊稱自己是瞿豪的兒子,假造父親的軍令領著十萬大軍前去救援,居然成功的將瞿豪及其所率領的大軍給救了出來。

然而瞿影雖然戰功輝煌,卻假造軍令、私自出兵,這些都是會砍頭的罪名,何況她還女扮男裝上戰場,瞿豪無奈之餘,只好對外宣稱他其實有一對雙胞胎兒女。

眾人便認為瞿景過去隱姓埋名藏在軍中,是在潛心自修,十年磨一劍,如今霜刃一出,名動天下。

至於瞿影,一個女孩子家也不會有人多註意,提起她,頂多會有幾個老臣想起她自小與上官家的男丁指腹為婚,其他也說不上什麽特別。

只是隨著上官家越來越沒落,那上官尋也籍籍無名,低調地做著他的縣令,這樁婚事似乎再也沒有人提起。

令人意外的是,在上官尋二十五歲、瞿影十八歲這一年,瞿豪突然想起這事,竟去了急信到北臨縣,要求上官尋履行婚約,快快將他的寶貝女兒瞿影娶走。

旁人或許霧裏看花,但瞿豪卻是有苦說不出——最近鎮北軍打了一個大勝仗,但領軍的瞿景是忤逆了皇帝的旨意擅自出兵的。

瞿豪知道依夏暉的脾氣,說不定很快就會問罪於瞿景,根本不會管是否打了場勝仗。無奈之餘,他連忙讓“瞿景”重病不出,同時打算將女兒瞿影嫁掉好替哥哥沖喜,遠離這場可能的是非。

然而脾氣又臭又硬的瞿影哪裏能夠忍受這個安排?於是趁著父親不註意,她偷偷的溜出府,一個人只身前往北臨縣,準備看看那個上官尋究竟是圓是扁!

北臨縣距離邊關不遠,騎馬約只要十幾天的路程,一路上,她不斷地幻想著自己的丈夫長得什麽樣子?大了她七歲,又當了個北方第一大城所在地的縣令,會不會已經吃得腦滿腸肥?是不是因為性格貪婪吝嗇,所以才會名聲不顯?

越想,瞿影越覺得灰心。其實能夠嫁一個文人,她心裏也不能說沒有期待,畢竟自己是個武人,又沒讀過幾本書,所以對那種文質彬彬、溫文儒雅的文士,她本能的有種傾慕之心。然而這個上官尋卻是父親硬塞給她的,也沒聽說有什麽長得玉樹臨風的傳聞,萬一超出她的期望太遠,她難道就這麽甘心認命?

但不甘心又如何?她悔婚,丟臉的可是整個瞿家啊!

懷抱著這種不安,瞿影終於來到了北臨城。

北臨城作為北方第一大城,是京城至邊關的必經之地,照理說應是商旅絡繹不絕、來往者眾,但因為十幾年間與人狼族的戰爭,導致北臨縣轉為以防禦為主,北臨城行商買賣的交易便少了,偌大的街上雖不至於冷清,但也絕說不上熱鬧。

走在平靜寬敞的大街上,吹著微寒的風,看著整齊有序的房屋,還有百姓平和安然的笑顏,瞿影一直躁動的心,莫名其妙地安寧了起來。

她不討厭這個地方,至少這裏給她的第一印象相當好,相信作為地方父母官的上官尋,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吧?

默默的走到了官署,她擡頭納悶地看著北臨縣衙的大門,一如這座城所顯露出的樸素及大氣,雖老舊卻不失風範。不過這座建築並不是引起她好奇的原因,而是縣衙之外圍了一群百姓,正竊竊私語地不知在議論些什麽。

瞿影做男子打扮,所以毫無顧忌的擠進了人群,她清秀的模樣很容易給人好感,輕而易舉就問到了這縣衙此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今天縣令大人上官尋正在問案,這件案子放在別的地方或許只是一件普通的強盜殺人案,但發生在北臨縣,這個案子就成了一宗大案。

因為,犯案的很可能是一個人狼族人!

說起這人狼族,其實就是北方一群以放牧為生的游牧民族,隨時間過去漸漸的建立起勢力,最後成了一個大族,雄據北方苦寒之地。

而人狼族會從士兵中選出多名武藝技巧更好、力氣更大的勇士,在打仗時沖在最前面,不畏生死一往無前,引領士兵的士氣,激發他們的血性,並不容易應付,所以才能和滄海國多於他們數倍的大軍鏖戰十數年至今。

據說人狼族人兇狠暴戾,若是真有人闖入城中殺人,那絕對是一件大事!

瞿影由圍觀的群眾之中得知,死者名為牛七,耕田為生,前幾日被發現陳屍家中,身中數刀,是養子牛大頭發現的,而鄰居錢兩山作證,曾看到疑似人狼族的可疑人士由牛家跑出,故而報官緝兇,於是在調查數日之後,上官尋終於升堂了。

瞿影好不容易擠到最裏面,看到公堂上衣冠楚楚的上官尋,不由眼睛一亮。

好俊的人啊!瞿影怎麽也沒想到,她未來的相公會是這般相貌堂堂、正氣凜然,一身的書卷氣,簡直就是她理想中的文士形象!當下,她對嫁給他這件事所產生的怨念,已然去了一半。

堂上的上官尋敲了一下驚堂木,喝道:“牛大頭,你是第一個發現牛七死在家裏的人?”

牛大頭看上去二十來歲,雖然名叫大頭,卻長得獐頭鼠目,他站在公堂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是的大人,草民後來清點過,櫃子裏我爹用來買米買酒的幾兩銀子全不見了,一定是那人狼族的歹徒盜走了!”

“本官再問一次,你親眼看到兇手是人狼族人嗎?”上官尋冷聲問道,並沒有被他可憐的模樣打動。

牛大頭尚未回答,站在他旁邊的錢兩山搶著答話道:“大人,是草民看到的!就在那十月七日,草民聽到隔壁牛七的叫聲,連忙出去查看,發現一個穿著人狼族衣飾的人由屋裏沖出來,很快就不見人影了!”

“哦,是這樣嗎?”上官尋仍是緊盯著牛大頭,“牛大頭,你曾說過,牛家也不過只有薄田一塊,就在屋子後頭,屋宇也破敗老舊不堪。本官去現場看過,牛家的房子確實破爛,但隔壁的錢家卻是美輪美奐,所以本官很好奇,怎麽人狼族的歹徒不去搶錢家,反而選擇去搶看起來窮困不堪的牛家呢?”

牛大頭楞了一下,眼淚還掛在臉上。“我、我不知道……”

“莫非是牛七與人結怨?而且本官聽說,與牛七感情最不好的就是錢兩山了……”上官尋終於看向錢兩山,“所以你會那麽好心,為牛七作證?”

錢兩山眼神閃爍了一下,卻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說道:“草民……草民雖然常與牛七吵架,但也不會想看他莫名其妙的死去啊!萬一歹徒下個目標就是我怎麽辦?我當然希望大人明察秋毫,快快查出真兇!”

才聽上官尋問案沒多久,瞿影已然相當投入,他犀利的問話讓她忍不住低聲叫好,雙手都握起拳來。“對對對,這個案子聽起來一定有問題!問倒他們、問倒他們!問不倒就打到他們倒!”

問不倒就打到他們倒?這未免也太激進了點!

旁人聞言皆不由古怪地覷了她一眼,本能的就往旁邊移,離了她半步遠。

這時候,上官尋突然朝著牛大頭及錢兩山兩人詭異地笑了一下,拿起桌上一份卷宗晃了晃。“其實這幾天,本官派人查了牛七的身家財產,發現牛七除了屋後的那塊田地,還擁有一塊數百畝大小的放牧地,水草豐美,更可改作農田……”

說到這裏,不知為什麽牛大頭及錢兩山突然微微緊張起來。

上官尋定定地望著兩人,觀察他們表情的細微變化,繼續慢慢說道:“不過這百畝沃土,數年前已經賣給了錢兩山,本官著人問過,確有此事,所以這已經不能算是牛七的財產了——”

牛大頭突然臉色變得鐵青,急急打斷了上官尋的話。“不可能!我沒有聽說過父親賣了那塊土地!”

“喔?”上官尋朝著錢兩山暧昧一笑。“但本官這裏有錢兩山提供的地契為證,這土地確實是錢兩山的——”

“那是他偽造的!”牛大頭再度打斷上官尋,氣憤地指著錢兩山,完全忽略錢兩山目瞪口呆的傻眼表情。“我父親最討厭的就是他,怎麽可能把地賣給他?”

“喔?可是牛大頭,本官記得你幾次的供詞,從頭到尾都堅稱你父親牛七只有破屋一棟、薄田一塊,似乎你根本不知道有這麽一塊城外的沃土,但現在本官說出來後你怎麽又知道了?而且還能指控錢兩山偽造地契?”上官尋突然用力一拍驚堂木。“說!你是否為了謀取這塊地,殺害牛七?!他們沒腦子,可是你有啊!你們說對不對啊”

牛大頭嚇得雙腿一軟,連忙跪下,卻連話都說不清楚。“我、我……我……”

“牛大頭,看來人就是你殺的,那麽錢兩山無罪釋放了。”上官尋不等牛大頭說出個所以然,就笑吟吟地轉向錢兩山。“來來來,你可以將地契拿回去了,以後這案子與你無關了。”

外頭的群眾看得緊張刺激,但這樣的轉折又令人有點茫然,上官尋感覺像是被買通了似的,還一點都沒有掩飾。

可是瞿影卻雙目一亮,欣賞之情溢於言表,“沒錯,就是這樣!能查出案情才是真理,用點手段怎麽了?要換成我來施這手段,不貪汙他個天地無光都覺得對不起天地君親師……”

這又是什麽理論?旁觀者聽到瞿影的自言自語,臉上的表情都僵了,不禁又往旁邊移了一點,感覺這年輕小夥子似乎腦子不太正常……

牛大頭又驚又氣,滿臉通紅,驀地指著錢兩山。“人人都說縣令大人大公無私,我看都是假的,你一定收了錢兩山的好處!明明殺人他也有份,你卻把罪都推給我,我不服!”

“本官說錢兩山無罪,他就無罪。”上官尋朝著牛大頭鄙夷地道:“而且你汙蔑錢兩山做什麽?是不是你眼紅錢兩山得的那塊土地?”

“是我賭博欠了錢兩山幾百兩,他說我父親有塊好地在城外,只要殺死父親,那塊地就會由我繼承,我就可以用土地折抵銀兩還給他,他還保證會替我作證,父親是被人狼族歹徒所殺,讓我脫罪……想不到、想不到錢兩山早就買通了縣令,設計讓我牛家人死絕,他就可以霸占牛家所有的土地……”牛大頭像是豁出去了,哭哭啼啼又義憤填膺地把一切都說了出來。“我有借據為證,還有那把兇刀,被我扔在屋後的臭水溝裏,如果他沒有慫恿我,我怎麽會殺死我父親?他又為什麽要做偽證,說我父親是人狼族殺的?”

如果牛大頭所說為真,找出那把兇刀,一比對傷口就真相大白了。

上官尋看向錢兩山,好整以暇地道:“錢兩山,你怎麽說?”

錢兩山長嘆了一口氣,雙膝一跪,連辯解都懶得辯解。“草民認罪,只希望不要牽連我家人,此事為草民與牛大頭兩人的主意,與其他人無關。”

牛大頭聽得一楞,一頭霧水地望向了錢兩山,孰料錢兩山滿臉灰敗,根本連看都不想看他。

此時上官尋語氣冰冷地替他解了惑,也讓周圍觀看的老百姓聽得連聲叫好。

“牛大頭,本官告訴你,其實什麽錢兩山買了牛七那塊地的地契是本官誆你的,根本沒有這回事。”

牛大頭渾身一抖,難以置信地擡起頭,原本氣紅的臉瞬間變為慘白。

“經本官調查,牛七不可能是人狼族殺的,因為他們慣用的武器是彎刀,那牛七分明是被柴刀之類的利刃砍死;再者,牛七與錢兩山交惡,但錢兩山指控人狼族入室殺人,牛大頭卻毫不懷疑就相信他,豈不反常?”上官尋定定地望著他們兩人。“所以本官從一開始就懷疑此事根本是你二人一搭一唱,才在這次升堂時稍微用了點計謀,你們不就認罪了嗎?”

“好!幹得好!”瞿影終於忍不住大聲的鼓掌歡呼起來。“這兩個家夥串通起來謀財害命,要是換個人就被騙過去了!上官大人,在我看過的狗官裏面,你真真算是出類拔萃的!”

這算是稱讚還是貶損?原本還議論紛紛的圍觀群眾一下子全靜了下來,個個傻眼至極的看著瞿影,由於之前每個人都與她保持一段距離,讓她顯得鶴立雞群,相當醒目。

上官尋也聽到了她那令人哭笑不得的評論,亦是一臉無語地望向她。

為官數載,第一次被歸類為狗官,饒是上官尋再多才多智,一下子也反應不過來。

“呃……”瞬間被萬眾矚目,瞿影頓時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連忙改正道:“我是說,你和那些狗官一點都不一樣!他們沒腦子,可是你有啊!你們說對不對啊?!”

她這麽一鼓動,群眾也跟著喧起來,言語裏滿滿都是對上官尋的讚美——

“上官大人是個好官啊!那些狗官怎麽能比?”

“咱們北臨縣幸好有上官大人,才能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外頭群眾的掌聲呼聲不斷,足見上官尋這精采的一手是多麽的令眾人讚嘆,更證明了他在北臨縣中是多麽的得民心。

而那差點闖禍的瞿影,則是默默地、悄悄地從人群中往後退,最後退到上官尋視線所不能及之處,逃之夭夭了。

可是她邊逃,臉上卻邊帶著一抹羞澀甜蜜的微笑。

上官尋這樣的男人,才智雙全、品貌非凡、優秀非常,與其相配的女子,至少也要才貌俱佳、端莊賢淑、溫柔婉約吧……

瞿影心頭小鹿亂撞,想到他會是自己未來的丈夫,一張俏臉更是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可是再想想自己,除了一張臉還過得去,其他地方粗魯的粗魯、暴力的暴力,他會不會嫌棄她呢?

瞿影承認自己喜歡上上官尋了,至少對他的第一印象她非常滿意,如此優秀的男人,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對象!至於他會不會也欣然接受她這樣一個妻子……既然她決定嫁了,那就不會是問題!

反正離他來迎娶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讓她準備好當一個“賢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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