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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帝王多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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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城

半月前, 與燕國對戰時, 沈方將軍派了王邑帶領一批驃騎將士先趕往蒼城駐守,防著北榮國突然進攻,東越國的主要兵力在這風城的風聲也放了出去, 為了迷惑北榮國, 沈鈺讓將士在途中換裝作逃難的人,在人多的地方散出沈將軍負傷,追擊逃兵的沈軍師也下落不明,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無不為其擔憂,好在東越國將士在此狀況下,還將之前失去的城池奪了回來。

遠在蒼城外已準備半年的北榮國, 聽到如此消息無不興奮,只等君王一聲令下攻之,只是帝王生疑,派了心腹前去打聽才確認是真的以後, 才放下了不安的心, 待那些美人進宮先放松了對北榮國的戒備,兩國交界之處兵力抽調去主要對付燕國時, 就可以偷襲東越國,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當時北榮國君王沒想過安排在那些美人之中的刺客隨之能一舉成功,他不過只是為其制造一些亂子,這東越國除了沈將軍所帶的兵,其他無不貪圖享樂, 每次出戰必派沈方,所以導致其他郡州的軍隊也樂於沈溺著太平之下。

北榮國也就在等著東越國那些將士已長期疲戰時,而此時的帝都護都兵力甚少,分別再從北線和南線下手圍攻直搗黃龍,攻入帝都捉拿東越國帝王,就算到時東越國大軍掉頭再來救這東越國皇帝,也就晚了。

收到美人已送進東越國王宮之中的密信後,再聽到東越國大將受傷和軍師失蹤的消息以後,毅然敲案進攻。

東越國王宮之中也一片混亂,誰曾想上一刻還在曼妙起舞的美人甩著衣袖向皇上走去時,竟換成一把利劍,宮宴不能佩劍,所以每人都是經過了嚴密的搜查才放了進來,好在皇帝對美人沒有興趣,隨身侍衛在美人還沒靠近時,就與她對打上了,禦林軍也隨之趕到,但沒人看清那女子身形一魅,就躲過了所有侍衛的招式,閃身到離皇上不過半寸的距離,再怎麽鎮定的皇帝此時也有些慌亂,可當那美人劍剛要朝他胸口刺下去,眾人驚呼,一直護著皇帝的侍衛將皇帝往身手一拉,一掌拍向那沒人手腕之處。

可再怎麽快,皇帝的手臂還是被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那美人見大好良機已失去,也絕無生還的機會,遂將利劍放置白皙的頸脖之上,隨之血濺四周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北榮國蓄謀已久當燕國戰敗消息快馬加鞭傳來時,蒼城郡守棄城而降,不費絲毫功夫拿下,進而如席卷的勁風攻入至逾州,逾州城守聞風喪膽加上向附近郡州求援,派來的軍馬無不瘦弱,可想這平日裏未操練軍馬,而北榮國的將士個個威武雄壯,士氣喧天,還未上戰場,這些守城兵就嚇得腿軟,更別提對戰了。

在這逾州城守也準備棄城而降時,聽聞急報說沈將軍派軍前來增援,不禁喜上眉梢,顫顫巍巍出門在城墻上眺望,他們已被圍困了數日,再無增援就只好投降了,待看到東越國的紅旗飛揚,眾人都落下了兩滴激動的濁淚。

圍困逾州的北榮國將士一直都沒有收到任何逾州增援的風聲,忽爾四方湧入的東越國大軍,讓其下將士有些慌亂,而逾州也開門迎戰,北榮國被其內外夾攻,一時之間形勢巨變,逾州的守城將士一下士氣大漲,比其前幾日的萎靡不振,突然變得力大無窮,北榮國也知此時不應戀戰,突擊東越國圍攻最弱的的一方,殺出一條突破口,一路被其窮追不舍,只好退而回守蒼城。

在北榮國君王收到逾州急報時,另一封南線急報也接踵而來,讓他一夜鬢白,上面寫寫那下落不明的沈鈺率領一隊軍馬偷襲他們糧草後,趁勢而下,在北榮國必經雲頭山的要塞之地,滾石而落,從山頭上沖下一群著衣甲的東越國士兵,而且前方猛得也出現密密麻麻的馬蹄聲,沈鈺當頭而上,北榮國攻打南線的將士被此時的狀況所震懾,糾纏些許就落荒而逃。

沈鈺當然不會放其生路,全部斬殺而歸,眾將士連日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卻未多做休整,連日攻入北榮國境內。

可未曾想皇上一封密詔宣他們班師回朝,不必乘勝追擊,這一下給所有人的抱負施展當頭一棒,都有些揣測不透自家陛下是何意,沈將軍上書讓皇上莫要錯失良機,此時正是我軍士氣旺時,要趁著北榮國還未調整反應過來,反將其一軍,此時收兵,得不償失啊!

可終抵不過天令,眾將士悻悻而歸。

而養傷許多的白羽,行走並無大礙,只是不能扯動到傷口,一開始吊著手臂固定在胸口前,但現在已經可以取掉紗布了,與往常無異。而這一戰不過打了三月,如今皇帝要他們立刻回朝,必定有其他事宜。

所以當所有都在收拾回朝時,這逾州城內軍營帳內沈方將軍與商議的將士一時相顧無言,而沈將軍心裏卻有些惴惴不安,這密詔來得十分不詳,久了,沈鈺才道:“不論如何!都得先回去!”

沈將軍當然知曉,不然擁兵自反嗎,他們明明打了勝仗,此刻卻如同敗了一樣不安,這般急急昭他們回去,前方的探子也沒探回聖意如何,只是兩月前皇上在宮中遇刺,可當時沈鈺修書讓皇上別靠近那些美人,為何還是出了這事。

白羽一進營帳便看到扶額嘆息的眾人,隨後與深沈的沈鈺對視一眼,立馬別過了眼,對沈方福了福身道:“義兄!”

黝黑壯漢晗首,看了看白羽弱柳般的身態,詢問道:“身體可好了些?”

白羽微微點了點頭,不自覺又盯了一眼沈鈺,兩人自從上次吵了一架以後,就沒再說過話,可這一路白羽知曉偶爾沒打仗時,晚上在她住的地方外面總出現的身影,就是那沈鈺在那靜靜地守著,她也沒出去,一直僵持著,白日時常見不到他的身影,因為白羽有傷,不讓她跟著去戰場,只好在後方待著。

兩人此時陷於一個尷尬的境地,旁人也都看了出來,都打趣著要出去,可還未起身,外面突然沖進一神色慌忙之人,跪在沈將軍一側皺眉大聲道:“將軍!我有要事要報!”

沈將軍見他眉色凝重,也知他定然探回了什麽要緊的消息,連忙將他扶了起來,急聲道:“快快道來!”

誰知來人環顧了四周,神色飄忽有些猶豫,沈將軍了然他是何意,但在場的都是一起奮勇殺敵的兄弟,再怎麽疑都不會疑到他們身上,遂催促道:“無妨!你盡管說!”

來人咬咬牙,啐了一口,才狠聲道:“此次陛下喚將軍們回去,是因為京都瑤言四起,本來將軍們打了勝仗,百姓都推崇至極,無不讚賞將軍和軍師的神威,可怎奈有小人作祟,不知誰傳出沈將軍功高蓋主,有另……另……。”

話剛說到一半,那小兵卻開始吞吞吐吐起來,這可將一眾人弄得提心吊膽,沒好氣催促著,沈鈺則是淡定接道:“另立為帝之意?”

此話一出,仿佛擲一石頭丟進平靜的湖面之上,激起了千層浪,久久未停歇,其中有一人不可置信,睚眥雙眸抓著小兵的衣領逼問道:“軍師所說屬實?”

小兵也和將士一樣覺得荒誕無稽,見軍師直接脫口而出,便也點了幾下頭。

有一滿臉絡腮胡的將士拍案而起,粗聲罵咧道:“陛下難道信了!簡直無稽之談!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們這一路浴血奮戰竟引來如此猜忌!”

有人附和道:“就是!我們奉旨迎戰,落得一個這個名聲!殿下若是看得清,絕不會信!”

在眾人跌宕起伏的吼聲當中,傳出一清冷之聲,竟將眾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沈鈺道:“有人利用陛下多猜疑這一點,故意散播於此。”

白羽等沈鈺一說完,腦海就浮現了一個人,她覺得和他一定脫不了幹系,而沈將軍也陰森低聲道:“寧王爺?”

隨之眾人陷入了沈默之中,半晌以後,才有一人道:“可陛下總不會憑一謠言就將沈將軍和軍師定罪了吧!”

沈鈺垂眸,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麽,敲了敲木椅,才又輕聲道:“不止,一定還有其他的證據。”

這下眾人是真的開始慌了,開始絡腮胡的將士撓頭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白羽算是弄明白那皇帝是何意了,她得在此之前探到沈將軍的元神,可拖拖拉拉這麽久,只有在回京都前才是最好的時機,而且一直在沈將軍上沒能探到有什麽異樣,她以為是元昊元神被封印太深的緣故,可現在馬上要回去卻多了些急躁,因為她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逼出元神。

白羽心有所想,那邊沈鈺並未察覺,只是振地有聲道:“只有看天意!”

此時他們知道前方等著他們的是什麽,但如果不回京都就真意味著造反,大家不約而同看向了沈將軍和軍師,兩人並未表態,可沈方的夫人卻還在京都之中,如若皇上真懷疑他們,那此刻將軍夫人應該被請進了皇宮,所有人都知道將軍和夫人之間的情意,所有不可能賭上夫人的性命。

但如果皇上真給所有人安了莫須有的罪名,定會使自己的家族所有人受牽連,他們也都不敢賭,進退兩難。

越靠近京都,所有人都惴惴不安,白羽也是一樣,遂起身想再去探探沈方將軍身上的元昊元神醒過來沒有,可沒想到卻在門外碰見了沈鈺,夜色彌漫,在月光的籠罩下,杵立在朱漆倚欄處,仙袂乍飄兮,為其渡上華光,顯得格外清冷,輪廓俊逸,眉如墨畫,眸底漣漪生輝,讓白羽竟不忍打破這幅美景,想著從他身後偷溜過去。

可沒想到這仙人之姿卻在白羽挪步時,平淡說道:“你不必嫁我了,你可高興?”

白羽頓足,怔了片刻,她不知道沈鈺在這竟是為了問此,平時花言巧語的她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微啟雙唇後,又隨之閉上,輕輕咬了咬下嘴唇,要是以往她定不留情面回絕了,可現在她竟然有些猶豫了。

沈鈺沒聽到白羽的回答,輕輕嗤笑了一聲後轉過身,水光粼粼的眸子含著不明的情緒,沈聲道:“可是,我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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