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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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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輕瑤也不知怎麽了, 那個時候突然抱著柳雲笙委屈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 糯糯道:“柳雲笙,他欺負我!”

完全沒了剛才那股視死如歸的氣焰。

除了那次在墻樓之上,林輕瑤看到當然時柳雲笙那般正色凝眉, 陰郁揮之不去, 而此刻的他也如同那時一般,不過這次怒氣更盛,連笛子都不需要幫他扶,內室響徹激蕩地音律, 是她從未聽過的曲子,當然她也就不知道意味著什麽,這音律好似對她沒什麽影響, 可那倒地之人靈尊道長宮洵就反之,緊抓著那所剩無幾的白發,活生生將其拔出,散落一地的頭發, 加之宮洵雙目眥紅, 扯掉頭發以後開始撓脖子,滿臉憋的通紅, 隨著音律加快他扣得滿是血痕,都能看見那森森白骨。

可柳雲笙卻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好似不死不休,音律流轉千折後又放慢了,但宮洵並沒有半點緩解之色, 而是張口想發出聲,都尖叫不出來,隨之開始大力捶足胸口,林輕瑤都能聽到骨裂的聲音,柳雲笙不停,她也不會讓他停,這種非善良之輩的人,留著也是禍害,對他心慈手軟,那麽可能以後死的就是自己。

一曲落畢,紅綢飛出將已沒有半點起色的宮洵卷在其中越裹越緊,本已頻臨氣絕的他發出微弱的痛苦呻.吟,而後竟震碎丹田嘶吼的震耳欲聾,痛心入骨。林輕瑤早已被柳雲笙按在胸口,被他捂住了雙耳,所以聽得不太真切,也看不見那被紅綢卷得那人痛苦的模樣,她只是沒想到這柳雲笙功力竟如此之強,連一派之主都不敵他手,一招致命,他到底是誰。

在絕了宮洵最後一口氣時,密室外飛來一把黑劍將紅綢穿透,阻止了柳雲笙最後的一擊,那宮洵卻也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林輕瑤也不知他到底死沒死,剛側目望向黑劍飛來的方向,有一黑影也隨之出現。

此時來人臉上沈靜,一言未發,將宮洵救下後,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盯著柳雲笙懷中的林輕瑤,就這樣和她剛轉過去的目光對上,白澤雙目躲閃了一下後,又恢覆了那副模樣,開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輕瑤見了他以後,一股酸楚湧上來,神情懨懨,柔聲道:“不管怎樣,白澤,謝謝你這麽多年對我的容忍。”

柳雲笙等林輕瑤說完這句話以後,攬著她就往外走,未戴面具的側臉,清晰可見緊繃著的棱角,眸中怒氣未消,或許是不想在白澤面前停留,林輕瑤只感覺自己一眨眼後,他倆就已到了內室外,聽見白澤吼了一句:“你就是她!”

果不其然,還未進入密道內,林輕瑤就看見身後一道黑影光芒襲來,柳雲笙好似有感知一般,紅綢將劍氣裹了起來,伴隨著‘砰’的一聲變成一地碎片,但白澤卻不止打算只僅此而已,劍光之後淩厲目光與之重合在一起,狠聲道:“你給我放開她!”

青笛擲出,抵擋了勢如破竹的劍氣,柳雲笙也將林輕瑤抱著轉離了剛剛所在之地,剎那間,漫天的紅綢溢出,與之糾纏在一起,紅綢與黑氣都欲發膨脹,並且發抖的跡象越來越明顯,可隨著白澤出招速度變慢,黑氣漸漸被紅綢吞噬,他也被逼停向後退了幾步,眼看著紅綢離他越來越近,他突然凝神將紅綢一擊破開,柳雲笙也被他這突然強大的靈力給震退,林輕瑤能感覺到他好像也被這一擊給傷到,悶哼了一聲。

未停頓片刻,兩人又開始交上了手,白澤不知用了何物,一直猛攻柳雲笙抱著林輕瑤的那只手臂,但林輕瑤卻沒有受到任何誤傷,可就算盡管如此,柳雲笙也沒將她放開,反而越箍越緊,只是林輕瑤能漸漸感覺到他的吃力,畢竟她這樣挺拖累柳雲笙的。

就算開始宮洵說了那麽多,林輕瑤對白澤也無法做到完全想置他於死地,恨也恨不起來,對於柳雲笙也一樣,看著他倆這樣一直僵持著,她內心十分焦躁,嘗試著讓柳雲笙放開她,可掙脫不開。林輕瑤急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兩人近身過招時,白澤突然劍風向柳雲笙耳發錯了過去,同時他的另只手趁著柳雲笙躲劍風時,抓住林輕瑤往外扯了過去。

也就是電閃火石間的時候,林輕瑤抽出另一只手將柳雲笙也往後推,轉身也握住了白澤的劍身,瞬間滿手鮮血被黑劍吸了進去,拉著林輕瑤的白澤身形一頓,慌亂將劍身抽出,可握著劍身的纖手隨之鮮血四濺,林輕瑤忍著沒叫出聲,可巨大灼燒的傷痛讓她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林輕瑤突然這麽一下,打斷了兩人的交手之戰,而摔落在地的林輕瑤將自己撐了起來,未管一直滴血的左手,慢慢與發楞的白澤對視上,苦笑道:“白澤,不管我是誰,你為我這一縷魂魄所費的心思我都看在眼裏,每次你尋到靈物都是第一時間給我拿回來,我時常想這世間有你真好,你那麽想她回來,我答應你,幫你喚她回來!”

白澤微紅著眼眶上前將林輕瑤還滴著血的傷口敷住,想要將其止血,可不管他輸送多少靈力過去,傷口的鮮.血還是一直在流,白澤有些著急,汗珠都流下來幾滴,顫聲喃喃道:“你就是她!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不要聽那宮洵叛徒亂說!”

林輕瑤也輕皺眉尖,看了還在流血了的手,從白澤的手中抽了出來,輕聲說道:“白澤,你知道的,被你的暮沈劍所傷到的傷口,這樣是愈合不了的,你記得以前你是怎麽教我療傷的嗎?”

未等白澤回答,背對著他走向內室之中的玉棺處,起身前還看了一眼柳雲笙,後者也只是靜立在一旁看著他,漆墨如黑,滿眼的擔憂,卻沒有上來阻止她的意思,這樣的他讓林輕瑤心中一暖,但逼著自己氤氳的雙目轉回了玉棺內的人臉上,將受了傷的左手放進玉棺內的四壁邊的血.道之中,在白澤隱晦不明的眼底,林輕瑤的傷口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愈合,除卻血道裏本來鮮艷欲滴的液.體順著她拿出來的手滴落在袖口暈染開,林輕瑤才啟口道:“暮沈劍所受的傷,必須得幼童的鮮.血滋養才有奇效,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做得對嗎?”

白澤在林輕瑤將手放進玉棺之中時,面上就開始僵硬起來,牙關緊閉不發一言,眸色深不見底,握著暮沈劍的手有些顫。

林輕瑤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之前一直看不透,可將所有的事情連起來後,發現好像每一步都是被人安排好了讓她摻予進來,從被打的葉墨初到村莊被關押的那些孩子,後來到慕扶辰府上白澤那麽快就同意了讓她解開封印,從而發現宮中的嗜血刀和皇後背後的魔族,後來所有的一切,包括含玉樓那晚白澤的消失,都是他自己露出的馬腳,可林輕瑤卻一直沒有發現,當時的女鬼皎月本就是魔族之人,林輕瑤從頭到尾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千年前的魔族首領有一個人間的名字,叫白澤。

從林輕瑤有記憶的時候起,她的爹就告訴她白澤是她的表兄,從此在她家中住下和她一起長大,所以她從來都沒想過這個白澤會是那個‘白澤’,她一直只是以為恰好名字相同而已,或許是她的姑父對此傳說有些欣賞之意。

所以,當林輕瑤拉著柳雲笙走出密室時,沈聲對白澤說道:“我會將她給你帶回來的!”

這一次,白澤沒再攔住他們,只是有些呆滯望著玉棺之中的面容,膚如凝雪,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安靜得躺在裏面像睡著了一樣。

林輕瑤渾渾噩噩不知道怎麽出去的,一路上都是柳雲笙牽著她,她明明對柳雲笙也是懷疑的,可剛剛卻還是將他拉了出來,為什麽對白澤有著一道跨不過去的坎,可對柳雲笙卻沒有任何的隔閡,反而還將他當成了最後一根浮木,她隱約覺得是因為和自己心意有關,柳雲笙在她心中有著不一樣的位置,又或者是她知道柳雲笙從未傷害過她。

從宮靈派院內出去時,沒想到到處都是到地呻.吟,扼月閣之人還在和那些剩餘站立著的宮靈派弟子鬥法,還有一些魔族之人,但他們卻一點都沒占上風,甚至那些青灰道袍的弟子倒得越來越多,見林輕瑤和柳雲笙出來,有一弟子高喝:“攔住他們!”

可還未近身,他們撲上來之人就被柳雲笙給打了回去,在他們註視之下離開宮靈派。

下了山後,林輕瑤才虛弱的倒了下去,剛才被暮沈劍劍氣所震傷,還流失那麽多血,強撐到了現在,已是林輕瑤的極限,柳雲笙連忙將她抱著,慌聲道:“你瘋了嗎!剛才為何要接那一劍!”

林輕瑤輕笑一聲,四目相對說道:“你和他,我都不想讓你們受了傷。”

柳雲笙沈默了半晌,沈聲道:“傻子。”

林輕瑤沒理會他那兩個字,左手有些無力將袖口藏得東西拿了出來,攤在手掌之中,笑著眉眼,討好說道:“你看!我把它撿出來了!”

柳雲笙看著林輕瑤手中碎掉的黃色玉石,眉頭又緊皺了幾分,冷聲道:“你真打算馬上將魂魄聚齊?”

林輕瑤聽此話楞了一下,又帶了些酸澀笑了笑,說道:“你難道不是也想她回來嗎?”

等了好久,柳雲笙都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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