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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逸飛隱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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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玄音, 他雖入門較晚, 但也見過三師兄晏逸飛幾次,聽了開始林輕瑤那些話以後,沒敢大聲喊出來, 有些怯生生拉了拉表情覆雜的玄武, 小聲道:“二師兄,三師兄被抓回來了。”

所有人也都看著地上的晏逸飛,就算是跪在地上,風姿也沒絲毫異樣, 如同林輕瑤入夢前見的那般,頭冠依舊正中,耳鬢連一絲頭發都沒有掉落, 墨絳紅衣袍連灰塵都沒有沾上,雙手被一圈紫光束縛在後,清秀的模樣此時十分冷靜,和周圍人的反應形成了對比, 和他們想象之中的狼狽不堪沒有一絲一毫符合。

玄奕雖已恢覆正色, 臉上甚至帶了些慍怒,克制住內心許多想要問的話, 厲聲道:“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本來毫無波瀾的晏逸飛,扯動了一下嘴角,目光悠悠投到玄奕身上,無奈道:“師兄,你連喚我師弟都不願了嗎?”

塵鳳見晏逸飛突然一臉無辜樣, 陰側側說道:“真不要臉,滅了別人門派,還想讓人喚他為師弟。”

被罵之人,也不在意塵鳳所說的話,蹣跚著身軀立起一只腳就站了起來,將雙手背對著著重昭,氣若玄虛苦笑著說道:“解了吧!反正我一廢人也跑不了。”

重昭也沒多說,直接手一揚,環繞著晏逸飛手臂的紫光就消失了,後者揉了揉手臂,舒展脖子,隨之又將有些褶皺的衣袍捋了捋,向著玄奕那邊走了幾步,雙目平靜說道:“做了,就是做了,也沒什麽好說的。”

玄奕感覺自己的雙手在顫抖,百年基業毀了此人手中,讓他如何向師父們交待,眼前這人聯合外人將淩雲派門派眾弟子全屠殺於此,他該將他如何,心中的一絲幻想都被晏逸飛的這句回答給全都湮滅了,手中的靈氣隨著怒火形成了一團光圈,氣澤將玄奕渾身的衣袍都揚了起來,玄武看到急忙想打斷他接下來的舉動,本來還沒恢覆修為,耗費了太多靈力,在這種盛怒情況下,大師兄肯定控制不了自己的靈力,恐怕引起反噬。

可玄武還沒攔住,玄奕一掌就拍了出去,那晏逸飛見此一動未動,也沒有躲開的意向,就準備硬生生接下這一掌,隨口嘆息般說道:“師兄何必。”

那白光剛飛至晏逸飛面前,就被一道紫光橫打出了殿外,隨著一聲‘砰’炸裂開來,將院外的墻給震倒了,灰煙四起,滿地殘垣,玄武這才抓住玄奕的手臂,一向沒正經的他,此時卻急紅了眼眶道:“師兄你瘋了嗎?”

回過神的玄奕也楞了片刻,但依舊寒霜滿面,冷聲道:“孽障!你虧對於師父對你栽培,每次師父出門去平亂捉妖,哪一次沒帶上你,而你竟就是這樣回報淩雲派的嗎?”

此話擲地有聲在大堂之中來轉百回,隨著晏逸飛一步步向玄奕緊逼,雙眼微閉,頓時和剛剛判若兩人,渾身散發著勿近的氣息,每離玄奕近一步,他都吐出一字,神色慢慢猙獰起來,最後一字是從牙縫中說出來的。

晏逸飛道:“栽培?你想知道是如何栽培嗎?”

隨著晏逸飛逼近,最後一字聲落地,他與玄奕之間只隔了不過一寸的距離,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寒若冰霜、一個怒火叢生,但他卻直接被玄武推了開,往後踉蹌了幾步,須臾,竟然笑出了聲,有些嘲諷說道:“是啊!你和你的二師弟在郎情妾意的時候,我還被迫跟在高高在上的師父背後呢!”

話剛落,晏逸飛就被人一拳打倒在地上,那本幹凈的衣裳也開始染了些灰塵,手掌也被地上磨出了血,玄武這一拳還沒發洩完怒氣,繼而又上前,扯住他的領子將其提拉起來,咬牙道:“你他娘的在說些什麽!”

被抓起的晏逸飛也不覺得痛,突然大笑出聲,說道:“怎麽?還沒聽清?還要讓我將你們的事再說出來?”

玄武手下的力氣漸漸收緊,滿臉變的通紅,五官都緊皺在一起,不知何時將佩劍拔出,已經高舉空中,任憑旁人叫喊都聽不進去,最後是玄音將他拉了起來,被人把他們分開來,玄奕從頭到位尾都是一副神色,對站立起來的玄武冷聲道:“鬧夠沒?”

才被分開的玄武,氣憤不已指著晏逸飛說道:“明明是他……。”

在地上的晏逸飛將頭發捋了捋後,冷笑搶聲道:“怎麽?你們倆之事還怕別人知道?”

站在一旁的林輕瑤為了避免被誤傷,所以在他們動手之前就跳到了重昭身後,聽到這幾人來來回回幾句,其中好像有什麽不得了的事快要呼之欲出了,瞪大著雙目看著糾纏的那三人,不知多久自己竟然感覺左手好似被溫暖包圍,低頭看了看,竟然被身前之上的右手抓住的,他們倆人舉動剛好避開了其他幾人的視線,畢竟現在註意力都在那三人身上。

林輕瑤卻又紅了臉,好像遇見他以後,自己總是莫名其妙的臉紅,想悄悄掙脫他的手掌,可沒想卻被越握越緊,突然神識中聽見兩字,好像是柳雲笙的聲音,說道:“乖!別動!”

林輕瑤頓時覺得有些不妥,正想開口說些什麽,結果那邊又將她的註意力吸引了過去。

玄奕雙手一擡,手上出現了一條通體幽黑的長鞭,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倒刺。玄奕將其拿在手中,對著晏逸飛緩緩道:“辱師滅門,叛道離人,上血仇,下離道,乃不可磨滅之事,遂今將其祭以列師,行正道之義。”

見玄奕將毀神鞭拿了出來,晏逸飛的神色才有了些變化,動作開始僵硬起來,就連冷笑都做不出來了,呆滯片刻,幽幽道:“師兄,你竟如此恨我,要讓我消失在這天地間,永不覆生。”

重昭就是在此時開口說道:“你若不說,便就沒人為你爭辯一句。”

晏逸飛聽到後,卻釋然一笑,有些蒼涼道:“沒人就沒人吧,師兄你動手吧!”

塵鳳在一旁看得焦頭爛耳的,有些摸不清他們到底再說些什麽,催促道:“你怎麽這麽死腦筋!你有什麽話就先說完啊!你師父到底怎麽了啊!”

可這一次,晏逸飛怎麽都不再開口了。

重昭見此,也不著急,仿佛早已預料到是這幅模樣,沈色輕聲道:“那我替你說。”

這晏逸飛是在十歲時來到的這淩雲派,被雲游的淩雲派家主玄遠道所見,對其父母稱道有仙人之姿,遂帶回淩雲派修煉,按常理來說,一般這種都會被打出去,江湖之中以此借口騙財的人太多,辨不清真假,所以都是直接哄走,可玄遠道不同,乃是南雁國天師請來的座上客,所以,晏逸飛的爹娘直接歡歡喜喜將其送到了這淩雲派。

來的頭幾年,日常無非就是打坐和熟讀經書,清晨早起練功,可一直連元丹都未化出,還好每日有大師兄陪著他,對他悉心教導,偶爾偷偷帶他去歸來山找些飛禽解解饞,所以他一直對大師兄玄奕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直到後來玄武的在外雲修歸來,這樣的日子才被打破,變成了三人,他一開始並不覺得有何異樣,直到發現玄武回來以後,大師兄漸漸沒有日日來尋他,而是整日與玄武一同修煉比武。

那段時日,他也摸不清自己是何心態,總覺得不是滋味,直到有次看了守門的童子雲游從外偷偷帶的話本子,裏面說這種感覺是愛慕一人時才會出現的,嚇的晏逸飛當時就將話本子扔了出去,好幾天沒有睡著覺。後來有次夢裏見到大師兄還和往日一般,所以睡的尤為香甜,夢醒發現自己身體底下一陣抽搐,看到一些濁白之物,偷偷將其清洗掉。

就這樣維持一段時間,後來突然有一天師父突然說要帶他一人去雲游降妖,增長他的修為,囑咐讓少主和大師兄守好淩雲派,隨之就帶著他下了山。

在外雲游半年,一路上都有驚無險度過了,晏逸飛掰著手指頭算著回去的日子也快到了,明日待師父降了那作惡的蛇妖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可萬萬沒想到那千年蛇妖在老巢之中臨死之前將元丹化成煙霧吐在了玄遠道的臉上,正準備將它元丹取出的玄遠道,被它突然偷襲得逞,把煙霧吸了進去,想將其從身體中運出去,但真氣運的越快,玄遠道就能感到自己氣息越紊亂,一旁的晏逸飛也察覺師父的異樣,趕緊上前扶住快要倒下的師父。

卻沒想到,剛摸到師父手臂時一下被其甩開,同時被呵斥道:“蛇妖滾開!”

當時晏逸飛又跑上前,急聲說道:“是我啊!師父!”

後來的玄遠道用力睜開迷糊的雙眼,喚了一聲晏逸飛的字,隨後就欺身而上了,而後者只覺得突然身體不能動了,那晚雷雨交加,白光閃得刺眼,晏逸飛不著寸縷,身後隱隱作痛,任憑狂風吹進來,整夜雙目未閉,赤紅的望著外面。

那日,玄遠道醒來只對他威脅道:最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不然會讓玄奕知曉你怎麽引誘為師的。

原來玄遠道一開始就知道他對大師兄有著其他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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