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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九章稷山畫院上學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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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也是畫院開學的日子,一早牡丹就換了身青色長衫,打扮的老成沈穩些,收拾了常用的文房四寶到畫院報到。

只是她年紀還小,也不過剛過十五,這對女子來說是及笈,對男子卻尚算少年,便是再打扮也打扮也老成不了多少。

她一早到了畫院,一進門便瞧見幾個學生站在門口閑聊著,瞧見她過來,有人便笑道:“喲,這少年郎君好個俊俏,這是誰啊?”

旁邊一白衫男子笑道:“你可別小看了,這是白丹,是山長特意招來的,上次均州書畫會的魁首,可是書畫一絕呢。”

有人嗤笑,“書畫一絕的多了,才子也不稀罕,這難得的美貌倒是挺可人疼的。”他上來就要去摸牡丹的臉,被牡丹給躲過了。

她也不理這些浪蕩子弟,徑自往裏面走去。

因著畫院的學費昂貴,來此學畫的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子弟,或是因為愛好,或是附庸風雅,真打算以此為職業的卻也不多。朝廷甄選禦用畫師雖也是有官職的,可到底也不算什麽大官,真正豪門貴族出身的還真看不上。就連陳靜彥當初學畫之時都是在畫院之中學的,倒也算是甲班比較出色的學生了。

她進了畫院,直接去見了山長。

於鐘墨笑道:“你算來得晚的,新生已經早安排好了,我正想怎麽安置你呢。”

牡丹道:“隨山長安置就是了。”

於鐘墨想了想,“那你就和字班,那裏都是畫院的精英學生,老師也是畫院最好的。”

他說著站起來,帶她一起去前面的學室。

在畫院布局前面是學室,後面則是一些寄宿學生的宿舍。

畫院共有甲乙丙丁四個班,甲班就是和字班,也是畫院成績最好的。一共十一個學生,用山長的話來說,每一個都有特殊的技能。

她進來的晚,這時候學室裏已經開始上課了,老師在前面正給學生講著一副山水畫,看下面落款和署名正是烏凱歌的作品。

她師父雖是大齊最有名氣的繪畫大家,但流出的作品卻並不多,除了早年送給朋友的一些,就是他們出游時沒有盤纏賣出的幾幅,而真正流落在外的畫並不多。當初她家裏該是有師父書畫最多的,一方面因為師父要教她,不得不做示範,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暗戀母親,送給母親許多他畫中的經典之作。說起來她家裏的成品倒有十幾幅之多,而未裝裱的更不知有多少,還不算那些被畫壞了當了垃圾的。

只可惜事發之後白家被抄家,那些畫作都被收到宮中了。

牡丹隨處掃了一眼,看見羅東明和石德兩人坐在一起,都是一副全神貫註的樣子,見她進來連眼皮也沒擡一下。

這兩位都是畫院數一數二的弟子,想必上次敗在她手裏,都有幾分不甘吧。

於鐘墨叫她落座,她在後面找了個位置悄悄走過去,很註意不想打擾了別人。可饒是如此,畫室中突然多了個人,尤其還是山長親自帶來的,自然引人關註,就連老師都不禁瞧了她幾眼,連講課都被打斷了。

不過也就停了一瞬,他又繼續講道:“要欣賞一部好作品,要註意欣賞作品的氣韻美,山水畫很講究整體氣勢,用術語來說就是先體味其“神韻”,或者“神似”,然後再看它的筆墨趣味,構圖、著色、筆力等。最後才看它的造型,即像不像或“形似”。由此,神韻美是一種高級的審美享受,也是畫作追求的目標。

山水畫講究寫意,講究氣韻生動,天人合一。所以,欣賞山水畫,只註意作品的筆法、墨法、章法及色彩是不夠的,除此之外,人們還要註意欣賞作品的形式美、色彩美,甚至充滿著節奏美、旋律美。其結構是開放的、自由的、無拘無束的,這正是她博大、充滿生機活力的原因。”

牡丹註意聽著,想起以前師父也跟她說過,山水畫同人物畫不一樣。人物畫講究用筆精確,細膩傳神,他的束縛很大,而山水畫特別是寫意山水畫追求的是筆墨自由、奔放、無拘無束和激情宣洩,講究用筆用墨、講究皴法、講究急緩頓錯,講究一波三折、講究韻味,就像音樂的旋律、舞蹈的節奏。

她想要好好學畫,就不能只拘謹於山水還是人物,看來以後還得在人物畫上多下一番功夫了。

今日講的是評畫,一節課上了一個時辰才放學,畫院一般上午有授課,到了下午學生們都會自由活動,有的愛玩的花天酒地一番,也有的幾個結伴去野外寫生。只是現在天氣寒涼,不方便攜伴出游罷了。

下了課,收拾畫具準備走,這時突然有人在後面叫了聲,“白兄弟。”

牡丹回頭,見是羅東明不由一笑,“還以為羅公子不認識我了。”

羅東明怔了怔,隨即才醒悟她是在開玩笑。他笑道:“怎麽會?剛才在上課才沒打招呼。”他說著又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回家去。”

“你剛來畫院,還是和朋友多交往一下,今晚畫院有個聚會,你一起來吧。”

牡丹本來想拒絕的,不過自己剛來第一天,與人生分了不好,便也點頭同意了。

羅東明笑了笑,“回頭我就跟石德說去,說起來還是他想約你,又不好意思說,巴巴的還叫我來做說客了。”

提起石德,不禁想起那個白白胖胖,總是笑瞇瞇的青年,他也不算很胖,就略微發點福,看著倒比同齡的羅東明還要大些。

牡丹從畫院出來,回家了一趟,隨後換了身衣服準備去赴宴。

秦郁從外面回來,看見她不由道:“你要去哪兒?”

“今日凈香樓設宴,畫院的學生有不少都去。”

“凈香樓?”秦郁皺皺眉,“那地方豈是隨便誰都能訂上的?聽說至少要提前一個月預約,這是誰要請客啊?”

牡丹也覺得奇怪,只是一個學生聚會,怎麽就定在凈香樓了?那地方是出奇的貴,也是出奇的難訂,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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