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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誰還不會紮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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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酬結束得早, 回去的路上依琳倍感輕松。

她坐在副駕駛上,眼角餘光瞥著身邊的男人, 心底咚咚跳, 猶如小鹿亂撞。

車廂裏彌漫著淺淡的木調香氣,屬於開車的那個男人。

她鼓了鼓勇氣,眼神期待又有些羞澀, “今晚去我家嗎?”

跟林逾白在一起是一場意外。

那一晚,投資方組局,為了照顧她, 林逾白替她多喝很多杯酒, 應酬結束,他真的醉了,他琥珀色眼珠迷蒙著, 半靠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 輕撫她的臉頰喊“矜矜”。

依琳知道她跟姜矜一點不像,只是穿得衣服像,自從來到林逾白身邊後,她便開始刻意模仿姜矜穿搭,喝醉後的林逾白認錯人並不稀奇。

沙發上躺著的是她從小喜歡到大的男人,這種喜歡即使他墜落雲端也沒有絲毫改變。

她心亂如麻,卻不敢吱聲。

她擔心自己的聲音會暴露, 她並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空氣中的香薰和酒精氣味混合在一起,催發出催情的效果,讓她身體發燙。

她脫掉衣裙,用裸露的身體勾起他的欲望, 她刻意模仿姜矜聲線喊他“哥哥”。

他們發生了關系。

一夜之後, 他們有了實質性發展。

前往住宅小區的風景熱鬧又充滿紅塵氣, 林逾白卻手骨泛白,側臉線條柔和,此刻透著渾然冷漠感。

“你辭職吧,我會給你一筆遣散費。”他聲音有些冷。

這才是他親自送她回家的原因。

林逾白一貫是溫和的性子,極少說話這麽不留情。

而且,她還是他的女人。

依琳眼眶酸澀,心底又酸又苦,她用力掐了掐掌心,忙忙搖頭,淚珠墜在睫毛上,聲音帶著濃厚的哭腔,“別趕我走,以後我當那件事沒發生,好嗎?”

“不好。”林逾白依舊是冷冰冰的兩個字。

車子開到地方,林逾白始終沒看她,側臉深冷,“我不想再見到你。”

依琳張了張嘴,眼淚流到嘴巴裏,又苦又澀。

她佝僂身體,拿著手包下車,她捂著臉頰,邊跑邊哭。

望著她落淚,林逾白心底沒有一絲憐憫,手骨被他捏得泛白,他只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他被別人弄臟了,姜矜再也不會要他了。

林逾白住在秋山名居,那裏的房子是他的成年禮物,房本上寫著他跟姜矜的名字,這是林家唯一沒有被法院收走的財產。

心情不虞,林逾白直接去會所放松,在雪茄室,他看到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腳步微頓,他提步走過去。

他帶著點同歸於盡的念頭。

跟姜矜相似,謝容與也是無時無刻不在辦公,林逾白過去的時候,謝容與坐在深綠雪茄椅上,剛批完工作報告。

“謝先生。”林逾白硬邦邦開口。

謝容與微微擡眼,漆黑幽深的眼眸很平靜,“有事?”

對於在這裏看到林逾白,謝容與並不驚訝,他知道林逾白在這裏有房產,還知道他的工作室挨著京旭大廈,更知道他的工作室是姜矜租給他的。

謝容與面色看似溫和,但眼底冰涼一片,對待林逾白,他實在沒有慈善心腸。

“我想感謝謝先生不顧前嫌投資我的電影。”林逾白看似懇切說。

但他的表情卻帶著一點挑釁的意味。

謝容與並不想談論這件事。

他之所以投資林逾白的電影是為了避免姜矜投資,但他投資之後,姜矜也沒有撤資,她依舊是林逾白電影的大金主。

從前,這些令人煩躁的事情並不會幹擾他的心情,但今天,他總是靜不下心。

修長手指解開領帶夾,謝容與站起身,溫聲,“不用謝。”

他站起身,淡聲道:“我有點事,先走一步。”

林逾白擋著路,身形不避不退。

謝容與輕輕擡手。

隱蔽在暗處的保鏢走出來,拉開林逾白跟謝容與之間的距離。

他如此高高在上,以至於讓別人離開都不至於自己出手。

隔開空間,謝容與擡步往前走。

林逾白喊他,“等等。”

謝容與眼神略有不耐,耐著性子,“還有事?”

林逾白望著他,笑起來,“你都知道自己是替身了,為什麽還在用那種香水?是怕你變了樣子,姜矜會不喜歡你麽?”

謝容與今日依舊白衣黑褲,身材頎長挺拔,身上的味道也是從前的木質香調。

他微微斂眸,看似並未被林逾白刺激到,依舊平聲靜氣道:“姜矜既然這麽喜歡你,為什麽不幫你東山再起呢?”

他溫和笑笑,說:“相信以林先生的能力,如果姜矜肯幫你一把,今日你的成就一定不次於謝某。”

林逾白臉上的笑意僵住,血色盡退。

謝容與伸手徹底扯開領帶,微哂。

紮心這種事情,誰還不會呢?

走到會所門口,侍者推開門,謝容與擡腿而出。

站在院子裏,天際幽藍,空氣冷冽,胸腔裏的煩悶似乎消散一些。

出來已經一小時,他不知道姜矜跟陳如錦的談判是否結束,更不知道這場談判之後她會給他怎樣的死刑。

她忌憚他,他一直知道。

與其讓她權衡利弊之後跟他離婚,倒不如他自己先發制人。

撥通一個號碼,他淡淡道:“擬一份離婚協議,將我名下所有財產都轉給矜矜。”

“你們必須離婚,若不然,你防不住他狼子野心。”

起居室內寂靜,陳如錦捧著一杯現磨咖啡,咖啡香氣熏染整個房間,氣氛莫名透著幾分舒緩味道。

但這份舒緩很快就被陳如錦的話打破。

“姜矜,你比我更清楚,你身上負擔著怎樣的責任,姜家幾百年的家底,不能斷送在你的手裏!”

姜矜坐在她對面沙發上,脊背挺直,微微垂著眼睫,漂亮眼珠裏的情緒遮得嚴嚴實實。

在餐廳已經說出口的話,在這裏,陳如錦又說了一遍。

姜矜啟唇,語調沒有起伏,“不會的。”

陳如錦冷笑,“你不相信謝容與會背叛你謀奪姜家的家產?”她譏誚道:“那你未免太不了解男人這個物種!”

“你父親不會因為愛你的母親放過你外祖家!謝容與也不會因為愛你放棄他的野心!你永遠不知道男人對權勢有多麽迷戀!”

這一點,陳如錦深有體會。

姜氏家族繁榮百年,除了每一代家主都奮力進取外,還有一個不可或缺的因素——姜氏家主的妻子都出身名門,妻子的家族都成了姜家家族繁榮的養料。

她的母族陳家,姜矜外祖雁家,哪一個不被姜家吸幹了血?

“你想姜家淪為現在的陳家、雁家的境地嗎?”

姜矜擡眼,“祖母,你該信我。”

她清冷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姜家。”

陳如錦提醒她,“姜小姐,你母親當年也如你一般自信,結果怎麽樣?從前的盛世資產變成京旭集團的一部分,你的外祖父含恨而死。”

她幽幽道:“難道你想跟你母親一樣用瘋狂出軌報覆謝容與,然後一把刀先捅死謝容與,再結果你自己?”

姜矜沒法跟她交談。

“你該相信我能控制住謝容與,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沾手姜家的事情,現在就提防這麽緊,未免大題小做。”

陳如錦道:“以後呢?以後你們有了孩子,孩子姓什麽?如果孩子姓謝,同時又繼承了姜家和謝家的產業,你說你們孩子會不會選擇將京旭和三合合並?如果合並,是以誰為主呢?”

姜矜沒說話,但心底有答案。

當然會以三合集團為主,因為姓謝。

見她神色略有松動,陳如錦徐徐道:“姜矜,現在還不晚,你盡快跟他離婚,以後你就算跟林逾白重歸於好,祖母也不會再阻攔你。”

姜矜垂眸,道:“上一次我要跟謝容與離婚,您氣得要讓我跪祠堂,現在又這麽巴著我跟他離婚,您的心思未免太多變。”

纖細指節敲擊白色大理石桌面,她淡聲,眸中透著幾分試探,“說了這麽多,您是真的為姜家好嗎?您這麽想讓我跟謝容與離婚,難道不是因為有了謝容與支持,我對您的威脅更大了嗎?”

陳如錦眼神有一瞬僵硬。

姜矜盯著陳如錦,繼續道:“以前我跟謝容與感情一般,林若清也沒高升,謝容與的存在與否並不能威脅您的地位。但現在不同,您終於發現原來我們也能同心——”試探成功,姜矜微笑問:“您怕了,對嗎?”

陳如錦倉促道:“不要汙蔑我,我只是為了姜家好!”

“剛剛我說得話,難道沒有道理嗎?”

姜矜輕輕點頭,含笑,“確實有道理。”

她直視陳如錦,意味深長,“但我不能這麽白白放棄自己的丈夫,您想讓我離婚,得拿出籌碼來。”

“什麽籌碼?”陳如錦氣息不穩。

姜矜悠然道:“交出京旭集團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並且,您要把名下所有股份出售給我。”

陳如錦摔門離開,姜矜手掌覆上心口,緩解不可抑制的酸痛。

有時候,她也不想這麽逼自己的祖母,但全無籌碼。

除了自己的狠心。

陳如錦走後,偌大房間一下子空了,姜矜慢悠悠喝著咖啡,直到門鈴響了。

是宋延聲來配藥。

姜矜端給宋延聲一杯咖啡,“希望你喜歡。”

宋延聲來診治時,姜矜還在睡覺,大老板在床邊,他並不敢多看姜矜,現在才算是真正第一次見面。

“姜總。”他聲線有些緊繃,有些緊張。

姜矜輕輕點頭,唇角勾出柔軟笑意。

她穿著素白色家居服,長發松松挽起,素面朝天,但眉眼如畫般精致,肌膚如凝脂剔透,看起來更加動人。

這樣的女人,專註望著你的時候,幾乎不會讓你有拒絕的權利。

“聽說宋醫生跟容與是高中同學,可以跟我聊聊你們的高中生活。”她靠在中島臺,眉眼盈盈,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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