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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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商與今解釋完, 終於想起那個半年不發自拍的協議，還是他當初出國前半強迫半誘惑女孩簽下的。
如今距離半年，還有一個多月。
他猝然笑出聲, 低啞道：“原來你說的是這個，以為我打電話是找你算賬？”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顧清晚自覺沒臉的蒙住眼睛, 懊惱的咬咬唇, 理不直但氣壯的回道：“我不管, 你剛剛都沒說什麽, 那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而且我感冒了, 我難受, 你什麽都要聽我的。”
商與今當然不會真的跟女孩算什麽賬，當時那個事情, 也就是一時興起做出的決定, 算是一種他和太太之間的情趣, 他根本沒當真, 所以剛剛才會一時聽不懂。
倒是不想女孩一直記著，仔細一想，女孩的微博的確很久沒發自拍了, 頂多是和蘇溪自拍, 由蘇溪發出去。
想到這個細節，他指節一點一點繃緊。他寵的女孩，乖起來的時候，真的讓人想要狠狠把她揉進骨血裏。
又低低笑了聲, 商與今道：“好, 翻篇了, 你想發自拍就發, 不過上次那種不許了。”
“知道啦，不發那種了，惹不起你這個醋廠廠長。”顧清晚嘴上吐槽，眉眼卻是濃濃笑意，她就知道自己老公不會拿她怎麽樣的，這個家，她目前地位是NO.1！
“那你哄我吃藥吧，我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粉絲們厲害。”顧清晚心裏舒坦了，又能作男人了。
商與今卻忽然不急，磁聲道：“你給你粉絲們的獎勵是一套新品首飾，那我的獎勵是什麽？”
“你還想要獎勵呢？都怪你我才感冒的，你現在純屬將功折罪！”腦子清醒的顧清晚十分伶牙俐齒，才不會輕易讓男人得到好處。
雖說商與今現在仍然不知道她那晚是因何提前出來，但最後的結果反正就是因為他而感冒了，這個鍋，他不背也得背，哼。
商與今無奈勾唇，知道自己連資格都沒有，便老老實實的哄起來。
其實哄女孩很簡單，只要抓住訣竅。
商與今也是這三年以來慢慢摸索出來的，旁人哄人，可能會針對當下的事情進行勸哄，比如女孩不肯吃藥，估計就是哄她藥不苦，吃了身體才會好，吃完了，送你什麽禮物等等之類。
但女孩不需要這些，她需要的是你不停的誇她漂亮，誇她有能力，她心情一好，吃藥自然會積極。
男人磁性悅耳的聲音綿延不絕的從聽筒裏傳出，內容全是顧清晚愛聽的，什麽說她全世界最美啊，說她身材窈窕曼妙，還說她身上香香的，皮膚細膩光滑，是上帝最偉大的傑作……♂
這些話，若是放到公眾平臺上，可能路人都要吐槽一聲肉麻自戀，臭不要臉。
可顧清晚就是喜歡，她曲肘撐在吧臺上，笑得牙不見眼，同時，慢悠悠的將那些白的黃的藥放進嘴裏，就著溫水吞下咽喉，不知不覺，一道藥就這樣吃完。
她剝了一顆糖放嘴裏，出聲打斷：“好了老公，我吃完藥啦~~~~~”
尾音拉長上揚，帶著濃濃的求表揚的撒嬌味。
商與今喉結滾動，清雋眉眼如初雪融化：“晚晚這麽厲害？”
“那可不，我是誰啊，我可是未來富豪榜第一的顧總。”顧清晚大言不慚的放話。
商與今順著她一本正經的點頭道：“嗯，我相信這一天肯定不會太晚。”
顧清晚聽著老公信任的話，笑靨如花，她趴上吧臺，軟軟道：“老公，你今天早點回來可以嗎？”
“嗯？”磁性的鼻音沙沙的，“想我了？”
顧清晚唇瓣緊抿，好一會兒，她甜甜的“嗯”了聲，旋即不等商與今那邊什麽回應，直接把電話掐斷。
商與今看著被掛斷的手機屏幕，目光深沈幽邃，須臾，修長指節扣在領結上，微用力拉扯，再解開最頂上三顆扣子。
*
顧清晚在吧臺上趴了四五分鐘有餘，緩解好紊亂的心跳，她露出一雙漂亮嬌羞的桃花眼，重新拿過手機看微博，翻了幾十頁評論區，她終於找到和商與今一樣純誇她的評論，翻牌回覆：【寶貝嘴真甜，就你了！記得發我私信留地址哦，包郵寄到你家！】
中獎人揭曉，沒有中的其他人嗚呼哀嚎。
【我恨，原來姐姐喜歡純彩虹屁！這我老會老會了！】
【唉，老婆你早說你喜歡單純的彩虹屁啊，我可會吹了。】
【老婆的心你別猜，嗚嗚嗚，錯過大獎！】
【這一套首飾應該是我理解的那種，耳環項鏈手鐲都有的吧？如果有戒指的話，應該還有戒指，這就算拿最差的也得值上萬吧？嗚嗚嗚，羨慕哭了。】
其實顧清晚壓根沒想好送哪些首飾，所以這條評論倒是給了她靈感，她截圖發給市場宣傳部李經理，讓他照這個標準去準備。
李經理一向知道老板抽獎大方，內心並無太多波動，幹練回道：【好的，顧總，我會包裝好的。】
【顧總，你感冒好點了嗎？】李經理又發。
顧清晚：【嗯，昨天輸了液，今天好很多了。估計明天可以來上班。】
李經理：【顧總可以在家多休息幾天，公司一切都好。】
【咱們的產品預約數最高的已經破十萬了，都是顧總你的功勞。】
【哪有，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顧清晚燦爛彎眉：【讓大家再辛苦堅持堅持，過了這段時間，我請客讓大家去泡溫泉團建。】
李經理欣喜的發了幾個眼冒桃心的emoji。
緊接著道：【顧總，我們之前買的雜志封，那邊回覆我們，這周就要拍了，要出外景，你身體能行嗎？要不要我跟他們說推遲幾天？】
為了配合新品宣傳，李經理在得到顧清晚的同意下，跟一線雜志買了一張
十二月的封面。
顧清晚本來就類似明星的身份，由她作為‘代言人’登封打廣告，再合適不過。
【不用推遲，我身體沒那麽脆弱，你去對接好行程內容就行，我會配合的。】顧清晚是第一次拍雜志，經過三年的發展，她創立的品牌愈發壯大，地位愈發穩固，那麽學其他品牌買封宣傳產品，自是也要搞起來。
但跟其他品牌不一樣的是，她的品牌目前還沒有代言人，暫時只能她親自上陣。
和李經理溝通好這個雜志封面問題，兩人就沒聊了。
顧清晚吃完藥，有些昏昏欲睡，那藥裏有安眠藥成分，外面天氣又冷，她便爬上床繼續會周公去。
與此同時，林淑潔看到了女兒的微博，見她竟然感冒了，心疼的蹙緊眉頭，又想起兩人差不多一個月沒見，她當即決定弄一道潤肺化痰的川貝燉梨湯給女兒送去。
程艾萱戴著口罩從樓上下來，發現婆婆在廚房燉梨湯，正好她這兩天也有些感冒咳嗽，就以為是給自己弄的，走進去道：“媽，你這是給我弄的嗎？謝謝你，你太好了。”
林淑潔搖頭否認，“不是，給我家晚晚弄的，她感冒了，你沒看她的微博嗎？我看著人都瘦了點，我給她燉點這個送去，她小時候感冒最喜歡喝這個了，說不苦，她啊，從小就不喜歡吃苦的東西。”
說得誰喜歡吃苦的東西似的。
程艾萱在心裏翻白眼，同時眼睛酸酸脹脹的，曾經她也有母親為自己做這些，可惜母親早逝，父親現在頹靡不振，她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失去家族依靠的她，老公不疼，公公婆婆嫌棄，如今燉個梨湯，也沒自己的份兒。
程艾萱又怨又不甘，同樣的娘家不爭氣，為何顧清晚卻過得越來越幸福？
那個妹夫是眼神有問題嗎？
他不嫌棄顧清晚的娘家嗎？
程艾萱嫉妒心爆棚，突然想去妹夫家近距離看看他們兩個平時是怎麽相處的，出聲道：“媽，清晚也感冒了呀？那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她吧。”
“你就別去了，你不也感冒了嗎？當心把她又傳染重了。”林淑潔這人有著絕大多數婆婆的通病，那就是看人下菜碟。
當初程艾萱父親還沒倒臺的時候，她對兒媳各種好，比對自己親女兒還好。
但現在兒媳對家裏沒了助益，又生不出孫子，她就不太待見她了，續道：“而且上次的事，晚晚特別生氣，一直都不肯應你的約，所以你去的話，不是立即逼她想起之前的事情嗎？到時候白白連累我也被討厭。”
程艾萱尷尬的扯了扯唇。
上次的事關她屁事？還不是自己兒子貪心不足蛇吞象嗎！
程艾萱皮笑肉不笑：“那好吧，我就不去礙妹妹的眼了，媽，你自己過去當心點。”
死路上得了！
心裏詛咒一聲，程艾萱咳嗽著回了樓上。
顧清晚是被林淑潔喚醒的，當睜開眼看到母親的臉，她恍惚的顫了顫睫毛，以為是在做夢。
林淑潔溫柔的笑道：“晚晚，是媽媽呀，怎麽，不認識媽媽了？”
顧清晚眼神驀地聚焦，雙手撐在床單上起來，本能的蹙眉道：“怎麽是你？你怎麽來了？”
“你生病了，媽媽難道還不能來看看你？”看著女兒排斥的臉色，林淑潔有些難過。
不知從何時起，從小貼心懂事的女兒愈發對她不待見。
顧清晚揉了揉額角，明白母親是看到自己的微博了，也不知道是誰轉給她看到的，又是誰讓她帶著目的過來看自己的，反正她都不想了解，只淡淡道：“好了，你現在看過了，可以回去了。”
“晚晚……”林淑潔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女兒怎麽能說出這麽涼薄的話，她瞬間紅了眼眶：“晚晚，我們母女之間一定要這樣嗎？上次的事，我知道是你哥的錯，我已經批評他了，時間也過去這麽久了，你還在生氣嗎？”
“不，我沒生氣了，只是覺得我們沒什麽必要見面，你看，我們兩個一見面就總是不愉快，所以何必讓彼此都心裏添堵呢？”顧清晚說完，喉嚨異常幹澀，她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保溫水杯，卻看見那上面多了一個裝湯的保溫盒。
林淑潔見她發現自己帶來的東西，趕緊拿過來旋開盒蓋，亮出裏面女兒最喜歡的梨湯：“晚晚，你看，媽媽給你燉了梨湯，你小時候最愛吃我做的這個了對不對？我今天看到你發微博說自己感冒了，我一下子就想到給你做這個了，你嘗嘗，看看味道行不行？”
顧清晚微微怔忪，盯著母親問：“你自己看到的我發微博？你什麽時候愛刷微博了？”
林淑潔嗔睨女兒一眼：“還不是你上次跟媽媽生氣了嗎，我又不好來找你，但又想知道你的消息，就只能去網上搜，媽媽知道你前幾天去了那個什麽頒獎禮，穿那麽少走紅毯，是不是就是那天感冒的？你啊你，都說了天氣涼下來，少穿點你的旗袍，腿容易受涼，容易感冒，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顧清晚沒想到是母親自己關註到她的，也是自己決定來看她的，沒帶什麽目的。
她心裏一時悵然，等到母親舀著梨湯，溫柔的吹了兩口後餵到她嘴邊，她忘記了拒絕，張嘴吃進去。
似乎還是小時候的味道，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感。
“怎麽樣，味道還行嗎？”林淑潔看女兒終於肯喝，高興的問她。
顧清晚眨了眨眼，避開她的視線，淡淡“嗯”了聲。
“那再多喝點，你現在還咳嗽嗎？”林淑潔繼續舀起來餵女兒。
顧清晚斯文的吃進去，回她：“還好，前幾天咳得厲害，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應該快好起來了，以後穿厚點，馬上就要下雪了哦，外面冷得很，你別老是穿旗袍了。”
“嗯，我知道。”
“與今去上班了？”
“嗯。”
“他這孩子事業心倒是挺強的，這樣也好，他主要負責掙錢養家，你就開個公司小打小鬧的玩玩，等時候差不多了，你們就可以考慮要個孩子了。咱們女人啊，還是要以孩子為主，你趕緊給他們家生個兒子。”
突然提起的話題讓顧清晚柔和的眼神一厲，她擡手推開母親又餵來的勺子，目光深沈的盯緊她。
林淑潔眼皮一跳，頓時明白自己說錯話，她以為是後半句說錯，迅速找補道：“媽的意思不是說你只能生兒子，而是兒子女兒都可以有，現在家裏條件好的，一般都會要兩個，兒女雙全，多幸福啊。”
“你說我的公司是小打小鬧？”顧清晚沈聲反問，內容讓林淑潔楞了下，啊？不是生氣兒子的話題嗎？
“這……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但跟你老公的比起來，不就是沒……沒那麽大嗎。”林淑潔並不傻，她努力尋找合適的形容詞。
顧清晚冷笑扯唇：“原來我的奮鬥，我的努力在媽你的眼裏只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啊？那你知道我公司一年賺多少錢嗎？你又知道哥一年虧多少錢嗎？”
“我……”林淑潔還真不知道，她自從嫁人後，一直是全職太太，並不過問公司的事情，所以在她看來，除了三年前資金鏈斷裂，兒子虧的都是小錢，女兒開的公司也只是那種很普通的門店，就像很多貴婦太太都會開個店打發時間那種，可有可無。
甚至她覺得女兒的店之所以生意好，都是托了商與今的福，並不認為是女兒自身有什麽特別大的出息。
這就是讓顧清晚生氣的點，什麽生兒子的話題，她早就懶得大動肝火，畢竟這些話她結婚後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幾乎免疫。
但自己付出心血汗水的品牌，今天卻被母親輕描淡寫的說成小打小鬧，這簡直是在侮辱她的人格和尊嚴！
“媽，如果你真的關心我，那就請你發自內心認真的了解一下我公司吧，也了解一下你兒子的事業，自己對比對比你的兩個孩子，看看到底誰才是更厲害的那一個！你知道嗎？我有時候會很惡毒的想，你們再偏心哥又怎麽樣呢？反正遺傳你們良好基因的是我，我這裏……”
顧清晚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驕傲明媚道：“比哥聰明多了。”
林淑潔：“……”⊿
*
商與今因顧清晚一句話取消了一個會議，提前大半小時回家，一進家門，陳管家走過來小聲匯報：“少爺，那個，少奶奶的母親剛走沒多久。”
“岳母來了？”商與今眉梢輕擰，擡頭看向樓上：“她們吵架了？”
“倒是沒太聽到吵架，不過林夫人走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應該是交談不太愉快。”陳管家盡量用柔和的詞語描述。
商與今沈眉：“好，我知道了，我上去看看太太。”
乘坐電梯到三樓，一出去，商與今就聽到鋼琴房裏傳出激蕩琴音，這首歌的曲子應是很婉轉溫柔的，結果卻被女孩彈成一首快曲。
眉間溝壑加深，他大步流星走過去，站在虛掩的鋼琴房門外，輕輕握住門把手推開。
女孩坐在窗邊的鋼琴面前，兩只手飛速的按著琴鍵，劈裏啪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用石頭砸。
彈得太激動，她應是喉嚨難受了，霎時收回手捂住嘴偏頭咳嗽，小身板縮成一圈，更顯瘦削。
商與今疾步過去，拿起鋼琴上的水杯坐到她身邊，輕拍她的背，“晚晚，喝點水。”
背對咳嗽的女孩受驚的回眸，看到是他，怔楞了下：“你怎麽這個點就回來了？”
“不是你叫我早點回來嗎？”商與今輕笑，水杯遞到她嘴邊：“喝點。”
顧清晚慢半拍想起自己說過的話，耳根泛起淺紅，有點羞澀的低頭喝了兩口熱水，喉嚨舒服了，她搖搖頭推開：“不喝了。”
商與今又放回鋼琴上，隨即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批到她單薄的肩膀上，“怎麽不穿件外套來彈？還想感冒加重嗎？”
“在家裏又不冷，都開著暖氣呢。”顧清晚不以為意，但沒有推拒身上的衣服，還抓著攏了攏。
小小的身板縮在男人寬大的西裝裏，怎麽看怎麽惹人憐愛。
商與今徐徐傾身，親了親她的小臉蛋：“我聽陳叔說，岳母剛走？”
顧清晚身體微微僵住，繼而故作坦然的聳了聳肩，“是啊，她看到我微博了，就燉了點川貝雪梨來給我，味道還不錯。”
“她聊了你不開心的話題？”商與今直白追問。
顧清晚下意識反駁：“沒有，今天聊得還不錯。”
“是嗎？”商與今意味不明的低語，眼神落到琴鍵上。
顧清晚餘光看到他這動作，眸底湧上心虛和愧疚，他知道自己在騙他，但她也不想的，她只是不喜歡和他聊自己的父母，那些都是家醜，沒人喜歡把家醜到處往外宣揚。
可她又心疼他這模樣。
顧清晚難得如此糾結，她最近不知是老聽蘇溪說什
麽要進一步的原因，還是別的，她對商與今已經很難做到故意忽視。
咬了咬唇，顧清晚攥緊男人的西裝，嘗試開口，第一次聊這種事，她音量細如蚊吶，“我媽說我公司小打小鬧。”
幸好房間裏安靜，商與今對她聲音敏[gǎn]，倒是聽清楚了。
他表情一凝：“你的公司那麽成功，怎麽會是小打小鬧。”
“是啊，但在我媽看來，我估計就是隨便開了家賣衣服的店吧。”顧清晚自嘲一笑，音量逐漸變得正常，“以前我一直以為她和我爸是知道我很成功的，結果今天我才恍然大悟，他們壓根沒正眼瞧過我。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盡管總是暗示自己不要去在意那樣重男輕女的父母，但內心深處還是幼稚的想要和大哥比較，想要證明給他們看，他們過去對自己的忽視是大錯特錯的。
卻不想今天才知，人家根本沒覺得她的公司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地方。
從頭到尾，他們一如既往的沒有正眼看過她。
估計在父母眼裏，她的名字都叫商與今的太太。
顧清晚愈發想笑，她也這樣做了，眼眶裏笑出淚花，還笑得捂住肚子彎下腰，仿佛聽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大笑話。
商與今看著她這樣，喉嚨艱澀的滾了滾，並沒有直接阻止，而是等她發洩得差不多後，他方才動作溫柔的捧起她的小臉，讓她直視自己。
“晚晚，我一直在看著你，看你從零走到今天，看你越來越強大優秀，你的好，我一直都看在眼裏，我家人也都知道你很優秀，所以當初他們很支持我娶你，還有你的朋友蘇溪，你的上萬名VIP客戶也都知道你很優秀，不然她們怎麽會在你店裏消費那麽多呢？晚晚，永遠不要懷疑自己，你就算沒有認識我，沒有我給你的沁園，你也終會成功，也終會讓人由衷尊敬，知道嗎？”
她知道，她都知道，她只是想不通為何偏偏她的家人不知道！
顧清晚苦澀自嘲，旋即心想：這大抵就是人生吧，當你越想得到什麽的時候，越得不到。
聰明的人會學會放下，執拗的人會選擇鉆牛角尖，變得面目全非。
好在顧清晚一向聰明，所以她會努力放下這份執念的，她要向陽而生，要前路繁花似錦，要……成為能和商與今並肩前行的人。
顧清晚滿含淚花的漂亮眼眸怔忪的望著男人，洶湧的情愫翻滾而上，她脫口而出，“老公，你這樣我會越來越離不開你的，怎麽辦，我好像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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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與今解釋完, 終於想起那個半年不發自拍的協議，還是他當初出國前半強迫半誘惑女孩簽下的。
如今距離半年，還有一個多月。
他猝然笑出聲, 低啞道：“原來你說的是這個，以為我打電話是找你算賬？”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顧清晚自覺沒臉的蒙住眼睛, 懊惱的咬咬唇, 理不直但氣壯的回道：“我不管, 你剛剛都沒說什麽, 那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而且我感冒了, 我難受, 你什麽都要聽我的。”
商與今當然不會真的跟女孩算什麽賬，當時那個事情, 也就是一時興起做出的決定, 算是一種他和太太之間的情趣, 他根本沒當真, 所以剛剛才會一時聽不懂。
倒是不想女孩一直記著，仔細一想，女孩的微博的確很久沒發自拍了, 頂多是和蘇溪自拍, 由蘇溪發出去。
想到這個細節，他指節一點一點繃緊。他寵的女孩，乖起來的時候，真的讓人想要狠狠把她揉進骨血裏。
又低低笑了聲, 商與今道：“好, 翻篇了, 你想發自拍就發, 不過上次那種不許了。”
“知道啦，不發那種了，惹不起你這個醋廠廠長。”顧清晚嘴上吐槽，眉眼卻是濃濃笑意，她就知道自己老公不會拿她怎麽樣的，這個家，她目前地位是NO.1！
“那你哄我吃藥吧，我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粉絲們厲害。”顧清晚心裏舒坦了，又能作男人了。
商與今卻忽然不急，磁聲道：“你給你粉絲們的獎勵是一套新品首飾，那我的獎勵是什麽？”
“你還想要獎勵呢？都怪你我才感冒的，你現在純屬將功折罪！”腦子清醒的顧清晚十分伶牙俐齒，才不會輕易讓男人得到好處。
雖說商與今現在仍然不知道她那晚是因何提前出來，但最後的結果反正就是因為他而感冒了，這個鍋，他不背也得背，哼。
商與今無奈勾唇，知道自己連資格都沒有，便老老實實的哄起來。
其實哄女孩很簡單，只要抓住訣竅。
商與今也是這三年以來慢慢摸索出來的，旁人哄人，可能會針對當下的事情進行勸哄，比如女孩不肯吃藥，估計就是哄她藥不苦，吃了身體才會好，吃完了，送你什麽禮物等等之類。
但女孩不需要這些，她需要的是你不停的誇她漂亮，誇她有能力，她心情一好，吃藥自然會積極。
男人磁性悅耳的聲音綿延不絕的從聽筒裏傳出，內容全是顧清晚愛聽的，什麽說她全世界最美啊，說她身材窈窕曼妙，還說她身上香香的，皮膚細膩光滑，是上帝最偉大的傑作……♂
這些話，若是放到公眾平臺上，可能路人都要吐槽一聲肉麻自戀，臭不要臉。
可顧清晚就是喜歡，她曲肘撐在吧臺上，笑得牙不見眼，同時，慢悠悠的將那些白的黃的藥放進嘴裏，就著溫水吞下咽喉，不知不覺，一道藥就這樣吃完。
她剝了一顆糖放嘴裏，出聲打斷：“好了老公，我吃完藥啦~~~~~”
尾音拉長上揚，帶著濃濃的求表揚的撒嬌味。
商與今喉結滾動，清雋眉眼如初雪融化：“晚晚這麽厲害？”
“那可不，我是誰啊，我可是未來富豪榜第一的顧總。”顧清晚大言不慚的放話。
商與今順著她一本正經的點頭道：“嗯，我相信這一天肯定不會太晚。”
顧清晚聽著老公信任的話，笑靨如花，她趴上吧臺，軟軟道：“老公，你今天早點回來可以嗎？”
“嗯？”磁性的鼻音沙沙的，“想我了？”
顧清晚唇瓣緊抿，好一會兒，她甜甜的“嗯”了聲，旋即不等商與今那邊什麽回應，直接把電話掐斷。
商與今看著被掛斷的手機屏幕，目光深沈幽邃，須臾，修長指節扣在領結上，微用力拉扯，再解開最頂上三顆扣子。
*
顧清晚在吧臺上趴了四五分鐘有餘，緩解好紊亂的心跳，她露出一雙漂亮嬌羞的桃花眼，重新拿過手機看微博，翻了幾十頁評論區，她終於找到和商與今一樣純誇她的評論，翻牌回覆：【寶貝嘴真甜，就你了！記得發我私信留地址哦，包郵寄到你家！】
中獎人揭曉，沒有中的其他人嗚呼哀嚎。
【我恨，原來姐姐喜歡純彩虹屁！這我老會老會了！】
【唉，老婆你早說你喜歡單純的彩虹屁啊，我可會吹了。】
【老婆的心你別猜，嗚嗚嗚，錯過大獎！】
【這一套首飾應該是我理解的那種，耳環項鏈手鐲都有的吧？如果有戒指的話，應該還有戒指，這就算拿最差的也得值上萬吧？嗚嗚嗚，羨慕哭了。】
其實顧清晚壓根沒想好送哪些首飾，所以這條評論倒是給了她靈感，她截圖發給市場宣傳部李經理，讓他照這個標準去準備。
李經理一向知道老板抽獎大方，內心並無太多波動，幹練回道：【好的，顧總，我會包裝好的。】
【顧總，你感冒好點了嗎？】李經理又發。
顧清晚：【嗯，昨天輸了液，今天好很多了。估計明天可以來上班。】
李經理：【顧總可以在家多休息幾天，公司一切都好。】
【咱們的產品預約數最高的已經破十萬了，都是顧總你的功勞。】
【哪有，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顧清晚燦爛彎眉：【讓大家再辛苦堅持堅持，過了這段時間，我請客讓大家去泡溫泉團建。】
李經理欣喜的發了幾個眼冒桃心的emoji。
緊接著道：【顧總，我們之前買的雜志封，那邊回覆我們，這周就要拍了，要出外景，你身體能行嗎？要不要我跟他們說推遲幾天？】
為了配合新品宣傳，李經理在得到顧清晚的同意下，跟一線雜志買了一張
十二月的封面。
顧清晚本來就類似明星的身份，由她作為‘代言人’登封打廣告，再合適不過。
【不用推遲，我身體沒那麽脆弱，你去對接好行程內容就行，我會配合的。】顧清晚是第一次拍雜志，經過三年的發展，她創立的品牌愈發壯大，地位愈發穩固，那麽學其他品牌買封宣傳產品，自是也要搞起來。
但跟其他品牌不一樣的是，她的品牌目前還沒有代言人，暫時只能她親自上陣。
和李經理溝通好這個雜志封面問題，兩人就沒聊了。
顧清晚吃完藥，有些昏昏欲睡，那藥裏有安眠藥成分，外面天氣又冷，她便爬上床繼續會周公去。
與此同時，林淑潔看到了女兒的微博，見她竟然感冒了，心疼的蹙緊眉頭，又想起兩人差不多一個月沒見，她當即決定弄一道潤肺化痰的川貝燉梨湯給女兒送去。
程艾萱戴著口罩從樓上下來，發現婆婆在廚房燉梨湯，正好她這兩天也有些感冒咳嗽，就以為是給自己弄的，走進去道：“媽，你這是給我弄的嗎？謝謝你，你太好了。”
林淑潔搖頭否認，“不是，給我家晚晚弄的，她感冒了，你沒看她的微博嗎？我看著人都瘦了點，我給她燉點這個送去，她小時候感冒最喜歡喝這個了，說不苦，她啊，從小就不喜歡吃苦的東西。”
說得誰喜歡吃苦的東西似的。
程艾萱在心裏翻白眼，同時眼睛酸酸脹脹的，曾經她也有母親為自己做這些，可惜母親早逝，父親現在頹靡不振，她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失去家族依靠的她，老公不疼，公公婆婆嫌棄，如今燉個梨湯，也沒自己的份兒。
程艾萱又怨又不甘，同樣的娘家不爭氣，為何顧清晚卻過得越來越幸福？
那個妹夫是眼神有問題嗎？
他不嫌棄顧清晚的娘家嗎？
程艾萱嫉妒心爆棚，突然想去妹夫家近距離看看他們兩個平時是怎麽相處的，出聲道：“媽，清晚也感冒了呀？那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她吧。”
“你就別去了，你不也感冒了嗎？當心把她又傳染重了。”林淑潔這人有著絕大多數婆婆的通病，那就是看人下菜碟。
當初程艾萱父親還沒倒臺的時候，她對兒媳各種好，比對自己親女兒還好。
但現在兒媳對家裏沒了助益，又生不出孫子，她就不太待見她了，續道：“而且上次的事，晚晚特別生氣，一直都不肯應你的約，所以你去的話，不是立即逼她想起之前的事情嗎？到時候白白連累我也被討厭。”
程艾萱尷尬的扯了扯唇。
上次的事關她屁事？還不是自己兒子貪心不足蛇吞象嗎！
程艾萱皮笑肉不笑：“那好吧，我就不去礙妹妹的眼了，媽，你自己過去當心點。”
死路上得了！
心裏詛咒一聲，程艾萱咳嗽著回了樓上。
顧清晚是被林淑潔喚醒的，當睜開眼看到母親的臉，她恍惚的顫了顫睫毛，以為是在做夢。
林淑潔溫柔的笑道：“晚晚，是媽媽呀，怎麽，不認識媽媽了？”
顧清晚眼神驀地聚焦，雙手撐在床單上起來，本能的蹙眉道：“怎麽是你？你怎麽來了？”
“你生病了，媽媽難道還不能來看看你？”看著女兒排斥的臉色，林淑潔有些難過。
不知從何時起，從小貼心懂事的女兒愈發對她不待見。
顧清晚揉了揉額角，明白母親是看到自己的微博了，也不知道是誰轉給她看到的，又是誰讓她帶著目的過來看自己的，反正她都不想了解，只淡淡道：“好了，你現在看過了，可以回去了。”
“晚晚……”林淑潔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女兒怎麽能說出這麽涼薄的話，她瞬間紅了眼眶：“晚晚，我們母女之間一定要這樣嗎？上次的事，我知道是你哥的錯，我已經批評他了，時間也過去這麽久了，你還在生氣嗎？”
“不，我沒生氣了，只是覺得我們沒什麽必要見面，你看，我們兩個一見面就總是不愉快，所以何必讓彼此都心裏添堵呢？”顧清晚說完，喉嚨異常幹澀，她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保溫水杯，卻看見那上面多了一個裝湯的保溫盒。
林淑潔見她發現自己帶來的東西，趕緊拿過來旋開盒蓋，亮出裏面女兒最喜歡的梨湯：“晚晚，你看，媽媽給你燉了梨湯，你小時候最愛吃我做的這個了對不對？我今天看到你發微博說自己感冒了，我一下子就想到給你做這個了，你嘗嘗，看看味道行不行？”
顧清晚微微怔忪，盯著母親問：“你自己看到的我發微博？你什麽時候愛刷微博了？”
林淑潔嗔睨女兒一眼：“還不是你上次跟媽媽生氣了嗎，我又不好來找你，但又想知道你的消息，就只能去網上搜，媽媽知道你前幾天去了那個什麽頒獎禮，穿那麽少走紅毯，是不是就是那天感冒的？你啊你，都說了天氣涼下來，少穿點你的旗袍，腿容易受涼，容易感冒，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顧清晚沒想到是母親自己關註到她的，也是自己決定來看她的，沒帶什麽目的。
她心裏一時悵然，等到母親舀著梨湯，溫柔的吹了兩口後餵到她嘴邊，她忘記了拒絕，張嘴吃進去。
似乎還是小時候的味道，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感。
“怎麽樣，味道還行嗎？”林淑潔看女兒終於肯喝，高興的問她。
顧清晚眨了眨眼，避開她的視線，淡淡“嗯”了聲。
“那再多喝點，你現在還咳嗽嗎？”林淑潔繼續舀起來餵女兒。
顧清晚斯文的吃進去，回她：“還好，前幾天咳得厲害，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應該快好起來了，以後穿厚點，馬上就要下雪了哦，外面冷得很，你別老是穿旗袍了。”
“嗯，我知道。”
“與今去上班了？”
“嗯。”
“他這孩子事業心倒是挺強的，這樣也好，他主要負責掙錢養家，你就開個公司小打小鬧的玩玩，等時候差不多了，你們就可以考慮要個孩子了。咱們女人啊，還是要以孩子為主，你趕緊給他們家生個兒子。”
突然提起的話題讓顧清晚柔和的眼神一厲，她擡手推開母親又餵來的勺子，目光深沈的盯緊她。
林淑潔眼皮一跳，頓時明白自己說錯話，她以為是後半句說錯，迅速找補道：“媽的意思不是說你只能生兒子，而是兒子女兒都可以有，現在家裏條件好的，一般都會要兩個，兒女雙全，多幸福啊。”
“你說我的公司是小打小鬧？”顧清晚沈聲反問，內容讓林淑潔楞了下，啊？不是生氣兒子的話題嗎？
“這……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但跟你老公的比起來，不就是沒……沒那麽大嗎。”林淑潔並不傻，她努力尋找合適的形容詞。
顧清晚冷笑扯唇：“原來我的奮鬥，我的努力在媽你的眼裏只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啊？那你知道我公司一年賺多少錢嗎？你又知道哥一年虧多少錢嗎？”
“我……”林淑潔還真不知道，她自從嫁人後，一直是全職太太，並不過問公司的事情，所以在她看來，除了三年前資金鏈斷裂，兒子虧的都是小錢，女兒開的公司也只是那種很普通的門店，就像很多貴婦太太都會開個店打發時間那種，可有可無。
甚至她覺得女兒的店之所以生意好，都是托了商與今的福，並不認為是女兒自身有什麽特別大的出息。
這就是讓顧清晚生氣的點，什麽生兒子的話題，她早就懶得大動肝火，畢竟這些話她結婚後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幾乎免疫。
但自己付出心血汗水的品牌，今天卻被母親輕描淡寫的說成小打小鬧，這簡直是在侮辱她的人格和尊嚴！
“媽，如果你真的關心我，那就請你發自內心認真的了解一下我公司吧，也了解一下你兒子的事業，自己對比對比你的兩個孩子，看看到底誰才是更厲害的那一個！你知道嗎？我有時候會很惡毒的想，你們再偏心哥又怎麽樣呢？反正遺傳你們良好基因的是我，我這裏……”
顧清晚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驕傲明媚道：“比哥聰明多了。”
林淑潔：“……”⊿
*
商與今因顧清晚一句話取消了一個會議，提前大半小時回家，一進家門，陳管家走過來小聲匯報：“少爺，那個，少奶奶的母親剛走沒多久。”
“岳母來了？”商與今眉梢輕擰，擡頭看向樓上：“她們吵架了？”
“倒是沒太聽到吵架，不過林夫人走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應該是交談不太愉快。”陳管家盡量用柔和的詞語描述。
商與今沈眉：“好，我知道了，我上去看看太太。”
乘坐電梯到三樓，一出去，商與今就聽到鋼琴房裏傳出激蕩琴音，這首歌的曲子應是很婉轉溫柔的，結果卻被女孩彈成一首快曲。
眉間溝壑加深，他大步流星走過去，站在虛掩的鋼琴房門外，輕輕握住門把手推開。
女孩坐在窗邊的鋼琴面前，兩只手飛速的按著琴鍵，劈裏啪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用石頭砸。
彈得太激動，她應是喉嚨難受了，霎時收回手捂住嘴偏頭咳嗽，小身板縮成一圈，更顯瘦削。
商與今疾步過去，拿起鋼琴上的水杯坐到她身邊，輕拍她的背，“晚晚，喝點水。”
背對咳嗽的女孩受驚的回眸，看到是他，怔楞了下：“你怎麽這個點就回來了？”
“不是你叫我早點回來嗎？”商與今輕笑，水杯遞到她嘴邊：“喝點。”
顧清晚慢半拍想起自己說過的話，耳根泛起淺紅，有點羞澀的低頭喝了兩口熱水，喉嚨舒服了，她搖搖頭推開：“不喝了。”
商與今又放回鋼琴上，隨即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批到她單薄的肩膀上，“怎麽不穿件外套來彈？還想感冒加重嗎？”
“在家裏又不冷，都開著暖氣呢。”顧清晚不以為意，但沒有推拒身上的衣服，還抓著攏了攏。
小小的身板縮在男人寬大的西裝裏，怎麽看怎麽惹人憐愛。
商與今徐徐傾身，親了親她的小臉蛋：“我聽陳叔說，岳母剛走？”
顧清晚身體微微僵住，繼而故作坦然的聳了聳肩，“是啊，她看到我微博了，就燉了點川貝雪梨來給我，味道還不錯。”
“她聊了你不開心的話題？”商與今直白追問。
顧清晚下意識反駁：“沒有，今天聊得還不錯。”
“是嗎？”商與今意味不明的低語，眼神落到琴鍵上。
顧清晚餘光看到他這動作，眸底湧上心虛和愧疚，他知道自己在騙他，但她也不想的，她只是不喜歡和他聊自己的父母，那些都是家醜，沒人喜歡把家醜到處往外宣揚。
可她又心疼他這模樣。
顧清晚難得如此糾結，她最近不知是老聽蘇溪說什
麽要進一步的原因，還是別的，她對商與今已經很難做到故意忽視。
咬了咬唇，顧清晚攥緊男人的西裝，嘗試開口，第一次聊這種事，她音量細如蚊吶，“我媽說我公司小打小鬧。”
幸好房間裏安靜，商與今對她聲音敏[gǎn]，倒是聽清楚了。
他表情一凝：“你的公司那麽成功，怎麽會是小打小鬧。”
“是啊，但在我媽看來，我估計就是隨便開了家賣衣服的店吧。”顧清晚自嘲一笑，音量逐漸變得正常，“以前我一直以為她和我爸是知道我很成功的，結果今天我才恍然大悟，他們壓根沒正眼瞧過我。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盡管總是暗示自己不要去在意那樣重男輕女的父母，但內心深處還是幼稚的想要和大哥比較，想要證明給他們看，他們過去對自己的忽視是大錯特錯的。
卻不想今天才知，人家根本沒覺得她的公司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地方。
從頭到尾，他們一如既往的沒有正眼看過她。
估計在父母眼裏，她的名字都叫商與今的太太。
顧清晚愈發想笑，她也這樣做了，眼眶裏笑出淚花，還笑得捂住肚子彎下腰，仿佛聽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大笑話。
商與今看著她這樣，喉嚨艱澀的滾了滾，並沒有直接阻止，而是等她發洩得差不多後，他方才動作溫柔的捧起她的小臉，讓她直視自己。
“晚晚，我一直在看著你，看你從零走到今天，看你越來越強大優秀，你的好，我一直都看在眼裏，我家人也都知道你很優秀，所以當初他們很支持我娶你，還有你的朋友蘇溪，你的上萬名VIP客戶也都知道你很優秀，不然她們怎麽會在你店裏消費那麽多呢？晚晚，永遠不要懷疑自己，你就算沒有認識我，沒有我給你的沁園，你也終會成功，也終會讓人由衷尊敬，知道嗎？”
她知道，她都知道，她只是想不通為何偏偏她的家人不知道！
顧清晚苦澀自嘲，旋即心想：這大抵就是人生吧，當你越想得到什麽的時候，越得不到。
聰明的人會學會放下，執拗的人會選擇鉆牛角尖，變得面目全非。
好在顧清晚一向聰明，所以她會努力放下這份執念的，她要向陽而生，要前路繁花似錦，要……成為能和商與今並肩前行的人。
顧清晚滿含淚花的漂亮眼眸怔忪的望著男人，洶湧的情愫翻滾而上，她脫口而出，“老公，你這樣我會越來越離不開你的，怎麽辦，我好像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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