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好愛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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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時間一晃, 秦予許小朋友到了該上學的年紀，在秦野強制安排下，小家夥就讀在離家最近的一所國際雙語幼兒園。
之所以離家近, 和方便上下學沒關系, 因為它是寄宿制, 秦野擔心許純太過想念小孩, 找個近點的可以隨時過去“探望”。
秦予許對寄宿制學校起初還不是很了解，不過他比許純想象中獨立得多。
開學第一天，在園外又哭又鬧又尖叫的離別氛圍之下，小家夥異常淡定地背著自己的奧特曼小書包, 噔噔踩著小碎步，頭也沒回地隨老師進了班。
悲傷好像只屬於許純一個人，她揮別的手還擱在半空沒放下, 這時秦野抱著手臂，在一旁哼哼道, “看到了吧，最後陪在你身邊，舍不得離開的，還得是我。”
“……”
雖然是寄宿制，但幼兒園有暖心規定，如果一開始不適應寄宿的小朋友，是允許開學第一周先通勤上下學的。
許純在家坐等了一整天，直到晚上7點, 也沒接到幼兒園老師的來電。
真是意外, 平時幹什麽都叫“媽媽媽媽”的小家夥, 到了關鍵時刻, 居然真有這麽堅強。
好不容易熬過了五天, 許純對兒子的想念之情幾乎到達了頂峰，離放學還有1小時，她便早早同阿姨一塊兒過來接。
“太太，你不用著急，咱們小予乖著呢，這不是一通學校的電話您都沒收到過嘛！”
許純抿唇，笑了笑。
話是這麽說，但兒子表現得越是平靜，她就越覺得不對勁。
可他到底是男孩子啊，脾氣又跟他爸一樣的倔，照理說在班上是極其容易跟其他小朋友起摩擦的類型。
許純甚至還設想過他會打架，撓破別家的小孩子，又或者不聽老師管教，畢竟秦野小時候就是這麽頑劣的。
不知不覺間，一個小時過去，園內響起愉快雀躍的放學鈴。
走廊上，小朋友們自覺地排成兩列，男女分開，個高的排在後面。
許純盯準了秦予許的班級，他個子比同齡小孩都要高，遠看過去，圓圓的小腦袋頂在最外邊，但他表情微微嚴肅，身體倒是不自覺地向旁邊傾一些。
等一個個班級按順序走出來，許純看到他，招手示意，秦予許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後一秒避開。
許純納悶:這孩子怎麽上個學，突然變了個性格？
秦予許不急不慢地走到校門口，跟老師說完再見，又踩著步子繞到隊伍的最後面。
他先是站在原地沈默了一分鐘，最後用肩頂了下另一個小女孩。
這動作其實不是挑釁，更像是想跟人家說話，但又找不到帥氣的姿勢，所以只好用“討嫌”的方式來代替。
許純就那麽看著他，也沒上去打擾，反而饒有興致地駐足在一旁等他下一步。
那個小女孩說話的聲音奶奶的，很可愛，她踮起腳來rua了兩下秦予許的呆毛，後者表現反感，但女生不介意，還特別熱情地飛了個吻。
“拜拜，小予。”
秦予許無奈地攤手，啥也沒說。
轉過身，聳聳肩，小手向後一揮，不管小女孩有沒有看他，反正是裝的一手的小帥氣。
……許純在線無語。
“媽媽。”
許純過去接他的書包，小家夥轉個圈躲開。
“我自己背。”秦予許說，“又不重。”
“人家沒看你了。”許純拆臺道。
像被人看穿了小心思，秦予許繃不住地跺腳，“我才不管她看不看。”
“行咯。”許純牽著他，“她是你的好朋友嗎？”
“才不是。”秦予許腦袋一撇，拽得很，“她笨笨的，我的好朋友都超級無敵聰明。”
“哦～”許純看穿不說穿，“你爸爸以前也笨笨的，我也不和他做好朋友。”
“是吧？”秦予許一臉的嫌棄，“我和媽媽最聰明。”
“可是我喜歡爸爸，”許純故意逗他，“你也喜歡她嗎？”
“怎麽可能？”秦予許激動地嗓子都喊啞了，“我又不喜歡笨蛋。”
“小予不可以哦。”許純有點嚴肅。
“我都說了不喜歡了。”秦予許叉著腰，理直氣壯的。
“我是說，人家是可愛善良的小女生，你不可以笨蛋笨蛋地叫別人，這樣很沒品，也一點都不酷。”
“不酷嗎？”秦予許眨巴著小圓眼，“那我剛才揮手酷不酷？”
“……”許純本想教育他要有禮貌，不知怎麽搞得，被他扯到酷不酷的話題上。
“媽媽，酷不酷？”小家夥很有執念，非要一個肯定的回答。
“酷酷酷，超級酷。”許純話鋒一轉，“但說人笨蛋真的一點都不酷，知道了嗎？”
秦予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嘴裏嘀咕，“我可沒當面這麽說過她。”
“……”
呵，傲嬌鬼。
跟他爸如出一轍。
晚上吃飯的時候，秦予許想到什麽，突然瞥了眼他媽媽的肚子，“怎麽我走了一個禮拜，你的小棉襖還沒出來啊？”
許純放下筷子，翻了眼秦野，臉上寫著“讓你別亂說”。
秦野笑笑，懟他兒子，“我都不急，你著什麽急？”
秦予許咕咚咕咚喝著奶，喝飽了拍拍肚子，悠悠道:“秦野你是不是不行啊。”
秦野:“……”
“哈哈哈哈哈。”許純沒忍住笑出聲，整個餐廳都是她爽朗的笑聲。
秦野一定想不到，他居然有一天會被自己兒子質疑“不行”。
許純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假裝嚇唬秦予許，“男孩子不可以說不行哦，你這麽說，爸爸會傷心的。”
“才沒有！”秦野分貝拉高，反駁的語氣簡直跟下午放學出來的秦予許一模一樣。
許純越看越像，不曉得是哪門子的福氣，這一大一小的怨種父子，不曉得什麽時候才能和平共處。
但有關於秦野提議的小棉襖計劃，許純是一百個不會同意。
生孩子這種事，一輩子體驗一次就夠了，真的是太痛苦了。
好在秦野知道了她的真實想法，也沒再說過這件事。
反倒是秦予許，比催生辦還積極，每周回來都要跑到她肚子底下詢問新進展。
“沒有。”
“沒有。”
“沒有。”
直到第四次，許純突然反應過來，她反問秦予許，“小予是想要小棉襖嗎？”
秦予許點點頭又搖搖頭。
“嗯？”許純問，“什麽意思啊？”
“媽媽，我心裏是想要小棉襖的。”秦予許的小手摸著許純的肚子，又摸著自己的小心臟，“可是秦野那家夥說，小棉襖會讓媽媽很疼很疼，所以——”
秦予許把小手放下，垂著頭，沈默地想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那還是不要了，我不想讓媽媽疼，爸爸也不想。”
許純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其實，如果今天秦予許告訴她，他真的很想要個妹妹，那許純會盡量滿足他，不是讓他單純地有個伴，而是也希望他能像他爸一樣擁有當哥哥的責任。
可是這小家夥居然說怕她疼。
這個說法十有八.九是從秦野那裏聽來的，這小家夥有時候沒分寸，有時又極度懂事。
他會跟秦野犟嘴，但多數時候，還是很尊重自己爸爸。
有時許純睡前給他講故事，講到那些勇敢的小英雄，他會擡頭突然發問，“小英雄真酷！爸爸小時候也是小英雄嗎？”
回想起以前，許純總是有很多感慨，那些記憶裏的畫面，哪怕到現在，也如新地在腦子裏循環播放。
那時候的秦野，永遠不顧所有人眼光地護著自己，雖然別扭，但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相信她，做她最堅定的後盾。
許純溫柔地笑著，“當然啦，你爸爸小時候也是小英雄，還是媽媽最喜歡的小英雄。”
秦予許聽了有些不服氣，較起真來，“媽媽，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那家夥的？”
“什麽時候？”許純細細地回想，具體追溯到哪個節點，其實她也說不上來。
對秦野的感情，好像就是從她五歲那年在醫院走廊上遇見他慢慢開始的。
那個長得比同齡小孩高，但渾身都充斥著很難搞氣場的小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沒了爸爸的許純，故作大方地跟她說，“那我們以後就共用一個爹了。”
在那之後，許純的世界裏，到處都有他的存在。
而現在，許純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小子，秦野又多給了她一個小存在。
“媽媽好像要比爸爸喜歡媽媽，還要早就喜歡爸爸了。”
話聽著很繞口，但秦予許一下就聽懂了，他好像輸了全世界一樣，哎地一聲嘆氣，“真羨慕那家夥。”
“羨慕什麽？”秦野洗完澡，赤著上身從浴室出來，他百般嫌棄地撣撣手，“你小子趕緊回自己房間裏，老占著我地盤，算什麽小小男子漢？”
“我才不是男子漢，”秦予許有些困了，說話的聲音軟趴趴的，他挪了挪自己小屁股，挨得離許純更近了，“我是媽媽的小心肝。”
秦野:“……”
出去千萬別說是我兒子，怪丟人的。
秦野二話不說跳上床，跟沒長大似的，他手一環，一把抱住秦予許，再一個翻身，把人直接搬地上去了。
小家夥楞是沒反應過來，下一秒，正要哇哇大哭，秦野點著他鼻尖，好心提醒道:“陸玥彤應該是不會喜歡愛哭的小男孩的。”
唔——
一個收聲。
秦予許跟沒事發生一樣，他從地上爬起來，點頭微微笑，跟兩人淺淺鞠了個躬，然後輕手輕腳地打算退出他們臥室。
門關到只留一條縫的時候，小屁孩突然幽怨地大叫了一聲，“到底喜歡這家夥什麽啊？”
秦野嘎嘎地笑，跟個幼稚鬼似的。
許純不解地問，“他怎麽怕你了？”
還有……
陸玥彤又是哪位？
怎麽那麽多許純不知道的小秘密。
“兒子怕老子不是很正常。”秦野把許純摟在懷裏，頭低低地靠著她額頭，“他剛才說羨慕我什麽呢？”
許純晃了晃食指，賣關子道，“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
“學精了這是。”
“都跟你學的。”
秦野輕笑，這話好似很入他耳，“還能為什麽？這小子喜歡班上小姑娘陸玥彤。”
“是不是個子挺高的那個？”許純猜，“但這跟他怕你有關系嗎？”
“不懂了吧，”秦野得意道，“這小子喜歡人家，人家小姑娘喜歡我。”
“……”
秦野就上個禮拜去幼兒園接了他那麽一次，剛好撞上秦予許跟人家小女孩講話，他一看自己兒子那模樣，就清楚那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結果人家小姑娘看到秦野，一整個移不開視線，秦予許氣得夠嗆。
但事實就是這麽殘酷，秦予許回了家，自降身段地跑去問他爸，為什麽他可以讓陸玥彤笑的那麽開心？
秦野說，“天機不可洩露，但必要時候會告訴他原因的。”
比如，剛才。
礙著他和許純感情，在中間當電燈泡的時候。
“好了，該你說了。”
“說什麽？”許純假裝忘了。
秦野手勾著她脖子，另一只手撓她癢癢，許純笑得咯咯響。
“記起來沒記起來沒？”
許純雙手投降，笑出了一身的汗，“記……記起來了。”
“說！羨慕我什麽？”
“那我可能是理解錯了。”
“嗯？”
“他應該是羨慕那個叫陸玥彤的女孩子喜歡你。”
秦野不太信，蹙眉問:“那你理解錯什麽了？”
“我理解成他羨慕我——”許純頓了一秒鐘，她忽然轉過身。
長發傾瀉下來，她仰著臉看他，燈光灑下來，眼角泛著晶瑩，一閃一閃，許純溫婉地笑著，“好愛——好愛——你。”
“嗯。”秦野低首，吻著她的唇角，“我也羨慕他，能是你的小心肝。”
“……”
這男人又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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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 秦予許小朋友到了該上學的年紀，在秦野強制安排下，小家夥就讀在離家最近的一所國際雙語幼兒園。
之所以離家近, 和方便上下學沒關系, 因為它是寄宿制, 秦野擔心許純太過想念小孩, 找個近點的可以隨時過去“探望”。
秦予許對寄宿制學校起初還不是很了解，不過他比許純想象中獨立得多。
開學第一天，在園外又哭又鬧又尖叫的離別氛圍之下，小家夥異常淡定地背著自己的奧特曼小書包, 噔噔踩著小碎步，頭也沒回地隨老師進了班。
悲傷好像只屬於許純一個人，她揮別的手還擱在半空沒放下, 這時秦野抱著手臂，在一旁哼哼道, “看到了吧，最後陪在你身邊，舍不得離開的，還得是我。”
“……”
雖然是寄宿制，但幼兒園有暖心規定，如果一開始不適應寄宿的小朋友，是允許開學第一周先通勤上下學的。
許純在家坐等了一整天，直到晚上7點, 也沒接到幼兒園老師的來電。
真是意外, 平時幹什麽都叫“媽媽媽媽”的小家夥, 到了關鍵時刻, 居然真有這麽堅強。
好不容易熬過了五天, 許純對兒子的想念之情幾乎到達了頂峰，離放學還有1小時，她便早早同阿姨一塊兒過來接。
“太太，你不用著急，咱們小予乖著呢，這不是一通學校的電話您都沒收到過嘛！”
許純抿唇，笑了笑。
話是這麽說，但兒子表現得越是平靜，她就越覺得不對勁。
可他到底是男孩子啊，脾氣又跟他爸一樣的倔，照理說在班上是極其容易跟其他小朋友起摩擦的類型。
許純甚至還設想過他會打架，撓破別家的小孩子，又或者不聽老師管教，畢竟秦野小時候就是這麽頑劣的。
不知不覺間，一個小時過去，園內響起愉快雀躍的放學鈴。
走廊上，小朋友們自覺地排成兩列，男女分開，個高的排在後面。
許純盯準了秦予許的班級，他個子比同齡小孩都要高，遠看過去，圓圓的小腦袋頂在最外邊，但他表情微微嚴肅，身體倒是不自覺地向旁邊傾一些。
等一個個班級按順序走出來，許純看到他，招手示意，秦予許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後一秒避開。
許純納悶:這孩子怎麽上個學，突然變了個性格？
秦予許不急不慢地走到校門口，跟老師說完再見，又踩著步子繞到隊伍的最後面。
他先是站在原地沈默了一分鐘，最後用肩頂了下另一個小女孩。
這動作其實不是挑釁，更像是想跟人家說話，但又找不到帥氣的姿勢，所以只好用“討嫌”的方式來代替。
許純就那麽看著他，也沒上去打擾，反而饒有興致地駐足在一旁等他下一步。
那個小女孩說話的聲音奶奶的，很可愛，她踮起腳來rua了兩下秦予許的呆毛，後者表現反感，但女生不介意，還特別熱情地飛了個吻。
“拜拜，小予。”
秦予許無奈地攤手，啥也沒說。
轉過身，聳聳肩，小手向後一揮，不管小女孩有沒有看他，反正是裝的一手的小帥氣。
……許純在線無語。
“媽媽。”
許純過去接他的書包，小家夥轉個圈躲開。
“我自己背。”秦予許說，“又不重。”
“人家沒看你了。”許純拆臺道。
像被人看穿了小心思，秦予許繃不住地跺腳，“我才不管她看不看。”
“行咯。”許純牽著他，“她是你的好朋友嗎？”
“才不是。”秦予許腦袋一撇，拽得很，“她笨笨的，我的好朋友都超級無敵聰明。”
“哦～”許純看穿不說穿，“你爸爸以前也笨笨的，我也不和他做好朋友。”
“是吧？”秦予許一臉的嫌棄，“我和媽媽最聰明。”
“可是我喜歡爸爸，”許純故意逗他，“你也喜歡她嗎？”
“怎麽可能？”秦予許激動地嗓子都喊啞了，“我又不喜歡笨蛋。”
“小予不可以哦。”許純有點嚴肅。
“我都說了不喜歡了。”秦予許叉著腰，理直氣壯的。
“我是說，人家是可愛善良的小女生，你不可以笨蛋笨蛋地叫別人，這樣很沒品，也一點都不酷。”
“不酷嗎？”秦予許眨巴著小圓眼，“那我剛才揮手酷不酷？”
“……”許純本想教育他要有禮貌，不知怎麽搞得，被他扯到酷不酷的話題上。
“媽媽，酷不酷？”小家夥很有執念，非要一個肯定的回答。
“酷酷酷，超級酷。”許純話鋒一轉，“但說人笨蛋真的一點都不酷，知道了嗎？”
秦予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嘴裏嘀咕，“我可沒當面這麽說過她。”
“……”
呵，傲嬌鬼。
跟他爸如出一轍。
晚上吃飯的時候，秦予許想到什麽，突然瞥了眼他媽媽的肚子，“怎麽我走了一個禮拜，你的小棉襖還沒出來啊？”
許純放下筷子，翻了眼秦野，臉上寫著“讓你別亂說”。
秦野笑笑，懟他兒子，“我都不急，你著什麽急？”
秦予許咕咚咕咚喝著奶，喝飽了拍拍肚子，悠悠道:“秦野你是不是不行啊。”
秦野:“……”
“哈哈哈哈哈。”許純沒忍住笑出聲，整個餐廳都是她爽朗的笑聲。
秦野一定想不到，他居然有一天會被自己兒子質疑“不行”。
許純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假裝嚇唬秦予許，“男孩子不可以說不行哦，你這麽說，爸爸會傷心的。”
“才沒有！”秦野分貝拉高，反駁的語氣簡直跟下午放學出來的秦予許一模一樣。
許純越看越像，不曉得是哪門子的福氣，這一大一小的怨種父子，不曉得什麽時候才能和平共處。
但有關於秦野提議的小棉襖計劃，許純是一百個不會同意。
生孩子這種事，一輩子體驗一次就夠了，真的是太痛苦了。
好在秦野知道了她的真實想法，也沒再說過這件事。
反倒是秦予許，比催生辦還積極，每周回來都要跑到她肚子底下詢問新進展。
“沒有。”
“沒有。”
“沒有。”
直到第四次，許純突然反應過來，她反問秦予許，“小予是想要小棉襖嗎？”
秦予許點點頭又搖搖頭。
“嗯？”許純問，“什麽意思啊？”
“媽媽，我心裏是想要小棉襖的。”秦予許的小手摸著許純的肚子，又摸著自己的小心臟，“可是秦野那家夥說，小棉襖會讓媽媽很疼很疼，所以——”
秦予許把小手放下，垂著頭，沈默地想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那還是不要了，我不想讓媽媽疼，爸爸也不想。”
許純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其實，如果今天秦予許告訴她，他真的很想要個妹妹，那許純會盡量滿足他，不是讓他單純地有個伴，而是也希望他能像他爸一樣擁有當哥哥的責任。
可是這小家夥居然說怕她疼。
這個說法十有八.九是從秦野那裏聽來的，這小家夥有時候沒分寸，有時又極度懂事。
他會跟秦野犟嘴，但多數時候，還是很尊重自己爸爸。
有時許純睡前給他講故事，講到那些勇敢的小英雄，他會擡頭突然發問，“小英雄真酷！爸爸小時候也是小英雄嗎？”
回想起以前，許純總是有很多感慨，那些記憶裏的畫面，哪怕到現在，也如新地在腦子裏循環播放。
那時候的秦野，永遠不顧所有人眼光地護著自己，雖然別扭，但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相信她，做她最堅定的後盾。
許純溫柔地笑著，“當然啦，你爸爸小時候也是小英雄，還是媽媽最喜歡的小英雄。”
秦予許聽了有些不服氣，較起真來，“媽媽，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那家夥的？”
“什麽時候？”許純細細地回想，具體追溯到哪個節點，其實她也說不上來。
對秦野的感情，好像就是從她五歲那年在醫院走廊上遇見他慢慢開始的。
那個長得比同齡小孩高，但渾身都充斥著很難搞氣場的小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沒了爸爸的許純，故作大方地跟她說，“那我們以後就共用一個爹了。”
在那之後，許純的世界裏，到處都有他的存在。
而現在，許純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小子，秦野又多給了她一個小存在。
“媽媽好像要比爸爸喜歡媽媽，還要早就喜歡爸爸了。”
話聽著很繞口，但秦予許一下就聽懂了，他好像輸了全世界一樣，哎地一聲嘆氣，“真羨慕那家夥。”
“羨慕什麽？”秦野洗完澡，赤著上身從浴室出來，他百般嫌棄地撣撣手，“你小子趕緊回自己房間裏，老占著我地盤，算什麽小小男子漢？”
“我才不是男子漢，”秦予許有些困了，說話的聲音軟趴趴的，他挪了挪自己小屁股，挨得離許純更近了，“我是媽媽的小心肝。”
秦野:“……”
出去千萬別說是我兒子，怪丟人的。
秦野二話不說跳上床，跟沒長大似的，他手一環，一把抱住秦予許，再一個翻身，把人直接搬地上去了。
小家夥楞是沒反應過來，下一秒，正要哇哇大哭，秦野點著他鼻尖，好心提醒道:“陸玥彤應該是不會喜歡愛哭的小男孩的。”
唔——
一個收聲。
秦予許跟沒事發生一樣，他從地上爬起來，點頭微微笑，跟兩人淺淺鞠了個躬，然後輕手輕腳地打算退出他們臥室。
門關到只留一條縫的時候，小屁孩突然幽怨地大叫了一聲，“到底喜歡這家夥什麽啊？”
秦野嘎嘎地笑，跟個幼稚鬼似的。
許純不解地問，“他怎麽怕你了？”
還有……
陸玥彤又是哪位？
怎麽那麽多許純不知道的小秘密。
“兒子怕老子不是很正常。”秦野把許純摟在懷裏，頭低低地靠著她額頭，“他剛才說羨慕我什麽呢？”
許純晃了晃食指，賣關子道，“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
“學精了這是。”
“都跟你學的。”
秦野輕笑，這話好似很入他耳，“還能為什麽？這小子喜歡班上小姑娘陸玥彤。”
“是不是個子挺高的那個？”許純猜，“但這跟他怕你有關系嗎？”
“不懂了吧，”秦野得意道，“這小子喜歡人家，人家小姑娘喜歡我。”
“……”
秦野就上個禮拜去幼兒園接了他那麽一次，剛好撞上秦予許跟人家小女孩講話，他一看自己兒子那模樣，就清楚那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結果人家小姑娘看到秦野，一整個移不開視線，秦予許氣得夠嗆。
但事實就是這麽殘酷，秦予許回了家，自降身段地跑去問他爸，為什麽他可以讓陸玥彤笑的那麽開心？
秦野說，“天機不可洩露，但必要時候會告訴他原因的。”
比如，剛才。
礙著他和許純感情，在中間當電燈泡的時候。
“好了，該你說了。”
“說什麽？”許純假裝忘了。
秦野手勾著她脖子，另一只手撓她癢癢，許純笑得咯咯響。
“記起來沒記起來沒？”
許純雙手投降，笑出了一身的汗，“記……記起來了。”
“說！羨慕我什麽？”
“那我可能是理解錯了。”
“嗯？”
“他應該是羨慕那個叫陸玥彤的女孩子喜歡你。”
秦野不太信，蹙眉問:“那你理解錯什麽了？”
“我理解成他羨慕我——”許純頓了一秒鐘，她忽然轉過身。
長發傾瀉下來，她仰著臉看他，燈光灑下來，眼角泛著晶瑩，一閃一閃，許純溫婉地笑著，“好愛——好愛——你。”
“嗯。”秦野低首，吻著她的唇角，“我也羨慕他，能是你的小心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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