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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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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像你一樣幹壞事了”◎

關於秦野的初戀, 那得從初中?還是小學?開始算起。

至少光許純了解到的,一只手是絕對數不過來的。

因為秦野的這番陳述,譚欣從中找到了這次專刊的賣點。

本來他們博文不做這種娛樂向的賣點, 但主人公主動提及, 他們也只是加以編輯罷了。

“你待會兒把你明天要采訪的內容跟我re一遍, 我看看有沒有要重點挖掘的。”

“嗯……”許純稍顯遲疑。

“怎麽了?”譚欣看出她有其他想法, 征詢了意見,“有什麽想說的可以盡管說。”

其實以許純今天去做采訪的過程來說,從秦野那邊能挖的東西幾乎是沒有了,除非是做生意的經驗之談。

關於這塊內容在他們的策劃案裏是安排在下一期的, 所以說,就目前為止,她和小帥其實可以先動筆著手“逆風”這板塊的內容。

而且到時候寫完了還得給秦野確認審核, 按他挑三揀四的性格,指不定要浪費多少時間。

她如實和譚欣說明了這幾點, 譚欣覺得也可行。

出去前,譚欣突然叫住她,不談公事,八卦起別的來,“他這一路上沒對你動手對腳吧?”

許純:“……”

譚欣一下子湊到她眼前,許純嚇了一跳,她木訥地眨眨眼,搖頭, “沒、沒有。”

“哦, 那我就放心了。”譚欣說, “不過你之後再接觸還是多留個心眼。”

“……好。”

許純知道沒有不透風的墻, 秦野早年在學校就有這樣的風聲,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在許純看來,只是他經常去酒吧,風評應該比以前好不少才對。

接下來的幾天,許純都在和小帥一起編撰稿子,她和秦野打過招呼,說是先寫一部分再進行之後的訪問,秦野沒所謂的,敷衍了聲“隨便”。

但是編輯的活兒並不輕松,偶爾因為修改加班到後半夜那都是常有的事。

一次兩次,秦野都沒說什麽。

等第三次許純零點回家,秦野幹脆坐在客廳等她,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

廳裏的燈沒有全打開,城市的夜景疏離出光芒,落地燈支著微弱的藍光,許純以為沒人,啪啪啪全給打開。

沙發上的人原本閉著眼在休息,強光突如其來地照射,讓他不爽地擰緊了眉。

他掀了掀眼皮,看見回來的人一手提著筆記本,正呆若木雞地看著他。

眼神裏閃過一絲抱歉,但更多的是“她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他自己”的推卸意思。

“幾點了?”秦野的語氣並不友善。

許純看了眼時間,“12點一刻。”

“……”

遲鈍了一秒,許純反應過來他應該不是真的在問這個,解釋道:“我在加班。”

“加的什麽班?”

“修你那篇報道啊。”許純把筆記本放下,自顧去廚房倒水喝,還問他要不要。

秦野跟著走了過來,拿走她手裏的杯子,語氣還算溫和地警告道,“這工作你抓緊辭了,剩下的時間你該玩玩該鬧鬧,九月開學了直接去學校。”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她支楞起腦袋看他,頭有點沈,想睡覺,但意志支撐著此刻的她要打場硬仗。

這是她的工作,說白了連許麗珍都不能幹涉什麽,更別說秦野了。

許純換了個杯子裝上水,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莫名其妙。”她現在很困,這會兒其實不想跟他展開拉鋸戰,“睡了。”

她轉身回房,手腕忽地被人拿捏,身體一個趔趄差點倒撲進他懷裏。

秦野單手穩住了她,與之面對面,“別鬧,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研究生——”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你們真的有問過我嗎?”許純掙脫束縛,眼睛裏泛著紅,分不清是酸楚還是困頓,也許兩者都有,“我讀研究生是為了什麽,你真的不清楚嗎?”

秦野:“……”

在那段等他回來的日子裏,每一天對許純來說都是煎熬,那四年時間,她游走在Z大校園的每個角落,可是記憶裏都是與他有關的高中回憶,開心的不開心的,充斥著她體內的無數根神經。

她唯有用看書來麻痹自己,後來眼看時限快到了,但因為兩人又未曾有過聯系,許純擔心這四年最後等來的仍舊是秦野不回來的消息。

所以她又做了個決定,她選擇閉關考研,多給自己兩年的時間。

不過好在考研結束,他確實舍得回來了,而許純自然也就沒了非要用學業麻痹自己的執念。

她有時也對自己氣不過,問自己為什麽非要等這個人,別人不行嗎?

可是後來,在她考完試空閑的一段時期,她覆盤了自己這二十年經歷的所有。

得出了最後的答案——不行。

早在許海諒出事離開她那天,那份父親贈與她的原本就不多的偏愛也一同被老天爺無情地收走了。

可就是在那個時候,秦野出現了。

他雖然從小脾氣差性格劣,但卻在一次次她和別的女生之間,堅定地選擇送她洋娃娃,在每次別人無故冤枉她的時候,依舊選擇維護相信她。

從那時候起,許純就知道,秦野帶給她的,是那份她失而覆得的偏愛。

既然五歲那年她割舍不掉,那麽現在,亦是。

沈默的氣氛隨著許純激起的情緒而蔓延開,角角落落裏都彌漫著兩人無聲對峙的火/藥味。

不過最後,還是秦野率先妥協,“好,你愛做什麽我不幹涉,但既然是改我的報道,明天開始,直接在我旁邊改,我相信應該沒什麽比當事人更精確的修改指示。”

許純把紛飛的思緒抓了回來,她定了定氣,沒什麽情緒,“還沒到你這步。”

“那就提前,”秦野只說一次,“我,過時不候。”

“……”

隔天,許純找了個時間把秦野的意思說給了譚欣聽。

譚欣聽完顯然很意外,“他居然現在就要親自操刀?”想到什麽,她警惕起來,“約你在哪裏修改有說嗎?”

許純語塞,只好說,“這不是先來問您意見再說嘛。”

“哦~”譚欣思索狀,“可以,但你必須保證人身安全。”

“……”許純吞咽,“好。”

獲得了特批,許純終於不用加班加點熬到這麽晚,但經過那晚的針鋒相對,她和秦野相處起來總感覺哪裏變扭。

她盡量工作第一,自覺無視這種不對勁。

修改了三個傍晚,整體稿子都改得差不多,她把最終稿郵給譚欣,等著上面新指示。

秦野跟她對完稿,人就出去了。

他這兩天幾乎都是準時下班,但做完她這邊的事,每次都會出門,而且回來的時間或早或晚,感覺不像是去酒吧放松,更像另有工作在身。

鑒於兩人最近尷裏尷尬的既視感,許純沒多管閑事,她找了部電影,想消磨下晚上的時間。

這時,微信突然彈出消息框。

居然是許久沒見面的沈梁川。

【沈梁川:跟你媽趕緊求個情,別給你哥介紹對象了,我他媽是真hold不住這麽多位啊。】

【許純:?】

【沈梁川:別他媽給老子打問號,有空不,出來喝酒當面說。】

許純雖然一頭霧水,但也應承了他這突發的邀請。

兩人約在一家普普通通,這個點剛開始營業的燒烤店。

沈梁川先她十分鐘到了,點了一箱酒,幾十串烤肉和一盆青花椒烤魚。

許純一坐下,他倒好的酒杯立馬端到了她跟前,別的不說,沈梁川先特苦悶的一口悶了。

“借酒消愁?”許純看不懂他這什麽操作,“失戀了?”

“失你媽的戀。”兩個人認識太久了,雖然沒說過太多的話,但因為秦野的關系,沈梁川對她說話從來不顧忌,他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打開微信,往下一滑,一溜的女生頭像,“你看我他媽缺女的嗎。”

許純手擋開,沒興趣看,拆了一副碗筷打算吃點。

“知道這些女的都哪來的嗎?”

許純吃了口烤魚,冷淡地,“你可以說快點。”

“全是你媽介紹的你敢信!!”沈梁川吐槽,帶著不小的酒氣,“這還是我刪過一批之後留下來的,不然更多。”

許純笑,“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她還給你做介紹。”

“拉倒吧,全是給秦野那逼介紹的,他倒頭賴給我,我踏馬也是缺心眼,一開始想著有這麽好的事幫忙就幫忙唄,哪他媽知道你媽是個無底洞,介紹他媽沒完了,老子好不容易處了個還不錯的,都打算潔身自好了,好家夥,直接被當場抓包精神出軌,這他媽誰能忍。”

許純聽了幹笑兩聲,“你現在是吃了紅利想倒打一耙?”

“會不會說話,有沒有良心?”沈梁川說的口幹舌燥,又幹了一杯啤酒,“秦野剛回國那陣我沒幫你啊。”

“幫了。”許純承認。

“就是說嘛。”

“等於沒幫。”

“?”沈梁川睜大了眼,“零進展?”

許純沒答,其實是答不上來。

“哎。”沈梁川嘆了好長一口氣,“你說你也是的,這都多少年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沈梁川想了好一會兒,隨著一聲酒嗝脫口而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許純輕笑,斑駁的疏影落在她唇角,光星星點點,照的她整張臉無暇而蒼白。

沈梁川說:“許純,要不就算了,喜歡你的男人這麽多,不差他一個,秦野他就是匹脫韁的野馬,你馴服不了的。”

“我才不想馴服他。”許純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她放下筷子,直白地坦誠,“現在是他在想著怎麽來馴服我。”

“啊?”這會兒沈梁川已經喝了三四瓶啤酒了,人有些醉,他捋了捋腦袋,漲紅了臉,“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許純看他好像醉了,倒也有點想小酌一杯,她抿了一口浮在杯沿的泡沫,喝了半杯問,“既然都是你替他相的親,那他幹嘛去了?”

“他還能幹嘛?”沈梁川腦袋發燙,倒在桌邊貼著酒瓶子涼快著,“躲清閑,看美女,偶爾糾結糾結。”

“糾結?”許純從來沒見秦野有糾結的時候,“他糾結什麽?”

沈梁川咕嚕嚕地吐著氣,像岸邊肚皮快翻起的魚,眼睛發紅,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這時身後快駛來一臺車,一聲刺耳鳴笛嚇得他回光返照了一秒,沈梁川說,“他還能糾結啥,你唄。”

“嗯?”

許純推他醒一醒,還想繼續追問,但這人已經死無動靜,要不是他跌宕起伏還在呼吸的啤酒肚,許純真以為他掛了。

然而他倆除了秦野真沒什麽其他有交集的人,如果這個點打給秦野,無疑是許純給自己找不自在,她撥通了董佳慧的號碼,問她那邊方不方便收留個酒鬼。

董佳慧遲疑片刻,隨後大方道,“行吧,廁所過夜體驗卡你朋友不介意吧?”

“……”許純已經很難為情了,表示當然沒問題,“你直接鎖死,等醒了再放出來就行。”

“呃,”有句話董佳慧不知當問不當問,“純純,這真是你朋友嗎?”

“嗯,”許純很肯定,後補充一句,“僚機。”

“……”

解決完這貨,許純趕緊打車回家。

客廳裏黑燈瞎火,秦野房裏也沒一點燈光。

還沒回來?

許純躡手躡腳地換下鞋,背靠著門,如釋重負地籲出一口氣,“好險。”

“險什麽?”

頭頂的玄關夜燈啪地被打開,暗昧的黃光倏地打在許純還未平覆的臉上,紅黃不接,不像個正經回來的人。

男人就離她半米遠,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拷問的壓迫感隨著他身體的不斷傾斜而加重,許純伸手擋了擋,很自然道,“你回來了啊。”

“還喝酒了?”

“……”

早知道不說話了。

許純吞咽了下,隨便找了個借口,“報道寫完了,出去慶祝一下。”

說完,她試圖從他臂彎底下逃走,但男人眼尖手快,一下拎起她的袖口往回拽了回去。

許純今晚應付沈梁川屬實有些累了,現在真不想耗費時間跟秦野扯這些。

只不過,與這個想法同時並行閃過的,還有沈梁川不省人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還能糾結啥,你唄。”

好奇的閘口一下洩了洪,許純鼓動著眼,眨了眨,看著那張背對著光影的俊臉,有了無窮無盡想要探究下去的欲望。

糾結什麽呢?

她撩了把垂下的青絲,下顎輕擡,在光影下露出整張嬌容緋紅的臉蛋兒,回想起過去久久不能從她腦子裏消除的記憶,許純自己強調,“秦野,我喝酒了。”

“敢承認了?”秦野覺著好笑,溫熱的指節捏了捏她紅潤的兩頰,語氣平淡,卻是質問,“跟誰喝的?”

“秦野,我喝酒了。”

喝了酒的人好像都喜歡重覆說話。

“聽見了。”秦野讓她站站直,不耐煩道,“很了不起?”

她伸出一節食指,用力地戳了戳他胸口,張牙舞爪像只小老虎一樣地提醒他,“那你現在應該小心點。”

“什麽?”秦野怕不是聽錯了。

然而下一秒,這個一遍遍重覆自己喝酒了的女孩子撲通一下,跌進了他懷裏。

“……”秦野楞怔。

只感覺有只細軟的手從後往前勾住了他脖頸。

他寸步不動,卻是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一股帶著酒氣和頑劣勁兒的挑/弄。

女孩兒在他耳垂邊慢慢地傾吐出一口氣,很熱,很癢,而她說的話卻又多少有幾分挑釁審判的意思。

她說:“秦野,我喝酒了,是不是就能像你一樣幹壞事了?”

秦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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