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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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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後爹的刺激, 駱夏萱的病情進入到3.0階段。

駱夏萱對虞朝夕不再理會,而是開始著手給虞汐璇找“親爹”, 至於虞朝夕, 哪地方空大,哪地方玩去吧。

眾人聽到這個進展,有些無語, 可是見虞朝夕似乎不怕。

二長老捅了捅他的肩膀,“師弟,你怎麽沒哭?”按照往常, 這人不早就嚎了嗎?

虞朝夕斜了他一眼,“你好像很期待似的!”

二長老誠實點頭, “當然!”他想見證虞朝夕每個倒黴的時間,若是能現場畫下來就更好了。

虞朝夕額頭青筋直跳, 手中已經有真氣盤旋, 打算給二長老好看。

三長老解釋,“他之前確實想哭, 不過現在已經想通了。”

“不錯, 汐璇是我和夏萱的孩子, 這件事毋庸置疑,她調查到最後,還是繞道我身上,我著什麽急?”虞朝夕得意洋洋道,等到那時, 他就名正言順了。

二長老嗤笑道:“別高興這麽早,天下那麽大, 說不定真讓她找到其他人呢。”

虞朝夕橫眉豎眼, “誰敢!”

二長老聳肩:“你要知道, 這件事端看駱夏萱是何反應,若是她覺得你不是,你又能怎麽著?”

聽到這話,虞朝夕兩手抱頭,仰天長嘯,“夏萱,你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二長老和三長老對視一眼,二長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了,你家小的呢?”

這事情發展到這地步,汐璇據說也拱了不少火,這兩天沒見她的影子。

虞朝夕反應過來。

對啊!親父女,明算賬!

然後……

出去找人的司明回來,帶回來一封信,遞給虞朝夕。

虞朝夕看著信封上龍飛鳳舞的“師兄後爹”,當即就想噴出一口老血。

“這是什麽?”他問道。

司明恭敬道:“是小主子的下屬蒼梧交給屬下的。”

其他人見狀也露出好奇之色,難道是和解的,可若是道歉的話,封面不應該寫“師兄後爹”。

虞朝夕拆開信,瀏覽了一邊,嘆氣道:“她跑了!”

“什麽?”三長老將信搶過來,迅速看了一遍,說道:“汐璇說,她要出去散心,順便尋醫治病,若是遇到好的後爹人選,就給駱夏萱介紹,讓我們不用擔心。”

眾人嘴角直抽。

二長老輕咳了一聲,“現在都八月了,距離年底還差三四個月,她的身體能撐住嗎?”

實在是虞汐璇這一年的遭遇頗多,先是石遠峰的治療失敗,讓她昏迷了一個多月,後來又是中了毒,現在又跑出去了。

三長老皺眉:“應該可以,就怕她遇到心懷叵測的人。”

闖蕩江湖,可怕的不是刀光劍影,而是人心。

“等到她回來,我要好好揍她一頓,女兒在我這裏可沒有優待。”虞朝夕將信拿了回來,打算留著等到人回來好好算賬。

二長老聽聞,一臉嘲諷,“她認你了嗎?”

說完,用手戳著信封,“師兄!後爹!哪一個詞讓你覺得她拿你當親爹了。”就是寫個名字,他們也認啊!

然後眾人就看到虞朝夕再次烏雲蓋頂,不由得搖頭。

這人怎麽不長教訓呢!

……

八月還發生了一個大事,就是江湖中一直傳聞,引得藏劍山莊、萬仞山莊等江湖門派受到牽連的姜朝寶藏有了結果。

之前蟠龍崖沒了,破衣仙、還有蟠龍崖崖主的三個兒子、左使都活著,引得江湖上有些混亂,將藏寶圖的熱度壓了下來,現在江湖逐漸平覆,大家開始想起之前傳說的前朝寶藏。

要知道,據說之前蟠龍崖暗地裏聯合其他人對萬仞山莊下手,就是因為發現藏寶圖的地點在大羅山,後來被藺無雙使計留在了大羅山仙女峰,賠上了蟠龍崖一半的人手,祁孤雁在仙女峰得到了寶藏的地點提示,聯合藏劍山莊獻給朝廷,所以朝廷才會讓萬仞山莊、藏劍山莊和軍器監、少府監合作。

進入正題,根據消息所謂的姜朝寶藏地址不在錦城,而在京城鳳棲山西峰,東西是找到了,不過裏面並無奇珍異寶,地方倒是塞得滿滿堂堂,據悉裏面放著六十萬兵器和甲胄,不過受限於當時的冶煉技藝,經過百年的腐蝕,裏面的兵器和甲胄不是腐蝕了,就是銹跡斑斑,沒有多少價值,壓根無法使用,只能讓兵部將這些東西回收重新煉制。

其實這也合理,畢竟鳳棲山的東西是姜朝留下的東西,可能作為日後覆國的關鍵,這些兵器甲胄也能說得清,估計沒想到藏劍山莊壓根不在意這些,直接讓這些東西放置了百年,直接過期了。

虞汐璇坐在酒樓,看著大廳中間的說書先生扼腕嘆息道:“誰曾想江湖中人人趨之若鶩的寶藏,結果就是這些刀刀劍劍!”

有人笑道:“那是現在不值錢,若是才立國那會兒,這些東西真是千金不換,估計天下沒有幾個人能睡著的。”

說書先生立馬勸道:“莫談國事,莫談國事,大家聽個樂子就行。”

另外一名客人笑道:“你這老頭倒也奇怪,明明是你說的,再說現在姜朝早就亡了一百多年,連存的寶藏也沒了,你怕什麽?”

“哈哈哈,說實話,還好藏劍山莊沒當回事,否則費心盡力地找,找到這一坨廢物,不值錢,也沒法處理,還惹得一身騷,說不定連整個山莊都能搭上。”

看來說這話的人有點見識,周圍的客人聽到這話,連連點頭,引得這人更加自得,“要我說,還是姜朝的皇室有些糊塗,當年京都陷落的時候,就應該打開寶藏大門,給京城的民眾一人發一套武器和鎧甲,說不定還能拖延個時日,還好和朝廷談判,也不會落得後代只是江湖人,在朝堂無立足之地。”

一位老者嗤笑:“兵和民能一樣嗎?真以為拿了把刀就成了武林高手,若是他們敢這樣做,姜朝皇室估計被朝廷殺的一幹二凈了。”

眾人同樣點頭,說書先生見狀,連忙岔開話題,“姜朝寶藏的事情,咱們就說到這裏,不如小老兒說說最近百曉閣整理出來的江湖少年天驕錄,增記了近三年成名的人。”

其他人有些失望,不過也知道姜朝寶藏的事情不能多談,也順從說書先生的想法,催促道:“快說啊!”

說書先生敲了一下桌子,清了一下嗓子,“話說這天驕錄每三年一更新,今天我說的就是天驕錄新增的名字。”

底下人好奇道:“新增的有咱定安郡的嗎?”

不等說書先生回答,其他人就說了,“咱們定安郡有彭女俠已經夠了!再說我也沒聽說這三年有什麽有名的人物,倒是去年的榜眼是咱們定安郡的,可惜是個書生。”

“噫!看不起書生啥的?人家幽城的洪駒狀元辦了那麽多的事情,不也是一介書生,還不到弱冠之年,不同樣名揚天下。被朝廷稱頌,前段時間我路過幽城祭拜他嘞!”

虞汐璇聽到這些人談到洪駒,尷尬地低頭喝茶。

“誰說洪駒是幽城的,人家明明是溧陽人,是幽城將人搶回去了。”

“是溧陽嗎?不是救了幽城嗎?”

“這就是你不懂了,一般的官員為了防止滋生腐敗,壓根不會讓他們回老家上任。”

“扯遠了,聽說書先生講話。”

……

說書先生見下面談夠了,笑著說道,“也巧了,這天驕錄中新增的就有洪狀元。”

其他人奇道:“不是說這天驕錄只記錄江湖人嗎?洪駒狀元是個讀書人啊!”

有人懟道:“他為什麽不能進,都說天驕錄的人武藝高強,足智多謀,喜歡行俠仗義,洪狀元他也救了很多人,而且還是手無縛雞之力,比那些整天喊打喊殺的江湖人好多了。”

“說就說嘛!幹嘛貶低江湖人,江湖人又不都是喊打喊殺的。”一名明顯江湖打扮的人不滿道。

也有一個十四五的錦衣公子大概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少年天驕錄,好奇道:“老者,這已死之人也可以入天驕錄嗎?”

說書先生道:“當然可以,入選天驕錄的人都是做了利國利民,行俠仗義的大事,他們雖然死去,所做事情依然讓人敬佩,值得我們傳頌和銘記。”

虞汐璇淡定地抿了一口水,靜靜地聽著。

“李先生,今年的天驕錄還有死的天驕嗎?”有人說道。

眾人雖然對於死去的天驕比較惋惜,不過也好奇地看著說書先生。

說書先生緩緩點頭,“當然有。”他嘆了一口氣,“郴州仗義疏財,義薄雲天的祝翰中毒去世,他今年才十九歲,五南府的江憐珊女俠也被人截殺了,目前五南府下了懸賞令,勢要為江女俠報仇……”

虞汐璇默默點頭,據她所知,江憐珊的死亡和蟠龍崖逃出去的那些人有關,有人看到是蟠龍崖左使下的手,估摸是因為江憐珊參與了圍剿蟠龍崖的事情,不小心被流亡的蟠龍崖人看到了。

說書先生:“在下接下來說的這兩位,身世不明,好似突然蹦出來一般,一位是烏馬府的冷千歌……”

“咳咳咳!”虞汐璇被茶水嗆到了嗓子,周圍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轉過頭,繼續聽說書先生說了。

“這冷千歌先是從九嶺山脈將喬姑娘救下,然後護送她在烏馬府安定下來,幫忙趕地痞,鎮場子,保護喬家工坊的女工,眼也不眨地借出萬兩金票給喬姑娘救急,更是在喬姑娘被那趙家下手欺負時,將人救出,之後遇到蟠龍崖的破衣仙也沒有退縮,在枯樹崖上,將破衣仙重傷,才讓其他江湖俠客出手,據老夫打聽,現在烏馬府的適齡閨秀都將這冷千歌當成自己的理想對象,嫁人當嫁冷千歌。”

年輕有為,有勇有謀,而且家財萬貫,還樂於助人,萬兩金票說給就給,遇到仇人絲毫不退縮,嫉惡如仇,有魄力,據說還長得好看,除了有些眼疾,這樣的人怎能不讓廣大閨秀心悅。

說書先生扼腕嘆息道,“可惜這位冷少俠已經逝去,據說每年他的忌日,前往祭拜他的”

妙齡少女數不勝數,讓烏馬府的兒郎格外眼紅,有不少人為了結識心上人,也帶著東西祭拜,枯樹崖快變成了月老崖了。”

眾人聽到這裏,也是經不住笑,前面確實讓人惋惜,後面的發展也出乎他們的意料。

至於本尊……

虞汐璇一臉麻木。

呵呵!她何德何能!

喬紫凝怎麽將這些事情說出去了,得幸虧冷千歌現在是個死人。

其他人聽完後,催促道:“李先生,你不是說有兩個嗎?還有一個呢。”

虞汐璇聽到這裏,心中已經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到說書先生道:“這下一位啊!就和開頭所說姜朝寶藏有關。”

虞汐璇:……她就知道。

底下人猜道:“藺無雙!”

“啪!”

說書先生敲了一聲板子,“說的沒錯,這藺無雙出現時,說來也巧,也是救了人,不過這次救得可不是窈窕淑女,而是那萬仞山莊的莊主——祁孤雁,藺無雙救了人後,就直接離開了,你們說,這種救人不圖報酬的品性當然要值得稱頌了……”

虞汐璇此時已經有些坐立難安了,當時她只是沒當場要報酬。

欸!話說,她人都“死”了,但是報酬好像沒要到,而且後面幹了那麽多的活,都是萬仞山莊得好處。

這趟生意做的太虧了!

虞汐璇實在聽不下去,起身離開了。

出了酒樓門口,望天長嘆,仍然能聽到裏面說書先生的說話聲,低頭拍了拍額頭,順便抖掉身上的雞皮疙瘩。

她目前所在的地方位於東乾比較落後的地方,屬於定安郡範圍內,整個定安郡境內大大小小數百座山,處處見山,城鎮、山村都在山窩窩裏,屬於消息比較閉塞的地方。

虞汐璇來這裏,就是因為她查過消息,自己身體裏的霜海棠花就是在定安郡這裏找到的,都說世間百毒,五步之內必有解藥,她雖然和太上長老他們說的輕松,其實自己還是怕的,趁現在有時間,就往定安郡這裏跑了。

這兩天,她找了不少深山,若是在前世,有人看到她的行為,估計不是將她誤會是探險的,就是以為她是盜墓的,實在是定安郡裏的山太多了,若不是有輕功在身,自己單獨一個人絕對不敢探查的。

據說定安郡之前可是“窮山惡水多刁民”的典範,到處都是山匪,後來上頭來了一尊大佛,東乾的十一皇子南宮璨十歲就來到定安郡,已經在此守了八年,據說殺人如麻,脾氣暴躁,不過對百姓還算有點良心,才讓定安郡有了現在的規模。

……

豎日,虞汐璇以前在游記中聽聞定安郡的華蘭城八月底有祭月節,慶賀豐收,在定安郡十分有名,也弄了一輛馬車前往華蘭城。

馬車到手之後,自己就有些後悔了,定安郡多山路,一般馬車能走的地方多商隊,對應的劫匪和山匪就不少。

虞汐璇從早晨出發,一直到快到傍晚申時,接連遇到了六夥盜匪,她覺得定安郡的山匪是不是將這裏的山峰劃片承包了,走過一段時間就遇到一波盜匪,弄得她煩躁不已。

就這樣的結果,還讓不少百姓欣慰,覺得日子好過了許多,她已經不敢猜測十多年前,這個地方是啥景象了。

眼看西邊的太陽快要落下,虞汐璇以為劫匪應該下班了,下面正好找一個地方夜宿,誰知又遇到了一夥窮劫匪。

看著面前的人,她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出手。

這群人穿著破舊,衣不蔽體,有小孩、有老人、也有女子、還有兩名缺胳膊斷腿的男子,各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抖著手,拿著樹枝、破刀、破碗擋在她的馬車前面,看他們相互攙扶,互相打氣的模樣,虞汐璇一時無言,她感覺自己喝出一聲,這些人估計就要倒了。

為首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破舊儒衫的老人,啞著嗓子道:“小姑娘,老夫也不為難你,留點吃的就可以過去了。”

虞汐璇下車,拿著劍在距離他們一丈的地方停下了。

眾人看著她手中的劍,手抖得更加狠了,其中一個小孩扯著老人的破衣,“爺爺,我們放她走吧,小磊不餓了。”

破舊儒衫老人睜著滿是皺紋的眼睛,“這位女俠,老夫也是沒辦法,老夫一條賤命不可惜,只是……看在這些孩子的份上,你就救救他們吧。”

小孩子們聽到這話,偷偷地瞥著虞汐璇,目光觸及到她手中的劍,連忙往老人和女人身後一躲。

虞汐璇皺眉:“你們是哪裏人?”

儒衫老人咳嗽了兩聲,拱手道:“老夫等人都是赤水城的人。”

他身後的其他人也是點頭。

虞汐璇沒再糾結,轉身從馬車裏拿了一包吃的遞給他們,“你們這副樣子出現在這裏就是找死。”邊陲之地民風彪悍,一言不合都能暴起,這群人若是遇到脾氣暴躁的人,直接全軍覆沒。

儒衫老人沒想到虞汐璇只是問了他一個問題後,就將吃的給他了。

虞汐璇將東西丟給他身後的女子,然後重新趕著馬車離開。

……

儒衫老人等人註視她離開,等到望不見人後,儒衫老者將虞汐璇給他的小包裹打開,裏面不僅有吃的還有藥,甚至還有幾顆飴糖。

小磊等孩子看到糖頓時口水都止不住了。

老人將吃食給大家分了一下,兩塊飴糖小心地用破刀切成十份,不止小孩子,就連女人、殘疾的男子也分到了一小塊。

斷手的高個漢子扭過頭,“我不喜歡吃糖!”

另外一名瞎眼瘸腿的漢子同樣道:“我以前都吃膩了,鄭夫子,你分給小磊他們吧。”

儒衫老人瞪眼,“在老夫面前,你們都是孩子,都有一份。”說完,仿佛塞藥一般,一人塞了一塊。

斷手漢子小心地用舌尖嘗著甜味,指著土路問道:“鄭夫子,我們還要等人嗎?”

他們今日來到這裏,“打劫”是順路事情,主要是將某人引到赤水城,看看赤水城的慘狀,為赤水城的人伸冤。

而且他們出來“打劫”也不是每個人都攔著,否則遇到兇的,他們一群人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鄭夫子會帶著他們挑人,挑了一上午,終於選定了一個。

一群人頂著大太陽,站在路邊看著小路,註意到前方湧出來一股塵煙,連忙後退。

等到離近了才看到,原來也是一名帶著兜帽圍巾的女俠,對方騎著一匹黑色駿馬,如風一般沖過來,就在眾人掩面擋住飛湧過來的煙塵時,對方停下了,她眸子犀利,打量了鄭夫子一行人,然後從馬背上解下來一個包裹,扔到了地上,接著頭也不回地跑了。

一行人楞楞地看著對方的背景。

等到看不見人時,瘸腿漢子附身拾起包裹,打開一看,裏面放著吃食,有些手足無措道,“鄭夫子,這……”

鄭夫子眼中滿是滄桑,“收起來吧,今天我們運氣好,遇到的都是好人。”

其他人連連點頭。

……

天快黑時,虞汐璇找了一間破廟,裏面供奉的應該是財神,廟院破敗,裏面荒草叢生,大殿因為年久失修,屋頂露出好幾個大洞,站在下方時,能感受到蕭瑟冷風。

虞汐璇將馬車拴在門口,等她生火完畢,打算弄點吃食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馬兒的嘶鳴聲,連忙拿著劍出去了。

對方看到她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沒有拘謹,瀟灑地下馬後,牽著黑馬走到虞汐璇跟前,“這位姑娘,現下夜已經深了,可否讓在下在此留宿?”

虞汐璇打量對方,一身青衣,面上裹著同樣顏色的兜帽圍巾,眉眼帶著英氣,看人時帶著些許冷意,明顯就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

彭秋頌也觀察她,看著年歲不超過二十,眉眼清澈,一身淺紫色衣飾,和她裝扮差不多,同樣用淡紫色圍巾包裹住頭和大半張臉,左臉下眼瞼下方有一塊紅色胎記,不過她的右臉還帶著一張銀色面具,遮住了右眼和半個臉頰。

虞汐璇點頭:“自然可以!”

彭秋頌進入財神廟後,發現虞汐璇已經占了東北角,她就在西北角停下了,收拾地面的雜草和垃圾。

虞汐璇弄了一個吊鍋,裏面放了做的麻辣湯塊,將白天在城裏買的烤雞撕開和菌子都放了進去,最後再往裏面放幾個辣椒,然後蓋上蓋子,不一會,吊鍋就嘟嘟響,誘人的香味瞬間彌漫整個財神廟。

此時那邊已經收拾好,生著火,烤著硬餅的彭秋頌默默地咽下了嘴裏的口水,看著火堆中紅灼的枝杈,幻想這是自己烤的大雞腿。

同時她也有些好奇這個帶著面具的姑娘是什麽身份,感覺不像是江湖人,她行走江湖多年,沒見哪個江湖人荒野留宿這般講究的,而且她放的都是什麽,感覺比酒樓大廚的手藝還要香。

虞汐璇估算了時間,看著鍋中所有東西都冒了上來,將采的野菜塞了進去,然後去馬車翻找早上買的幹糧硬餅,找了一圈反應過來,硬餅早就給了那群“窮劫匪”。

回到廟中,看著火堆上咕嚕的熱湯,裏面的雞肉和菌子、野菜不停地翻滾,在火光中閃著誘人的光澤。

可是沒有碳水化合物,總覺得不完美。

這時她的鼻端傳來烤餅的香味,扭頭就看到後面進來的那名俠女正在烤著餅,餅皮兩面焦黃,一些地方因為火大,帶著些許焦糖色。

虞汐璇見狀,走到她跟前,巨大的影子印在滿是裂紋的墻壁上。

彭秋頌擡頭,面含疑問。

虞汐璇指了指她還在咕嚕叫的吊鍋,“我的湯配餅更好吃。”

彭秋頌默默咽了口水,將正在烤著餅的樹枝遞給她,“給你!”就當做住宿費了。

“謝謝!”虞汐璇接過餅,轉身走到吊鍋裏,往旁邊掏出一個小銅鍋,倒了一鍋,轉身放到彭秋頌的跟前,“交換!”

然後不等她回應,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將樹枝上烤餅拿下,趁著熱乎撕成碎片放到吊鍋裏,看著烤餅浸滿湯汁,虞汐璇滿意地笑了。

彭秋頌看著腳邊的小銅鍋,一時間楞住。

虞汐璇將鍋拿下來,見她沒有吃,自己先吃了一塊菌子,看向她:“泡餅很好吃的!”

彭秋頌:……

最終還是沒有糾結太多,學著虞汐璇將硬餅泡進去,先嘗了一口湯,眼前一亮。

虞汐璇看到她的表情,得意地笑了,這可是她專門研制的野外湯塊,夏季的時候容易壞,可惜這次只帶了牛肉味道的,下次要多帶幾個口味。

兩人吃完後,彭秋頌將小銅鍋洗幹凈,和虞汐璇分享自己帶的酸梅幹。

虞汐璇:“閣下怎麽稱呼?”

彭秋頌:“彭秋頌!你呢?”

虞汐璇喝了一口水沖淡嘴裏酸梅的澀味,笑道:“顧韶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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