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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撇著嘴“如若我生的是閨女,絕對嫁給那小子。”

“黛兒的閨女不是也有十三了?”李員外忽然想到“配給那小子年紀剛剛好。”

李夫人聽聞,隨即瞪著眼,扭到一旁“別給我說那騷.蹄子的事兒,而且要算她最多只能算是妾,你要把妾生的女兒許配給西門家少爺?哼,每次碰到那騷.蹄子,你腦子就被狗叼了去!”

“我,我這不是說說嘛。”李員外說著摟住自家夫人“成了成了,算我錯了。明兒我還得登門道謝呢,順帶瞧瞧,西門家那小子如今怎麽樣了。”言罷,便摟著夫人入眠。

當夜,許郎中便把此事與西門慶說了,說時,還特意留了個心,便是想要瞧瞧,西門慶他到底當真是運氣好,撿到李員外的父親,還是……

可誰知,他話音剛落,西門慶反倒是理所當然的翻著賬冊“其實那銀子你收下也無所謂,畢竟照顧他爹多日,那些小費,我這做東家的絕不會計較。”

多新鮮的詞兒啊,小費。許郎中心裏哼哼了兩聲,他能確定,絕非自個兒的少東家無心插柳柳成蔭的。

可,又到底是怎麽做的?這李家老爺可是自己從家中後門瘋瘋癲癲的走出,總不可能是西門慶就侯在他家後院吧。

“少東家,人您到底是在哪兒撿來的?”一時忍不住,許郎中口快追問。

張駝立馬瞪了過去,後者摸摸鼻子,有些可憐的滋味。

西門慶翻了頁賬冊,也沒打任何算盤,便在心中計算著“城南的小溪旁。”這個月,家中除了許英傑的開銷大了點,其他人都有所下降,不錯。

“感情是那,那少東家為何要帶這個老乞丐回來?”畢竟就算眼下北宋固然還算安康,陽谷縣附近也尚未出現饑荒等災害。

可這流民、乞丐依舊不少,西門慶不選旁人,偏偏讓這老頭兒跟自己回來,的確有些玄妙。

“他固然穿著骯臟,頭發散亂,與普通乞丐、流民並未有區別,可你仔細瞧他剛來時,衣著料子卻是上層,這鞋底可不薄啊。”藥材鋪這個月倒是有盈利,不錯。

“那少當家……”許郎中下意識還想問,可卻被西門慶似笑非笑掃過的眼神給凍住。

當即,決定眼觀口,絕不多言。

“你家英傑還在等你,有時間陪我瞎聊,還不如去好好陪陪你的寶貝孫子呢,”說著冷哼聲“年紀不小了,還不知送去學堂?”

“這不是病著嗎?他一好,我準送他去。”說著便起身告辭。

張駝待許郎中走後,方才從一側走到西門慶身前,斟滿茶杯“少爺,你何必要養個郎中?”家中尚不寬裕,這貼給許郎中的錢,可不是小數額。

“的確,許郎中已經一把年紀,見多了人情世故,不可能對我真有絕對的忠誠。”放下賬冊,舒展身軀“可他還有用…….”說罷,又問了句“甜心這幾日如何?”

“小姐乖著呢,少爺別擔心。”張駝說到大小姐,頓時整張臉便扭成一團笑容,那雙渾濁的目光說不出的幸福和笑意。

說句冒昧的,他一直把少爺當做親生的兒子一般照料,對小姐自然是更為疼愛。自家孫女,誰不喜歡?

“恩,你替我多加關心。”西門慶對那便宜女兒,沒多大感觸。不過卻也為她另取新名:西門詩琴,寓意詩情畫意。

不過,怎麽說都是自家女兒,便又替她取了個小名:甜心。

小甜心很乖,是個溫順的性子,固然還未開口叫聲爹……

當夜,陪著小甜心嬉鬧了會兒,便回到房內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李員外帶著厚禮,親自上門道謝。

西門慶落落大方請入正廳,起身恭迎,後者見少年一身白衣,站於廊旁,面容之上,卻有三分笑意,四分淡然,兩分威信,心中一凸,總覺得千家這次失算了,而他家居然沒個上得了門面的閨女。

“李員外今日拜訪,西門榮幸之至。”袖口一揮,倒是別有韻味的帥氣。

後者被這氣勢一震,暗恨自己還不如一個婦道人家看得透“哪兒的話,今日我托大,稱呼你為西門賢侄莫要見怪。”

西門慶輕笑搖頭“父親在世時,便與李伯伯尚有幾分交情,李伯伯稱呼我為賢侄乃是看得起我。”

李員外為西門慶的話感到讚嘆“哎,賢侄,今日登門拜訪,想來你也能猜測何故。我父之事,當真感謝賢侄,如若並非你出手相助,我倒真是不知有何顏面活下去。”說著甚是悔恨之色。

西門慶卻淡然一笑“不過舉手之勞,那日在小溪旁瞧見,便覺甚是眼熟。能為李伯伯做些什麽,也是在下分內事。”

“賢侄莫要客套,”說著命人擡上重禮“這是作為伯伯的一片心意,賢侄莫要推辭。”

“這怎麽可以?”西門慶笑著拒絕“伯父命人帶回去吧,我絕不會收。”

李員外與西門慶粗粗一聊,卻也能發現其非等閑。當即更是覺得,這份禮,莫要說收回了,是否還輕了三分?

如今,西門家尚有幾分落魄,萬一哪日飛黃騰達了,而自己當年還曾出手相助,那可是莫大的恩情啊。

“好了,賢侄莫要再說,說了我便要惱怒了!”說著裝作不滿而起“今日就到這,我先回去了。”說罷,甩過衣袖,便自顧自往外走。

回去後,他還得讓自家夫人多多打聽西門家的事兒。

西門慶見狀,連忙親自相送,轉頭回來便對張駝吩咐“除了必要開支外,都存我私庫內。”

張駝自然不會反對,這些錢本就是西門慶的,更何況這段時日來他發現,這少爺的改變倒當真是不可思議的很。

半個時辰後,西門慶在書房敲著書桌“如今的知縣是何許人?為人如何?”

身側的小廝安和立馬機靈道“眼下的知縣是個老油條了,上任也有三年,是出了名的喜歡女人。”

西門慶心中微嘆,看來不用多加了解,也明白,此人十有□是站在他大伯這頭的。

望著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的磅礴大雨,略帶幾分無奈“知縣不行,那就知府吧。”反正對他而言,都一回事兒。再不行,還有知州,巡撫的。哼,自己有的是能力與他慢慢玩著。

“少爺說知府?知府這人倒不錯,挺正直的,最喜歡那些年輕有為的少年,也是個註重孝道的。”安和固然不明白少爺為何要打聽這個,卻也明白,既然少爺要知道,那他便說。

如若自己所知不夠,那便再去打聽。總不能少爺一問,自己三不知吧?

傍晚,那磅礴的大雨依舊沒停下的意思。

許英傑已經能上桌吃飯,可那小子瞅著西門慶依舊有幾分本能的懼色,就算對方夾了個雞腿給自己……

低頭默默啃食,心中哀嚎一片:爺爺,他不想同桌吃飯麽……這光榮他不要可不可以?

這飯,尚未吃完,外頭忽然傳來喊叫與嘶吼,西門慶微微鎖眉,頓起不悅之色,讓張駝趕去查明情況。

不過片刻,這許英傑的雞腿還沒吃完,張駝就回來了“是城外村口的武家兄弟,大哥似乎從山上滾下,弟弟便抱著大哥前來求醫。可身上沒銀子,無人願為其醫治。些許聽說許郎中的名聲,便趕來……”

8幼仔武松

西門慶其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反倒是那句“武家兄弟?”心頓時閃過一絲詫異。

“是,挺出名的,爹娘年幼便死了,武大郎是個矮子,固然已有十六,卻只有十歲小兒這般高。可偏偏如此,還是把十一歲的弟弟一手拉扯大。”張駝細致的一一道來。

可他卻不知,西門慶心中的波濤洶湧。

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目光壓在碗中。

他一直以為自己身處《金》可誰知,居然會在該死的《水滸》內?

要知道《金》中,西門慶乃是主角,故事本質而言就是商場爭分或爾虞我詐之事,如若此道,不論是過去的筱煜宸還是眼下的西門慶當真可以過的如魚得水,可誰知。

眼下偏偏讓他得知,居然是《水滸》!

《水滸》啊!說句不好聽的,固然這世道上有王法,可對方一個不開心,先宰了你又如何是好?

西門慶本身武學頗高,更甚有天賦,自己倒不怕。

可眼下,他並非孤身一人,而是要在這該死的,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支撐起一個家!

揮手,命張駝把武家兩兄弟先帶入家中“你去替那武大郎醫好,不必吝嗇錢財,藥往貴的地方用便是了。”

如今之計…….

西門慶垂著的眼簾,閃過一絲陰狠與無奈。武松固然無辜,可尚可一用。更何況……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只是這話讓許郎中一楞,兩人接觸也有段時間,西門慶倒是遵守著絕不訛詐,更不賺貧苦人家的銀子這點。

可如今,這到底所謂何事?

想著,起身“少東家,武家兄弟兩人,日子很艱苦,您瞧……”

西門慶不悅,眉頭固然未鎖,卻依舊讓人心生冷意“我瞧什麽?”

當即,許郎中下意識閉嘴,轉頭跟著張駝便出門。

許英傑的頭,幾乎快埋在飯碗裏。他就知道,眼前這人好兇……

“吃飯是這麽吃的?把頭擡起來!”西門慶瞧見,當即訓斥“挺胸擡頭,別懶散的和門口那條小狗似的。”

偌大的飯廳內,徒留下許英傑一人默默含淚,繼續啃著雞腿……

待來到客房瞧見武大郎,許郎中固然不明西門慶之意,卻還是乖乖把脈看傷。片刻,稍加遲疑,該如何下藥時,身旁小兒已經按耐不住。

“許郎中,我哥怎麽樣了?”那渾身泥土,臉上臟兮兮,卻身高五丈餘的孩子,面露焦急神色不安的拽著許郎中的手臂。

後者甩開兩回,見他還拽,當即訓斥“你個小兒,別妨礙我醫治你哥哥,先出去洗個臉,臟成這樣,像什麽話?”

“可,可……”武松當即便焦急難耐“我就他一個親人了……我就他一個哥哥了。”說著,那張臟兮兮的臉,更是被淚水糊成一團。

西門慶進門,便瞧見這幕。

心中頗有幾分說不出的滋味站在門口,瞧著臟成一團的小家夥,委屈的蹲在角落,默默看著許郎中替他哥哥醫治,烏黑而碩大的眼眸中有著說不出的焦急與不安。

他想,如若自己趁此時收覆了這只尚且年幼的小虎崽,再避開潘金蓮,應當絕不會走上《水滸》的結局。

更何況,他是何人?他是何人?!

筱煜宸算盡天下,還會怕這只小老虎?想到這,便傲然跨入房內“那人,如何了?”

“回少東家,這武大郎冒雨上山,怕是從山上滾落,運氣甚好。不過是斷了根肋骨,扭傷了腿,其他倒沒什麽大礙。”許郎中不明為何西門慶會對這兩兄弟上心,卻也如實稟報。

“好好醫治。”扔下這句話後,西門慶走到武松身旁,瞅著那一小團,心中微微有些糾結。

這東西,真能打老虎?如今瞧著,不被老虎一口吞了,倒就不錯。想著蹲下身,與那小東西平視,瞅著臟兮兮的臉蛋,以及充滿好奇而警惕的大眼睛,一時,忍不住戳了下。

那小孩,一臉乖乖,不吭不響的,咬著下唇。

給戳?給戳就繼續戳啊!

西門慶絲毫不知道客氣為何物,又連著戳了兩下,小武松當即木訥的小德行,以及尚有幾分哭意未收的感覺,讓眼下的西門慶心情爆好。

哼,這小子不是還要殺了他嗎?讓他殺啊,讓他殺啊,就這種和貓兒似的虎崽子,有什麽用。扔到床.上暖被子,他都嫌體積太小,暖不了多少呢。

“許郎中,這誰家養的?能問人要來嗎?”回頭,忍不住調侃了句。

許郎中剛好寫完方子,擡頭瞟了眼那兩只,繼續低頭“少東家,別人家養的,莫要亂動。”隨便撿來就養,也不怕出事兒!查過這只寵物有沒有病?會不會亂咬人了嗎?哼。

話音剛落,西門慶覺得剛戳著的指頭一疼,回頭便瞧見自己的食指被那只和貓兒似的小虎崽叼著。

西門慶“嘿嘿”冷笑聲,在小虎崽口中的食指順著牙齒摸了圈,忍不住調侃“牙兒長齊了嗎?現在磨牙早了些吧。”

頓時,武松覺得自己臉蛋發燙,惡狠狠地瞪著眼前比自己略帶年長的男子。

隨即氣惱的撇過頭,繼續關心的瞅著自家兄長。娘說過,要離壞人遠一點。

“安和,帶這只小虎崽出去洗洗刷一刷再回來。”說著,拍拍褲腿起身,俯視那頭機警的小虎崽。

“不用,等我哥哥好了,我們便走。”武松就覺得眼前這人很危險,為何危險卻也說不上。

畢竟他是這的少東家,即命人請自己進門,還讓許郎中給自己哥哥看病……

可……想到剛才那調侃與捉弄,武松就兇狠的瞪了眼西門慶,想讓自己頗有幾分氣勢。

只可惜,這幕落入西門慶眼中,卻更像只倔強的貓仔,那小眼神,就和小爪子在他心裏撓似的。

“你兄長內傷,不可隨意搬動。”西門慶坐到桌前,一邊瞅著那只警惕的小虎崽,一邊給自己斟滿茶杯,寫意的抿了口“你要他傷上加傷?”

武松聽聞,當即閉嘴,可卻不安的瞅著許郎中。

後者默默低頭,拿過紙,繼續寫藥方。啊,先前他居然忘記內傷的藥,怎麽可以如此粗心的不寫呢?哎,該用什麽藥好呢?

“可,那,我們……”這時,武松也覺得留在此處,似有不妥,不單單打擾了對方,還……“我們的銀錢不夠。”說著,羞愧的低下頭。

西門慶頓時覺得做為財主的優勢在這個瞬間被發揚光大,他溫和的含笑,一副從容得體大方的揮揮手“沒事,等你大哥病養好了再說。”欠下恩情的武松,還會與西門慶為敵?

哼,一筆小恩小惠都能讓這種人銘記一生了,更何況他兄長性命之恩。

武松心中一沈,隨即面色寧重,卻依舊老老實實的走到西門慶身旁,雙腿赫然跪下“西大公子的恩情,我武松沒齒難忘。今後如若有所需求,願為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著,便要磕下。

只可惜,在此之前卻被西門慶先攔下,扔給一旁的安和“把這只小老虎洗洗幹凈,再帶來。”

這明明頗有幾分氣勢之言,頓時被他攪合的讓人哭笑不得。

武松稍稍掙紮,卻依舊乖乖聽命。

他看的出,這富貴公子顯然是愛幹凈的,已經多次提起,顯然是瞧著自己渾身泥土不舒坦。

當下便跟著安和到後院,深秋,卻用涼水沖刷,絲毫不懼寒意。不過片刻,便換上幹凈衣衫的武松再次走到西門慶身前。

這讓後者微微挑眉,心中閃過一絲滿意。望著眼前不過十一的小武松,西門慶微微有些奇妙的滋味。濃眉大眼,俊朗肅穆,身高不似兒童那般柔軟,反倒是頗有幾分孔武之色。

輕笑,才這般小,就有武松成年後的架勢,不可小瞧啊。不過,便是如此,更不可隨意放過……

想著,又抿了口茶“這幾日便在此處好生照顧你兄長,待其痊愈便離去吧。”

剛煎好藥回來的許郎中聽著,卻不解的鎖眉“少東家,這……”說著別有深意的瞟了眼自己碗中的藥“不便宜。”確切的說,很貴。

“無礙,”輕飄飄的拋下一言,便轉身離去。

武松聽著許郎中之言,頓時心中焦急,他本就不喜歡欠人恩惠的,可誰知,眼下固然是不得已,可,可……

想著,越發焦急“許郎中,這,一共需要多少銀子”

望著這只被洗的幹幹凈凈,已然有幾分威嚴之色的小虎崽,稍稍遲疑“這……不好說,既然少東家也不計較你的錢,你又何必貼上來呢?”

顯然許郎中也發現,這少東家根本就是設了個圈套,讓這只傻乎乎的小虎崽往裏跌呢。

而一根筋的虎崽子根本沒多想,就算有旁人提醒,卻依舊死倔強著“不成,父母在世時,曾說過,不可隨意受人恩惠。”

“那也等你哥全好了再說,”許郎中揮揮手,嫌麻煩,更怕說錯話“成了,這幾天讓你哥多休息休息。”說罷,便拽著自己的小藥箱溜出門。

他還得去問問少東家的主意,這武家兄弟到底算什麽意思?畢竟,就這段時日來,他發現,這少東家固然年幼,卻是個不動聲色的主。

每每一行,卻皆有自己所意。

難保,這兩兄弟不是入了他的眼。不過,到底所意為何,他這老家夥,居然也猜不出,猜不透。

西門慶回到臥房內,懶散的抽出本書冊,抿著雙唇,卻不見絲毫寫意之色。

片刻,放下書籍,微微一笑“看來,得想辦法把這頭老虎留下。”

接管西門府不過兩個多月,進賬不外乎是千家的退還的聘禮與李員外的贈禮。

而倒貼出去的卻有許英傑以及其後的武大郎,前者的病剛好,便要送出去上私塾,這筆找先生的花費,絕不小,更別提之前的藥材費。

武大郎尚且不說養病時的花費,單單這武二郎,武松那小子可是長身體的主,飯量絕對不小。

固然吃的不算好,可西門家卻頓頓有肉,飯菜的料更是頓頓足得很。

這讓那頭虎崽子吃的甚是滿足,而且這的衣服面料也好,綢緞錦緞的,穿在身上便是覺得不一樣。

西門慶這幾天忙著其他,到月末,一看賬冊,頓時額頭青筋狂跳“那頭老虎還真不好養!”

9施恩予武大郎

如今家中錢財不夠,仆役能辭退的便辭退了,後院養了兩個丫鬟用來照顧小姐外,唯一一個女性就是廚房的李媽媽,其他都是一個能頂兩個用的主。

轉而,現在這武松,他是一個頂三個吃的!這讓西門慶如何撐得住?

張駝瞧見,西門慶臉色陰沈,立刻開口“今兒許郎中已經說了,武大郎好的七七八八,直接讓他們回去就成。”

可誰知,西門慶卻哼了聲“繼續給我養著!”他又不是養不起那頭老虎,更何況……

這老虎留著,還有大用處呢~

思索片刻,西門慶食指與拇指戳著衣擺“張駝,羅掌櫃前兒可給了回覆?”

“尚未,”張駝一震,擡頭瞟了眼西門慶,隨即又低下頭“不過我向他家中丫鬟打聽過,說是前夜與楊掌櫃碰過面。”

西門慶似笑非笑的收回目光,輕笑,卻並未多語。待張駝考慮是否安排晚餐時,方才開口“他們開始斟酌了,想來我大伯待這幾個老家夥可不是一點兩點的吝嗇。”

“西門赫這人疑心頗重,”張駝直呼其名,便是心中厭惡非常“當初這幾個掌櫃見你年幼,並不放在心上,故而投靠他去。眼下,見西門赫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才半年多,還沒到一年呢,就賠了不少本!”

西門慶輕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天之常情。”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當即,張駝不滿“人和這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性,更何況連條狗都知道欠的恩惠要報答。他們這幾個掌櫃著實不地道!”

西門慶心中赫然生一起絲暖意,這就是張駝。這管事用著當真是順手,也貼心,固然不夠聰明,甚至有些愚忠。可如今,相比一個聰明的助手,他更需要一個不聰明的副手。

左手搓了下衣擺“我打算過幾天出縣城去進貨,如今雖說還是夏末,可差不多可以準備皮子了。”

“這……少爺親自去?路上安全不安全?還有是否動用老爺當初的熟人?”張駝手中自然掌握著絕大多數其父的人脈與關系圈。

就算沒有,也知曉當年西門慶之父,交往的哪些人,或者與哪些人有些關系。

可誰知,西門慶卻緩緩搖頭“你只需在身側提醒,其他不必多管。”

張駝立刻稱是,西門慶想要獨立這點他自然瞧得出。

反正趁著年幼,多做闖蕩。更何況,眼下的少爺非比尋常,更不是之前那好吃懶做,沈迷女色之人。

可,如若要去收皮子,他自然不反對“少爺,路途兇險,您可想好帶誰去?一路如何安排?”

“不急,不急。”西門慶別有深意的瞟了眼房門“很快就有人能送上門來。”

對少爺那故作懸疑,張駝保持沈默。不過短短三個多月,他早已習慣自家少爺的神來一筆。

只是,眼下似乎還有個問題“那少爺的資金夠嗎?此外,進的貨物,又賣到何處?”他們如今除了一個藥材鋪外,再無其他。

如此,反倒是西門慶奇怪的瞟了他眼“我們不會再開個鋪子?”更何況,這陽谷縣中,他又不是找不到接手之人販賣。

瞬間,張駝覺得自己蠢得可以“那,鋪子開在何處?買還是租?少爺可曾看好中意的店鋪?”

“不急,”西門慶抽出張紙條“你先替我把這上面三人請來。”

張駝展開信紙,隨即一楞“這三位是?”

信紙上三人,其中有兩個,張駝從未聽說過,另一個則是出了名的好財掌櫃,石掌櫃。

那石掌櫃開給東家月薪甚高,要比其他掌櫃高出四五倍,而且甚是以此為榮,毫不避嫌。

此外,如若有其他開價更高者,他會毫不猶豫的跳槽。如此,反倒是讓不少同道中人為恥。畢竟,這兒可是北宋,不是後世。

更何況,後世也知曉槍打出頭鳥,固然自豪其能力而讓月錢甚高,可卻也要那塊遮羞布。

這石掌櫃卻絲毫不要那塊遮羞布,大大方方的裸.露在眾人身前。

如今世道可是註重禮義廉恥之說,其內還有濃濃的含蓄、教養,不論是讀書人,還是百姓,都對那些銅臭十足之人不會有太大喜愛,甚至多加嘲諷。故而,哪怕是商人,都表面故作斯文、清高。

眼下,這石掌櫃卻反其道而行。

要不是,他的確在眼光與賺錢上有獨到之處,都不會有幾個東家請他幹活。

自然,此人也甚是奇怪。做到他這地步,理應跳出,不再受雇於人,做個替人賺錢的掌櫃。可誰知,這掌櫃偏偏就是喜歡替旁人幹活,資金再多,本事再強,能力再高,人脈再廣他都不單幹,合夥也不要。

請他,張駝有些不安,更有幾分不滿。

畢竟,不怕別的,就怕“這石掌櫃會敗壞了少爺的名聲啊。”

後者卻絲毫不介意“我要他,便是有我的道理。”輕笑聲“無須多問。”

當即,張駝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不知從何時起,這少爺讓他越發看不懂,也越發容易感到恐懼……

入夜,好的已經七七八八的武大郎攜武松跪於書房門前“西門公子救命之恩,我武家兩兄弟沒齒難忘。”

自醒來後,武大郎知曉如今情況,便知道有不小得麻煩。自然他不會怪罪武松的,畢竟這孩子也是一片好心。

可,西門慶口碑並非很好,而眼下又實實在在的救了他。武大郎心中固然有感激,卻也唯恐自己連累了武松。

武松生的俊朗挺拔,更是習武之才,只可惜自己錢不夠,不能送他上私塾或替他找個習武的先生。否則將來為國效力,說不準能有出頭之日,只是眼下……

他西門慶要自己做什麽都成,哪怕賣身為奴,但只要別誤了武松的將來。

書房內點著燈,西門慶還在翻閱賬冊,這幾日他正在為銀子吃緊而煩惱,自然是夜夜挑燭,翻閱其父所留書信與賬冊。

只要是生意人,那勢必會有借貸之說。

這半年來,既然沒有人上門討要銀錢,那勢必是有不少人借了他父親的錢財,只是見前任混賬,更沒催討之意,便想要賴掉了。

這幾日,倒是讓西門慶翻出幾張借條,也從老賬冊中查出幾筆沒有收回的貨款。

可有幾筆貨款是掛在被西門赫奪取的門鋪,古時的法律並不完善,這筆錢除非自己拿回店鋪,否則是要不回了。

想到這,便聽見武大郎在門口的高呼。

下意識鎖眉,這安和立馬機靈的要跑出去訓斥。

可誰知,自家少爺卻擺手“請他們進來。”

安和撅了撅嘴“是。”

片刻,武大郎拽著略帶幾分傲色的武松跨入書房,見西門慶高坐,當即便拽著自家弟弟又要再次跪下。

西門慶略帶思索,便沒有阻攔。

“西門少爺救命之恩,我武大郎沒齒難忘,今後如若有何需要,盡管差持。”說著又摁著毫無閱歷可言的武松叩首。

武松畢竟年幼幾分,更是倔強的主。在他心中沒有太多階級意識,更沒有覺得自己低人一等的想法。

瞧著那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西門慶,自然沒太大感觸。固然感恩其救了自家哥哥,更有好飯好菜的照料。

可,骨子裏,這武松尚有幾分些許叛逆之心,行俠仗義之色,否則也不會最終殺了嫂嫂潘金蓮。

固然,潘金蓮之錯,謀害親哥哥武大郎。可,說到底,殺了嫂嫂也是大逆不道之事。有道言,長兄如父,長嫂如母。

武松卻心中毫無阻隔的殺了潘金蓮,甚至一絲猶豫都沒,其後更無任何不安之思,反倒是痛快之極。

固然眼下的西門慶無所謂,甚至還要拍手稱好。可,眼下畢竟是古代……每每想到此處,心中都有一絲微妙的滋味。

如今西門慶心底輕笑,瞟了眼雙目懷有感恩之色,卻不願跪拜的武松。

細想《水滸》景陽崗打虎、鬥殺西門慶、血濺鴛鴦樓、單臂擒方臘、醉打蔣門神等等,更在《水滸》中排名十四,乃是天罡正將,天傷星。

無不說明他一個字,狠。

自然,他也不否認武松乃是一個有勇有謀之人,可也不能否認誰對他好,他便一門心思的對那人忠,對那人百倍的好。

而便是這點,西門慶知曉自己能靠此來抓住眼前這頭老虎……

“起來吧,”揮手“我受你們兩兄弟一禮,你我今後便不相欠。”淺笑而嘆,左手搓著衣角,目光溫和,帶著幾分少年的含蓄而清新之色。

武大郎一楞,他怎麽也沒想到西門慶如此好說話“這萬萬不可。”難道外界所言是真?

西門慶浪子回頭?洗心革面?

放下賬冊,西門慶淺笑“那,武大郎你說怎麽辦?”

被反問,武大郎心裏一時尚未反應“這……”

揮手“去把武家兄弟在我府上所花費,以及藥錢結算下。”

當即武大郎有一種想要抽自己的沖動,先前為何拒絕西門慶的一番好意?固然他的確懷有感激,但大可今後慢慢還嘛。

10結賬吧,武大郎

安和腳下跑的飛快,不過半刻就請來張駝。

後者隱約猜出自家少爺三分意圖,當即便恭敬的站在西門慶身後“少爺,當時我便讓你別好意收留他們兩人,送去藥材鋪卻也足夠,你偏偏非要養在家裏,瞅瞅我們現在府內銀子都不夠用,這個月還有十二兩的缺口呢。”說著,便把賬冊放到西門慶面前。

後者微微一嘆,心中卻好笑這張駝的配合“無礙。”

“怎麽無礙了?”當即張駝不滿“武大郎看病不算許郎中的看診費,光藥材就用了八兩銀子,此外兩兄弟的吃食。武大郎生病,所以飯菜都是特別安排。這二郎是個能吃的主,這幾天兩兄弟光吃的加起來也得有三兩半,衣服倒只有半兩,可武二郎是個粗糙的主兒,我便只能把照顧小姐的松兒調去照顧了他們一個月,這松兒一個月的月錢二兩。這兩兄弟這一個月也花費了十四兩銀子了,少爺!”

西門慶嘴角一僵,揉著眉心“行了行了,張駝,你越來越啰嗦了。”說著便對面前兩人說道“武大郎你也聽見了。但你家境我也知曉這十四兩我也不會問你要,心裏有個底就成。你尚未好透,本想多留你幾日養著,可……”

張駝立馬要吹胡子瞪眼,武大郎心裏卻覺更為不好意思,先前懷疑西門慶的小心思,如今卻覺得愧疚更深了。

“西門公子萬不可如此,”武大郎當即開口“我已經痊愈,自然不可久留府內。”

“這筆銀子,”張駝不滿的瞪了眼武大郎,對西門慶開口“就這麽算了?少爺?”

“恩。”西門慶淡定的抿了口茶,他已經能確定張駝會幫自己接下話。

“少爺您親自要出去接進貨,眼下咱們西門家都請不起人一路跟隨保平安的……您還老是救濟人。”張駝重重一嘆“院子內還缺人手呢。”

“行了,少嘮叨。今日夜深,你們兩明日用餐後再回去吧。”西門慶起身,路過武松時,爪子一時手癢,摁不住摸了一把老虎頭。

武大郎聽著,心中一動,目光又剛好瞧見西門慶摸了摸自家弟弟,猶豫著開口“西門公子,我和二郎如若拍拍屁.股轉身就走,實在有愧。既然公子家中缺人,那不如讓我抵工如何?”

西門慶剛好跨出房門,心中細想,這武大郎的意思是自己抵押,而武松則依舊自由身。

“這……”剛一猶豫。

張駝哀嚎聲“少爺!”

那一聲可謂是淒涼而淒慘的,都讓西門慶下意識搓了搓手背上的雞皮疙瘩“行了,這樣吧,我一月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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