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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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拂過顧嵐的後頸，帶來悠悠涼意，周邊半人高的草木在風中搖曳生姿，更添幾分恐怖片氣息。
旁邊保鏢正在吭哧吭哧挖坑，顧嵐看著面前神色認真的青年，咽了咽口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你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
秦修然挑了挑眉。
顧嵐心上一凜，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遇到這種法制咖。
是在國外持槍太久膽兒練大了嗎，竟然敢做這種事情？！
她很驚恐，但她穩住心神，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要活著離開這個地方。
她故作鎮定點頭：“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誰指使你來搶我行李箱的？”
“我不是搶……”
“誰？”秦修然打斷她，強調了主語。
顧嵐的話被憋回去，她只能如實回答：“我老板。”
“簡言？”
“嗯。”
顧嵐點頭，但又趕緊解釋：“她以為這個箱子……”
“別說話。”
秦修然斜瞟了她一眼：“我讓你說再說，不然埋了你。”
顧嵐立刻擡手捂嘴，表示再也不說了。
秦修然靠在車上，思索著這個名字。
秦修然對這個人有印象，做服裝產業出身的簡家的獨生女，沈斐認識她，還有她的聯系方式。
其實之後他讓沈斐去找過這個“簡言”，但簡言一口咬定說那個男人是她網上下單的一個臨時演員，給了他們一個假的聯系方式，他也不想找把秦家內部的事兒搞得太多人知道，便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但如果是簡言指使這個人來搶行李箱，那就有點意思了。
他想了一會兒，扭頭看向顧嵐：“她是怎麽和你說搶這個箱子的？”
“她說這是她的箱子，遺落在機場了，”顧嵐實話實說，“裏面放著她在機場給我買的衣服，因為我要裝成她表妹男朋友去砸場子，所以讓我把行李箱帶過去，換上裏面的衣服。她說箱子在6號門，我記成了9號，剛好你箱子和她的一模一樣……”
顧嵐說著，趕緊把手機掏出來，翻出通話記錄，遞了過去：“您看，這是她給我發的信息。”
秦修然沈默著劃過這些信息。
聊天記錄很自然，不像是提前刻意偽造。
可一個把行李箱落在機場，一個找錯門，會有這麽巧合的事兒？
最重要的是——
秦修然眼神一冷：“你們怎麽會知道我箱子密碼？”
“密密密碼？”
顧嵐被秦修然突然提問嚇得結巴，她回憶了一下，立刻道：“巧合吧？”
“這麽多巧合？”秦修然冷笑。
顧嵐無奈：“初始密碼，這巧合的幾率很大啊。”
“我不信。”
秦修然挺直了背，盯著這個騙子：“誰會不改初始密碼？”
“我。”
顧嵐立刻接話，誠實道：“大多數人都不改，不信你問問他們。”
“王剛。”
秦修然喚了一聲，正在挖坑的保鏢隊長立刻回頭：“在！”
秦修然轉過頭去，看向旁邊一群保鏢：“你們行李箱改初始密碼的舉手。”
過了好久，零星有一兩個人舉手。
秦修然一楞，他皺起眉頭：“你們都不改的嗎？”
“少爺，”王剛不好意思笑起來，“反正行李箱也沒幾個錢，我們無所謂的。”
這是他沒想到的。
他一哽，回頭看了一眼顧嵐“我說吧”的眼神，揮了揮手：“繼續挖坑。”
他回過頭來，假裝無事發生，微微仰頭：“我姑且信你，那你今天又為什麽出現在我相親會上？”
“這不趕巧了嗎……”
顧嵐勉強笑起來。
秦修然勾起嘴角，冷笑出聲：“這麽巧？”
“我這不聽說有個神秘富豪要相親，就想試試。”
“為什麽想試試？”
“我想結婚。”顧嵐誠實開口。
這裏有樸實得讓秦修然幾乎問不下去，他只能逼著自己沒問題找問題：“為什麽想結婚？”
“缺錢。”
“為什麽缺錢？”秦修然敏銳抓到突破點。
賭博了？欠債了？因為缺錢所有接受了秦博文的指使？
從有罪推定的思路，秦修然試圖瘋狂按頭罪名。
畢竟，來這麽幾天了，秦博文和秦江河一點動作都沒有，安靜得讓他有些不安。顧嵐是唯一的異常，他曾經懷疑過這個二楞子太傻不該是秦博文的人，但她居然做賊心虛跑這麽快，還一次次有這麽多神奇的巧合，他不由得充滿懷疑。
過去為了爭奪金錢，被人用槍抵著腦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秦氏集團這麽多財產，如果結婚就可以擁有，有些過於詭異了。
他等著期待中的答案，沒想到顧嵐一開口，就有關於他。
“因為你啊！”顧嵐語氣裏帶著埋怨，“你不說那衣服一百萬嗎？你看我有這個錢賠嗎？”
“那你來相親就有了？”秦修然不能理解。
顧嵐不好意笑笑：“萬一你看上我呢？嫁入豪門我還是願意的。”
秦修然：“……”
“你還有挺有自信。”
“就是碰碰運氣。”
秦修然被這顧嵐的話氣得差點笑出聲來，他梳理著她的邏輯：“所以，你弄臟我的衣服，為了賠錢來找我相親，打算用我的錢來賠我的衣服？”
“那時候也不知道是你啊。”
顧嵐說得理直氣壯，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下套：“你相親搞這麽神秘，說什麽南城神秘富豪海歸回來，三十歲未婚英俊帥氣，這誰能想到是你呢？”
“為什麽想不到？”秦修然不服，“我條件就是這麽好！倒是你，看到條件這麽好就不懷疑一下真實性的嗎？”
“懷疑過啊，”顧嵐立刻反駁，“我問過簡言是不是沖喜，她和我保證不是。”
秦修然被這話堵住，他發現和顧嵐說話很有挑戰性，經常感覺到無言可對又非常想懟。
他看著挺著脖子滿臉寫著“我最有道理”的顧嵐，憋了半天，才道：“你就是沖著錢來和我相親的？”
顧嵐毫不猶豫點頭。
秦修然看著她這個樣子就來氣，忍不住罵了一聲：“你拜金！”
“你錯了！”顧嵐立刻回嘴，在秦修然疑惑的目光，往身側一拱手，堅定道，“我拜財神。”
這是哪兒找來的二楞子？
秦修然額頭青筋突突跳，他捏著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我不跟你說這些，所以你來和我相親，又是簡言指使？”
“也可以這麽說吧……”
顧嵐艱難道：“但我覺得，這不能叫指使，我們老板也只是幫我。其實這個問題，源頭是在你。”
“在我？”
秦修然不可思議：“你是怎麽賴到我頭上的，你和我說說？”
“是這樣，”顧嵐認真分析著，“你是行李箱保管者，你有看管義務對吧，你站在門口，為什麽不拉好你的行李箱呢？你拉好行李箱，會有這回事兒嗎？你知道我扛著你的行李箱跑這麽久很辛苦的，因為你的不慎，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顧嵐用在菜市場殺價的精神開始努力忽悠，找出秦修然在整個事件中所有問題，刻意放大。
“那退一步講，我拿了你的行李箱，你看到的吧？你為什麽不阻止呢？你喊一聲，難道我聽不見嗎？”
因為他在裏面放了GPS，他覺得這種小角色不配讓他出聲。
看著秦修然震驚的神情，顧嵐知道自己取得了初步成效，她越說越覺得秦修然有問題：“我們再退一步，就算因為你看管不利、你沒有叫住我，導致我拿錯行李箱這件事算我，那我們再見，你和我好好說話，不要嚇我，不要一上來就說一百萬，那我會為了錢來相親嗎？”
“我為了錢來相親，又會逃跑嗎？”
“所以你看，”顧嵐一拍手，“歸根到底，其實都是你問題。”
這一番話下來，周邊保鏢都震驚了。
所有人看著顧嵐，顧嵐在視線中心，故作鎮定提起掉在旁邊的包：“人，不能總是找別人的問題，要學會自省。你給我造成的損失和你今天非法拘禁的行為我不計較了，我現在自己回去，大家以後各走各路，分道揚鑣，就這樣吧。”
說著，顧嵐走過保鏢，隨即往前沖去：“再見！”
“給我按住！”
秦修然反應過來，大喝一聲，王剛立刻出手，和另外一個保鏢一把按住顧嵐。
顧嵐心跳得飛快，她看著秦修然站起身來，冷眼指揮：“扔進坑裏。”
保鏢得令，拽著她就往坑邊走，顧嵐趕緊求饒：“我自己走，我自己進去，別……”
話沒說完，她就被保鏢拎起來一扔，滾進了坑了。
她很快翻身，靠著坑警覺看向周邊。
秦修然走到她面前，親自拿過鐵鏟，居高臨下看著她，冷聲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這些事是不是都是簡言指使的？”
“是是是是是！”
顧嵐嚇得語無倫次，她看著月光下的秦修然，清楚知道，搞不好這次可能真的要被埋了。
“簡言和秦博文是什麽關系？”
“我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你和秦博文有過接觸沒？”
“沒有沒有，”顧嵐瘋狂搖頭，“我不認識這個人。”
“還不說實話？”
秦修然舉起鐵鏟：“秦博文……”
“我真的不認識！”
顧嵐嘶吼出聲，擡手捂住頭，嚇得語無倫次一股腦瞎說：“我真的是個良民你說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拿錯了一個行李箱真的不至於此一百萬我還給你我才29歲我房子才剛買房貸還沒還完埋了我就沒人還銀行錢了我還沒有談過戀愛媽媽我錯了下輩子我一定早點結婚生子不讓您老人家費心媽呀！！！”
顧嵐從未感受過這麽真切對生命的渴望：“我不想死！！”
沈默。
一陣詭異的沈默。
夜色中，鳥雀發出清脆的聲響，顧嵐等了好久，也沒等到泥土蓋臉，她小心翼翼把手從臉上挪開，看見站在高處秦修然鄙夷的目光。
察覺顧嵐偷偷看他，秦修然嗤笑出聲，將鐵鏟一扔，轉過身去：“把土填上。”
“別填別填！”
顧嵐聞言，手腳並用開始從土坑裏往上爬。個子高的優勢在此刻彰顯得淋漓盡致，她幾步躍出土坑，往秦修然方向撲去：“老板！”
“你幹什麽！”
王剛擋在她面前，墨鏡在月光下反射出格外引人的光芒。
顧嵐嚇得停住動作，身子微微一歪，繞過王剛看向他身後的秦修然，努力營造出楚楚可憐的眼神：“老板……”
“把自行車拿出來。”
沒有理會顧嵐的動作，也沒有搭理顧嵐的請求，秦修然指了離商務車最近的一個保鏢，然後又指向顧嵐吩咐：“給她。”
給她自行車做什麽？
顧嵐有些茫然，但秦修然很快給了她答案。
他靠在自己跑車面前，看著保鏢把自行車放在她身側，他勾起嘴角，眼中帶了幾分冰冷。
“公事解決了，我們來了斷一下個人恩怨吧。”
“個人恩怨？”
顧嵐有些懵，他們剛才那些還不是私事？她和他還有個人恩怨？
“騎上自行車，”秦修然揚了揚下巴，“回家吧。”
“好好好。”
顧嵐立刻翻身上車，正準備離開，就聽秦修然聲音從後面悠悠傳來：“中途不準換其他交通工具，我親自送你回家。”
“什麽？！”聽到這個變態的要求，猛地回頭，她不可置信，“這……這都有50公裏吧？”
“嗯，”秦修然不以為意，點頭，“我專門往市區外開了30公裏。”
顧嵐：“……”
“你喜歡被追逐，那就好好享受一下被追逐的感覺，放心，”看著面前人緊緊捏拳頭卻不敢打他，甚至還要擠著笑容的樣子，秦修然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安慰顧嵐，“我會在後面用車給你開燈照明，你要喜歡，我還可以給你開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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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保鏢正在吭哧吭哧挖坑，顧嵐看著面前神色認真的青年，咽了咽口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你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
秦修然挑了挑眉。
顧嵐心上一凜，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遇到這種法制咖。
是在國外持槍太久膽兒練大了嗎，竟然敢做這種事情？！
她很驚恐，但她穩住心神，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要活著離開這個地方。
她故作鎮定點頭：“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誰指使你來搶我行李箱的？”
“我不是搶……”
“誰？”秦修然打斷她，強調了主語。
顧嵐的話被憋回去，她只能如實回答：“我老板。”
“簡言？”
“嗯。”
顧嵐點頭，但又趕緊解釋：“她以為這個箱子……”
“別說話。”
秦修然斜瞟了她一眼：“我讓你說再說，不然埋了你。”
顧嵐立刻擡手捂嘴，表示再也不說了。
秦修然靠在車上，思索著這個名字。
秦修然對這個人有印象，做服裝產業出身的簡家的獨生女，沈斐認識她，還有她的聯系方式。
其實之後他讓沈斐去找過這個“簡言”，但簡言一口咬定說那個男人是她網上下單的一個臨時演員，給了他們一個假的聯系方式，他也不想找把秦家內部的事兒搞得太多人知道，便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但如果是簡言指使這個人來搶行李箱，那就有點意思了。
他想了一會兒，扭頭看向顧嵐：“她是怎麽和你說搶這個箱子的？”
“她說這是她的箱子，遺落在機場了，”顧嵐實話實說，“裏面放著她在機場給我買的衣服，因為我要裝成她表妹男朋友去砸場子，所以讓我把行李箱帶過去，換上裏面的衣服。她說箱子在6號門，我記成了9號，剛好你箱子和她的一模一樣……”
顧嵐說著，趕緊把手機掏出來，翻出通話記錄，遞了過去：“您看，這是她給我發的信息。”
秦修然沈默著劃過這些信息。
聊天記錄很自然，不像是提前刻意偽造。
可一個把行李箱落在機場，一個找錯門，會有這麽巧合的事兒？
最重要的是——
秦修然眼神一冷：“你們怎麽會知道我箱子密碼？”
“密密密碼？”
顧嵐被秦修然突然提問嚇得結巴，她回憶了一下，立刻道：“巧合吧？”
“這麽多巧合？”秦修然冷笑。
顧嵐無奈：“初始密碼，這巧合的幾率很大啊。”
“我不信。”
秦修然挺直了背，盯著這個騙子：“誰會不改初始密碼？”
“我。”
顧嵐立刻接話，誠實道：“大多數人都不改，不信你問問他們。”
“王剛。”
秦修然喚了一聲，正在挖坑的保鏢隊長立刻回頭：“在！”
秦修然轉過頭去，看向旁邊一群保鏢：“你們行李箱改初始密碼的舉手。”
過了好久，零星有一兩個人舉手。
秦修然一楞，他皺起眉頭：“你們都不改的嗎？”
“少爺，”王剛不好意思笑起來，“反正行李箱也沒幾個錢，我們無所謂的。”
這是他沒想到的。
他一哽，回頭看了一眼顧嵐“我說吧”的眼神，揮了揮手：“繼續挖坑。”
他回過頭來，假裝無事發生，微微仰頭：“我姑且信你，那你今天又為什麽出現在我相親會上？”
“這不趕巧了嗎……”
顧嵐勉強笑起來。
秦修然勾起嘴角，冷笑出聲：“這麽巧？”
“我這不聽說有個神秘富豪要相親，就想試試。”
“為什麽想試試？”
“我想結婚。”顧嵐誠實開口。
這裏有樸實得讓秦修然幾乎問不下去，他只能逼著自己沒問題找問題：“為什麽想結婚？”
“缺錢。”
“為什麽缺錢？”秦修然敏銳抓到突破點。
賭博了？欠債了？因為缺錢所有接受了秦博文的指使？
從有罪推定的思路，秦修然試圖瘋狂按頭罪名。
畢竟，來這麽幾天了，秦博文和秦江河一點動作都沒有，安靜得讓他有些不安。顧嵐是唯一的異常，他曾經懷疑過這個二楞子太傻不該是秦博文的人，但她居然做賊心虛跑這麽快，還一次次有這麽多神奇的巧合，他不由得充滿懷疑。
過去為了爭奪金錢，被人用槍抵著腦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秦氏集團這麽多財產，如果結婚就可以擁有，有些過於詭異了。
他等著期待中的答案，沒想到顧嵐一開口，就有關於他。
“因為你啊！”顧嵐語氣裏帶著埋怨，“你不說那衣服一百萬嗎？你看我有這個錢賠嗎？”
“那你來相親就有了？”秦修然不能理解。
顧嵐不好意笑笑：“萬一你看上我呢？嫁入豪門我還是願意的。”
秦修然：“……”
“你還有挺有自信。”
“就是碰碰運氣。”
秦修然被這顧嵐的話氣得差點笑出聲來，他梳理著她的邏輯：“所以，你弄臟我的衣服，為了賠錢來找我相親，打算用我的錢來賠我的衣服？”
“那時候也不知道是你啊。”
顧嵐說得理直氣壯，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下套：“你相親搞這麽神秘，說什麽南城神秘富豪海歸回來，三十歲未婚英俊帥氣，這誰能想到是你呢？”
“為什麽想不到？”秦修然不服，“我條件就是這麽好！倒是你，看到條件這麽好就不懷疑一下真實性的嗎？”
“懷疑過啊，”顧嵐立刻反駁，“我問過簡言是不是沖喜，她和我保證不是。”
秦修然被這話堵住，他發現和顧嵐說話很有挑戰性，經常感覺到無言可對又非常想懟。
他看著挺著脖子滿臉寫著“我最有道理”的顧嵐，憋了半天，才道：“你就是沖著錢來和我相親的？”
顧嵐毫不猶豫點頭。
秦修然看著她這個樣子就來氣，忍不住罵了一聲：“你拜金！”
“你錯了！”顧嵐立刻回嘴，在秦修然疑惑的目光，往身側一拱手，堅定道，“我拜財神。”
這是哪兒找來的二楞子？
秦修然額頭青筋突突跳，他捏著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我不跟你說這些，所以你來和我相親，又是簡言指使？”
“也可以這麽說吧……”
顧嵐艱難道：“但我覺得，這不能叫指使，我們老板也只是幫我。其實這個問題，源頭是在你。”
“在我？”
秦修然不可思議：“你是怎麽賴到我頭上的，你和我說說？”
“是這樣，”顧嵐認真分析著，“你是行李箱保管者，你有看管義務對吧，你站在門口，為什麽不拉好你的行李箱呢？你拉好行李箱，會有這回事兒嗎？你知道我扛著你的行李箱跑這麽久很辛苦的，因為你的不慎，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顧嵐用在菜市場殺價的精神開始努力忽悠，找出秦修然在整個事件中所有問題，刻意放大。
“那退一步講，我拿了你的行李箱，你看到的吧？你為什麽不阻止呢？你喊一聲，難道我聽不見嗎？”
因為他在裏面放了GPS，他覺得這種小角色不配讓他出聲。
看著秦修然震驚的神情，顧嵐知道自己取得了初步成效，她越說越覺得秦修然有問題：“我們再退一步，就算因為你看管不利、你沒有叫住我，導致我拿錯行李箱這件事算我，那我們再見，你和我好好說話，不要嚇我，不要一上來就說一百萬，那我會為了錢來相親嗎？”
“我為了錢來相親，又會逃跑嗎？”
“所以你看，”顧嵐一拍手，“歸根到底，其實都是你問題。”
這一番話下來，周邊保鏢都震驚了。
所有人看著顧嵐，顧嵐在視線中心，故作鎮定提起掉在旁邊的包：“人，不能總是找別人的問題，要學會自省。你給我造成的損失和你今天非法拘禁的行為我不計較了，我現在自己回去，大家以後各走各路，分道揚鑣，就這樣吧。”
說著，顧嵐走過保鏢，隨即往前沖去：“再見！”
“給我按住！”
秦修然反應過來，大喝一聲，王剛立刻出手，和另外一個保鏢一把按住顧嵐。
顧嵐心跳得飛快，她看著秦修然站起身來，冷眼指揮：“扔進坑裏。”
保鏢得令，拽著她就往坑邊走，顧嵐趕緊求饒：“我自己走，我自己進去，別……”
話沒說完，她就被保鏢拎起來一扔，滾進了坑了。
她很快翻身，靠著坑警覺看向周邊。
秦修然走到她面前，親自拿過鐵鏟，居高臨下看著她，冷聲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這些事是不是都是簡言指使的？”
“是是是是是！”
顧嵐嚇得語無倫次，她看著月光下的秦修然，清楚知道，搞不好這次可能真的要被埋了。
“簡言和秦博文是什麽關系？”
“我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你和秦博文有過接觸沒？”
“沒有沒有，”顧嵐瘋狂搖頭，“我不認識這個人。”
“還不說實話？”
秦修然舉起鐵鏟：“秦博文……”
“我真的不認識！”
顧嵐嘶吼出聲，擡手捂住頭，嚇得語無倫次一股腦瞎說：“我真的是個良民你說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拿錯了一個行李箱真的不至於此一百萬我還給你我才29歲我房子才剛買房貸還沒還完埋了我就沒人還銀行錢了我還沒有談過戀愛媽媽我錯了下輩子我一定早點結婚生子不讓您老人家費心媽呀！！！”
顧嵐從未感受過這麽真切對生命的渴望：“我不想死！！”
沈默。
一陣詭異的沈默。
夜色中，鳥雀發出清脆的聲響，顧嵐等了好久，也沒等到泥土蓋臉，她小心翼翼把手從臉上挪開，看見站在高處秦修然鄙夷的目光。
察覺顧嵐偷偷看他，秦修然嗤笑出聲，將鐵鏟一扔，轉過身去：“把土填上。”
“別填別填！”
顧嵐聞言，手腳並用開始從土坑裏往上爬。個子高的優勢在此刻彰顯得淋漓盡致，她幾步躍出土坑，往秦修然方向撲去：“老板！”
“你幹什麽！”
王剛擋在她面前，墨鏡在月光下反射出格外引人的光芒。
顧嵐嚇得停住動作，身子微微一歪，繞過王剛看向他身後的秦修然，努力營造出楚楚可憐的眼神：“老板……”
“把自行車拿出來。”
沒有理會顧嵐的動作，也沒有搭理顧嵐的請求，秦修然指了離商務車最近的一個保鏢，然後又指向顧嵐吩咐：“給她。”
給她自行車做什麽？
顧嵐有些茫然，但秦修然很快給了她答案。
他靠在自己跑車面前，看著保鏢把自行車放在她身側，他勾起嘴角，眼中帶了幾分冰冷。
“公事解決了，我們來了斷一下個人恩怨吧。”
“個人恩怨？”
顧嵐有些懵，他們剛才那些還不是私事？她和他還有個人恩怨？
“騎上自行車，”秦修然揚了揚下巴，“回家吧。”
“好好好。”
顧嵐立刻翻身上車，正準備離開，就聽秦修然聲音從後面悠悠傳來：“中途不準換其他交通工具，我親自送你回家。”
“什麽？！”聽到這個變態的要求，猛地回頭，她不可置信，“這……這都有50公裏吧？”
“嗯，”秦修然不以為意，點頭，“我專門往市區外開了30公裏。”
顧嵐：“……”
“你喜歡被追逐，那就好好享受一下被追逐的感覺，放心，”看著面前人緊緊捏拳頭卻不敢打他，甚至還要擠著笑容的樣子，秦修然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安慰顧嵐，“我會在後面用車給你開燈照明，你要喜歡，我還可以給你開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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