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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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四季中的春季，因為寄托著人們一年的希望,所以在這段時光裏,大部分的人較之其他季節,都顯得比較精神,和秋末、正冬的萎靡蕭瑟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其實多是因為感官、視覺導致的問題,就像嚴寒的冬日,就算沒什麽事情,大家也會打心底覺得一股蕭瑟,很多體弱的老年人就算沒病,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撐不過去,但是一旦入了春，看到萬物覆蘇，老人們又會覺得生命活力又回來了。
至少在青蕓眼裏，自家的蕭老太太就是如此，冬日的時候，老太太就算是想找什麽事情發飆，都顯得很是低靡，什麽事情都會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現在，這才開春沒多久，她就又開始成日裏到處蹦跶，給兩個媳婦找不舒服了——她要自己給孫子們選孫媳婦。
這日，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雖然空氣中微微有點幹燥，和往年春雨綿綿的潮濕不大一樣，但是對於住在城鎮、不靠田地吃飯的人家而言，這種日子反而更好一些，不會耽擱自己的營生，每日出門也容易些。
今天是十五，按照老規矩，全家都要到一起聚一聚的，所以蕭家的兩位太太——王氏和宋氏早早的就帶著自己的女兒們到上房來給老太太請安，至於為什麽只有女兒，那是因為男子們都要早早出門上學，晚食的時候才會下學，自然無需前來。
“老太太，安。”這是王氏和己有一段時日沒有見到的蕭家二小姐青燕。
“老太太安。”這是更顯富貴的宋氏和依舊很標準大家閨秀的大小姐青蕓。
“嗯，你們起來吧。”老太太在身邊丫頭們的服侍下，慢慢的走了出來。
其實就青蕓的感覺，老太太的年齡雖然不年輕了，但是遠遠沒有達到需要人扶著才能行動的地步，所以，這多半是她為了顯示自己的尊貴在那裏故擺姿態。
想到這裏，她微微側了一下目，打量了一下有段時間沒有見著的二妹妹青燕。聽下面的報告，她好像是因為那個姓趙的公子，所以被王氏關了禁閉，聽說每天要寫二十遍女則，還有嬤嬤管教……要不是今天全家要一起吃飯，王氏估計還想再關一段時間。
青蕓不太記得上輩子二妹妹青燕有沒有和這趙公子有過故事，她只知道最後青燕嫁的人並不是他，而是王氏兄弟的一個兒子，到京城去了，當時她還很羨慕這個妹妹可以嫁到高門大戶，沒想到，其中還有過這麽一段故事...
就青蕓現在而言，她對蕭家的其他兄弟姐妹，已經沒有了剛重生時的那種極度怨恨、處之而後快的想法了，因為不管她承認不承認，家族才是一個女人在婆家立足的根基。就像她看到那樣，一般不管在娘家怎麽鬧得慌的姐妹，在出嫁以後，多是凝結成一股繩子，因為那時候的她們才知道，娘家的那種小打小鬧怎麽比得了嫁人之後的種種磨難？娘家才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依靠！
再加上，青蕓自己的真實心理年齡已經三十多了，如果整天還和一幫還在沈溺於家庭溫暖的小女孩們爭鬥，她自己也覺得很掉檔次，所以，只要青燕她們不觸及自己的底線，她就不會和她們爭個什麽，但若是觸及到她的保護圈——娘宋氏和哥哥青峰，那她絕對立時化生修羅展開報覆！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前段時間，一向高舉王家旗幟的王氏對於娘親宋氏成為平妻竟然沒有什麽大動作，只是女人間的謾罵和慪氣……對於這點，青蕓又是慶幸又是可惜！
慶幸是因為可以這一切平淡的過渡，她雖然不怕王氏，但是並不想因為和她身後王家爭鬥而暴露自己的真實勢力；而可惜，則是因為她沒有借口逼著自己去鏟除這個暗瘤，讓娘親宋氏成為蕭家唯一的主母。
其實，對於要不要讓爹爹蕭老爺的妻妾都出去的問題，青蕓有過一段時間的糾結。
在她的的感性認識裏，希望父親能夠好好對待母親，像所有女人希望的一樣，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人。可是，事實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父親真的只有母親一個女人的話，估計蕭老太婆第一個就會站出來要休掉母親。就算她抗得了婆婆，她又怎麽應對外界對於妒婦的批評，就算她都抗得過，說實在的，青蕓並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是一個專一的好男人。
思前想後，青蕓認為還是保持三國鼎立的狀況比較好，她娘宋氏雖然沒有處於最高點，但也並不差，況且有時候，有一個可以共同對抗蕭老太婆的幫手王氏也不錯。
最後，她決定只要以後娘親宋氏不處於不可翻身的弱勢，她都打算不出手了，反正後宅的鬥爭是每個女人都會經歷的，男人可以時常出門規劃天下，女人們卻成日被關在後院無所事事，要是沒點糾紛可以了結，她們該怎麽渡過那漫長而空白的一生？留點樂子也不錯啊。
好吧，現在言歸正傳。
青蕓站在娘親宋氏身後，低垂著眼簾聽著老太太一如既往的啰嗦，什麽作為女人家，要三從四德……不是她抨之以鼻啊，就上輩子她的後來了解的故事，上面的那個婆婆絕對不是什麽三從四德之人，要是真是，她怎麽搞得原本的大夫人，從一個外室變成當今家夫人？
可見，這個東西都是成功的前人，為了遏制後人而規劃的條款。
青蕓封閉了自己耳朵，眼神無聊的四處亂逛，最後焦距落在了老太太身邊的案幾上旁的漆金描花美人雙耳瓶上。
“……”這不是前兩個月娘親宋氏生辰，她假借兄長的由頭，讓人從外面特意定制的一對古董瓷瓶麽？選它就是因為造型秀美、顏色艷麗，寓意吉祥嗎，怎麽一步註意，它就跑到上房來了？
“咳！”可能是青蕓的視線有些強烈，就站在她前面的娘親宋氏感覺到了，隨著視線看過去以後，連忙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示意回去後再談。
大概小半個時辰以後，老太太終於因為口渴而暫停了演講。
青蕓她們也都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講完了，她們應該可以離開了，但是，就在正準備開口告辭的時候，老太太又拋下了一個超級炸彈！
這蕭老太也不知道聽到哪個吹的耳邊風，或者單純覺得最近太無聊了想找事情做，就將註意打到了孫兒們的身上，她要幫忙說親~
聽到這個話，王氏和宋氏都有些失態，揪的揪衣服、撕的撕手絹。因為她們非常了解上面坐著的那個女人，如果是正常的情況，蕭老太不大可能這麽鄭重的提出，那麽不正常的狀態就是——她介紹的人不地道！
果然，下一秒公布出的對象，老太太娘家舅舅的孫女，據說是花樣年華，千嬌百媚~
青蕓聽到這個話以後，第一感覺就是老太可能年紀真的大了，有時候腦子的確有些不清楚了，女人有一個東西是絕對不能碰的，那就是她的兒女……莫不是老太太覺得最近媳婦們過得太舒服了，要挑起新一輪的戰鬥？
看來天書上說得沒錯，婆媳天生是冤家~
“老太太，不是兒媳們不答應，實在是——老爺說過了，青峰他們的親事他自有打算。”王氏和宋氏對了一眼，很統一的說到。
對頭！青蕓暗地裏拍了下巴掌，這種時候，推給父親是最好不過的了，反正就算沒這個事，兩位美妻一撒嬌就什麽都是了，哥哥的幸福遠比老太所謂的一時開心重要。
“哼！你們這都是推脫之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意思，我娘家侄孫女有什麽不好，外面可是求都求不來，便宜了你們還賣乖！”老太太是什麽人啊，自己也是宅鬥行家，怎麽可能不知道一句話背後的意思，於是當時就怒氣沖沖的指責道。
“都是兒媳的錯，老太太息怒！”
“老太太註意身體，都是媳婦的錯！”
一行人連忙嘩啦啦的跪下一片求情，但是求饒歸求饒，松口是堅決不行的，把個老太太氣得直仰頭！最後，在一個青花瓷杯子哀號的屍體裏，眾人被老太太轟了出去。
不過很顯然，這讓眾人更高興了一些。
…………
回房間的路上。
青蕓走在母親的身側，小聲的追問道：“娘，那對美人瓶怎麽到老太太那裏去了，那是我給您的生辰禮物啊？”
宋氏看了她一眼，微微安撫道：“我知道，可是老太太說她最近感覺很憋悶，需要一個富麗堂皇的擺件沖沖，逼著你爹爹來向我要，還說什麽是借，不是拿，以後會還給我的，你說我能怎麽辦，一個孝字壓死人啊！”
“她每次都是這樣，”青蕓嗤笑了一聲，“爹爹又不是沒給她月錢財，下面小的們也時常孝敬，還是這麽雁過拔毛，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蕓兒，”宋氏有些嚴肅的看了她一眼，“你這種想法有些要不得，我知道你心裏有些瞧不起老太太這樣，但是她畢竟是你祖母，就算是看在你辛苦養大你爹爹的份上，你也不該背後說她壞話。”
“這算是家醜不可外揚？”青蕓並不是很在意的反問道。哎，真不好意思，她對於這個上輩子就對她不怎麽好的老女人實在沒什麽好感。
“隨你怎麽想，反正以後在大家門前，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如此尖刻的一面，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寬容是必需的美德！”宋氏揉了揉眉間。
青蕓看到娘親宋氏有些疲倦的樣子，只好收回即將脫口而出的反駁話語，單純的扶著她回房休息。但是心裏還是一直嘀嘀咕咕：美德？美德的存在也還是需要富裕的條件的，要是一個人自己過得都淒慘無比，她就不行了，他還能寬容的面對其他折磨過的人？
好吧，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王氏房間裏。
王氏看著身旁呆坐著無語的女兒青燕，不由得心頭一軟，伸手拿過她軟嫩的小手放在手心捂著：“燕兒啊，你可還是在怪娘？”
“女兒不敢。”本來性格張揚充滿活力的青燕，被連續一段時間的冷暴力折磨，明顯有些有氣無力的說到。
“你這就是在怪我，”王氏一聽就知道這話後面的意思，不由得心頭一酸，“燕兒啊，不是娘狠心要棒打鴛鴦，實在是趙家太不上流了，它不會是一個好的歸宿。一個女人一生，就是由出生的娘家和未來的婆家生活構成的，娘家只有十幾年，而婆家確是一輩子，娘自己是苦過來的，娘不希望你也走這條路啊！”
“……可是我真的喜歡趙哥哥，”青燕忍著好久都沒有流出的眼淚，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在母親的輕聲慢語中化成兩條清涼的小溪，從嬌俏的臉頰滑落，“真心的喜歡他！”
王氏一看，連忙將傷心地女兒摟進懷裏，輕輕的拍著背部，像小時候哄著她一樣：“燕兒啊，哪個少女不懷春，娘當初在豆蔻年華的時候不也是追求者眾多，話也是說得比蜜甜，可是等讓他們來提親的時候又都不願意了，說是家裏不會允許他們娶一個庶出的女兒，除非是做妾，還承諾就算是作妾，也一定會保留和正室一樣的權利。呵呵，很動聽是吧？”
這是王氏第一次主動將自己的故事，青燕自然是不敢打斷。
王氏冷笑了一聲，剛剛眼裏還算柔媚的眼神立馬變得冷酷無情：“算盤都打得挺精，可是也不長腦子好好想想，我要是願意作妾，哪裏輪得到他們！王家是什麽人家，我大可以入宮博得一個榮華，都是作妾，我幹嘛不做全天下主人皇帝的妾？”
“妾說得好聽，但其實本質就是男人的洩欲工具，所以，最後我寧願遠嫁外地給你父親，至少他給予的是個正室的位置。”
“娘，妾過得不好也要看人吧？你看咱們家的那位，我並不覺得她哪裏過得不好。”青燕想到從小的經歷，不由得憋屈起來，明明她才是嫡女，可是大家都庶出的青蕓有時候反而更和藹一些，自己要是像姐妹那樣欺負家裏的庶出女兒，外人就立刻跑出來指責自己，說自己刻薄，明明庶出的被嫡出的政治是很尋常的事情，怎麽到了這裏就是自己的不對了？
“她？”提起這個王氏也是牙咬得咯咯直響，“她是個例外。娘是個繼室，比不得原配，宋氏和你父親遇見的時間比我早得多，走在了前面，而且柔和的面具也是深入人心，所以娘沒有辦法直接鎮壓她，不然引起你爹的憐憫心可就糟了！”
說到這裏，王氏自己也有些猶豫不定了：“這後宅，其實最大的依靠就是男人，只要你的丈夫一心為著你，作妾也沒什麽不好……”難道是她當初想差了？會不會嫁給那個過愛慕自己要死的劉公子會好一些？會不會……
“娘？”搖青燕搖了搖她的肩膀。
“不，再多的寵愛也比不過地位！”王氏的眼神又清明了回來，“宋氏要不是有了一個大出息的兄弟，再過幾年，你看我不整死她！所以，女兒啊——”
突然，外面的門被敲擊了幾下：“太太，有事稟報！”
王氏看著懷裏還顯得懵懂的女兒，想了想，以後再慢慢教就是了，“你進來說話。”
薛嬤嬤邁著小步走了進來：“太太，外面來了一行人，說是老太太的遠房親戚，你說該怎麽安排？”
作者有話要說：晚飯的時候大概還有一章，今天雙更哦，大家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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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雖然空氣中微微有點幹燥，和往年春雨綿綿的潮濕不大一樣，但是對於住在城鎮、不靠田地吃飯的人家而言，這種日子反而更好一些，不會耽擱自己的營生，每日出門也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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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安。”這是王氏和己有一段時日沒有見到的蕭家二小姐青燕。
“老太太安。”這是更顯富貴的宋氏和依舊很標準大家閨秀的大小姐青蕓。
“嗯，你們起來吧。”老太太在身邊丫頭們的服侍下，慢慢的走了出來。
其實就青蕓的感覺，老太太的年齡雖然不年輕了，但是遠遠沒有達到需要人扶著才能行動的地步，所以，這多半是她為了顯示自己的尊貴在那裏故擺姿態。
想到這裏，她微微側了一下目，打量了一下有段時間沒有見著的二妹妹青燕。聽下面的報告，她好像是因為那個姓趙的公子，所以被王氏關了禁閉，聽說每天要寫二十遍女則，還有嬤嬤管教……要不是今天全家要一起吃飯，王氏估計還想再關一段時間。
青蕓不太記得上輩子二妹妹青燕有沒有和這趙公子有過故事，她只知道最後青燕嫁的人並不是他，而是王氏兄弟的一個兒子，到京城去了，當時她還很羨慕這個妹妹可以嫁到高門大戶，沒想到，其中還有過這麽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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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的感性認識裏，希望父親能夠好好對待母親，像所有女人希望的一樣，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人。可是，事實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父親真的只有母親一個女人的話，估計蕭老太婆第一個就會站出來要休掉母親。就算她抗得了婆婆，她又怎麽應對外界對於妒婦的批評，就算她都抗得過，說實在的，青蕓並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是一個專一的好男人。
思前想後，青蕓認為還是保持三國鼎立的狀況比較好，她娘宋氏雖然沒有處於最高點，但也並不差，況且有時候，有一個可以共同對抗蕭老太婆的幫手王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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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現在言歸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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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這個東西都是成功的前人，為了遏制後人而規劃的條款。
青蕓封閉了自己耳朵，眼神無聊的四處亂逛，最後焦距落在了老太太身邊的案幾上旁的漆金描花美人雙耳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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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可能是青蕓的視線有些強烈，就站在她前面的娘親宋氏感覺到了，隨著視線看過去以後，連忙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示意回去後再談。
大概小半個時辰以後，老太太終於因為口渴而暫停了演講。
青蕓她們也都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講完了，她們應該可以離開了，但是，就在正準備開口告辭的時候，老太太又拋下了一個超級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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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話，王氏和宋氏都有些失態，揪的揪衣服、撕的撕手絹。因為她們非常了解上面坐著的那個女人，如果是正常的情況，蕭老太不大可能這麽鄭重的提出，那麽不正常的狀態就是——她介紹的人不地道！
果然，下一秒公布出的對象，老太太娘家舅舅的孫女，據說是花樣年華，千嬌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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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天書上說得沒錯，婆媳天生是冤家~
“老太太，不是兒媳們不答應，實在是——老爺說過了，青峰他們的親事他自有打算。”王氏和宋氏對了一眼，很統一的說到。
對頭！青蕓暗地裏拍了下巴掌，這種時候，推給父親是最好不過的了，反正就算沒這個事，兩位美妻一撒嬌就什麽都是了，哥哥的幸福遠比老太所謂的一時開心重要。
“哼！你們這都是推脫之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意思，我娘家侄孫女有什麽不好，外面可是求都求不來，便宜了你們還賣乖！”老太太是什麽人啊，自己也是宅鬥行家，怎麽可能不知道一句話背後的意思，於是當時就怒氣沖沖的指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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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註意身體，都是媳婦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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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顯然，這讓眾人更高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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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蕓走在母親的身側，小聲的追問道：“娘，那對美人瓶怎麽到老太太那裏去了，那是我給您的生辰禮物啊？”
宋氏看了她一眼，微微安撫道：“我知道，可是老太太說她最近感覺很憋悶，需要一個富麗堂皇的擺件沖沖，逼著你爹爹來向我要，還說什麽是借，不是拿，以後會還給我的，你說我能怎麽辦，一個孝字壓死人啊！”
“她每次都是這樣，”青蕓嗤笑了一聲，“爹爹又不是沒給她月錢財，下面小的們也時常孝敬，還是這麽雁過拔毛，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蕓兒，”宋氏有些嚴肅的看了她一眼，“你這種想法有些要不得，我知道你心裏有些瞧不起老太太這樣，但是她畢竟是你祖母，就算是看在你辛苦養大你爹爹的份上，你也不該背後說她壞話。”
“這算是家醜不可外揚？”青蕓並不是很在意的反問道。哎，真不好意思，她對於這個上輩子就對她不怎麽好的老女人實在沒什麽好感。
“隨你怎麽想，反正以後在大家門前，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如此尖刻的一面，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寬容是必需的美德！”宋氏揉了揉眉間。
青蕓看到娘親宋氏有些疲倦的樣子，只好收回即將脫口而出的反駁話語，單純的扶著她回房休息。但是心裏還是一直嘀嘀咕咕：美德？美德的存在也還是需要富裕的條件的，要是一個人自己過得都淒慘無比，她就不行了，他還能寬容的面對其他折磨過的人？
好吧，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王氏房間裏。
王氏看著身旁呆坐著無語的女兒青燕，不由得心頭一軟，伸手拿過她軟嫩的小手放在手心捂著：“燕兒啊，你可還是在怪娘？”
“女兒不敢。”本來性格張揚充滿活力的青燕，被連續一段時間的冷暴力折磨，明顯有些有氣無力的說到。
“你這就是在怪我，”王氏一聽就知道這話後面的意思，不由得心頭一酸，“燕兒啊，不是娘狠心要棒打鴛鴦，實在是趙家太不上流了，它不會是一個好的歸宿。一個女人一生，就是由出生的娘家和未來的婆家生活構成的，娘家只有十幾年，而婆家確是一輩子，娘自己是苦過來的，娘不希望你也走這條路啊！”
“……可是我真的喜歡趙哥哥，”青燕忍著好久都沒有流出的眼淚，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在母親的輕聲慢語中化成兩條清涼的小溪，從嬌俏的臉頰滑落，“真心的喜歡他！”
王氏一看，連忙將傷心地女兒摟進懷裏，輕輕的拍著背部，像小時候哄著她一樣：“燕兒啊，哪個少女不懷春，娘當初在豆蔻年華的時候不也是追求者眾多，話也是說得比蜜甜，可是等讓他們來提親的時候又都不願意了，說是家裏不會允許他們娶一個庶出的女兒，除非是做妾，還承諾就算是作妾，也一定會保留和正室一樣的權利。呵呵，很動聽是吧？”
這是王氏第一次主動將自己的故事，青燕自然是不敢打斷。
王氏冷笑了一聲，剛剛眼裏還算柔媚的眼神立馬變得冷酷無情：“算盤都打得挺精，可是也不長腦子好好想想，我要是願意作妾，哪裏輪得到他們！王家是什麽人家，我大可以入宮博得一個榮華，都是作妾，我幹嘛不做全天下主人皇帝的妾？”
“妾說得好聽，但其實本質就是男人的洩欲工具，所以，最後我寧願遠嫁外地給你父親，至少他給予的是個正室的位置。”
“娘，妾過得不好也要看人吧？你看咱們家的那位，我並不覺得她哪裏過得不好。”青燕想到從小的經歷，不由得憋屈起來，明明她才是嫡女，可是大家都庶出的青蕓有時候反而更和藹一些，自己要是像姐妹那樣欺負家裏的庶出女兒，外人就立刻跑出來指責自己，說自己刻薄，明明庶出的被嫡出的政治是很尋常的事情，怎麽到了這裏就是自己的不對了？
“她？”提起這個王氏也是牙咬得咯咯直響，“她是個例外。娘是個繼室，比不得原配，宋氏和你父親遇見的時間比我早得多，走在了前面，而且柔和的面具也是深入人心，所以娘沒有辦法直接鎮壓她，不然引起你爹的憐憫心可就糟了！”
說到這裏，王氏自己也有些猶豫不定了：“這後宅，其實最大的依靠就是男人，只要你的丈夫一心為著你，作妾也沒什麽不好……”難道是她當初想差了？會不會嫁給那個過愛慕自己要死的劉公子會好一些？會不會……
“娘？”搖青燕搖了搖她的肩膀。
“不，再多的寵愛也比不過地位！”王氏的眼神又清明了回來，“宋氏要不是有了一個大出息的兄弟，再過幾年，你看我不整死她！所以，女兒啊——”
突然，外面的門被敲擊了幾下：“太太，有事稟報！”
王氏看著懷裏還顯得懵懂的女兒，想了想，以後再慢慢教就是了，“你進來說話。”
薛嬤嬤邁著小步走了進來：“太太，外面來了一行人，說是老太太的遠房親戚，你說該怎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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