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魚湯還在燉，天海無雙說道：“我以為你不會做魚湯。”

“我的人生並非順風順水，”男人突然說道，“沒有人會活得順風順水。”

“嗯。”天海無雙點了點頭，“看來，你很有故事嘛。”

男人苦澀地笑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麽，一叢叢毛竹的長葉將陽光割得很斑駁，影影綽綽地落在了他的鬥篷上，給他增添了幾絲寂寞。

“如果有喜歡的人，就勇敢地去追求。”聰慧的天海無雙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事，用毛巾捏著紫砂缽的蓋子，微微掀開，一片暖暖的白霧立刻冒了出來，將她的小臉熏得更加白裏透紅。

“如果一直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是不是該殺了她？”

“那是你心甘情願，她又沒有逼你。”

“可是看到她，就覺得痛苦，比死還痛苦。”他嘆了一口氣。

“那你自己去死好了。”

男人輕笑了一聲：“你還是這樣。”

“嗯？”天海無雙不解。

“沒什麽，”男人沈默了半晌，又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不知道，”天海無雙散漫地笑著，“我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只要我去做，不擇手段也好，我要的東西我總會得到！”

“不擇手段也得不到呢？”

“不存在的。”

“感情是不講理的。”

“那就殺了他。”

“你看，你和我其實是一種人，得不到的就要毀滅。”他略帶嘲諷地說道。

“不一樣，”天海無雙搖了搖頭，“你會喜歡一個女人，而我永遠不會喜歡一個男人。”

“因為你不需要他們，因為你不會因為他們的喜歡而對他們負責，因為你覺得感情是一種不知所謂的東西，你甚至不屑去欺騙他們的感情，因為他們再喜歡你都是他們的事，無你無關。”

哪怕在她面前流淚。

哪怕在她面前下跪。

哪怕把心掏出來給她看。

她就是不屑一顧，多讓人憎恨啊！

除了殺了她，他又能有什麽辦法？

“更因為我不想當一個蠢貨。”她卻說出了和萬年前不一樣的一句話。

“如果一個男人愛你重於生命，難道還不肯相信他會為你付出一切嗎？”

“我天海無雙為什麽要將希望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她諷笑了一聲，“那太可悲了。”

“他一定會讓你幸福。”

“得了吧，我不需要這份殊榮，他給別人好了。”天海無雙不屑地說道。

他本以為心不會再痛，可在她的話語面前，他又變得不堪一擊。

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再殺她一次。

哪怕再抱著她痛哭流涕，也好過被她鈍刀子割肉一般折磨。

“你就不羨慕她們嗎？”

“我為什麽要羨慕？我自己能做到，我為什麽要靠男人？”她從幹坤袋裏掏出一張銀票，拍在他面前，“錢只有放在自己的口袋裏，才有安全感。一直靠男人，你哪來的安全感？他是自由的，而你不是自由的，他可以瀟灑，你只能受委屈。”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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