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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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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侍寢的侍妾趕緊服侍他穿衣,然後急匆匆往後院假山趕去,走到一半又聽得仆人來報,說是六王爺有要事相見。

赫連謐一大早來找他,多半是為了攻打南疆一事,太子望了眼假山,壓住怒火,還是隨了仆人先去前廳會見赫連謐。

果不然,赫連謐是為了南疆一事來的,可臉色不好看。

“參見太子!”見太子進來,赫連謐趕緊行禮。

“起來吧,一大清早的來找我所謂何事?”太子撩起裙擺,坐入前廳上座。

赫連謐瞧了眼守門的幾個侍衛,欲言又止。

太子會意,揮退所有的下人。

赫連謐這才開口,“太子爺,不好了,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南疆那邊知道我們暗中招兵買馬一事,竟然也出高價向北疆買馬,阿布都坐地起價,每一匹上等戰馬的價格比原先提高了六成!”

“混賬東西!”太子憤然拍桌,這一大清早的,怎麽那麽多讓他添堵的事!

“太子爺,我們該怎麽辦?”

“阿布都怕是忘了當年是誰在暗中助他登上王座的,那……我們就提醒提醒他!”太子說著,用拇指把玩著食指上的玉扳指,眼露殺氣,半響,恢覆如常,“六弟,可用了早膳?”

赫連謐搖頭,“還沒。”

“來人,傳膳!”

吩咐下人伺候赫連謐用早膳後,太子尋了個更衣的由頭出了前廳,徑直來到後院假山。

石室門緩緩打開,太子沈下臉走進去,見東樓無極縮在石棺材的底部,周身黑氣規模比之前小了不少。

看來是受了重傷。

“誰讓你擅自行動的?還弄得眾人皆知!”太子怒不可遏。

“沒有人可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東樓無極冷聲回覆,顯然是對太子的興師問罪極其不滿。

“呵!”太子冷笑,“也沒人可用這種語氣跟我回話!別忘了你現在在誰的地盤,也別忘了是誰助你走到今天!本太子這麽勞心勞力地養著你,就為大業可成,可你倒好,還沒派你上場,你倒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慘樣,養你何用?”

聞言,東樓無極“噌”的一下飛到太子面前,周身黑氣不斷翻騰,詭異至極。

“我再說一次,不準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指使我,我之所以幫你,純粹是看在你給我找女人的份上,惹火了我,你也沒好下場!”後面一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

“那我倒要看看,我養的狗能奈我何?”嘲諷完,太子解開外袍,露出裏面的護身符。這護身符是他特意從清源山的柳崇遠道長處請來的,威力巨大。

果然,那護身符一現身,東樓無極就被強大的正氣逼得連連後退。

太子見狀,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起來。

每一聲笑,落在東樓無極的耳裏,無異於紮心的針。

它忍無可忍,怒吼一聲,唰的一下沖出石室,接著飛到前廳,卯足力氣直直往正在用早膳的赫連謐撞去。

前廳的眾多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時,便見六王爺突然瞪大雙眼,臉上青筋暴起,神情愈發痛苦。

緊接著,為赫連謐布菜的丫鬟看到他的肚子逐漸膨脹,眨眼之間便大如盂盆。

丫鬟被嚇得連連後退,下意識張大嘴尖叫,可“啊”字還沒叫出口,只聽得“砰”的一聲,赫連謐的肚子炸裂開來,血肉內臟濺得滿屋子都是。

“啊!!!”驚嚇之聲響徹整個太子府。

恒帝下完早朝,便聽得太監來報,六王爺在太子府遇襲,當場死亡,死狀異常慘烈。

恒帝本就因迎朝公主的病和北疆邊境的戰亂而憂心忡忡,之後又得知七王爺赫連詢攜妻外出遇襲,現在又聽到這個噩耗,當即氣血上頭,暈倒在尚書房的龍椅上。

太後聞訊,宣布暫時攝理朝政,同時嚴令大理寺速查六王爺赫連謐之死。

這廂,柳華陽急匆匆趕到皇宮,將東樓無極一事詳細告知師叔柳崇遠。

柳崇遠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即向太後請旨,請求入太子府一探究竟。

六王爺赫連謐是在太子府上出事的,雖說據在場的下人稟告,太子當時不在場,且太子一向與六王爺交好,可他仍舊有嫌疑。如今有自己信得過的道士說是邪物入太子府,自然連忙答應,下旨讓柳崇遠代她去太子府查明情況。

柳崇遠領旨,收拾東西立即準備出宮,然他想到了昏迷不醒的迎朝公主,“華陽,你要不要再去朝陽宮看看?”也許,這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柳華陽往朝陽宮的方位望了眼,半響,搖搖頭,“罷了,也許……”也許她早已不在這個世界。

柳華陽沒把話說完,柳崇遠也不勉強,點點頭,“那走吧。”

宮門開啟,兩道身影漸漸消失在盡頭。

一陣風劃過,吹落枯黃的老葉,樹枝上的新芽冒了出來。

朝陽宮內,紗制的帷幔因為風的吹拂而輕輕搖曳。床頭的一串鈴鐺也隨後被吹動,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床頭的人倏的一下睜開眼睛,彈跳般坐起身來,然後警惕地打量四周,下意識伸出舌頭去舔自己,可異樣的觸感讓她驚恐萬分,當即縮到角落裏,像受了什麽大驚嚇般。

怎麽……沒毛啊?

低頭打量自己。

三秒鐘後,“啊!!!!!!!”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間變成了一個雌性人類?還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它它它它它……它明明記得自己在山洞裏幫雷哥療傷啊,然後失血過多,估計是掛了。可可可可可可……可現在是什麽情況?

滾滾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害怕過,即使是隨雷哥穿越到這勞什子禦景國,它也只是覺得奇怪而已啊。

天吶,它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爺要這樣對它,它只是一只很可愛很可愛的小狐貍呀。

守候在門外的婢女聽到屋內的尖叫聲,連忙跑進來,驚喜看到她們的迎朝公主終於醒了,只是臉色慘白得厲害,似乎還因為身子發虛而微微發顫。

秀然喜出望外,迎上去,“公主,你終於醒了!”

滾滾驚然擡頭,“你……你叫我什麽?”話還未落音,它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

怎麽還可以說人話了?!

“奴婢喊您公主啊。”秀然回道。

滾滾:“什麽……公主?”

見狀,秀然覺察到有些不對勁,“……迎朝公主,公主,你怎麽了?可別嚇奴婢。”說著,試圖靠近滾滾。

滾滾立即喝道:“你別過來!”它現在腦子是一團漿糊,本來狐貍的腦容量就不夠用,現在還要它攤上這麽檔子事,它還沒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它怎麽就……怎麽就成了公主了,還迎朝公主?對了,這不就是赫連詢那個小色鬼的妹妹嗎?

哈!那它還在禦景國!

滾滾一陣激動,“雷哥……不,康王妃在哪裏?!!”

本來還擔心公主會不會是把頭給燒壞了,現下見她詢問康王妃,秀然懸起的心稍稍放下,“回公主,康王和康王妃前幾日遇襲受傷,眼下在康王府養傷呢。”

“帶我去見她!”說罷,滾滾弓起身,一個前躍,準備跳下床。

結果,啪嘰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唉,它都忘了自己現在是個人了。

當人真的……好慘。

不過,雷哥,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第 52 章

雷霹靂望著眼前的一人一狐,嘴唇微張,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滾滾見雷霹靂沒反應,伸手往她眼前晃了晃,有些急了,“雷哥?”它雷哥怕不是被自己嚇傻了吧。

喬笙也“哇哦哇哦”地叫起來。她想哭好嗎?自己莫名其妙地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身上轉附身到一只紅毛狐貍的身上,怎麽想都是虧了。

而且,就這個樣子,她就算是撲到柳華陽身上他也認不出她來了。

嗚嗚——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譴嗎?蒼天啊大地啊,還不如直接給她一記雷劈呢!

正哀嚎著,天空中響起一記驚雷。

喬笙很識時務地立即閉上嘴巴。

聽到雷聲,雷霹靂回過神來,“所以……你才是滾滾?”指向面前的迎朝公主,“你是喬笙?”指向紅毛狐貍。

一人一狐很有默契地同時點頭。

雷霹靂對此感到很不可思議,不過狗血又罕見的穿越都能發生在她身上,眼前這件事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

萬幸的是,她的滾滾沒有死。

雷霹靂看著面前的少女開心一笑,豆大的淚珠滑落下來,“滾滾……”

“雷哥!”滾滾激動撲入雷霹靂懷中,一把將她緊緊摟住,“我還以為我要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邊說邊用頭習慣性地蹭她。

喬笙看著滾滾和雷霹靂上演主仆情深的戲碼,心裏卻是著急,“哇哦”的叫起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和這只狐貍會交換身體?”

聞聲,滾滾擡起頭,從哭泣中回歸清醒,“雷哥,有鬼快要成魔了!”

雷霹靂擦了把臉,“你……是說那日攻擊我的那個邪物?那怎麽辦?我又打不過它。”

滾滾站起身,微微仰起頭,正好窗外一陣風吹進來,將她的頭發和衣袖吹得飛揚起來,這景象落到雷霹靂眼裏,讓她心生出滾滾此刻像好萊塢大片裏即將背水一戰的女戰士的錯覺。

伸出食指撩了撩被吹到鼻尖的長發,滾滾擡頭望向窗外:“現在有我呢,一切看我的!”

很久很久之後,景都的百姓都記得,那一日太子府內亮光和黑氣輪番閃現,惹得四周狂風大作,飛沙走礫,霹靂啪啦的聲音響了整整一下午,最終亮光四溢,黑氣散去。

後來大理寺宣布六王爺和兵部尚書之子司馬英正的死亡真相,皆乃潛入太子府內的妖物所殺,特別強調六王爺之死一切與太子無關。不過,坊間對於妖物到底是何來頭,倒是眾說風雲。

恒帝自六王爺赫連謐去世後,便開始重視起對自己僅剩的兩個兒子的培養和愛護,故而七王爺赫連詢一改之前不受重視的處境,被恒帝委以重任,成為禦景國僅次於太子赫連誕的炙手可熱的人物。說來這康王也是個有福氣的,從前身子總是不爽,一直纏綿病榻,被恒帝委以重任後身子倒慢慢硬朗起來。恒帝一高興,便讓兵部尚書司馬逸教習赫連詢武藝和兵法,更讓朝中眾臣對這個素日不起眼的小王爺刮目相看。

那一年還有一件有趣的傳聞,便是有關恒帝最喜愛的迎朝公主的,道迎朝公主自大病痊愈後,整個人再次變了性子,不再整日買買買,卻誰也不待見,而是沈溺於養雞場不可自拔,從叫花雞、白斬雞、口水雞、地鍋雞、紅燒雞塊,到雞湯、烤雞、炸雞等,與雞有關的美食都吃得樂此不疲,以至於景都的養雞業在短短數月中便繁榮了起來,更有甚者因為會養雞、挑雞而被迎朝公主提拔為七品飼雞監正堂管事,光耀門楣。

兩年後。

太後壽誕。

由於太後這一年來身子每況愈下,恒帝為了給太後沖喜,命人大加操辦太後的壽宴,於是到了太後壽誕這日,景都所有的王公大臣攜帶家眷入宮為太後祝壽。

雷霹靂早早被香蓮那小妮子從被窩裏拽出來梳洗打扮,她沒睡醒,整個人昏昏沈沈的,便任由香蓮捯飭,待她再睜眼時,差點沒被銅鏡裏那個頭戴大紅花、身披五彩霞的女人嚇死。

“啊!香蓮,我不是要去給太後祝壽嗎?”

“對啊,有什麽問題嗎?”香蓮左右仔細瞧了瞧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發髻高貴大氣,珠釵首飾華貴不俗,妝容明艷,衣裳款式、顏色得體又喜慶,襯得她家小姐雍容華貴,而且她特意用香粉蓋住了她家王妃臉上的疤。

她香蓮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有問題!”雷霹靂攔下香蓮還想給她頭上插珠釵的手,轉過身看向她,“你這哪是讓我去拜壽,分明是讓我去cosplay!”

Cosplay 好萊塢當紅時尚引領炸子雞——Lady Gaga女王。

“什麽雷?”香蓮一頭霧水,“今天天氣很好,不會下雨打雷的。”

雷霹靂語塞,深吸一口氣,“算了。”說罷,伸手摘下頭上的繁雜珠寶。

香蓮急了,拉住自家王妃的手,“王妃,你這是做什麽?”

“我要走低調路線,低調,懂嗎?”

“您往日在府裏不愛打扮就算了,可是今日是太後的壽辰,自然是要盛裝出席的,而且今時不同往日,王爺現在在朝中位高權重,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咱康王府,萬不可讓人捉了笑柄去。再者,今日王爺也會回來,你不好幾個月沒有見過王爺了麽。”香蓮耐心勸阻。

自從康王受到恒帝重用以來,隔三差五便要外出一趟,短則十天半個月,長則數月,這一次更是長達小半年。而她這王妃又不是尋常深閨女子,時不時女扮男裝往外跑,又是還夜不歸宿,以至於這兩年間,她家王爺和王妃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

雷霹靂不以為然,固執已見地要卸妝。

香蓮無奈,只得拿出自己的殺手鐧——哭!

是的,她家王妃固執又獨特,卻偏偏對一般女子會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束手無策。

喬笙躺在窗臺上曬太陽,擡了擡眼,見雷霹靂手忙腳亂地給香蓮擦眼淚,然後滿口答應要這副樣子進宮拜壽,她毫不意外。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她縱身跳到雷霹靂面前,“哇哦”了幾聲。

“這次帶我一起進宮吧。”過去那幾年,太後待她不薄,她應該去給她拜個壽的。

雷霹靂沒理由拒絕,將喬笙抱到懷裏,穿紅戴綠地進了宮。

一入宮,雷霹靂絲毫不意外自己收獲了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她覺得自己像進了動物園,她就是那只供人欣賞的稀有動物。

直到有人擋住了她前去的路。

是她的妹妹,南榮曦。

許久不見,此刻的南榮曦挺著一個大肚子,眉眼含笑地看著她,眼角眉梢都是將為人母的幸福,

“妹妹。”雷霹靂迎了上去。

南榮曦時刻謹記著自己的身份,即便身子不便,還是中規中矩地行了個禮,“姐姐。”

雷霹靂扶起她,“快起來,你現在有了身孕,不必拘於這些禮節了。”

“謝謝姐姐。”

“幾個月了?”雷霹靂笑著拍了拍南榮曦的肚子,剛好肚子裏的小家夥動了一下,驚得雷霹靂連忙縮回手,又驚又喜道:“他在動!”

南榮曦因為胎動輕輕蹙了下眉頭,隨即將手覆上自己的肚子,“六個月了,這孩子愛動,最近經常鬧得我無法安睡。”話是這麽說,眼裏的笑意卻有增無減。

雷霹靂拉住南榮曦的手,“看來,你在太子府過得不錯。這樣我跟阿爹、阿娘便也放心了。”

南榮曦嬌羞地低下頭,“太子爺對我……是真的挺好的。”

“可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南榮曦搖搖頭,“不知道,有太醫說是男孩,也有太醫說是女孩。不過太子爺說,我肚子裏的是男孩。”說著,又笑了起來。

雷霹靂:“那你呢,你希望是男孩女孩?”

“男孩吧,這樣太子爺便得償所願了。”說罷,南榮曦同雷霹靂一起笑了起來。

赫連詢一襲紅衣同正一入宮,遠遠便看見朝思暮想的人站在花枝下言笑晏晏。她看上去瘦了些,也黑了點,八成又是閑不住地隨南榮青途四處跑。

圍在赫連詢四周的人慢慢安靜下來,大家都陸續發現了七王爺的到來,尤其是在他附近的未出閣少女,瞥了眼赫連詢後一個個臉便紅得像熟透了的桃子,輕輕一掐便能滴出水來。

雷霹靂一心顧著和南榮曦說話,沒註意身後的動靜。

倒是南榮曦先瞧見了人群中的赫連詢,沒來由的心跳漏了幾拍。她這個姐夫在這兩年中可謂真的變化巨大,且不說權勢僅次於太子,不知是不是習了武的緣故,整個人由內而外地變得不一樣,五官更為俊逸,眉眼間皆是風流,身板硬朗了起來,皮膚曬成小麥色,不再是過去那般羸弱模樣,連身高也長了大半個頭,怕是比太子爺還要高出一拳。

收回視線,南榮曦擠眉弄眼地朝雷霹靂使了使眼色,示意她看身後。

雷霹靂不知所以,好奇地轉過身望去,與久候在那的一道視線順利交匯,心跳驀然加速,重逢的喜悅頓時溢滿心間,右腳下意識邁出半步。

赫連詢鎖定雷霹靂的目光,勾嘴一笑,朝她勾了勾手指,帶著幾分久別重逢的戲謔。

正一便聽到四周女子拼命壓抑的低叫聲。

“康王笑起來好好看!!”

“怎會有笑起來如此明媚的男子?”

“我們從前怎不知康王這般俊美?”

“好帥!!!”

“紅色好適合他!!”

……

正一忍不住在心裏默默感嘆,他家爺這幾年魅力激增啊。

雷霹靂從赫連詢的指尖移開視線,掃視了一眼他四周女子的嬌俏模樣,撇了撇嘴,收回腳。

什麽嘛,他穿的這麽花哨是想出來勾三搭四嗎?還舉止這麽輕浮。他以為他是誰啊,勾勾手指就想讓她過去?

切,她是那麽膚淺的女人嗎?

她不一樣!

想及此,雷霹靂微微仰起頭,眼裏浮上幾分蔑視和她自以為的脫俗,雙手環胸,淡定地伸出一根手指依葫蘆畫瓢地朝赫連詢勾了勾。

四周人見狀皆是一楞,這七王妃不趕緊投懷送抱,怎得大庭廣眾下反倒調戲起七王爺來?

赫連詢卻是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他挑了挑眉,終於擡腳一步一步朝雷霹靂走近。

席間有花瓣飛落,洋洋灑灑間落於赫連詢的發梢、肩膀和衣擺。

於是,雷霹靂看到那個曾是少年的男人,一步步含笑攜香地朝她走過來,在她面前定住,然後探身貼到她耳畔,用屬於男人的低沈磁性嗓子耳語道:“夫人,為夫我已年滿十八……”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發糖,我今晚開了飛機前進,所以破案什麽的不重要,東樓無極怎麽被收伏的不重要,兵部尚書家那一籮筐爛事怎麽收場不重要,重要的是什麽?圓房啊!(其實,我很喜歡你們催更,因為我懶)

☆、第 53 章

雷霹靂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赫連詢話裏所指,老臉噌的一下就紅了,不自在地後退一步,然後略微僵硬地拍了拍赫連詢的肩膀,道:“王爺……辛苦了,咱回府就給你補辦生日宴,哈——哈——”

笑得……有點尬。

南榮曦雖沒聽到赫連詢說了什麽,但從自家長姐臉上那團突如其來的紅意也便猜到了幾分,忍不住捂嘴偷笑,又覺得自己現在站在這裏打擾人夫妻團聚不妥,用眼神向赫連詢問了聲好後,便在婢女的攙扶下退到內殿裏去休息了。

赫連詢因雷霹靂害羞的樣子笑出聲,看向肩上的玉手,在雷霹靂把手收回去的瞬間順勢握住。

“走吧,我們先去給太後賀壽,其他的事,”頓了頓,“回家再說。”說完,毫不顧忌四周圍觀的目光,赫連詢像牽小孩般拉著雷霹靂的手,帶著她直往太後殿內走去。

雷霹靂試著掙紮了幾下,沒掙脫開,拉著她的大手反而收緊了幾分,便隨他去了。

手背的皮膚明顯感覺到粗糲的摩擦感,那是他手掌裏新長出的繭子。雷霹靂擡頭望向已經比她高出了一個頭的人,在心裏感嘆道,他真的是長大了。

永壽宮內。

侍女通報,說是太後正在更衣,讓在座眾人稍作休息。

滾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專心啃雞腿,奈何總有一些心懷不軌的男人圍在它身邊轉悠,各種諂媚、獻殷勤,吵得它心煩意亂。

不過這其中還是有一個人蠻討它喜歡的,他不似其他人那般纏人,而且一來就給它帶來了十幾樣雞肉做的美食,絕大多數還是它沒嘗過的新菜式。

真可謂“人壕話不多”。

“你叫什麽名字?”滾滾竭力控制住自己流到嘴邊的口水,看向眼前這個穿著水藍色長袍的男子。

藍服男子雙手作揖,淺笑回道:“回公主,在下是納蘭初。”

“這是禮部尚書的二公子,嫡出。”近身伺候的秀然湊到滾滾耳畔耳語道。

滾滾不在意什麽嫡出不嫡出的,嘗了一口納蘭初送過來的美味後便立即請他坐到自己旁邊,然後忙不疊地請教這都是些什麽菜、出自哪位大廚之手等。

柳華陽隨柳崇遠進殿來時,看到的便是傳說中性情大變的迎朝公主和一華服男子在有說有笑,姿態甚是親密,且公主的眼神從始至終都凝視著男子,神情專註又興奮。

曾幾何時,她的眼裏只有他。

像有一層濃厚的霧蒙住了他的胸膛,柳華陽覺得胸悶悶的,呼吸間很是難受。

柳崇遠不著痕跡地在柳華陽和滾滾之間掃視了一眼,微搖了搖頭。

情字最是纏人心呀。

喬笙躲在一不起眼的角落裏,將柳華陽眼裏的落寞盡收眼底。時隔幾年再遇見他,情緒很覆雜,有背叛後的憤怒、失望,也有累積的思念和抑制不住的愛意。

她很想跑過去問他當初為什麽那麽做,為什麽把她一個人扔在了摘星臺上,為什麽帶走了池清,她更想投入他的懷抱,感受他的體溫,可是她現在這幅樣子什麽也做不了。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句詩——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裏。

她和他,註定無緣。

雷霹靂被赫連詢拽著入席,就坐於大殿主座旁的側座,某人還不嫌熱,偏生緊挨著她坐下,手從她寬大的衣袍中探入,隔著內衣攬上她的腰,時不時揉捏一下,她甚至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可他神色如常,旁人看上去只會覺得康王端正坐在那裏。

俗話說“單身過三年,母豬賽貂蟬”,這廝不過是在軍營裏呆了小半年,就這麽饑渴難耐啦?

“把手拿開。”雷霹靂咬牙切齒地警告道,礙於眾人在場,臉上依舊保持著笑意。

好累。

赫連詢卻當沒聽到似的,湊到她臉頰旁,“夫人瘦了,上次我離家之前腰間還有一小圈肉。”

胡說!她什麽時候腰上有游泳圈啊?!

雷霹靂氣得白了赫連詢一眼,“我身材一直都很好。”

“是嗎?”赫連詢右眉微挑,視線從雷霹靂胸前掃過。

雷霹靂:……

她忍無可忍,袖中雙手握拳,正準備反擊,聽到對面傳來熟悉的女聲。

“都說小別勝新婚,七弟和七弟妹當真恩愛非常啊。”

說話的是太子妃。

雷霹靂循聲望去,見太子攜太子妃和南榮曦坐在他們對面。

太子主動打招呼,“七弟,許久未見,似是又長高了不少。”

赫連詢:“托皇兄的福。”

客氣又疏遠。

如今他已成年,獲得了足夠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的力量,不再需要刻意偽裝和退讓。當然,在旁人看來,康王是頑疾痊愈,整個人的性子也開朗強硬了許多。

太子微微一笑,“那日後還望七弟多多相助才是。”

“自家兄弟,應該的。”

虛與委蛇間,太後在眾人的擁簇下款款而來,穿著打扮很是喜慶。

眾人帶著自家賀禮,輪番上前祝賀。

待眾人賀壽完,便是各類歌舞表演。

雷霹靂看得有些無聊,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又覺得不妥,便以更衣為由溜出來吹風,可才走了沒幾步,眼前便晃過一個黑影,接著就被人拽進了旁邊一間廂房。她第一反應是大聲尖叫,然嘴才出聲,便被人用嘴給堵住了。

嗯……熟悉的味道。

是赫連詢。

這個吻猴急又霸道,侵略性十足,且越吻越深,還有一只手開始在她的胸前攻城略地,帶著陣陣酥意。

雷霹靂被吻得手腳發軟,整個人順著墻往下掉。

赫連詢覺察到此,攔腰將雷霹靂抱上了裏邊的床,然後壓了上去。

“唔……”雷霹靂被吻得七葷八素,直到感覺到一只手扯下她的肚兜時才清醒過來。

“不……不行……我們要去給太後拜壽……”雷霹靂使出吃奶的勁推開赫連詢,大口喘著氣,面色潮紅。

赫連詢此刻已是呼吸沈重,“我只要一炷香的時間。昭兒,我愛你,我想要你!”他凝視著她的眸,真摯又帶著欲望。

我愛你——

我想要你——

這兩句話像一把魔法鑰匙,開啟了雷霹靂心裏的愛,她望著那雙清澈又深不見底的眸子,沈默了片刻,隨即猛地摟住赫連詢的脖子,用力地吻了上去。

是的,她也愛他。

半年不見,思君日夜。

赫連詢得到雷霹靂的回應,開心不已,很快便反客為主,化被動為主動,褪下隔在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道屏障。

水乳交融的那一刻,很痛,痛得她用指甲抓破了赫連詢的背,卻又是那般的幸福。

空氣變得火熱、暧昧。

床幔開始有節奏地晃蕩。

直到此時她才知道,原來和另一個人可以親密無間到此等地步。她也再次見識他,他對她的胸是有多迷戀。

“我也愛你。”當赫連詢滿足地趴到她的胸間時,她摸著他的頭,呢喃道。

赫連詢聞聲,支撐起上半身看向雷霹靂,原本冷靜下來的眼神再次炙熱起來。

“夫人,我可能……還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

直到拜完壽,雷霹靂才理解為何赫連詢突然那般急不可耐。

原來南疆舉兵進攻禦景國,恒帝當即下旨讓赫連詢率兵出征,兵部尚書司馬逸輔佐。

這一仗,一打便是三個月。

前線不時有戰報送來,開始南疆借助地理優勢,步步逼近。太子方也借此慫恿大臣向恒帝進言,暗示赫連詢無帥將之才。

可後來形勢突然逆轉,捷報不斷傳來,道赫連詢率領將士逐漸收覆失地,恒帝得知龍心大悅。

雷霹靂在家裏聽著戰報,或喜或憂,直到開始聞到油膩的東西嘔吐不止時,才得知自己懷了孕。

她又驚又喜,卻不敢送信去前線叨擾,開始每日祈禱赫連詢能平安歸來。

太子見恒帝越來越倚重赫連詢,心生嫉妒,多次派人前去阻攔,後事情敗露,遭到恒帝斥責,被囚禁於太子府。

又過了一個多月,南疆投降,表示願意臣服於禦景國。

禦景國內舉國歡慶。

赫連詢一身盔甲跑回府時,看到雷霹靂挺著肚子站在門口對他笑,站在原地傻楞了許久。待正一提醒,才反應過來,不顧在場有其他人,扣住雷霹靂的後腦勺,深深吻了下去。

康王大勝而歸,而太子失德,朝中此時自然有大臣開始向恒帝進言換太子一事。

赫連詢無心覬覦皇位,主動向恒帝請辭,以為了給雷霹靂養胎為由,尋了塊清凈的地方,帶著她在那裏住下了。

深夜。

雷霹靂睡的正香,被胸前又濕又熱的觸感給吵醒,睜眼一開,她那索取無度的丈夫在埋頭在她胸前,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見她醒了,赫連詢勾嘴一笑,帶著幾分討好。

“不是吧,大哥,我現在挺著大肚子呢!”還有一個半月她就要生了。

“夫人,我已經忍了很久了……不信你摸摸。”說著,拖著雷霹靂的手往他身下摸去。

雷霹靂摸到熟悉的炙熱,也來了感覺,只是此刻肚子裏的孩子很沒有眼力見地踢了她一腳,讓她打消了某個念頭。

“要不……用手幫你?”她無奈提議道。

赫連詢撇了撇嘴,表示不滿。

“那就算了,我睡了。”雷霹靂作勢倒頭再睡。

“好好好。”赫連詢拉住她。

於是,雷霹靂睡到一半,雙手便開始勤勞地“工作”了。

赫連詢滿足地呻*吟出聲,略帶嫌棄地看了眼雷霹靂的肚子,下定決心道:“夫人,我們生完這個就不要再生了。”

“你之前不是說要生三男三女嗎?”

“不要了,一個就夠了……嗯……再快點!”

……

一炷香後。

雷霹靂忍無可忍:“你丫的還沒完啊!老娘我要休夫!”

滾滾坐在屋頂上,啃了一口雞腿,滿足地長嘆一聲。

現在的日子,好像即使不回去,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那就這麽瞎幾把過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就這麽……沒了……沒了……沒了,哈哈。謝謝一直不離不棄的你們,麽麽噠。下次開坑我一定提前打好草稿,認真寫完,不寫崩!在此立下flag!

☆、番外

我叫赫連雋璟,此時此刻,我正在收拾細軟,準備離家出走。

什麽?你問我為何要離家出走?

我阿娘跟我說過,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那……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們就算是認識了。

我叫赫連雋璟,字馬雲,小名支付寶,英文名D□□id Beckham,今年五歲了。

我阿爹叫赫連詢,阿娘叫南榮昭。

我們一家三口住在中*南海。

聽上去像是住在海邊,其實不然,我家門口只有一個湖,還是那年夏天阿娘鬧著要游泳,阿爹才讓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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