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輪渡循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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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一出，所有人都詭異地沈默了，那一瞬間，甚至連呼吸聲都消失不見。
但是很快，呼吸聲變得粗重，像是有一團火在胸中燃燒，要將一切都燒得幹幹凈凈。
烈火焚燒，只有這四個字能形容這種心情。
好半晌，斬特壓制著暴怒吐出一個字：“艹。”
萬人斬手指緊緊扣著斧頭，指尖泛白，手腕青筋凸起，目眥欲裂，眼神兇狠如狼，“輪渡……循環？輪渡副本之下，果然還藏著一個循環？如果我們自己不發現，還不肯告訴我們嗎？”
鍛於晨聲音沙啞：“這真是要將我們團滅……”
哪有這種比賽副本！
不僅藏著副本真相，還他媽抹除了記憶，倒帶重來，至少從他們的角度來說，此時此刻就是他們的全部記憶。
下午兩點五十從中轉站進入，一路闖到現在，應對腐蝕雨、應對攻擊的其他選手，一切都是那麽真實。
現在副本卻告訴他們，連副本名字都是假的！
如何能不被刺激？
鎮星與淩不臣已經猜到了循環，所以此刻系統公布副本更名，他們是最快接受且立刻就在腦海中進行分析。
鎮星冷笑：“死亡號，幕後之手的真正殺機，在這裏。”
死亡號，果然名副其實。
一艘註定離不開加馬海峽的死亡游輪。
淩不臣聲音幽幽：“所以剛剛討論的前兩次循環是否成功，根本沒有意義，因為前兩次，並不存在是否成功，我們壓根兒就沒有走出過加馬海峽。”
鍛於晨等人的註意力都放在突然改變的副本名上面，沒註意“循環”兩個字為他們書寫的註定結局。
揭開《輪渡》副本的真相是《輪渡循環》，就揭開了幕後之手的殺局，以及他們必死的結局。
聞言，鍛於晨等人的憤怒僵在臉上。
被算計、被坑害、被陰謀，乍然間聽聞是憤怒，但當反應過來他們陷入必死的循環之後，憤怒還在臉上，絕望與悲涼又開始悄悄蔓延……
莫爾早就猜到了，他仰著頭嘲諷一笑：“看吧，根本沒有出路，你們也沒有。”
他看著禾玉，眼神竟緩緩帶上同情。
人怎麽能與規則做鬥爭呢？
他們掌握在幕後之手的手上，對方只要隨意更改規則，只要給他們布下一個又一個必死的殺局，他們還怎麽逆天作戰？
沒有Bug，這個副本甚至沒有Bug去給他們鉆。
幕後之手籌劃出的副本，一個死亡號，一個加馬海峽，一群與禾玉等人站在對立面的選手們……
如果他們殺了禾玉團隊，萬事大吉，如果禾玉團隊殺了他們，在駛離加馬海峽的那一瞬，又會循環回去。
一直循環，直到他們團滅。
莫爾他們很慘，他們沒有完全的記憶，只有片段畫面，對此時此刻的莫爾來說，他只是進入副本，艱難求生，卻突然告訴他——你已經死了。
絕望嗎？
絕望，但還活著卻註定必死的禾玉他們，也並不比莫爾少些絕望。
禾玉早就已經推測出來，此刻他平靜至極。
他只是緩緩直起身體，無邊框眼鏡搭在鼻翼上，微垂眼眸，濃密的睫毛如同兩把小刷子，覆蓋住一半的眼眸。
他的聲音平靜：“莫爾，你不用嘲諷同情我們，你還沒發現違和嗎？”
莫爾微怔，眼神有些茫然：“什麽？”
違和？
哪裏違和了？
禾玉唇輕啟：“我們已經循環了兩次，這是第三次穿越加馬海峽，你有幾次記憶呢？難道你前兩次都是同樣死在腐蝕雨當中嗎？”
莫爾楞住，眼神呆滯地看著禾玉。
他只有自己死在腐蝕雨當中的短暫記憶，他死了，所以他是死亡陣營，要與禾玉等人為敵，殺掉活人陣營的禾玉等人……
但是，已經循環了兩次啊！
第一次死在腐蝕雨當中，第二次死人陣營就會聯手殺活人陣營，那第二次的結果呢？第二次他又是怎麽死的？
莫爾突然笑出聲：“哈哈哈，我明白了。”
他們已經失敗了一次！
第一次，他死在腐蝕雨當中。
第二次，他和現在一樣，死在失敗的攻擊當中。
他們只活到第一次循環死亡的時間節點，根本就沒有活到第二次死亡的時間節點！
此刻此時，才是他的第二次循環死亡節點！
副本這樣的安排，以及這樣的規則，只會讓他們重覆性走上第二次循環的選擇。
如果提前知道第二次會怎麽死，他們還會與禾玉等人動手嗎？
——不會，他們沒有希望，只會恨，只會聯手禾玉。
沒有失敗的記憶，他們的反抗也不過是一次次重覆必死的掙紮。
他們明明還活著，卻像是副本設定的“小boss”，讓禾玉他們刷新，讓禾玉他們認清楚絕望。
一個個鮮活的人，竟然不像是人。
死人陣營必死。
活人陣營，沒有出路。
真慘，都慘啊。
禾玉深深看了莫爾一眼，轉身：“換個地方討論吧。”
在莫爾這裏能問到的已經全都問到，沒必須繼續審問下去了。
尤金看了看莫爾，沒說話，擡腳跟上禾玉。
他們沒人對莫爾出手。
在走到樓梯的時候，他們腦海中響起冷靜而冰冷的播報聲——
【戰鬥星291莫爾淘汰！副本剩餘人數14/50。】
禾玉腳步微頓。
他們沒殺莫爾，但莫爾終究死在自己手上。
他是個有能力有思想的高手，在《頂流選秀》中一次次磨煉，一次次洗禮、進化，他成長為一個英雄，一個在聯邦能叱咤一方的高手。
輝煌的人生本該剛剛開啟……
可他終沒能走出《頂流選秀》，永遠地留在這裏。
他們想殺禾玉嗎？
禾玉他們又想殺他們？
——都不想。
如果是在比賽場外相遇，在宇宙相遇，他們或許會成為朋友，成為惺惺相惜的知己。
他們帶他去看聯邦宇宙，炫耀自己精彩的成長過程。
他帶他們去看藍星，去看不一樣的風光與文化。
可惜，他們相逢於戰場，相殺於規則。
莫爾、希森，甚至是成昭、西雅，一個個鮮活又精彩的人物，人生終是沒有後續，至此戛然而止，輝煌停留於此。
禾玉的腳步只是停留一瞬，擡腳，繼續前行。
一步步，堅定前行。
外面，暴雨傾瀉而下，巨浪翻湧，拍打著游輪，銀色的游輪於黑暗的潮水中，顛簸起伏，搖曳著漸漸遠去。
除了還在兢兢業業開船的舵手巴雷以外，剩下13個人聚集在負一層禾玉房間，除開禾玉團隊的12人外，便只有一個趙憑棄。
他的裝備是一副拳套，收起時是一對戒指，一旦開始戰鬥，拳套立刻包裹住雙拳，攻擊悍猛，拳拳到肉，是出了名的極為難纏。
當然，他也是此刻唯一一位隊伍之外的人，哪怕他來自藍星。
尤金對他便很是警惕，機械臉滿是嚴肅，瞇著眼睛，緊緊盯著他：“你是哪個陣營的？該不會也是死亡陣營的人吧？”
趙憑棄眉頭微皺，隨即攤手：“不知道，至少現在我還沒有死亡記憶。”
沒有死亡記憶，就還是活人。
禾玉身體依靠著床，手指摩挲著上面雕刻的那個“二”字，眼神思索。
旁邊，萬人斬好奇：“這是你刻的？”
禾玉擡手，斷劍出現在掌心，用鋒利棱角在上面緩緩刻上一橫，將“二”變成了“三”。
他的聲音淡淡：“是我刻的。”
字跡一模一樣，而且，發現不對，留下痕跡，是第二次循環的他能辦到的。
仔細摩挲過每一個痕跡，禾玉收回手，轉身看向眾人：“繼續討論吧。”
狹小的房間擠了十幾個人，但他們卻沒心思嫌棄，所有人的思緒都放在循環上面，而越想，就越是絕望。
格帶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聲音沙啞：“我們現在是14個人，就算除掉4個，只要10個人活著，我們也不會順利離開加馬海峽，只會循環回去，進行第四次穿越加馬海峽？”
鎮星輕輕點頭。
斬特：“我們不死，循環不結束，對嗎？”
鎮星搖頭：“不知道，但從目前看來，是的。”
尤金瞳孔地震，猛地看向禾玉，拔高聲音：“補充板！”
只是三個字，所有人瞬間反應過來。
鍛於晨撐著床，身體微微顫抖，聲音尖銳：“沒有下一次，我們沒有下一次循環了！”
補充板沒有了！
而沒有補充板，他們堵不住那麽大的一個缺口，當再一次進入加馬海峽，腐蝕性雨水會湧入船艙……
而那時，他們會如何？
團滅……
他們會直接團滅！
沒有補充板，他們沒有下一次了。
格帶咬牙切齒：“補充板、船上的物資，輪渡循環，但這些東西並不循環！”
元澤：“我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分析：“第一次，也是我們剛剛進入副本那一次，萬人斬踹壞了門，我們用一塊補充板補好，活到穿越加馬海峽那一刻，輪渡循環，又將我們循環回起點。”
瓊點頭，接道：“物資消耗不循環，但補充板是完善游輪、成為游輪的一部分，所以我們才會看到完好游輪。”
他們看到的游輪，便是補充板修補過的游輪。
鍛於晨：“第二次，重覆這個過程，只是死人陣營有了記憶，攻擊我們，我們勝利，結果與第一次循環一樣，我們活著，所以進入第三次循環。”
尤金：“第三次，依舊重覆這個過程，用掉最後一塊補充板，姑且不討論我們到底誰活著，循環已經發生，而下一次，我們沒有補充板。”
唐柯深吸一口氣：“所以，萬人斬踹門是必然事件，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記憶，我們不能阻止他破壞艙門。”
就像是這一次循環開始，他們都以為自己剛剛進入副本，他們在互相嘲諷、炫耀身份，尤金會擠兌萬人斬，萬人斬也會發脾氣，撞壞游輪的門……
“砰——”
萬人斬被甩到墻上，狠狠撞擊落下，而後尤金、格帶等人全都撲了上去，對著他就是一頓暴揍，拳拳到肉。
就連瓊都悄悄伸腿，趁機踹了他一腳。
太氣了！
如果沒有這丫撞門，他們還能一次次循環，總還能想到解決辦法。
可因為那道破壞的門，他們只有三次機會！
現在，這是最後一次。
萬人斬抱著腦袋，慫慫地任由他們暴揍，不敢還手。
弄壞門的如果不是他，他肯定也會暴揍別人，弄壞門，那就是缺德，十分的缺德……
——而現在，缺德的人是他。
萬人斬抱著腦袋，一邊挨揍，一邊弱弱開口：“那有沒有辦法阻止那個時候的我？”
眾人沒回答，只是下拳頭的力氣更大。
根本阻止不了啊！
沒記憶，阻止個球哦。
禾玉擡手推了推眼鏡，淡淡道：“時間有限，別打了，就算不是萬人斬，也會是其他原因弄壞艙門、弄壞船。”
不可能無窮無盡循環下去。
而幕後之手又勢必要他們死去，怎麽可能讓船身好好的？
“萬人斬弄壞門”是巧合，但“弄壞門”卻是必然，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其他人也都明白，但不妨礙他們揍萬人斬一頓。
打完，眾人陸續停下，整了整衣服，稍微恢覆些平靜，神情變得冷靜，眼神中的憤怒與絕望逐漸褪去，重現清明。
乍然間接受這樣的副本信息，他們心裏都像是憋著一團火，可其他人都已經死了，幕後之手又不知是誰，這團火無處宣洩。
倒黴的萬人斬就撞上了，他們發洩一通，逐漸冷靜下來。
萬人斬鼻青臉腫從地上爬起來，朝著禾玉伸手：“還是你對我好，我知道——”
“砰！”
禾玉緩緩收回腳，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無邊框眼鏡：“你們現在怎麽想的？”
萬人斬：“……”
禾玉那點力氣踹他身上，就像是撓癢癢，可哪怕是撓癢，他也不敢再靠近禾玉，期期艾艾坐在禾玉床上，粗獷的漢子顯得有幾分可憐。
尤金活動了下身體，機械臂在燈光下，反射著淩厲寒光，眼眸冰冷，“我們已經達成共識，這個副本是團滅殺局吧？”
眾人點頭。
尤金將船長手冊拋開，聲音平靜：“現在只剩下我們團隊的人，且我們都已經違規，副本原本的規則並不重要。”
元澤點頭：“身份差異、遵守規則，全都屬於《輪渡》副本的障眼法，現在我們是《輪渡循環》副本，沒有下一次機會的循環。”
尤金視線掃過所有人，不放過他們眼中的任何情緒：“我們正在重覆著上一次循環的過程，他們死人陣營的人之所以會攻擊我們，是因為他們已經死了，在第一次循環的這個時候，都是死人。”
他頓了頓，繼續：“但是，在這之後，還會有死人陣營的人出現嗎？你們，是死人陣營的人嗎？”
且不說莫爾等人只能知道此刻活著的人，便是他們知道最後誰活誰死，他們也不能透露。
在他們死後，總共還有14個人，這14人當中，還有死人陣營的人嗎？
或者說，還有即將加入死亡陣營的人嗎？
斬特搖頭：“我不是，我是活人。”
元澤：“我現在還是活人，之後並不清楚，另外，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
鍛於晨：“我也是，我們之前都有被他們攻擊，可能我們都還活著，活到離開加馬海峽。”
其他人同樣點頭。
按照規則，穿越加馬海峽後還有一個小時才能登上傳奇島。
因此，駛離加馬海峽的那一刻，船上可能不止十個人，他們十四人都在也符合邏輯。
尤金用懷疑的視線看向趙憑棄，微微瞇眼：“你也是活人？”
趙憑棄點頭：“現在是。”
要過了死亡節點才知道自己死活，他現在還是活人。
尤金直言：“我不相信你。”
格帶微微抿了抿唇。緩緩走到趙憑棄身後，鍛於晨等人也都站直了身體，無聲無息將趙憑棄包圍。
趙憑棄站直，手握緊成拳，圈套套在拳頭上，防禦拉滿。
禾玉打斷他們：“等等。”
格帶皺眉：“我們要防備他們，他們不值得信任。”
況且，他們一共14個人，晉級是十個名額，他們早晚都會動手，多一個少一個，也沒什麽差別。
禾玉搖搖頭：“我不支持再殺人，當務之急是離開加馬海峽。”
斬特：“萬一他們待會兒成為死亡陣營的人呢？”
禾玉看向趙憑棄，無邊框眼鏡搭在鼻翼上，眼神平靜：“那正好，我們還可以獲取更多的信息。”
話音落地，尤金等人齊刷刷收起武器。
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尤金繼續剛剛的話題：“我們的循環是因為副本，這是我們最後的一次機會，如果想不到辦法阻止下一次循環的萬人斬，我們這一次就必須成功！”
元澤抿唇：“恐怕只能想辦法打破循環，離開加馬海峽。”
阻止循環最初的萬人斬，不可能。
格帶陰惻惻道：“殺了萬人斬？”
鍛於晨面無表情地搖頭：“如果有用，我們現在就能殺了他。可是沒用，現在殺了他，下一場的現在，他才會擁有死亡記憶。”
瓊擡了擡帽檐，眉頭緊鎖：“想要打破循環，就必須知道循環的原因。”
淩不臣：“副本循環是循環的原因，因為幕後之手要殺我們。”
唐柯：“所以，離開循環的辦法是我們死亡？”
尤金笑了，笑容冰冷：“如果規則是這樣的話，那與直接殺掉我們，似乎也沒什麽區別。”
鍛於晨猛地看向禾玉，眼神帶著期待：“循環副本有生路嗎？”
禾玉最會找bug與規則漏洞，《殺死囚徒》也是必死殺局，可禾玉還是找到了出路，這一次，能有出路嗎？
禾玉像是在出神，片刻後才回覆：“不知道，弄不清楚循環的原理，就沒辦法打破循環。”
鎮星疑惑：“你在想什麽？”
禾玉頓了頓，緩緩搖頭：“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現在他們弄清楚了副本規則，《輪渡》其實是《輪渡循環》，他們只要活著，循環就不會結束，而因為補充板的問題，他們下一次必死無疑……
是幕後之手的殺局，非常明顯的殺局。
可他還是總覺得哪裏不對。
淩不臣喃喃：“打破循環……怎麽打破循環？”
萬人斬一直沒插話，他算是“罪魁禍首”，所以一直不敢發表意見，生怕又被他們譴責，但此刻，他實在是忍不住，手在床上拍了拍，眉頭緊鎖——
“你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正在重覆上一次循環發生的事情？那是不是說明，禾玉床上的血漬，還會有第三次？”
電光火石，一個念頭閃過禾玉的腦海，他的手握緊成拳，眼眸犀利。
兩次！
而其他人則產生了另外的想法。
鎮星眉頭緊鎖：“禾玉床上血漬……是禾玉的血？”
尤金幾步上前，從床下翻出那兩床帶有血漬的床單，低頭嗅了嗅，微微閉眼，半晌睜開，眼神震驚：“是……禾玉的血。”
心一瞬間揪緊。
萬人斬確實不太聰明，他的關註點永遠都比較歪，大多數時候都是禾玉。
但卻又必須承認，此刻他的關註點非常重要，讓人毛骨悚然的重要。
禾玉……
難道會出什麽事情嗎？
瓊倒吸一口氣冷氣，猛地看向禾玉：“禾玉，有人會對你出手。”
現在一共是14個人，除了他們團隊12人以外，還有巴雷與趙憑棄，這兩人暫時還不值得信任。
而他們團隊中，或許還有一個——背叛者，殺死西雅的背叛者。
禾玉擰眉思索，視線看著床上的血漬，微微出神。
半晌，他喃喃：“14個人，第一次他們死了，我們活下來，進入第二次循環。我相信，第二次的‘禾玉’也能推出循環，那麽，第二次的每一件事都與現在一樣……兩次經歷不相同的循環，為什麽會有兩次相同的血漬？”
禾玉無邊框眼鏡隨意搭著，眼眸深邃，眉頭緊鎖：“信息還是太少……”
他猛地看向趙憑棄與巴雷：“如果你與巴雷進入死人陣營，我希望你們可以保持冷靜，我需要信息。”
趙憑棄點頭：“我沒問題，要看我與巴雷在之前的循環有沒有死過。”
話音落地，趙憑棄突然面色一變，轉身往外跑，留下一句：“巴雷出事了！”
眾人微怔，立刻跟上他。
布置成駕駛室的倉庫裏面，巴雷倒在血泊當中，已經徹底沒了呼吸。
在他們趕來的那一刻，巴雷消失。
【生物星908號巴雷淘汰！剩餘人數13/50。】
霎時間一股涼意從腳下蔓延至全身，寒毛直立，脊背發寒。
總共14個人，13個在禾玉房間，巴雷一個人開船……
那究竟是誰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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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呼吸聲變得粗重，像是有一團火在胸中燃燒，要將一切都燒得幹幹凈凈。
烈火焚燒，只有這四個字能形容這種心情。
好半晌，斬特壓制著暴怒吐出一個字：“艹。”
萬人斬手指緊緊扣著斧頭，指尖泛白，手腕青筋凸起，目眥欲裂，眼神兇狠如狼，“輪渡……循環？輪渡副本之下，果然還藏著一個循環？如果我們自己不發現，還不肯告訴我們嗎？”
鍛於晨聲音沙啞：“這真是要將我們團滅……”
哪有這種比賽副本！
不僅藏著副本真相，還他媽抹除了記憶，倒帶重來，至少從他們的角度來說，此時此刻就是他們的全部記憶。
下午兩點五十從中轉站進入，一路闖到現在，應對腐蝕雨、應對攻擊的其他選手，一切都是那麽真實。
現在副本卻告訴他們，連副本名字都是假的！
如何能不被刺激？
鎮星與淩不臣已經猜到了循環，所以此刻系統公布副本更名，他們是最快接受且立刻就在腦海中進行分析。
鎮星冷笑：“死亡號，幕後之手的真正殺機，在這裏。”
死亡號，果然名副其實。
一艘註定離不開加馬海峽的死亡游輪。
淩不臣聲音幽幽：“所以剛剛討論的前兩次循環是否成功，根本沒有意義，因為前兩次，並不存在是否成功，我們壓根兒就沒有走出過加馬海峽。”
鍛於晨等人的註意力都放在突然改變的副本名上面，沒註意“循環”兩個字為他們書寫的註定結局。
揭開《輪渡》副本的真相是《輪渡循環》，就揭開了幕後之手的殺局，以及他們必死的結局。
聞言，鍛於晨等人的憤怒僵在臉上。
被算計、被坑害、被陰謀，乍然間聽聞是憤怒，但當反應過來他們陷入必死的循環之後，憤怒還在臉上，絕望與悲涼又開始悄悄蔓延……
莫爾早就猜到了，他仰著頭嘲諷一笑：“看吧，根本沒有出路，你們也沒有。”
他看著禾玉，眼神竟緩緩帶上同情。
人怎麽能與規則做鬥爭呢？
他們掌握在幕後之手的手上，對方只要隨意更改規則，只要給他們布下一個又一個必死的殺局，他們還怎麽逆天作戰？
沒有Bug，這個副本甚至沒有Bug去給他們鉆。
幕後之手籌劃出的副本，一個死亡號，一個加馬海峽，一群與禾玉等人站在對立面的選手們……
如果他們殺了禾玉團隊，萬事大吉，如果禾玉團隊殺了他們，在駛離加馬海峽的那一瞬，又會循環回去。
一直循環，直到他們團滅。
莫爾他們很慘，他們沒有完全的記憶，只有片段畫面，對此時此刻的莫爾來說，他只是進入副本，艱難求生，卻突然告訴他——你已經死了。
絕望嗎？
絕望，但還活著卻註定必死的禾玉他們，也並不比莫爾少些絕望。
禾玉早就已經推測出來，此刻他平靜至極。
他只是緩緩直起身體，無邊框眼鏡搭在鼻翼上，微垂眼眸，濃密的睫毛如同兩把小刷子，覆蓋住一半的眼眸。
他的聲音平靜：“莫爾，你不用嘲諷同情我們，你還沒發現違和嗎？”
莫爾微怔，眼神有些茫然：“什麽？”
違和？
哪裏違和了？
禾玉唇輕啟：“我們已經循環了兩次，這是第三次穿越加馬海峽，你有幾次記憶呢？難道你前兩次都是同樣死在腐蝕雨當中嗎？”
莫爾楞住，眼神呆滯地看著禾玉。
他只有自己死在腐蝕雨當中的短暫記憶，他死了，所以他是死亡陣營，要與禾玉等人為敵，殺掉活人陣營的禾玉等人……
但是，已經循環了兩次啊！
第一次死在腐蝕雨當中，第二次死人陣營就會聯手殺活人陣營，那第二次的結果呢？第二次他又是怎麽死的？
莫爾突然笑出聲：“哈哈哈，我明白了。”
他們已經失敗了一次！
第一次，他死在腐蝕雨當中。
第二次，他和現在一樣，死在失敗的攻擊當中。
他們只活到第一次循環死亡的時間節點，根本就沒有活到第二次死亡的時間節點！
此刻此時，才是他的第二次循環死亡節點！
副本這樣的安排，以及這樣的規則，只會讓他們重覆性走上第二次循環的選擇。
如果提前知道第二次會怎麽死，他們還會與禾玉等人動手嗎？
——不會，他們沒有希望，只會恨，只會聯手禾玉。
沒有失敗的記憶，他們的反抗也不過是一次次重覆必死的掙紮。
他們明明還活著，卻像是副本設定的“小boss”，讓禾玉他們刷新，讓禾玉他們認清楚絕望。
一個個鮮活的人，竟然不像是人。
死人陣營必死。
活人陣營，沒有出路。
真慘，都慘啊。
禾玉深深看了莫爾一眼，轉身：“換個地方討論吧。”
在莫爾這裏能問到的已經全都問到，沒必須繼續審問下去了。
尤金看了看莫爾，沒說話，擡腳跟上禾玉。
他們沒人對莫爾出手。
在走到樓梯的時候，他們腦海中響起冷靜而冰冷的播報聲——
【戰鬥星291莫爾淘汰！副本剩餘人數14/50。】
禾玉腳步微頓。
他們沒殺莫爾，但莫爾終究死在自己手上。
他是個有能力有思想的高手，在《頂流選秀》中一次次磨煉，一次次洗禮、進化，他成長為一個英雄，一個在聯邦能叱咤一方的高手。
輝煌的人生本該剛剛開啟……
可他終沒能走出《頂流選秀》，永遠地留在這裏。
他們想殺禾玉嗎？
禾玉他們又想殺他們？
——都不想。
如果是在比賽場外相遇，在宇宙相遇，他們或許會成為朋友，成為惺惺相惜的知己。
他們帶他去看聯邦宇宙，炫耀自己精彩的成長過程。
他帶他們去看藍星，去看不一樣的風光與文化。
可惜，他們相逢於戰場，相殺於規則。
莫爾、希森，甚至是成昭、西雅，一個個鮮活又精彩的人物，人生終是沒有後續，至此戛然而止，輝煌停留於此。
禾玉的腳步只是停留一瞬，擡腳，繼續前行。
一步步，堅定前行。
外面，暴雨傾瀉而下，巨浪翻湧，拍打著游輪，銀色的游輪於黑暗的潮水中，顛簸起伏，搖曳著漸漸遠去。
除了還在兢兢業業開船的舵手巴雷以外，剩下13個人聚集在負一層禾玉房間，除開禾玉團隊的12人外，便只有一個趙憑棄。
他的裝備是一副拳套，收起時是一對戒指，一旦開始戰鬥，拳套立刻包裹住雙拳，攻擊悍猛，拳拳到肉，是出了名的極為難纏。
當然，他也是此刻唯一一位隊伍之外的人，哪怕他來自藍星。
尤金對他便很是警惕，機械臉滿是嚴肅，瞇著眼睛，緊緊盯著他：“你是哪個陣營的？該不會也是死亡陣營的人吧？”
趙憑棄眉頭微皺，隨即攤手：“不知道，至少現在我還沒有死亡記憶。”
沒有死亡記憶，就還是活人。
禾玉身體依靠著床，手指摩挲著上面雕刻的那個“二”字，眼神思索。
旁邊，萬人斬好奇：“這是你刻的？”
禾玉擡手，斷劍出現在掌心，用鋒利棱角在上面緩緩刻上一橫，將“二”變成了“三”。
他的聲音淡淡：“是我刻的。”
字跡一模一樣，而且，發現不對，留下痕跡，是第二次循環的他能辦到的。
仔細摩挲過每一個痕跡，禾玉收回手，轉身看向眾人：“繼續討論吧。”
狹小的房間擠了十幾個人，但他們卻沒心思嫌棄，所有人的思緒都放在循環上面，而越想，就越是絕望。
格帶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聲音沙啞：“我們現在是14個人，就算除掉4個，只要10個人活著，我們也不會順利離開加馬海峽，只會循環回去，進行第四次穿越加馬海峽？”
鎮星輕輕點頭。
斬特：“我們不死，循環不結束，對嗎？”
鎮星搖頭：“不知道，但從目前看來，是的。”
尤金瞳孔地震，猛地看向禾玉，拔高聲音：“補充板！”
只是三個字，所有人瞬間反應過來。
鍛於晨撐著床，身體微微顫抖，聲音尖銳：“沒有下一次，我們沒有下一次循環了！”
補充板沒有了！
而沒有補充板，他們堵不住那麽大的一個缺口，當再一次進入加馬海峽，腐蝕性雨水會湧入船艙……
而那時，他們會如何？
團滅……
他們會直接團滅！
沒有補充板，他們沒有下一次了。
格帶咬牙切齒：“補充板、船上的物資，輪渡循環，但這些東西並不循環！”
元澤：“我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分析：“第一次，也是我們剛剛進入副本那一次，萬人斬踹壞了門，我們用一塊補充板補好，活到穿越加馬海峽那一刻，輪渡循環，又將我們循環回起點。”
瓊點頭，接道：“物資消耗不循環，但補充板是完善游輪、成為游輪的一部分，所以我們才會看到完好游輪。”
他們看到的游輪，便是補充板修補過的游輪。
鍛於晨：“第二次，重覆這個過程，只是死人陣營有了記憶，攻擊我們，我們勝利，結果與第一次循環一樣，我們活著，所以進入第三次循環。”
尤金：“第三次，依舊重覆這個過程，用掉最後一塊補充板，姑且不討論我們到底誰活著，循環已經發生，而下一次，我們沒有補充板。”
唐柯深吸一口氣：“所以，萬人斬踹門是必然事件，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記憶，我們不能阻止他破壞艙門。”
就像是這一次循環開始，他們都以為自己剛剛進入副本，他們在互相嘲諷、炫耀身份，尤金會擠兌萬人斬，萬人斬也會發脾氣，撞壞游輪的門……
“砰——”
萬人斬被甩到墻上，狠狠撞擊落下，而後尤金、格帶等人全都撲了上去，對著他就是一頓暴揍，拳拳到肉。
就連瓊都悄悄伸腿，趁機踹了他一腳。
太氣了！
如果沒有這丫撞門，他們還能一次次循環，總還能想到解決辦法。
可因為那道破壞的門，他們只有三次機會！
現在，這是最後一次。
萬人斬抱著腦袋，慫慫地任由他們暴揍，不敢還手。
弄壞門的如果不是他，他肯定也會暴揍別人，弄壞門，那就是缺德，十分的缺德……
——而現在，缺德的人是他。
萬人斬抱著腦袋，一邊挨揍，一邊弱弱開口：“那有沒有辦法阻止那個時候的我？”
眾人沒回答，只是下拳頭的力氣更大。
根本阻止不了啊！
沒記憶，阻止個球哦。
禾玉擡手推了推眼鏡，淡淡道：“時間有限，別打了，就算不是萬人斬，也會是其他原因弄壞艙門、弄壞船。”
不可能無窮無盡循環下去。
而幕後之手又勢必要他們死去，怎麽可能讓船身好好的？
“萬人斬弄壞門”是巧合，但“弄壞門”卻是必然，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其他人也都明白，但不妨礙他們揍萬人斬一頓。
打完，眾人陸續停下，整了整衣服，稍微恢覆些平靜，神情變得冷靜，眼神中的憤怒與絕望逐漸褪去，重現清明。
乍然間接受這樣的副本信息，他們心裏都像是憋著一團火，可其他人都已經死了，幕後之手又不知是誰，這團火無處宣洩。
倒黴的萬人斬就撞上了，他們發洩一通，逐漸冷靜下來。
萬人斬鼻青臉腫從地上爬起來，朝著禾玉伸手：“還是你對我好，我知道——”
“砰！”
禾玉緩緩收回腳，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無邊框眼鏡：“你們現在怎麽想的？”
萬人斬：“……”
禾玉那點力氣踹他身上，就像是撓癢癢，可哪怕是撓癢，他也不敢再靠近禾玉，期期艾艾坐在禾玉床上，粗獷的漢子顯得有幾分可憐。
尤金活動了下身體，機械臂在燈光下，反射著淩厲寒光，眼眸冰冷，“我們已經達成共識，這個副本是團滅殺局吧？”
眾人點頭。
尤金將船長手冊拋開，聲音平靜：“現在只剩下我們團隊的人，且我們都已經違規，副本原本的規則並不重要。”
元澤點頭：“身份差異、遵守規則，全都屬於《輪渡》副本的障眼法，現在我們是《輪渡循環》副本，沒有下一次機會的循環。”
尤金視線掃過所有人，不放過他們眼中的任何情緒：“我們正在重覆著上一次循環的過程，他們死人陣營的人之所以會攻擊我們，是因為他們已經死了，在第一次循環的這個時候，都是死人。”
他頓了頓，繼續：“但是，在這之後，還會有死人陣營的人出現嗎？你們，是死人陣營的人嗎？”
且不說莫爾等人只能知道此刻活著的人，便是他們知道最後誰活誰死，他們也不能透露。
在他們死後，總共還有14個人，這14人當中，還有死人陣營的人嗎？
或者說，還有即將加入死亡陣營的人嗎？
斬特搖頭：“我不是，我是活人。”
元澤：“我現在還是活人，之後並不清楚，另外，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
鍛於晨：“我也是，我們之前都有被他們攻擊，可能我們都還活著，活到離開加馬海峽。”
其他人同樣點頭。
按照規則，穿越加馬海峽後還有一個小時才能登上傳奇島。
因此，駛離加馬海峽的那一刻，船上可能不止十個人，他們十四人都在也符合邏輯。
尤金用懷疑的視線看向趙憑棄，微微瞇眼：“你也是活人？”
趙憑棄點頭：“現在是。”
要過了死亡節點才知道自己死活，他現在還是活人。
尤金直言：“我不相信你。”
格帶微微抿了抿唇。緩緩走到趙憑棄身後，鍛於晨等人也都站直了身體，無聲無息將趙憑棄包圍。
趙憑棄站直，手握緊成拳，圈套套在拳頭上，防禦拉滿。
禾玉打斷他們：“等等。”
格帶皺眉：“我們要防備他們，他們不值得信任。”
況且，他們一共14個人，晉級是十個名額，他們早晚都會動手，多一個少一個，也沒什麽差別。
禾玉搖搖頭：“我不支持再殺人，當務之急是離開加馬海峽。”
斬特：“萬一他們待會兒成為死亡陣營的人呢？”
禾玉看向趙憑棄，無邊框眼鏡搭在鼻翼上，眼神平靜：“那正好，我們還可以獲取更多的信息。”
話音落地，尤金等人齊刷刷收起武器。
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尤金繼續剛剛的話題：“我們的循環是因為副本，這是我們最後的一次機會，如果想不到辦法阻止下一次循環的萬人斬，我們這一次就必須成功！”
元澤抿唇：“恐怕只能想辦法打破循環，離開加馬海峽。”
阻止循環最初的萬人斬，不可能。
格帶陰惻惻道：“殺了萬人斬？”
鍛於晨面無表情地搖頭：“如果有用，我們現在就能殺了他。可是沒用，現在殺了他，下一場的現在，他才會擁有死亡記憶。”
瓊擡了擡帽檐，眉頭緊鎖：“想要打破循環，就必須知道循環的原因。”
淩不臣：“副本循環是循環的原因，因為幕後之手要殺我們。”
唐柯：“所以，離開循環的辦法是我們死亡？”
尤金笑了，笑容冰冷：“如果規則是這樣的話，那與直接殺掉我們，似乎也沒什麽區別。”
鍛於晨猛地看向禾玉，眼神帶著期待：“循環副本有生路嗎？”
禾玉最會找bug與規則漏洞，《殺死囚徒》也是必死殺局，可禾玉還是找到了出路，這一次，能有出路嗎？
禾玉像是在出神，片刻後才回覆：“不知道，弄不清楚循環的原理，就沒辦法打破循環。”
鎮星疑惑：“你在想什麽？”
禾玉頓了頓，緩緩搖頭：“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現在他們弄清楚了副本規則，《輪渡》其實是《輪渡循環》，他們只要活著，循環就不會結束，而因為補充板的問題，他們下一次必死無疑……
是幕後之手的殺局，非常明顯的殺局。
可他還是總覺得哪裏不對。
淩不臣喃喃：“打破循環……怎麽打破循環？”
萬人斬一直沒插話，他算是“罪魁禍首”，所以一直不敢發表意見，生怕又被他們譴責，但此刻，他實在是忍不住，手在床上拍了拍，眉頭緊鎖——
“你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正在重覆上一次循環發生的事情？那是不是說明，禾玉床上的血漬，還會有第三次？”
電光火石，一個念頭閃過禾玉的腦海，他的手握緊成拳，眼眸犀利。
兩次！
而其他人則產生了另外的想法。
鎮星眉頭緊鎖：“禾玉床上血漬……是禾玉的血？”
尤金幾步上前，從床下翻出那兩床帶有血漬的床單，低頭嗅了嗅，微微閉眼，半晌睜開，眼神震驚：“是……禾玉的血。”
心一瞬間揪緊。
萬人斬確實不太聰明，他的關註點永遠都比較歪，大多數時候都是禾玉。
但卻又必須承認，此刻他的關註點非常重要，讓人毛骨悚然的重要。
禾玉……
難道會出什麽事情嗎？
瓊倒吸一口氣冷氣，猛地看向禾玉：“禾玉，有人會對你出手。”
現在一共是14個人，除了他們團隊12人以外，還有巴雷與趙憑棄，這兩人暫時還不值得信任。
而他們團隊中，或許還有一個——背叛者，殺死西雅的背叛者。
禾玉擰眉思索，視線看著床上的血漬，微微出神。
半晌，他喃喃：“14個人，第一次他們死了，我們活下來，進入第二次循環。我相信，第二次的‘禾玉’也能推出循環，那麽，第二次的每一件事都與現在一樣……兩次經歷不相同的循環，為什麽會有兩次相同的血漬？”
禾玉無邊框眼鏡隨意搭著，眼眸深邃，眉頭緊鎖：“信息還是太少……”
他猛地看向趙憑棄與巴雷：“如果你與巴雷進入死人陣營，我希望你們可以保持冷靜，我需要信息。”
趙憑棄點頭：“我沒問題，要看我與巴雷在之前的循環有沒有死過。”
話音落地，趙憑棄突然面色一變，轉身往外跑，留下一句：“巴雷出事了！”
眾人微怔，立刻跟上他。
布置成駕駛室的倉庫裏面，巴雷倒在血泊當中，已經徹底沒了呼吸。
在他們趕來的那一刻，巴雷消失。
【生物星908號巴雷淘汰！剩餘人數13/50。】
霎時間一股涼意從腳下蔓延至全身，寒毛直立，脊背發寒。
總共14個人，13個在禾玉房間，巴雷一個人開船……
那究竟是誰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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