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把這十打塗滿黃豆粉，另外一打少放一些。”葉鶯指了指商販攤面上新出爐的分打擺著的牡丹餅，微揚眉，嘴角柔和地勾著，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平子真子倒吊著半月眼瞄了瞄她。

商販手腳麻利地幹活，毫不吝嗇地將眼前的食物們用黃豆粉蓋地滿滿的，然後分打裝袋，笑著道：“嗨，這是您要的牡丹餅！”

“謝謝了！”葉鶯的笑容分外柔和，她輕柔地接過了東西，然後優雅地伸手付錢，轉身離開。

“真不知道為什麽那個人會那麽乖乖地照你的話做給十打餅塗滿黃豆粉這種麻煩的要死的事情，白癡麽他？”濕熱的風在城市中來回浮動，悠閑地晃在人流如潮的大街上，平子微微斜眼用餘光看著身旁翻弄著手中許多紙袋的葉鶯，攤著手無聊地道。

“那是因為大家都喜歡服務自己看著順眼的客人。”葉鶯手邊的動作一頓，斜眸暼了他一眼，然後幹脆地一伸手將手裏的亂七八糟的紙袋塞到他懷裏，依然慢悠悠地看著前方，面不改色，“像你這種傻不拉唧的樣子人家才不會高興聽你的話，最多隨便應付一下就打發你走了。”

“餵餵～我才不會到這種攤點買這種東西，總是被別人打發走的是拳西才對吧！”索拉著眼角反駁了一句，他側頭看了看她的側臉。

煙青色的瞳，搭在背上的長發，嘴角輕輕翹著。她的目光對著半空，眼底微閃，帶著一絲莫名的憂郁。

“嘛，拳西整天那副表情會讓別人不爽也在情理之中。”她又低下頭，慢慢打開了自己手中的紙袋，“其實，我的隊長，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雖然有時候會很暴躁，雖然一碰到白耍賴一樣的話就血氣方剛，但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會一本正經地正確地引導隊員，雖然也不是常帶微笑，卻是會在不自覺間讓人肅然起敬的人物……

所以，她才會願意進入九番隊。

平子依然垂著死魚眼看著她。

“不過話說回來，以前白嚷著要牡丹餅的時候就都是我去買的。”

“你也就買牡丹餅的時候有點像貴族。”

“餵……”

“不過，貴族來買這種小吃也夠奇怪的。”自己吐槽了自己一句，懶洋洋地扭過頭，平子翻了翻白眼瞄著別處，“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麽這麽喜歡吃這種東西。”

她沒有說話。

平子轉過眼珠偷偷朝身側看了看，只見葉鶯低著頭從袋子中拿出了一個餅，咬下了一塊。

“這種事情……”她吃得慢條斯理，一口餅咬得並不多，所以即使是邊咀嚼邊說話也沒有一絲咬字不清晰的問題，“我也想知道啊，他為什麽那麽喜歡吃。”

“而且，還總是要求少放點黃豆粉，放那麽少一點都不好吃。”她說著又咬了一口，“吃了這麽多，我還是想不明白。”

她蹙了蹙眉沒有再吃，只是默然地低頭端詳著手中的餅，與身旁的男子肩並肩走著。

一百年前的葉鶯並不喜歡吃牡丹餅。

現在的葉鶯仍就如此，但她卻開始頻繁地吃，這其中的緣由，平子一直都是知道的。

“嘛，現世不是有一句很狗血的話叫……”

“知道狗血你還拿來舉例子啊禿子。”

“你先聽我說完，呆子！”

葉鶯微微一楞。他剛才的話中別有一些被她打斷的慍怒。

她小心地瞅了瞅平子的側臉，他面無表情地微微瞇著眼，與平常無異，但她還是安靜了下來，默默走著。

——雖然他鮮少發怒，但對她而言，生氣的真子絕對是可怕的！比海燕要可怕得多。

“……人類不是常說，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麽。”沈默許久，平子真子稍稍低著頭，慵懶的關西腔落在葉鶯的耳邊。說話間，他伸出一只手探進了她手中的紙袋中拉出了一塊牡丹餅，然後咬下了一大口，“嘛，我想，喜歡吃一個東西也是不需要理由的吧。”

“整天吃著一個人喜歡的東西來緬懷一個人是呆子才做的事。”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搭上她有些顫抖的肩，輕輕蹭著：“這不是海燕想看到的，葉鶯。”

“已經夠了，牡丹餅這種東西，不用勉強自己去吃。”

葉鶯緩緩擡起頭。目光相觸時，她驀然垂下了眼瞼，將手中的餅丟回袋子裏，一言不發。

平子就這樣看著瞇著眼凝視著他，灰褐色的眸底流轉著淡淡的光，摻雜著一點覆雜的情緒。

“可是真子，我討厭死神……”指間顫抖著，她攥緊了手中的紙袋，“一百六十年前靜靈廷拋棄了志波家，一百年前又拋棄了我們，還在我們無法控制虛化的時候接連派人追殺，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但海燕，是在死神之位上愛著死神而死。”

“對我而言，無法做到和他有共同的信仰。 這一百年來，支撐我練成卍解的只有恨。我恨東仙背叛拳西，恨藍染背叛你，恨對我們無情的靜靈廷。 要我做深愛死神這種事情……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平子不語。

葉鶯移開了目光，又看向了不知何處。

“……這一百年來也只有你這個三席需要學習卍解了。”他突然翻起死魚眼又聳了聳肩，“而且還一練就是一百年，果然沒什麽才能啊。”關西腔輕挑挑，方才黏稠的空氣瞬間便化為浮雲飛得很遠。

“禿子你什麽意思？！”葉鶯猛地擡起頭惱羞成怒地大吼，“誰要你評價我有沒有才能了？不是還有很多死神……唔……”

深煙青的眸倏忽睜大。

輕柔的碰觸感，唇上傳來時輕時重的涼意。她又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在那灰褐色的眼眸中，這麽近的距離看過去，可以清楚地看見那眼底的波光。方才肩上的手滑了下去，下巴被強行擡起，頂在眼前的人的胸口。手中的紙袋突然被抽去，一旁的地面上隨即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連續的“嘩嘩”聲，然後，她被環進了平子的臂彎間。

雖然沒有制住她的手，但他的力道大得她一點也動不了。

四目相對。

下一秒，他俯下了頭，遮去了她所有的陽光。

幾乎本能地閉眼，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到唇齒胡亂地碰撞糾纏，舌尖每碰擦到那小小的金屬舌環便是一陣戰栗。各自的靈壓在口腔內交織著，辨不清誰是誰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見到陽光時，他捏著她下巴的手早已撤去，他們一同喘著粗氣，有些尷尬地看著對方。僅僅片刻後，平子便兩臂一彎將葉鶯緊緊地攬到了懷裏，下巴放在了她的發頂。

“別再擺出那副一臉苦逼的表情了。”

葉鶯張了張嘴想要吐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平子單手握住她的一只手，慢慢舉起放到胸前，輕輕擦過指腹的繭子，“你這樣不但海燕會心痛，我也會心痛的。”

“心痛……麽？”她低聲呢喃了一遍，便陷入了沈默。

這個詞語由平子出口著實不搭，卻讓她鼻中一陣酸澀。

“真子……”墨藍的發滑過他的襯衫。平子聞聲側了側頭，一只手從葉鶯頸後環過，微微彎下腰看著仰起頭來的她。

臉頰飛起了兩片紅暈，她突然低下了頭又往他懷裏蹭了蹭。

平子真子頓時心情大好。

“吶，我說葉鶯。”他愉快地說著，聲調頗有些得瑟，“你已經從初戀情人升級了哦～”

TBC

作者有話要說：球留言～～

親們我都碼了那麽多了球長評，我要長評啊啊啊～～～來幾篇長評吧這樣我也許能保持這個速度下去喲否則我會覺得沒必要那麽勤奮啊啊啊，在下長評控啊球長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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