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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白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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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日月宗近接到消息趕到時, 面對兩個變成“小人”的同僚也是沈默無語了許久。

將目光從坐在茶幾上一臉天塌了的同僚身上移開, 三日月看向對面同樣沈默不語的小姑娘, 嘴唇翕動, 半晌才發出了聲音——

“小姑娘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櫻在聽到三日月出聲後擡眼看著他嘴巴張了張, 卻又半天吐不出一個字。最後索性眼睛一閉快速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三日月被櫻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莫名其妙,他好看的眼眸中溢出了疑問,整個人都散發著困惑的氣息。

櫻不用看就已經知道此時三日月的心中一定全是疑惑。她擡手掩面, 一絲不甚明顯的□□從指間溢出。

此時柯南已經由同三日月一起來到東京的石切丸送回到阿笠博士家裏,沒有了“外人”,櫻便之前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三日月。至於為何述說時還一直掩著面, 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是為什麽了。

櫻言簡意賅的將事情的起因和經過說了一遍。

當聽到櫻將之前從妖怪諒身上取回的黑氣帶在身邊一起帶到東京來時, 饒是一直都有著平安朝時期的貴族那般優雅的三日月, 在這一刻也忍不住想要敲開眼前這小姑娘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麽。

他們三令五申,不許她涉險。可她倒好, 不聲不響的就搞事情。哪怕此時她手臂上的痕跡已經全消,但在他趕來的那一刻,那黢黑醜陋的焦痕可還沒完全退去!

什麽叫找到了那團黑氣的同源?那個相互吞噬又是什麽鬼?

即使沒有參與到剛才的事件裏, 就這一屋子滿溢的靈氣與邪氣, 他都能想象出這之前都發生了什麽。

然而,櫻投下的炸/彈不僅僅只有這一點。

“大般若先生和小豆先生兩人受到那團黑氣的影響差點直接墮化。”她說。

三日月宗近聞言臉色漸漸沈了下去。他很清楚, 經過櫻這麽多年的“祛穢”, 他們不可能那麽輕易再次出現墮化。就算是時間最近的那一次,除去受到影響的短刀們, 他們連動搖都不曾有過。

可是還不待他繼續發問,小姑娘就已經很自覺的繼續說了下去。

“當時情況緊急,若我任由其發展下去,大般若先生和小豆先生會因此而碎刀。所以……我出手將他們體內的‘蠱’拔掉了……”說到這裏,櫻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顯得有些心虛。

而她的話於三日月而言不亞於再次投下了一顆“炸/彈”。

只見他藍色的眸子劇烈的收縮,卻又在瞬間恢覆平靜。

櫻還在自顧自的說著,並未發現三日月這短暫的異樣。

“即使不能百分百肯定能萬無一失,我也有八成的把握能將‘蠱’安全的從他們的體內取出……但是……”櫻露出了一個苦笑,頭似乎垂得更低了,“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果然,我還是托大了……對不起……”

若是再等等,再等等……

三日月宗近嘆息了一聲,他起身走到櫻的面前,擡手將這個充滿自責的小姑娘擁進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說道:“小姑娘也說了當時情況緊急,若不立即處置只怕這兩人都有危險。”

櫻埋首在三日月的懷裏沒吭聲,只感到那只覆在自己發頂的大手慢慢下移到了自己的後背上輕輕拍打著,就是在撫慰一般。接著邊聽到有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你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若我等為此而苛責主君,與那忘恩負義的小人又有何區別?”

“但是……”

“沒有‘但是’。”三日月宗近近乎強硬的打斷了櫻的話。接著,他輕輕的擁著櫻,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道:“現世中不是有種名為‘粘土’的小人玩偶麽?你就暫時將他們當做是外出修行,放了兩個自己的玩偶在本丸便可。”

被迫“外出修行”的兩人:……

櫻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從三日月的懷裏退出來,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他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會持續多久,若一直都是這樣那可怎麽辦?總不能讓他們一直‘修行’不歸吧!”

“那丫頭你打算怎麽做?”

“在恢覆前就這樣留在我身邊?”櫻嘗試著說道,邊說她邊朝桌上的兩個“小人”伸出手掌。

大般若長光與小豆長光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白皙的手掌,最後大般若長光率先跳進了那雙手掌中。小豆長光還有些猶豫,忽然,他似有所覺的擡頭,驀地與一雙溢滿了笑意的眼眸相對。

只見那個被稱為天下最美之劍的男人笑得一臉溫和,小豆長光卻沒有從這張笑顏裏讀出一丁點的溫度,只感到寒意從脊椎尾,自下而上一點點沁浸心底。他默默移開了目光,保持著跪坐在桌面上的模樣,不見動彈。

“主公不必擔心。”小豆長光繃起臉,然而變小後就顯得肥嘟嘟的臉故意繃起時不僅不會讓人感覺威嚴,反而會讓他顯得更加“可愛”。可小豆長光並不清楚這一點,甚至看不到此時現在自己臉上的表情,依舊是一臉“嚴肅”的說道:“我等現在這副模樣也不適合留在此處保護您,不若讓我等回到本丸修養。”

“可是……”

“請不用擔心。”見櫻還是有些猶豫,小豆長光立即打斷道:“剛才我已經自我檢查過身體了,除了變小這一點外並無其他問題。周身靈力流轉順暢,甚至比之從前感覺更加輕松。”

三日月宗近在小豆長光的話音落下後擡起了手,用寬大的袖袍掩住唇哈哈哈笑了起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坐在櫻手掌中的大般若長光擡頭看了眼笑顏如花的三日月,在與對方目光對上時又連忙移開了視線,他覆又看看向同一刀派卻主張回本丸的小豆長光,最後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聳了聳肩,一副“就這樣吧”的姿態從櫻的手掌上爬了下來坐回到小豆長光的身邊。

櫻看了看兩人,有些不放心的問:“這樣可以嗎?”

“嗯!”小豆長光和大般若長光一起點頭。

“回去後若是出現了其他情況一定要馬上聯系我!”最後,櫻如此叮囑到。

了解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確定這二人並無大礙後,三日月宗近在等到送柯南回去的石切丸回來後便帶上變小的二人一起回本丸了。

至於他們回去之後可以預見的混亂,則與櫻暫時沒有多大的關系了,盡管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

送走了幾人,櫻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便接到了一通奇怪的電話。電話裏傳出的聲音經過變聲器的處理已經完全聽不出原本的音色。那個無機質的聲音斷斷續續地發出一個又一個的短語,詞不是詞,句不成句,就像是一個惡作劇。

櫻沈下心來仔細聆聽卻依然無法聽懂電話那頭究竟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請不要開玩笑。”在對面不再出聲之後,櫻如普通人接到奇怪的惡作劇電話一般向對方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隨即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而,一分鐘後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依舊是“未知”的陌生電話。櫻再次將電話接通,這一次從電話裏傳出來的不再是奇怪的聲音,而是一個讓櫻感到有些熟悉的嗓音。

對方在電話裏說道:“還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親愛的櫻?”

從電話裏傳出的聲音語調黏膩讓人作嘔,卻又讓人感到深深地惡意,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

櫻並未因對方的語調有半分的動搖,她近乎平靜無波地問:“你是誰?”

電話那頭在聽到櫻的問題後發出了呼呼呼地低笑聲,他的聲音就像是含在喉中發出的,低沈又喑啞。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很快……很快……就……就……能……嘟——”

不知是信號不好還是對方故意的,最後傳進櫻耳朵裏的話斷斷續續,甚至還未說完就徹底斷開了聯系。

櫻看著掛斷的電話,她嘗試著回撥過去,卻發現這個陌生號碼已經無法打通了。不是不在信號圈,就是“該號碼不存在”,弄得櫻越發的一頭霧水。

幾乎同一時刻,遠在京都未名山中的神社裏,鶴發白衣的青年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手中還捏著一張已經被“汙穢”徹底汙染的符紙,無名的火在他睜眼的瞬間燃起,卻奇跡般的並未傷他絲毫。

“哎呀呀,你怎麽就這樣把它燒掉了,紅蓮?”青年的臉上綻開了笑意,聽上去像是在抱怨的話卻有說不出的寵溺。

在青年的話音落下後,他周身的空氣扭曲成漩渦,而在短短的一息之後,漩渦消失,一個渾身仿佛都在燃燒的赤發黑膚,有著一雙金色眼瞳的年輕男子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這名名叫紅蓮的男子上半身赤/裸,尖尖的耳朵在紅發中若隱若現,他的雙手指尖銳利不似人類,手掌中似有火焰在跳躍。在現身之時,他輕啐了一口,似是有些不滿,又像是在回答白衣青年的話:“那東西不燒掉你難道還想留著過年嗎?晴明!”

被他叫做晴明的青年聞言搖了搖頭,笑道:“當然不會留著它過年,只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尾巴就這樣被你燒掉了,要怎麽辦?”

“尾巴?”紅蓮聽到晴明這麽說立時一頓,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個,那個,難道說……這個是……”

盡管紅蓮並未將話說完,晴明卻是一副明了的模樣沈重的點了點頭,“好不容易才抓到了對小櫻心懷叵測的家夥……可惜……唉……”

“……”紅蓮被晴明的語氣嚇了一跳,隨即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以為那就是‘汙穢’所以……”

“白癡。”然而紅蓮的話還未說完,一聲冷冰冰的嘲諷就將他的話打斷了。

原本只有兩人的房間裏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人,他站在晴明的身後,深藍色的眼眸冷冷地註視著面前的紅蓮,眼中的嫌棄溢於言表。

另一個人的出現仿佛是按下了暫停鍵,紅蓮頓時就不說話了。半秒後,他一聲不響的隱去了身形,也不知是去了哪裏。

晴明看了眼紅蓮離開的位置,又轉頭看了眼身邊被喚醒就保持著高冷神態的神將,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宵藍,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對紅蓮的成見怎麽還是不見減少?”

“呵。”回答晴明的只有一聲飄蕩在空氣裏的冷笑。

作者有話要說:

晴明正式登場-V-

這裏的紅蓮和宵藍出自《少年陰陽師》裏的十二神將騰蛇和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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