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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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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 柯南和服部都是一副默默無語的狀態。他們同時轉頭看向櫻——那個時候櫻會出現在他們面前現在看來並不是偶然。然而, 後者還是那副有些不在狀況的模樣。見她這樣, 二人想要問的話一時間也不知要怎麽才能問出口。

後續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再多加贅述。

在諒說完後, 書房裏一時間陷入了靜默當中。

這時, 之前一直乖乖趴在夏目大腿上的貓咪老師突然發出了一聲嗤笑,罵道:“蠢貨!”

它那雙如半月彎彎的眼睛微微瞇起,盯著跪著的諒,似乎在蠢蠢欲動。

“那麽……”櫻卻在這時後開口說話了, 她微微瞥了一眼貓咪老師,後者輕哼了一聲,別過腦袋添起了爪子。在停頓了一下之後, 櫻接著說道:“你是怎麽被名取先生抓到的?我記得叮囑過你這兩日乖乖呆著別亂跑。”

名為諒的妖怪將腦袋埋得更低了, 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它的額上全是冷汗。

它嗚嗚嗯嗯了半晌也沒說清楚一個字。

書房裏的氣氛頓時變得更沈重了。明明櫻一直都是悠閑的模樣輕笑著, 眾人卻能明顯的感覺到那沈重的“黑氣”就是從她的身上冒出來的。

名取周一摘下了眼鏡,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有些艱難地出聲道:“這件事不……怪它。”

櫻聞言立即看向了名取。

名取見她那一副好奇的模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輕咳了一聲他說道:“我接到委托前來調查‘妖怪殺人’這件事情,在與另一位當事人見過之後,瓜姬她們找到了些許的蛛絲馬跡, 之後又誤打誤撞的找到了那個神龕……”說到這裏, 名取感覺自己有點說不下去了。畢竟,這找到“真兇”的過程實在是有些太兒戲。

名取看了一眼趴在夏目腿上一副優哉游哉模樣的大肥貓, 實在說不出口是因為他們在路上打打鬧鬧撞壞了神龕, 才發現的這只妖怪……

櫻似乎是看出了名取的“為難”,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而是問道:“名取先生既然已經抓到它了,為什麽又會將他帶到我這裏來呢?”

“因為它說想要給救過它一命的小櫻小姐道謝,所以我們才……”

回答櫻的卻不是名取,而是一直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的夏目。

櫻的目光落到了夏目的身上,她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對方,直到名取出手擋住了她的視線才作罷。就好像是掩飾一般,她重新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在手中轉動著,微微低下頭狀似無意的問道:“即使知道它殺過人也還是想要完成它的心願將它帶過來嗎?”

面對這個問題夏目一楞。在見到這只妖怪的瞬間,他是怎麽也無法將它與名取先生口中那只殘忍殺害人類的妖怪聯系起來。這只妖怪在發現名取先生是除妖師後也沒有逃走,乖乖的讓名取先生抓住了。在它提出想要最後再見櫻一面後,夏目的直覺告訴他,這只妖怪與那些窮兇極惡的家夥們不一樣。

而在聽完了所有的前因後果之後,夏目越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櫻問出這個問題後,夏目微微一楞便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點點頭,說:“它……諒並不壞。”

它只是一只善良的想要保護所愛之人的笨蛋妖怪罷了。

這句話夏目並沒有說出來,可在場的人都已經從他的表情上看了出來。

櫻嘆息了一聲。

柯南卻在此時說道:“不管有再多的理由,殺人都是不對的。”

稚嫩的童聲說出了近乎冷酷的話。但在場人的沒有人會說他說錯了,相反,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中都秉持著這種信念。

哪怕是對諒心生同情的夏目也知道“殺人犯法”這條鐵律。

貓咪老師再次嗤笑了一聲,它看向柯南,黑色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惡意,“就算知道了殺人的是妖怪又如何,你們還能讓它在普通人面前伏法認罪嗎?”

“它這不是……”柯南正想出言反駁它現在“不就在我們面前嗎?”,可話還沒說完,一旁就傳來“嘭”的一聲,之前還跪在那裏的人形妖怪便在他們眼前消失不見了。

柯南一驚,回頭就問櫻它是不是跑了。

櫻搖搖頭,說:“它還在這裏,只不過是你與服部君看不見了而已。”

柯南一楞,隨即想到了妖怪現身前櫻拿出的那張紙,便滿懷希望的看向櫻。

柯南在想什麽櫻又如何會不知道。可惜,這次註定是要讓他失望了。

櫻微微搖了搖頭,正當她要說話時,貓咪老師卻搶先說道:“愚蠢的人類小鬼。你以為讓妖怪在普通人面前現身是這麽容易的事麽?老夫活了那麽多年至今為止也只見過一人能做到這種事。”它若有所指的擡眼斜睨了一眼櫻,在其他人發現前又飛快的移開了目光。

柯南求證般的看向櫻,櫻點了點頭道:“我的符咒讓妖怪現形也只是一時的,且只能對一只妖怪使用一次,再用就沒有任何效果了。”

“也就是說即使是知道了真正的殺人兇手,我們也不能將它繩之於法捉拿歸案咯?”服部嘲笑一般的出聲道。

“松本小姐沒有殺人卻要背負殺人的罪名嗎?!”服部兩手握拳大力的捶在桌面上,“嗙”的一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守在門外的和泉守兼定連忙伸手要去拉門,卻被一旁的堀川國廣攔住了。

“沒事的,兼桑。”堀川國廣向和泉守兼定搖搖頭,“那個少年心中雖然憤怒卻不會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放心吧。裏面交給主公就好。”

和泉守兼定擰著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開了手。之後便聽到櫻嘆息一般的聲音在屋內輕輕響起:“但松本小姐也確實實施了犯罪行為。再如何不甘這也是現實。”

縱使是諒殺了人,可在本就有殺意的松本明美看來,那個人的的確確就是她動手殺的,她已認罪,而警方那邊掌握的證據也是如此。

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世人不會接受“妖怪殺人”這樣的說法。除妖師接受委托也僅僅只是確定這只殺人的妖怪是否需要擊殺罷了。在普通人的世界裏永遠不會激起一點漣漪。

妖怪不會受到人類法律的制裁,但就這麽讓松本小姐背負殺人的罪名柯南他們心有不甘。

櫻沒有再解釋什麽,而是看向了名取周一。

“名取先生想必已經對它——諒的處理有章程了吧?”

心有不甘的柯南與服部一聽櫻的話,臉上出現了些許的呆滯表情。他們是不是想岔了點什麽?人類的法律的確無法制裁妖怪,可在普通人之外還有如櫻,也如名取先生這樣的除妖師存在,他們當中對傷人乃至殺人的妖怪是不是會有處理的相應條約呢?

這麽一想,柯南和服部頓時雙雙目光炯炯的看向名取。

名取周一苦笑了一聲,“小櫻小姐又何必問我。”

櫻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當然需要問呀,我畢竟並不清楚這裏的除妖師對這種情況通常都是怎麽處理的。”

名取周一垂下眼眸,不帶什麽感情的冷聲說道:“若今日接到委托的除妖師出自的場一門,那麽它的下場只有一個——在被找到之時立即被滅殺。”不會問你緣由,也不會給你解釋的機會。若是足夠強大且擁有利用價值,那或許還能保住一命,不過代價卻是成為供他們驅使的式神。

柯南和服部再一次呆住了。

櫻聞言笑了笑,“名取先生只說了他人,卻沒說你會怎麽處理呢!”

名取周一再次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攤手說道:“小櫻小姐認為我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還能下得去手殺死一個笨蛋嗎?”

櫻難得一見的皺了皺眉,“但它需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贖罪。”

名取周一誇張的嘆了一口氣,哭笑不得的說:“小櫻小姐不用再試探我了。對這個笨蛋你早就已經有想法了不是嗎?否則也不會讓它縮在神龕裏不準它出來。你是在等‘某個人’吧。”

櫻聞言露出了非常可愛的笑顏,她大大方方的點頭,“祂也快到了呢!”

話音一落,書房裏忽然吹起了一陣清風,伴著清風而來的還有淡淡地草木的氣息。

在起風的一刻,趴在夏目腿上的貓咪老師仿佛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渾身的毛都炸開了,它喵嗚叫了一聲,極快的躥到門口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清風停下,眾人的面前又出現了一名風姿雋秀的青年。他環視了一圈,目光慈悲而淡漠。最後看向了已經站起身的櫻,微微頷首。

“神……”名取周一再也坐不住一下子跳了起來。他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著,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這個氣息清洌的神明。突然,他福至心靈般想到了不久前神道中傳出的那個傳言,嘴巴張了張,終是吐出了來人的名字,“禦神木閣下……”

禦神木沒有理會名取周一,他看向了在場的那只瑟瑟發抖的妖怪,眉頭微微蹙起,又轉向櫻問道:“就是它?”

櫻輕輕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它需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您不必對它手下留情。”

“……”見櫻這微笑著的模樣,禦神木瞥了一眼那只弱小的在他的威壓下瑟瑟發抖的小妖怪,心中忍不住腹誹這小家夥到底是怎麽將一向脾氣很好的櫻惹惱的。

盡管好奇,禦神木也沒有問出來。他擡起手,一團綠色的光球從他的掌心中飛了出來,慢慢變大不一會兒就將諒包裹住。禦神木再一收手,包裹著諒的光球慢慢縮小,最後又飛回到禦神木的袖子中。

“我會將它帶回去好好管教,放心。”說完,禦神木微微朝櫻點了點頭,便如來時一般消失不見了,徒留下一屋清新的草木香氣。

至始至終都插不上話的柯南、服部、夏目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服部開口問道:“那個……剛才那個是?”

“神?”夏目不太確定的回答,他也只是聽見了名取先生的低喃,並不能很確定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畢竟有的時候他連妖怪和人都不大分得清楚。

“……”這個回答他們一點也不想聽到!柯南和服部在聽到夏目那不甚確定的回答後感覺腦子裏的某根弦好像也斷了呢!

稍微還有點意識的柯南艱難的開口問:“他……祂剛才在做什麽?”

將剛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夏目繼續承擔著回答的角色,木著臉說:“祂將那只妖怪給收走了,說是會好好管教它……”

“嘖嘖,小丫頭可真是有夠狠的啊。”禦神木出現時飛快跑掉的貓咪老師又晃晃悠悠的回來了,它沒有再跳回夏目的腿上,而是一躍躍進了櫻的懷裏,前爪搭在她的胸口上,笑著瞇起了眼,說:“把一只妖怪交給那樣的神明看管,你怕不是嫌它命長吧?連我都要退避三舍的清凈神氣,那個蠢貨受得了?這可比直接殺了它還難受。”

櫻微笑著將貓咪老師的貓爪子從胸口上拿了下來,按著它掌心的肉球捏了捏,“這樣它才能記憶深刻啊。”

“嘖。”貓咪老師嘖了一聲,掙脫了櫻的手,又一躍跳回了夏目的腿上。

櫻也不惱,她依舊笑容滿面的對柯南和服部說道:“妖怪的事算是解決了,我們來繼續說說該怎麽幫松本小姐減輕刑罰吧。”

柯南:“……”

服部:“……”

這人明明在笑,為什麽突然覺得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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