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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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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櫻先去看了那個至今還一直昏迷不醒的、都清司的另一個養子。病房外墻上的名卡上寫著“都·悠”。可以看得出,這張名卡是才新換上的。幾天前,櫻來看望的時候上面寫的還是“梶原·悠”。

櫻推門而入,正在給都悠做著日常護理的護工停了下來,他看向櫻,問了聲好又開始繼續手中的動作。

櫻沒有打擾他,只是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直到結束櫻才向這位護工提出想單獨和“叔叔”待一會兒。

因為這段時間櫻經常過來探望,偶爾也會幫忙,這名護工想想便同意了。稍微收拾了一下他便出去了,順便貼心的帶上了門。

護工出去後,櫻背著的包包裏好似有什麽東西似的蠕動著,不一會,一只圓頭圓腦的狐貍腦袋便從包裏伸了出來。

“審神者大人,你想好怎麽做了?”

躲在包裏被櫻帶著出來的狐之助自然是聽到了之前在車上時老管家說的話。現在一見櫻將其他人打發了出去,便大致猜到了櫻的打算。它會這麽問,也不過是稍微提醒一下櫻。

如狐之助所想,櫻並沒有回答它的問題,而是說起了其他的。

“我們不知道會在這裏打擾清多長時間,現在又出了這種事,不管出於什麽,看在清的面子上我總不能什麽都不聞不問。”

狐之助從包裏鉆了出來爬上櫻的肩頭,靠在她的耳邊一副“我都知道”的模樣說:“您只是不想清先生再繼續自責下去吧。”

櫻擡起手揉了揉狐之助的腦袋並未再多說什麽。

之前說了,櫻知道清的心病。現在說再多清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所以櫻的打算很簡單,若是這個昏迷了十多年的人醒來了,清就沒有時間再想東想西,作為養父他必須擔負起教育這個“孩子”的責任。

每一次過來探望和幫忙,其實都是櫻在為今天的行動做著準備。醫學上要怎麽喚醒植物人她不知道,但是要將一個沈浸在夢境裏的靈魂喚醒,她有的是辦法。

櫻在布置好結界讓狐之助註意來人後便坐在床邊抓著“病人”的手,讓他的手背與自己額頭相抵,閉上眼。不一會,櫻便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狐之助安安靜靜的趴在病床床尾上,一瞬不瞬的關註著櫻的狀況。好在,幾分鐘後,櫻便睜開了眼。

狐之助見了三兩步跑過去爬上櫻的肩膀,伸出肥肥的前爪輕輕摸了摸櫻的額頭,“還順利嗎?”

“嗯。”櫻點了點頭。然後將手松開,又將“病人”的手放回被褥裏,掖好被角。在櫻做完這些以後狐之助乖覺的重新鉆回包裏。

當櫻從病房裏出來時,護工正好回來了。二人打了聲招呼,櫻便往都清司所在的病房去了。

都清司的病房就在樓上,現在過去也正好。每天這個時間正是都清司檢查完畢的時候。

來到樓上,櫻還沒進門就見護工推著檢查完畢的都清司回來了。櫻見了便走上前,從護工手中接過了推動輪椅的工作。

護工笑著誇了一句櫻很有孝心,每天都來陪爺爺。

櫻和都清司都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麽。

在櫻來了後,回到病房將東西稍微收拾了一下,護工便去處理其他事情去了。

護工一走,房間裏頓時變得有些沈默。在場的兩人都不是非常擅長調節氣氛的人,也就由著這種沈默慢慢的在房間裏蔓延。他們一人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看著書,一個認認真真的搗騰著花瓶裏的插花,似乎是想要再“插出一朵花”來。

躲在包裏的狐之助受不了這奇怪的氣氛,吭哧吭哧的從包裏鉆了出來,三兩下跳到床上。然後在都清司看過來時伸出前爪“啪”的一下按住他攤開在面前的書,仰著頭直視他道:“清大人到底要自責到什麽時候?在下所認識的清大人可不是只會自責逃避的膽小鬼!”

都清司臉上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嘆了一口氣,有些沈郁的說道:“我無顏面對那兩個死去的孩子,若我當時能多註意一點他們也不會被……”那個字被他含糊的帶過,嘴角耷拉,毫無生氣。

“你說你無顏面對死去的人,那麽活著的呢?你打算就這麽撒手不管了?”

聽到都清司的話,櫻幹脆放開了在她手中備受“蹂/躪”的花,轉身坐到沙發上,一手托腮挑眉看向病床上的人。

這是櫻第一次在都清司面前露出這種表情。往常,櫻都是一副萬事不在意的模樣,哪怕是氣憤的刀劍男士們想要對犯下大錯的遠藤處以私刑,她也只是不甚在意的告訴他們別為了這個人臟了自己的手。

如此咄咄逼人的詰問還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說出來。

都清司楞了一下,而後擡起自己枯瘦的雙手,苦笑出聲:“十五年了,悠始終沒有清醒的跡象。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十五年’等他醒來。就算奇跡發生,悠醒來後還會認我這個沒有保護他們的父親嗎?”

“這種事,你就等他醒來後自己去問他吧!”

隨著櫻的話音落下,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都清司還來不及皺眉,門就被人推開。一位神色有些慌張的護士小姐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醒、醒、醒……悠先生醒過來了!!”

護士小姐的話讓都清司頓時呆住了。他仿佛是為了確定是不是聽錯了一般不斷的重覆詢問護士一句話:“你說的……是真的?”

護士眼中的欣喜仿佛是要溢出來一般連連點頭:“橋本醫生已經在給悠先生進行全面的檢查!他真的已經醒來了!”

這時聽到消息趕回來的護工也到了,都清司一看到他,連忙將書合上對他說:“快!快帶我過去!”

護工聞言利索的將都清司抱上輪椅推了出去。

在人都離開後,狐之助從床底下竄了出來。在跳進包裏之前問了一聲櫻接下來的打算,櫻回答說:“回去吧。剩下的,就都是清自己的事了。”

櫻在離開前悄悄到都悠的病房去看了一眼。屋裏,坐在輪椅上的都清司眼中總算是有了些神采,在青年輕聲喚了他一聲“父親”時潸然淚下。

之後就沒有櫻什麽事情了。她依舊會往醫院跑,不過比起之前的照顧病人,她現在完全就是一副看戲的模樣時不時的到醫院串門。

都悠雖然是醒了過來,但是十五年的空白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填補的。為了盡快彌補這個差距,都清司拜托管家找來了很多書。不過,在心理醫生的建議下都清司並未讓都悠現在就見曾經的朋友,得到消息找到醫院來的幾人也被妥善的勸走。

櫻坐在沙發上雙手托著腮,看著都清司杵著拐杖忙進忙出的模樣,感嘆了一句:“看來管家先生可以放心了。”

事後,都清司帶著都悠真誠的向櫻道了謝。

地點依舊是都家的老宅,櫻坐在上位,看了一眼下方同都清司一樣朝自己行跪謝之禮的青年,又看了看都清司,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在都清司起身時像是神來一筆般突然出聲道:“你都告訴他了?”

“是。”都清司沒有任何猶豫的答道,“他應該知道這件事。我不想再重蹈覆轍,而且我也相信悠不會讓我失望。”

至此,籠罩在都清司心頭的陰霾才算是有了消退的跡象。

都悠的覆健和學習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這一日,都清司托管家先生送來了三枚特別的戒指,管家先生介紹說:“這是神秘列車通行戒指。”

櫻拿在手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名堂,便以詢問的目光看向管家先生。

管家先生笑了笑解釋道:“這是鈴木號特快車通行證。是老爺的好友鈴木次郎吉先生作為祝賀悠少爺康覆的先期賀禮特意送來的。”

櫻點了點頭,但依舊是有聽沒有懂。

管家先生見了繼續解釋說:“在出發的那天只要將這枚戒指出示給列車長,驗證通過後就能登上鈴木先生特意仿照東方列車打造的‘鈴木號特快列車’,享受旅途中的美景以及有趣的推理游戲。”

這回櫻聽懂了,不過還是有點小小的疑惑,“爺爺和叔叔也會一起去嗎?”櫻好奇的問道。不過就她自己的想法,清會參加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畢竟現在已經到了悠覆健的關鍵時期,他可不會讓其他事情打擾到他們。

果不其然,在櫻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後,管家先生面露無奈的說:“因為悠少爺的事,老爺回絕了鈴木先生的邀請。不過,老爺提出可以讓小櫻小姐代表他們父子參加。在與鈴木先生商量過之後便讓我將戒指送來了。”

櫻看了眼並排放在一起的三枚戒指詢問道:“戒指有三枚,意思是我還能再帶兩個人去嘍?”

“是。”管家先生點點頭,臉上的笑容越加和煦包容:“小櫻小姐可以邀請任何人同你一起去。”看出櫻眼中的猶豫,管家先生又說道:“你不必有任何負擔,就當是出去散散心而已。”

於是櫻也不再猶豫,收下了這三枚戒指。

戒指收下了,那麽邀請誰就成了問題。櫻首先想到的就是小蘭和園子。她興致勃勃的打了電話,最後卻是一頭黑線的掛上電話。

原來,在她告訴小蘭這件事時,小蘭就告訴她,她也一樣收到了戒指,至於園子就更加不需要打電話了。

櫻問她為什麽,小蘭笑著向櫻解釋道園子就是那位鈴木次郎吉的侄女,所以,嗯,已經沒必要問了。

櫻倒是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在第一次從管家先生口中聽到“鈴木次郎吉”這個名字時,她只以為是同姓而已,畢竟在日本同姓之人本來就很多。

雖然打電話只是一時興起,不過倒是給櫻提了一個醒。管家先生說她可以邀請任何人,在知曉她的朋友只有小蘭和園子的情況下還這麽說,這就很有趣了。

拿著戒指想了想,櫻便跑去找長谷部他們。

在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後大家都表現出相當的興趣。但是可惜的是,長谷部首先表示要回本丸處理一些事情,短時間內是不能再來這邊。說完便一臉遺憾的走了。

五虎退的問題則是有關小老虎們的。因為都清司特地為了老虎的事情來科普過,這個時代是沒有人飼養老虎的,所以不能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帶出去。而若是留下它們獨自在家那就太可憐了。五虎退思考再三最終只能是謝謝櫻的好意,並乖巧的表示他會留在這裏看家,預祝主人玩得開心。

問到最後居然就只有燭臺切光忠表示當天可以陪主人一起去。

這樣一來就多出了一枚戒指。

“剩下的這個要怎麽辦……”櫻托著腮思索把它送給誰,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還在本丸裏的各位,“唔……好像單獨讓誰過來都不行啊……一定鬧翻天……”

光忠也在一旁思索,聽到櫻的呢喃便閉目想了想,頓時被腦海中那幕雞飛狗跳的畫面給嚇得不清,甩甩頭連忙將畫面驅散。

過了一會兒,光忠突然靈光一閃,臉上浮現出一副“我有好主意”的表情。

櫻見了連忙問他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好辦法,而光忠卻在這時賣了個關子,說到那天時主人自然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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