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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1 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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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婚禮之後,滕殷去了西藏,那邊一個項目的工期因凍土被延長,請了幾名國內道橋專業最好的T大的地質和地基專家一起過去看看。

他不在,孜孜便住回了自己的租處,這裏離A大近,上下課方便。

周五下課後,孜孜本打算跟幾個同學一起去聚餐——王書幫他們接的工程終於交完底,打算慶祝一下,誰知郭韻嫻過來找她。

郭韻嫻和阿杜再兩個多月就要畢業,因為靠著七師兄這棵大樹的緣故,工作已差不多定了下來,孜孜想,她大概是來請她吃飯感謝的,果然如此。

郭韻嫻很大方,特地帶她去了間法國餐廳,弄得孜孜有點不好意思,“這裏會不會太貴了?”

郭韻嫻擺手,“今天就是來讓你試吃的,好的話,等七師兄回來你們一起再來,你只是個試吃工。”

孜孜笑笑,其實她跟郭韻嫻的關系並沒那麽鐵,郭韻嫻的性格有點模糊,不是個易親近的人,所以她親近起人來老覺得哪裏不對味。

“你跟七師兄打算什麽時候結婚?”這家夥一聊就這麽勁爆。

“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還沒這個打算。”孜孜笑瞇瞇著。

“早點結婚也早點安心,省得被人惦記。”

呵~呵~孜孜繼續傻笑。

“你別笑,我跟你說真得。”郭韻嫻看起來一本正經。

孜孜的笑容松弛,她實在不知該怎麽聊這個話題,因為結婚她根本還沒考慮到,就算考慮到,她也不會跟滕殷催婚,如果想結,他自己會說嘛。

“不結婚,很多事你就沒立場去爭。”郭韻嫻似乎有話要說,但還沒考慮好要不要說,喝了一小口葡萄酒後,總算有了決定:“你有沒有聽說過祈瑩這個人?”

孜孜端著酒杯搖搖頭。

“最近學校都傳你是她跟七師兄之間的小三。”

“……”孜孜無語。

“她跟你一樣,也是工作了一段時間才回校讀研的,聽說以前在滕殷總公司工作,跟七師兄的關系很好,經常陪他出席各種場合,一度還傳出他們倆的婚訊,若不是你跟七師兄出雙入對,大家都以為她已經是滕太太了,現在好多人都認為是你橫刀奪愛,破壞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聽完這話,孜孜在想……想自己是怎麽想的呢?

孜孜其實很相信滕殷,可就是覺得有點別扭,說不出哪裏別扭,總之就是心裏有個地方悶悶的,直悶了兩天後,終於打了電話給鵲橋相會的阿杜——

:杜,有人說我是小三。

:三?七師兄都只能排到七,你頂多也就算個八吧?

:我說正經的。

:你找七師兄問問唄。

:不想。

不知為什麽,就是不想。

:你連傳說中的雲依都打敗了,難道還怕那個七仙女?

:七仙女?你也聽說了對吧?為什麽不告訴我?

連阿杜都知道了,可見郭韻嫻說得沒錯。

:連雲依你都幹掉了,她算哪根蔥?你怕個毛啊怕。

:人家雲師姐是正經人,當然不用怕。

:靠,你罵人真TNND夠勁。

電話那邊的人貌似被敲了一記腦殼,因為她剛才說了句臟話,應該是被男友關照了一下。

:既然是不正經的人,你還理她幹嗎?

:我不想被人叫小三。

她最討厭出風頭,尤其還是這種風頭。

:要不你就像我一樣,把七師兄拉到廣播室,跟全校師生宣布一下,他已經是你的人?

:然後被學校記一大過?

:舍不得人生套不著郎嘛!

:問題是我現在已經套到狼,人生還要被毀!

她們倆性格這麽南轅北轍,怎麽會變閨蜜?這是連孜孜都匪夷所思的事。

:我瞧你純粹作幺蛾子的貨!有空多跟七師兄親親嘴,“打打棒球”,多占點便宜才是正經事,為個不正經的七仙女,傷心個P——唉吆,大錢,這麽打會傻的。

後面一句是對自家男友說的。

:……你在幹嗎?

電話那邊的聲音有點怪。

:在剝大錢的衣服。

:……你真惡心!

忙合上電話。

遙遠的城市的某棟居民樓裏,某個正跨坐在親親男友身上的某人呆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通話完畢”,“我惡心?你自己不也整天往滕殷那兒跑?回來還滿身草莓!”想到孜孜一直是被虐的一方,不免看看身下的帥哥,“為什麽我們倆老是我主動?”心情不爽,“今晚不來了!”爬下床,準備打游戲去,剛走兩步卻被攔腰扯了回去~

阿杜終於有了一回被種草莓的經歷,感覺……理解了孜孜那家夥為什麽喜歡裝受虐。

遠在A城的孜孜仍舊在別扭,她的癥結其實一大半是在被人關註的問題上,老擔心得罪太多同性,會被集體排斥。

連王書都看出了她的心情——

瞧,她連畫圖時的背景音樂都換成了莫文蔚的《陰天》,安靜的辦公室中,除了劈裏啪啦的鍵盤和鼠標聲,便是歌手那帶著磨砂金屬般的歌聲。

王書從電腦屏幕上擡頭,看一眼對面辦公桌後的人,後者正在專心畫圖,不過眉頭是蹙起來的,王書剛想說話,辦公室的門板被敲了兩下。

門敞開著,所以一眼便能看到來客,來客是個陌生女孩。

“請問哪位是吳孜孜吳同學?”聲音很輕柔。

屋裏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顯然不用自我介紹,不過那女孩的眼睛可不在孜孜身上,害她不得不擺擺手打招呼。

“吳同學,我是6系的,姓田,田甜,我們系周末開Party,想請你過去,這是請柬。”

6系?她不記得認識6系的人啊,不過既然人家單獨來邀請,不答應好像也不太好,“ ~謝謝。”

田女孩把請帖遞給孜孜後,有點羞澀地看了一眼王書的方向~

後者半點知覺都沒有,繼續趴在電腦上建模型。

“請王老師務必蒞臨。”鞠躬,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開~

王書擡頭時,田女孩早已不知蹤影,孜孜對他揮揮手上的“兩”張請柬,表示他也有份。

就見王書面無表情地低下頭,跟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餵~呼啦~你到底要不要去嘛?

其實這種事在王書身上已經發生過數不清次,他是個年輕有為、長相俊朗的黃金單身漢,遭人覬覦也正常,

王書與滕殷的氣質不同,滕殷身上帶著一種貴氣和內斂之氣,就是那種看不透、摸不明的深淵般的腹黑感。王書身上卻有一種憂郁、黑暗的氣質,很多女生就喜歡這個路數,可惜啊~他卻是姐妹!而且除了幾個關系要好的老同學,沒人知道他的性取向,也就難免有絡繹不絕的飛蛾撲向他這壇幽冥之火。

“你真要進去?”孜孜第一百零八次詢問身邊的王書。

王書示意她推門。

孜孜覺得有點擔心~擔心他被女生們吃豆腐,滕殷不在,保護他可是她的責任~

推開門,兩人的身影一出現,宴會廳裏嘈雜的聲音立時安靜下來,女生們有的驚訝捂嘴,有的結舌,但眼神都一致地瞅向王書。

只見王書勾起唇角,沖眾人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

孜孜嘆口氣,心道你能不能不要擺出這麽勾人的笑容?會害死人的好不好?

學生的Party沒什麽特別的節目,不過就是喝喝啤酒,跳跳舞,擲擲色子,玩玩游戲,不過單這樣已經很High了。

王書坐在角落的沙發裏抽煙,起先是沒女生敢靠近的,在某女孩鼓起勇氣過去後,圍上去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孜孜去了趟化妝間回來,就發現被一群人圍在中心的王書正跟某男生玩色子,好像還挺起勁——他其實一直都很寂寞吧?除了滕殷和幾個不常見面的老同學,似乎都沒有什麽朋友。

“吳同學。”一道女聲打破孜孜的思緒,轉臉去看,是一名穿白襯衫、印花藍色短裙的漂亮女生,“祈瑩。”

“你好。”孜孜大方的打招呼,知道對方是誰。

“謝謝今天你能過來。”

“哦……”原來收到請柬是因為她,“沒什麽。”

“我知道最近學校裏有些傳言對你很不公平,很抱歉,那可能都是我的錯,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實我跟滕師兄只是工作上的關系,我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種傳言。”

原來她也是受害者,“沒關系的,是謠言總會真相大白。”

祈瑩苦笑,“你人真好。”嘆口氣,“其實這段時間我也很受幹擾,心裏一直不舒服,要面對那些人的‘關切’,還擔心你和滕師兄誤會。”眼神憂郁,頭微低,看起來也很難過。

“人言這種東西確實很煩人,不過看開了也沒什麽的~”豪氣地拍拍這個新認識的朋友肩膀——

孜孜的心情大好,之前的別扭也一掃而空——她不喜歡與人交惡,人老想著跟人過不去,怎麽能過好日子?

Party一結束,回去的路上的,因下小雨打不到車,兩人便徒步往學校走,孜孜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給阿杜。

:祈瑩這人還不錯,跟我的性格有點像。

都討厭出風頭。

:真的?她也憨?

:滾~等你回來,我介紹你們認識,我跟她約好周末去逛街,對了,她長得好好看,皮膚也很好,隔近了看好白。

:……

:她到現在還沒談過戀愛~太純情了,而且多才多藝,還會德語,我在想,那個餘彥還沒女朋友,他是從德國回來的,也會德語,要不要給他們倆介紹一下?

:就因為都會德語,你就要給人家撮合?那我還會說中文呢,你怎麽撮合我跟你家七師兄?

……以下都是些沒營養的對話,可忽略不計。

合上電話,孜孜愉快地轉頭,發現王書正在一旁默默抽煙——他今晚抽好多,“王師兄,別抽了,你今晚抽得夠多了。”孜孜良心建議。

王書轉頭看她,黑眸被燈火映的閃閃發亮,孜孜的心被駭的漏跳一拍,不是因為他的樣子太迷人,而是因為他那雙深如幽潭的覆雜眼神,似乎正燃著某種火苗。

不知為什麽,孜孜突然覺得有點害怕,下意識往旁邊挪了半步,這才發覺他們正走在一段昏暗的小巷裏~

“怎麽了?”王書問她。

“沒什麽,只是……剛想起還沒跟滕殷打電話。”瞇眼笑笑,趕緊往衣兜裏翻手機,由於太心不在焉,手機差點掉地上,好在被王書及時接住,遞還給她~

看著他伸過來的手,孜孜竟有點退縮,頓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是……姐妹呵,他不喜歡女人的,怕什麽呀,吳孜孜,你真是想太多。

笑瞇瞇地伸手去拿手機……

孜孜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麽過去的,只覺得眼前一閃,她便被王書抱進了懷裏!

這場面太震撼,嚇得她連聲帶都失了效,一雙水眸瞠得杏核般~

隔近看,才發覺他眼中的黑暗太噬人,像無盡的奈落,誘人下地獄……

啪——

就在他的唇碰到她的時,她打了他,平生第一次打人,第一次用這麽大力氣,以致他的嘴角滲出了點點血絲。

昏暗的巷道,一對頎長的身影立在其間,男人低著頭,女人仰著頭,視線相接~

孜孜哭了,很傷心,不只是因為他的突然侵犯,主要是覺得被人背叛了。

“不要那麽輕易相信人。”他輕道。

孜孜哭得無聲,眼淚怎麽也止不住,混蛋,混蛋,發瘋的大混蛋!

王書退開身,放任她蹲到地上,伸手拭一下自己嘴角的血絲,打開孜孜的手機,撥通滕殷的電話後,把手機交給孜孜,然後轉身離開~~離開時,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笑紋。

一聽到滕殷的聲音,孜孜便嗚嗚哭了起來,蹲在地上,背靠著墻壁,足足哭了近半個小時,什麽話都沒說。

滕殷似乎是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也沒問她。

直到孜孜哭累了,再也沒有聲音,他才開口,“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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