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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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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沈富貴無意中在集市裏看到香雪,頓時驚為天人,認為香雪是他見過的所有女子中長得最像清蓮的,所以就心急火燎地找媒人去香雪家提親。

剛好香雪被馬致遠休了,名聲也變得一片狼藉,因而秦氏就將香雪許配給了沈富貴……

“原來沈老爺就喜歡這種長相啊……”

聽了張文的解釋後,李明珠幹笑兩聲,心底還是無比恐懼,怯生生地望著沈富貴的那一大群妻妾。

她們長得這麽像,沈富貴每晚和她們睡在一起,真的不會做噩夢嗎?ORZ……

見李明珠如此遲鈍,來牧場大半天了,居然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妻妾們長相相似,沈富貴不禁啼笑皆非。

“李明珠,你不要轉移話題,”沈富貴輕啜一口清茶,說道,“快點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嘲笑香雪,張武又為何要打香雪?”

看著那群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李明珠頓覺一陣毛骨悚然,再也沒有心思繼續在牧場呆下去,一心只想快快離開。

於是,她簡要地將事情真相向沈富貴敘述了一遍,聲稱自己從未嘲笑過香雪,是香雪先誣陷張武,後來又辱罵毆打自己,張武看不下去了,這才打了香雪四個耳光。

聽完李明珠的講述後,香雪竟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一口咬定是李明珠撒謊,還拉著沈富貴的衣袖,哀求沈富貴替她做主。

香雪如此顛倒黑白,李明珠差點氣吐血,拍案而起道:

“香雪!人在做,天在看,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你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總有一天會被天打雷劈,不信你等著瞧!”

李明珠狂怒的模樣正氣凜然、坦坦蕩蕩,沈富貴也不是瞎子,自然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但他怎麽也不相信是香雪在撒謊,所以他還是選擇偏袒香雪。

“張武,”沈富貴臉色一沈,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長桌上,“不管怎樣,香雪是我的妾侍,你打她耳光,就等於不給我面子,你馬上向她道歉。”

張武已經被香雪剛才的謊話氣得半死,哪肯道歉?

“我沒做錯什麽,我不可能道歉。”張武面無表情地答道。

聞言,沈富貴的臉色頓時寒若冰霜,只見他縱身一躍,大手一翻一扣,眾人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動作,李明珠就已經被他劫持為人質!

“道歉,否則我就殺了李明珠。”沈富貴用右手死死扼住李明珠的咽喉,一字一句地說道。

李明珠霎時小臉慘白,雙手用力去掰沈富貴的手,誰料他的手硬如鋼鉗,無論她怎麽掰,他的手也紋絲不動。

張武蹭地從座位上站起,額頭青筋暴起,拳頭攥得死緊。

“沈老爺,香雪最擅長裝模作樣,你千萬不要被她欺騙了!”張有財急得不行,連忙打圓場道,“以前我也被香雪的眼淚欺騙過,還曾經為了香雪和我武哥大吵一架,差點影響了我們兄弟間的感情……”

“閉嘴!”沈富貴根本不想聽張有財的解釋,扼在李明珠喉嚨上的那只大手,又收緊幾分。

李明珠立馬喘不過氣來,艱難地呼吸著,嘴唇也漸漸失去血色。

張武不忍心讓李明珠受傷害,只得咬牙切齒道:“好,我道歉。”說著,就轉向香雪道:“香雪……”

“不要道歉!”李明珠掙紮著尖叫起來,“錯的明明是香雪,憑什麽要我們道歉?咳咳咳……這是……是屈打成招……”

然而,就在李明珠尖叫時,張武卻已經道歉:“香雪,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香雪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破涕為笑道:“沒關系,武哥,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打我的。”

見張武已經道歉,沈富貴瞇起眼,微微松開掐在李明珠脖子上的手,讓她得以喘口氣。

“李明珠,你嘲笑過香雪,你也馬上向香雪道歉。”沈富貴冷冰冰地說道。

李明珠氣得一口淩霄血差點噴出來,本想破口大罵,但轉念一想,現在敵強我弱,還是低調一點,采取曲線救國的方式吧!

於是,李明珠怒極反笑,笑瞇瞇地看著香雪,說道:“香雪,你這只不要臉的破鞋,我真的好同情你,因為馬公子休了你,武哥也不要你,只有沈老爺勉為其難地娶了你。但你的命運還是很悲慘呀,嘖嘖,因為沈老爺是個老頭子,而且你根本不是他的嫡妻,只是他的第19房小妾而已……”

“我叫你道歉,你扯這些幹什麽?!”沈富貴不耐煩地打斷李明珠的話。

李明珠一本正經地答道:“在今天以前,我從未嘲笑過香雪,可你非要讓我道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道歉;剛才我的確嘲笑了她,現在我就可以道歉了。”

說到這裏,李明珠看向香雪,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香雪,不好意思哦,我剛才不該嘲笑你,不該笑你是只不要臉的破鞋,盡管你確實是只不要臉的破鞋……哦,還有,我也不該說沈老爺是個老頭子,我知道我錯了,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

李明珠此言一出,四周的妻妾們和下人們紛紛忍俊不禁,拼命咬舌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笑出聲來;張家五兄弟則在心底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深怕李明珠的口出狂言會惹惱沈富貴。

香雪又氣又恨,刀子般目光狠狠剜著李明珠,手中的絲帕被她絞得嚴重變形:“李明珠,你不要欺人太甚!”

語畢,香雪突然發現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過於猙獰,於是連忙換上楚楚可憐的表情,嬌怯怯地拉住沈富貴的衣袖,帶著哭腔說道:

“老爺,您看看李明珠,她不僅不把我放在眼裏,也壓根兒不把您放在眼裏,嗚嗚嗚……”

聞言,沈富貴若有所思地望向李明珠,英挺的眉峰擰成一個死結。

沈吟片刻後,沈富貴緩緩說道:“李明珠,你道歉的態度一點兒也不誠懇,從今天起,我絕不允許村民們再購買張木匠的任何木制品。”

李明珠萬萬沒有料到,沈富貴在桃花村裏竟然這樣有威信。

自從那天離開牧場後,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居然沒有一個村民上門來買張木匠的木制品,就連秧馬也賣不出去了!

偶爾有三兩個外村村民拿著會員卡,想來買張木匠的木制品時,本村的村民就連忙告誡他們,說張家五兄弟得罪了沈地主,讓他們千萬不要去買張木匠的木制品,以免惹禍上身。

於是乎,被本村村民這麽一勸,寥寥可數的幾個外村村民也被嚇跑了。

一時間,山溝溝的垃圾堆裏,鋪天蓋地地扔滿了張木匠的會員卡,象征著張木匠已經被村民們徹底拋棄。

這一切,只因為沈富貴派人在村子裏放話,誰如果敢買張木匠的東西,那就是與他沈富貴作對,那他就要收回租給那家人的田地,讓那家人連飯也吃不上。

沈富貴之所以這樣威脅村民,是因為全村一半的田地都是他的,許多人家自家的田地都在前幾年鬧災荒時賣掉了,都要靠租種沈富貴的田地為生。

不難想象,若是沈富貴不肯再將田地租出去,那麽不少村民真的很可能連飯也吃不上!

此外,就算撇開租種田地一事不提,只要回想起30年前沈富貴一夜之間血洗王家的慘案,村民們就不寒而栗,不僅不敢買張木匠的商品,甚至不約而同地開始孤立張家五兄弟和李明珠,再也不敢跟他們來往。

甚至,由於二姑一家人與五兄弟關系親密,所以二姑一家人也受到牽連,被許多村民孤立了!

很快地,李明珠和五兄弟就發現,他們去集市裏賣魚賣竹筍竟然賣不掉了,因為根本沒人敢買;去集市買東西,別人也根本不敢賣。

於是,每次買賣物品時,李明珠等人不得不走很遠的路,到鄰村的集市去進行交易。

可這樣一來,既費時又費力,家裏的經濟收入開始急劇減少,眾人再次陷入曾經那種一貧如洗的困頓生活。

這日下午,李明珠和張虎正在掃地,卻見張文背著奄奄一息的張武,艱難地走進院子。

李明珠和張虎大吃一驚,扔了笤帚便沖過去,幫忙將張武扶到炕上休息。

這時,張小寶立刻跑出門去請大夫,李明珠則焦急地向張文詢問張武受傷的原因。

細細一問,李明珠才知道,張武不願讓全家人一輩子都被村民們孤立,所以就背著眾人,獨自前往沈府,去懇求沈富貴收回之前的成命。

然而,沈富貴怎麽也不肯收回成命,無奈之下,張武便聲稱打香雪耳光是他一個人的錯,他願意受罰,還求沈地主不要遷怒於李明珠和其他四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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