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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相識變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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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著檸檬水,啃著烤面包,顧澤宇說的,早上起來要喝足夠多的水,稀釋血液對身體好。檸檬水酸酸的,喝得我心裏直泛酸,酸到了眼皮子底下,酸出了眼淚。

一想到八年的感情,竟是這樣的結局,我就恨不得咬他兩口。

我聽到門口有人走進來,趕緊擦幹了眼淚,大聲喊道:“你有完沒完?還來?”

“你這是幹嘛,怪嚇人的。”原來是王博,他指著我手中的鍋,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

“怎麽是你?”我把鍋子放回桌上,“找我吵架來的?”

“本來有這打算,不過看你這架勢,不敢了。”

“你怎麽進來的?”我突然驚醒過來。

“你門沒鎖。”

一定是顧澤宇這王八蛋,出去又沒鎖門,我是怎麽放心的把自己交給這個出去連門都不鎖的混蛋的。

“不是說以後要照顧惠珊,沒什麽空理我了嗎?來幹嘛?”

王博歪著腦袋看了看我,想分析我這句話裏醋的成分有多少:“一周不見你,覺得怪不踏實的。”

“放心,我還活著。”我加了副碗筷,“沒吃早飯的話,一起吃吧,便宜你了。”

王博不客氣的拿過碗筷,自己招呼起自己來,稀裏嘩啦的喝著粥,一點也不講究形象。我和王博就是這樣的關系,他從來不在我面前有絲毫的做作,我呢也打不起精神來改善自己的形象。

王博拿了兩片面包放在烤面包機裏烤起來,一邊偷偷的註視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麽說吧,臉都快看穿了。”

王博放下筷子,端坐著,認認真真的看著我說道:“我剛才出去的時候看到顧澤宇了。昨天……他……在你這睡的?”

“嗯。”

王博啪的一拍桌子,嚇了我一跳,筷子都被震掉了一只。旁邊的烤面包機也應景的叮的一聲吐出了面包。

“你幹嘛?”我瞪著他,撿起了筷子。

王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我直搖頭,也不說話,就用失望的眼神一直盯著我看。

我受不了他玩深沈,像是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你別誤會,昨天他喝多了來找我,我怕他有危險才把他弄回來的,他只是借宿了一晚而已。”我解釋著,王博失望的眼神讓我有點鬧心。

王博還是不說話,看我的眼神從失望變成了狠毒,我很有理由相信,他可能下一步會過來掐死我。

“真的,我本來沒必要向你解釋什麽,不過我還是給你解釋了,我可不想別人產生什麽誤會。”我繼續著辯解,心裏很介意王博的眼神。

“是誤會還是什麽,你自己知道。”王博終於說話了,說的特深沈。

我竟有點害怕王博的深沈,本來失望的眼神就讓我夠壓抑了,一害怕就會不自覺的用蠻橫來掩飾自己:“你愛信不信。我幹嘛要向你解釋,你是我什麽人啊?”

王博飯也不吃了,緩緩的站起來,默默的向門口走去,臨出門前,陰森森的說了一句:“你要是再讓顧澤宇進這個門,我就打斷你的腿。不,打斷他的腿。”

“王博,你算老幾啊,我爸還沒說這話呢。”我沖著他的背影嚷嚷,聲音大,心卻虛。

“你爸不舍得,我舍得。你看我敢不敢?”王博也回過身來,惡狠狠的對我喊。

我頓時覺得很委屈,他王博憑什麽對我發脾氣啊,錯的又不是我,怎麽一副全是我不爭氣的表情。

“你沒資格管我。”我的心是溫暖的,可是嘴巴老是管不住的強硬。

王博盯著我舉起了拳頭,一拳砸在門上,發出沈悶的響聲,向我示威一樣扭頭走了。

******

我想這次把發小也得罪了,我有點後悔,又拉不下面子主動去找王博,我怕他蹬鼻子上臉的埋汰我。從小到大我們倆生氣,我還沒有主動示好過,不能壞了這規矩,助長了他的脾氣。

於是我又安靜了幾天,誰也沒來招惹我。

晚上回到家,老爸坐在客廳沙發上悠閑的看著電視,把我這個主人嚇了一跳。

老爸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的登門拜訪我還有點摸著邊際。

他還不知道我跟顧澤宇分手的消息,不是怕他把顧澤宇暴揍一頓,而是想省卻老爸那不知疲倦的相親安排,我打算至少今年跟男人絕緣。

“爸,你答應我不隨便開門進來,我才給你鑰匙的。”我抱怨的說。

“我知道你不在家我才進來的,有什麽不妥?難道家裏藏了個男人我不能見?”顯然老爸對我的忠告很不以為然。

“你知道我今年多少歲了嗎?28了,藏個男人也很正常。”

“你也知道你28了?那個顧澤宇是怎麽回事,耗了這麽久,連你都娶不回去?我明天非得好好問問他。”

我一著急,差點就說出我和顧澤宇分手的手,看老爸眉頭緊皺,手握拳頭的樣子,我還是以十二分的定力忍住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幹嘛?”

老爸像是突然記起什麽,臉上立刻恢覆了喜笑顏開:“明天我們幾個老戰友又要聚會了,你記得準時參加啊。”

“怎麽又聚?不剛聚過嗎?”這些老頭子們,現在是把聚會當成了娛樂活動了,怎麽三天兩頭紮堆。

“這次不一樣,你還記得老高吧,多少年都沒參加過了,誰知道前天老王打電話給他,他很爽快的答應了,還說他特別想見的人就是我呢。”老爸說的眉飛色舞,大概因為老高對他的想念,讓他覺得特有面子。

我猜想這個老高應該就是上次聚會提過的,現在做生意發達了的老戰友,我記得在我小的時候還經常見到他,後來大概是事業忙了,已經很多年沒見了。

被一個擁有不一般的社會地位的人惦記,是值得老爸得意的,只是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個惦記裏面有著特殊的意義,也並不知道這對老爸來說將會是多麽大的打擊。

“老爸,你有點趨炎附勢啊!”我故意取笑他。

“你這丫頭,怎麽說話呢?你老爸是這種人嗎?”老爸顯得很生氣,他一輩子都清高慣了,最怕人家說他趨炎附勢。他不是趨炎附勢,只是有一種軍人的情結,老戰友對他來說是一輩子的緣分。

“對不起,算我說錯了。不過這跟我沒關系,幹嘛非拉著我,我又不給你長臉。”

爸爸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腦袋:“你還算有自知之明。不過人家老高說,好多年沒見你們這些孩子了,讓你們都去熱鬧熱鬧。”

“我明天有事,能不能不去?”

“不能。”老爸很果斷的拒絕了,也不聽我什麽理由,拿起鑰匙就出了門,“明天七點,老地方,你要是再遲到試試。”

我只是有點擔心明天見到王博該怎麽面對他,上次對王博說的話似乎有點過分了,我知道王博一心一意的為了我好,卻不知道為什麽這張嘴總是要說出一些違背良心的話來傷人。

尤其在王博面前更是肆無忌憚,就仗著王博不會跟我生多久的氣。

******

第二天晚上我老老實實的赴約了,而且沒有遲到。我對他們老爺子的聚會不感興趣,只是想趁機跟王博冰釋前謙而已。

進房間前我首先掃描了一下,沒有看到王博,三好學生居然也會遲到。

“安靜,這就是你高叔叔。”桌上正對大門的位置坐著一個器宇軒昂的老爺子,有點面生,我已經猜到了這個就是今天的主角。

“高叔叔您好!”我站起來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微微鞠了個躬。在不熟悉我的人面前,我總是能恰到好處的表現我的淑女氣質,百分百能欺騙別人。

叫做高叔叔的人穿著羊絨衫,裏面套著襯衣,還打著領帶,滿臉堆笑,臉上的褶子卻比在座的叔叔伯伯們要少很多,歲月的痕跡在他臉上似乎沒有其他人那麽深刻,這就是保養的魅力,逆齡哲學吧。

“安靜已經長這麽大啦,真漂亮了,老安,你真有福氣。”

“有啥福氣,還不是和小時候一樣,總是闖禍。”老爸就是不知道怎麽誇獎一下自己的女兒。在這幫老頭子中間也算是個另類,也正因為他的謙虛,他和這些叔叔伯伯們都處得很好。

“是啊,而且每次都是我幫她背黑鍋。”門外插進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高叔叔立刻看著門口興奮的說:“天睿,你快來看看安靜,你肯定都不認識了。”

我扭頭朝門口看去,看到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居然是緣分匪淺的高天睿,和他勾肩搭背的正是王博。

大概是太過於驚訝了,腸胃痙攣過度,我突然很想上廁所。

“對不起,我先上個洗手間,你們慢慢聊。”

在高天睿和王博熱辣辣的眼神下,我急急忙忙的退了出來。這真是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孽緣,高天睿居然會是高叔叔的兒子,童年的時候也算是“青梅竹馬”過的,但我一點都沒有認出來。

我有點後悔我逃了出來,其實我更應該擔心的是高天睿會不會趁我不在,把那天的事情當做笑料說了出來,那後果就嚴重了,老爸是不得到答案決不罷休的性格。

我鎮定了一下驚訝的情緒,我想無論如何得跟高天睿達成共識,將第一次見面的秘密在心裏發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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