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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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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花是個手腳十分麻利的人, 縱然是百般挑剔的葉蘭,也尋不到她的錯處。故而每次也只能嘟嘟囔囔一些要記恩之類的話。

何花也不應聲,只管悶頭幹活。

葉蘭見了, 心裏不大看得起她,總愛躲在背後說些小話。一來二去, 竟跟錢虹處上了關系。

而錢虹, 最近跟方娜鬧僵了,兩家門對門, 已經好幾天不說話了。

至於原因,自然是因著何花這份工作。

張艷紅讓何花當保姆, 就等於跟他們劉家作對。

錢虹見不得這個兒媳婦過得好,恨不得她貧困而死。

如今目的沒達到, 還整天看何花在她眼皮子底下轉悠, 心裏別提多憋悶了。

最主要的是,何花一回來,劉帥不行的事情又被人反覆提起。

不過很快劉家的那點子破事又被葛家的事情給取代。

說到這裏,錢虹真是打心眼裏感激戴琳一大家子。然後,她就更加努力地將葛家的破事傳揚的人盡皆知。

就連偶爾回來的王安樂與周文也聽足了熱鬧。

“嘖嘖,這麽一算,小林當時是帶著肚子跟孫自強談的對象啊?哎呦呦,那差一點, 孫自強不就當免費老子麽?”黃美蕓一手啃著黃瓜,一手摸著肚子,嘖嘖感慨道。

戴琳可真是個牛逼人物, 竟然給孫自強介紹這麽個對象?

這孫家跟她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怨?

方娜蹭了蹭小孫子白嫩嫩的臉龐, 沒好氣道:“老戴真不是個東西。這往後哪家還敢跟她共事?”

多年的街坊, 哪能這般坑人。

原以為小林跟葛旺談對象已經很離譜了, 沒想到肚子裏頭還揣了一個。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她家四個孩子,也都不是個東西。”周謙也弓著身子逗小孫子玩,聽方娜這麽說,不免冷笑道。

就跟小兒子說的那樣,自己家一屁股屎,哪裏來的臉敗壞他家小兒媳婦名聲的。

周文白天出門有事,回來又只顧著跟媳婦膩歪,還真不知道葛家又出了事情,不免納悶道:“又怎麽了?我剛才好像看見秦嬸子和有才叔跑葛家去了。”

周文話音剛落,隔壁曹嬸子就匆匆跑來周家,樂顛顛道:“老方,走,去老葛家看熱鬧去。”

方娜把小孫子給了何花,而後手在跨間蹭了兩下,急匆匆地跟過去看熱鬧。

“今天孫自強之前的那個對象小林來找葛旺了。咳咳,她肚子顯懷了,至少四個月了。”王安樂悄聲告訴周文道。

周文恍然大悟,瞧他,事情一多,倒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走,媳婦,咱們也去看看熱鬧。”葛家倒大黴,周文比誰都高興,這會兒有熱鬧看,他自然不肯放過。

兩口子剛到葛家門口,就見過道裏頭擠滿了人,有人還擠在葛家對門人家的曬臺上看熱鬧。也有人站在板凳上,伸頭朝裏夠。

周文護著媳婦到了方娜身邊,就見兩家已經打起來了。

秦春梅壓著戴琳打,孫自強壓著葛旺打,孫有才壓著葛勝利打。然後小林和葛玉蓉兩個孕婦正在對罵。

就真的怪熱鬧。

“孫叔,你這廚子是沒吃飽飯嗎?還是舍不得用力?難道是擔心戴嬸子難受?你不舍得了?”大夥兒看的熱鬧,冷不丁就聽見周文來了這麽一句。

周文這話一出,本來就將歇火的一場架,又打起了煙來。

秦春梅心裏的火氣蹭蹭往上冒,對著戴琳又下了幾把狠手,疼得戴琳嗷嗷直哭。

孫有才為了證明自己吃飽了飯,拳頭也重重砸在葛勝利的臉上,一拳把葛勝利鼻血打飆了出來。

至於孫自強,別看他個子不高,力氣可不小。葛旺這個嬌生慣養的慫貨哪裏是他的對手,一拳下去就求爺爺告奶奶了。

“玉蓉,你個死丫頭,還不趕快救救你媽?”戴琳疼得不行,就想讓小女兒幫忙。

她就不信秦春梅一家敢揍葛玉蓉一個孕婦。

真揍出個好歹來,她少不得要剝下孫家一層皮。

戴琳一邊被揍,一邊胡思亂想著。

然而葛玉蓉看了她一眼,直接將小林往前面一推,冷笑道:“誰惹的事情,誰解決。”

自從她被學校開除以後,這個家裏誰給她過好眼色?

葛旺不是老說她是廢物麽,行,她今個就要看看這個弟弟有什麽能耐。

小林被葛玉蓉這麽一推,差點跌了一跤,雖然最後站穩了,可到底還是崴了腳。不過她畢竟是一個孕婦,孫家人怕傷著她,就暫時停手。

秦春梅對著戴琳的臉就噴了一口唾沫,罵道:“老鴇子貨,自己賣人不夠,還拉著女兒兒媳婦一道賣,不要臉的B子。”

說罷,又狠狠揪了一把戴琳的胸部,起身對著小林的臉上也是一唾沫:“小B子,我看你往後還要賣給誰。”說罷,她又高聲道:“一家子張腿賺錢的Sao貨,咱幸福裏的女人可得註意了,離這一家子遠些。”

錢虹大聲應道:“老秦說的對。”

戴琳氣急:“放心好了,找誰也不找你家太監。”

周文一聽,眉毛一挑道:“錢嬸子,這你都能忍?果然好肚量。”

得了,孫家收了手,劉家又幹了上去。只見錢虹沖了過去,用頭將戴琳頂倒,然後壓在她身上,對著她的臉就是兩大嘴巴子,惡狠狠道:“看老娘不撕爛你的嘴。”

劉帥亦是兇狠,他縱然那兒廢了,但打個葛旺還是輕輕松松的。

說來劉帥還挺下作,他直接拽著葛旺那處就是一扯。

孫自強氣的要死也沒做這種事情。劉帥一來就是這麽一個殺招,圍觀的男士都不由夾緊了雙腿,就是周文也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至於葛旺,先是傳來殺豬般的尖叫,而後竟是疼暈了過去。

小林見了,就沖上去要打劉帥。劉帥才不管她是不是孕婦,掄起拳頭就要揍她,好在被湊熱鬧的人給攔住了。

大夥兒看了劉帥兩眼,見他眼神陰狠,做事下作,不免心裏貶低了他幾分。此時雖沒說什麽,背後少不得罵他是個變態。

還有人說:“我聽講男人廢了,心理就會不正常。我猜劉帥就是這種情況。”

“肯定不正常,以前多好的人,現在,我呸。往後離這種神經病遠點。”

事情發展就是這麽奇葩,孫家跟葛家打了一架沒出大問題。劉家上來一弄,卻把派出所引來了。

葛旺被緊急送到醫院,至於劉帥,也被帶到了派出所。

這一下子,孫家暢快了,葛家難受了,劉家則破財了。

回頭,秦春梅還跑來周家唉聲嘆氣,末末了道:“老方,老周,咱們都是幾十年的鄰居了。我能勞煩你們一家幫幫忙嗎?”

方娜有些好奇,就用眼神示意秦春梅繼續說。

“我家裏什麽情況,你們也曉得。我家老孫和自強都挺賺錢,家裏人口也簡單。旁的不敢吹牛,在咱幸福裏,我家日子也算數一數二的好。我就想麻煩麻煩你們,幫我家自強看著點,替他尋個媳婦安個家。周文呀,安樂呀,你倆都是大學生,可一定幫嬸子看著點兒。我家自強雖然矮了些,但是會疼人,出手也大方。大學生嫁給他也不吃虧。我自己比較中意當老師的,以後有了孩子自己也會帶。安樂,嬸子就勞煩您,幫著看一看。事情若是成了,嬸子鐵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王安樂嘴角不由抽了抽,直接道:“嬸子,這事兒我幫不了。”

“你這孩子,怎麽就這般謙虛。嬸子又不挑,只要是個大學生,隨便本地的外地的,都行。”秦春梅笑著說道。

“嬸子,談對象是相互的。您家裏不挑,可不見得女方不挑啊。”王安樂真是服了,秦嬸子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覺得女大學生會看上孫自強?

聽了這話,秦春梅面上有些不大高興,但是她也不肯走。

整個幸福裏,也就周家人最靠譜,思來想後,她覺得只要周家人答應了,肯定會盡心盡力幫著孫自強找對象。

眼瞅著方娜左一個孫子,右一個孫子的,秦春梅是真的眼饞。

“老方,咱們多年鄰居了,你可得幫幫忙。”周家這個小兒媳婦也是個心狠嘴辣的,說來說去,還是老方人最好,心最軟。

想到這兒,秦春梅就拉著方娜的手,略顯哽咽道:“老方,你也是當媽的,肯定曉得我的心思。自強要是不結婚,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不怕你笑話,我現在看見人家的小孫孫,都恨不得搶回家裏養。老方,我是真羨慕你日子過得好。不像我家自強,孤單單一個人,我這個當媽的,真是愁得睡不著覺。”

方娜果然心軟,見秦春梅說的可憐,略微一想到:“老秦,那你是個什麽要求?”

“我哪裏有要求,人好就成。”見方娜答應,秦春梅立即眉開眼笑道。

方娜一拍大腿,也歡喜道:“你別說,我手頭還真有這麽一個人。人是好人,做事也利索,咱們本地人,還是十鋼的正式工,年齡嘛,比你家自強小兩歲。”

王安樂和周文對視一眼,不免有些好奇。

這條件聽的真不錯。

“哎喲呦,老方,你可真是太好了。年齡大點沒事,會照顧人,我就喜歡年齡大的。”像周家小兒媳婦這樣嬌嬌俏俏的,她還看不上嘞。

“是個好姑娘,只是個子有點矮,不到一米五。”

“啊?這不行,這麽矮,那豈不是會害了我孫子。老方,咱們多年姐妹,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再給我換另外一個瞅瞅。”秦春梅當即尖聲拒絕,面上不顯,心裏卻對方娜有了意見。

這個老方,剛還覺得她為人靠譜。

怎麽轉頭就介紹了這麽個對象?

一米五都不到,能夠著板凳腿兒麽?

這麽矮,哪能帶的出手奧。

方娜顯然很喜歡那個姑娘,只聽她勸道:“老秦,那真是個好姑娘。雖然個子不高,但是屁股大,保管一結婚就給你生個大胖孫子。至於個子,你家自強也不高,真配個高個兒的,跟自己自強走在一塊兒不也難看麽?而且女方爸媽還是技術員,兩口子加起來一個月能掙一百五十來塊錢。家裏哥哥嫂嫂也疼她,若是能成,怕是嫁妝都有不少。”

聽到說錢,秦春梅又有些心動了。可聽方娜說自強個子矮,不配高個子,她又十分不爽。也不知道是不是賭了一口氣,就聽她略顯強硬道:“我們孫家條件也可以,不貪圖人家嫁妝。老方,我也沒別的要求,就想找個個子高的。”

方娜只能點頭同意,只是一時也尋不到合適人選。

倒是王安樂覺得自己婆婆真是厚道人,給孫自強說的對象很好。又見秦春梅挑剔對方個子矮,不免覺得有些無語。

說實在話,就孫自強那樣,也只有被人挑剔的份。

秦春梅笑笑,自覺自己很好說話:“老方,不急,你只要把事情放在心裏就行。對了,你家兒子兒媳婦也是正式工,他們若是遇著合適的人選,也拜托幫幫忙。”

方娜聽了覺得不大對勁,忙改口道:“這事兒我只能順道看看,可不敢保證一定能成。老秦,我勸你去找個媒婆,她們人脈廣,認識的姑娘也多。”

秦春梅撇了撇嘴:“媒婆,哼,找她們還不曉得花多少錢嘞。”

方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無語道:“感情就我不要錢?”

秦春梅聽了連忙改口道:“哎呦,老方,咱們誰跟誰呀,怎麽能太計較這些。事情真成了,我會少了你的紅包嗎?”

方娜已經沒心思繼續說了,就敷衍道:“我順道看看吧,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成。”

秦春梅自動忽略自己不想聽的,拽著方娜的手就是一通感謝,好話又說了一籮筐。

等她一走,周文直接道:“媽,這事兒你最好別管。就孫自強那樣,不是禍害人家姑娘嗎?”

王安樂也連連點頭。

“就順道看看,成就成,不成拉倒。”多年鄰居,方娜也是當媽的,就比較共情秦春梅,想著順道看看,到時候把事情說個清楚,端看女方樂不樂意。

她又不掙媒婆錢,自然不會誇大事實,哄騙女方。

周文撇了撇嘴,無語道:“你就是沒事兒找事兒。”

他媽這個熱心腸,真是兩輩子都沒變。

方娜沒好氣白了周文一眼:“都是左右鄰居,能幫肯定幫。”

“行行行,希望你別好心辦事還落埋怨吧。”就孫自強那個蠢樣子,能欣賞正經好女孩子麽?

......

因為有了周文的安慰,王安樂再與舍友們相處就變得自然多了。

武藝和包箬自然歡喜,有空就陪王安樂去晚自習。

至於林靜,她心裏還是覺得委屈,又見王安樂冷冷淡淡的,也賭氣不和她說話。

時間一久,宿舍竟然分成了三派。

其中程景一人一派,重點在照顧男人和孩子。

王安樂,包箬,武藝一派,主要生活就是學習。

林靜和無奈的牛強鳳一派。

是的,牛強鳳很無奈,她是被林靜給纏著了。

“班長,你說王安樂是不是太小氣了,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她還給我擺臉色。”明明就是黃渺的錯,怎麽都怪她一個人。

“要不你去跟她再道個歉?”牛強鳳試探性問道。

牛強鳳是真不想鬧成這樣。

也不想跟王安樂她們離得太遠。

“哼,我才不去。她有什麽了不起的。”林靜死活不樂意,甚至還道:“班長,你也別跟她好了。”

牛強鳳自然不樂意,就道:“我是班長,哪能跟你一樣自由。話說回來,你受了這麽大委屈,你家對象可心疼死了吧。”

說到萬仁,林靜瞬間有了興致:“那是肯定的。我家萬仁不比周文差。強鳳,今天下午有空,咱們去上醫大轉轉唄?”

李靜與王安樂鬧僵了,她就不想再喊王安樂一道去上醫大。

當然最主要的是,每次王安樂返校,周文都會送她。

林靜心裏就不是很舒服。

牛強鳳答應了林靜,這讓林靜十分歡喜,挽著她的胳膊連連誇道:“班長,還是你好,大二的時候,我保證不跟你搶班長的位置。”

饒是牛強鳳也有些無語了。

說實在話,班上能跟她競爭的也就是王安樂。

兩人下午去了上醫大,一見到萬仁,林靜就把牛強鳳遠遠甩在後頭,不時就不見了身影。牛強鳳也不在意,就自己一個人在上醫大轉悠。

“老鄉,周同志。”牛強鳳見了熟人,難免高興。

“行了學長,詳細事情咱們晚上再談。”周文對牛強鳳點了個頭,直接就走了。

李林見了牛強鳳,笑著問道:“今天怎麽又來上醫大了?”

“林靜跟王安樂鬧了點小矛盾,就死活拉著我陪她來上醫大。”牛強鳳很自然地走在李林身邊,也笑著回道。

“那行,我帶你四處轉轉。”李林見牛強鳳一個人,就好心說道。

牛強鳳自然答應,走在路上,她不免好奇道:“老鄉,你是大三的。那你是怎麽跟大一的周文處上朋友的?”

“化學老師推薦的。周文對化學實驗感興趣,老師就讓我帶帶他。”

“化學實驗?奧,對了,我聽王安樂說,周文會做護膚品,那你會嗎?”牛強鳳問的漫不經心,仿佛只是單純的好奇。

不過李林還是回道:“沒有配方,一般人很難做出來。你想想,但凡會點化學的都會做護膚品,那工廠裏還怎麽賣貨?”

牛強鳳點頭表示理解,還笑道:“也對,像我是學英語的,外人就以為我們什麽外國話都聽得懂。其實我們學的也是最基本的東西。不過話雖這麽說,周文還怪厲害的。”

李林瞅了牛強鳳一眼後道:“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你們不懂,所以覺得他厲害。其實做的東西也就一般般。”

牛強鳳想想也覺得有道理,若是周文真那麽厲害,王安樂幹嘛還托周文從外面搞些護膚品回來。

“老鄉說的在理。對了,老鄉,你們學醫的,以後是直接分配到大醫院嗎?”

“一般是這樣,不過具體也不清楚。畢竟我是高考第一屆,前面也沒個參考。”說著,李林也有些發愁。

他是想留在滬市的。

“是呀,要是能留在滬市就好了。”牛強鳳嘆氣道。

“你是班長,應該能留在滬市。”

“那也不一定。我雖然是班長,但成績卻不是最好的。我們系成績最好的是王安樂,她口譯筆試都很厲害。我考試還行,但是一張嘴就露怯,不是結結巴巴,就是發音不對,因為這點,我們口語老師說了我好多次。”對於自己的口語,牛強鳳是真的很頭疼。

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敢開口。

若是她成績跟王安樂一樣好,她倒是有信心能留在滬市。

可目前這個情況,她真的不敢保證。

雖然開學沒多久,但是她把系裏好些同學的情況也摸得差不多了。

光她們班,就有好多滬市本地人,而且家裏有後臺有關系的也不少。

就好比程景,她爸爸就是領導幹部。

以後分配,肯定先緊著這幫人。

然後再按著成績來排,王安樂和黃渺等人肯定又在她前面。

她雖是班長,可成績一般,家境又差,若是沒有關系,只怕要分配到原籍。

見牛強鳳一副發愁的樣子,李林少不得安慰道:“你才大一,沒必要給自己這麽多壓力。慢慢來,總歸會好的。若是成績不好,你就只能再多花點時間。只要肯努力,一定能成功的。”

聽了這話,牛強鳳勉強笑笑。

說實在話,她也想花時間好好學習,但是總被各種各樣的事情耽誤。

就好比安慰林靜,幫武藝改衣服,以及幫其他同學一些小忙。

瑣事真的太多了。

但也有好處,至少她的人緣很好。

兩人說了會話,李林還請牛強鳳吃了晚飯。他的同班同學見了,就以為牛強鳳是李林的女朋友,還有人故意道:“喲,李林,總算舍得讓對象來學校啦?”

這句話可將李林鬧了個大紅臉,牛強鳳也微微有些害臊,但並未反駁。

臨走的時候,牛強鳳還紅著臉道:“老鄉,我下回再來看你。”

李林撓了撓頭,也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答應下來,並道:“那行,到時候我帶你嘗嘗別的食堂。”

......

化學實驗室

周文用胳膊碰了碰李林,擠眉弄眼道:“呦呵,學長,談對象了?”

李林脹紅了臉,沒好氣道:“快做你的護膚品。”

這個周文,話是真多。

周文切了一聲,覺得李林也太悶了。

“學長,不是我說你,就你這麽悶的性子,哪個女生受得了。這樣,我教你幾招。”

李林本不想搭理周文,可想著周文與王安樂夫妻恩愛,想著不若跟周文取取經。

想此,李林就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來。

只是還沒聽兩句,李林就無語道:“得了得了,你趕快忙去吧。”無語,是讓他講方法的,不是聽他秀恩愛的。

張嘴媳婦閉嘴媳婦,聽得他腦殼疼。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見走廊那兒傳來腳步聲,周文一楞,忙想將半成品藏起來,李林則搖了搖頭,而後關門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就帶了一個人進來。

這人周文還挺熟悉,是總務處的錢主任。

錢主任見了周文,嚇了一跳,不由瞪大眼睛看向李林。

周文還好,只一個照面就明白了。

學長牛逼呀,沒想到還把主任給拉下水了。想必他的那些原材料都是通過錢主任買的吧。

“主任,這是我的合作夥伴,大一的周文,想必您聽過他的大名。”

“聽過聽過,帶著舍友在廁所看書的那個。”

周文嘴角抽了抽,這一個個的都是怎麽回事?

怎麽每次介紹他的時候,都要帶一句廁所看書?

就不能簡簡單單介紹周文二字麽?

李林見周文一臉生無可戀,不由笑道:“主任說的沒錯,就是他。”

錢主任倒是沒笑,他看了李林兩眼,有些懷疑道:“你們倆合作?合作什麽了?”李林該不會把事情都告訴這個小子了吧?

這小子嘴巴牢靠麽?

萬一走漏點風聲,他可就完了。

“主任你放心,周文絕對可靠。對了,這是他自己研發的護膚品,你拿回去給嬸娘試用看看。”說罷,李林抓了一把試用品小樣給錢主任。

錢主任心不在焉的揣進口袋裏,好半響才道:“李林,我,我今個過來,是想求你幫幫忙。你嬸娘最近又住院了,我,我手頭有些緊,實在沒辦法,想跟你預支一點錢。”

錢主任實在沒辦法,若不然,就是殺了他,他也不好意思跟學生張嘴要錢。

李林倒是沒拒絕,當即將自己存款一半給了錢主任,還道:“主任,你放心,嬸娘會慢慢好起來的。”

錢主任含淚哎了兩聲,而後又道:“等你嬸娘好點了,我就帶你去認認人。”

李林自然高興,不過他還是道:“主任,你放心,咱們後面還是能繼續合作的。”

錢主任心裏松了口氣,略顯慚愧道:“那老師就厚著臉皮占你們的便宜了。”家裏有個病人,他那點工資實在不夠填補。

“主任,咱們是互幫互助,可不算占便宜。”事實也是如此,若不是錢主任牽線搭橋,光靠李林,他怎麽也不可能弄到這麽些材料和包裝。

錢主任笑笑,拿著錢就走了。

他一走,周文納悶道:“學長,你把底牌掀給我看,就不怕我過河拆橋?”

李林冷笑道:“怕什麽,你護膚品的配方,我也差不多曉得了。”雖然步驟繁瑣,比雪花膏覆雜很多,但是根本難不倒他。

周文無語,沒好氣道:“行吧行吧,曉得學長你是個天才,就給我們凡人留條活路吧。”

這般牛逼的人物,做個盜版雪花膏是真的浪費。

“咱倆早在一條船上了,還說那種廢話?”也不曉得為什麽,向來話少的李林就愛與周文擡杠。

周文舉手求饒,然後好奇道:“學長,你到底是怎麽跟錢主任勾搭上的呀?”

學生跟老師,這個組合還真怪稀奇的。

李林嘆了口氣,也沒瞞著周文。

他和錢主任是在黑市上認識的,一個偷賣化學品,一個偷買化學品,交易了兩三回後就發現了彼此的身份。震驚過後,兩人就開始了長期合作。

“主任也是沒辦法,嬸娘得了癌癥,看病需要花費很多錢。”

周文理解的點了點頭,別說現在,就是再往後幾十年,癌癥也是個大難題。

“其實嬸娘自己不想治,但是主任死活不同意。五十歲的大男人,悄悄哭過好幾回。說實在話,主任這樣的好男人真的不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李林面色有些不大好。

周文聽了後面一句就不能茍同了,當即反駁道:“瞎說,我也是好男人,好老公。主任跟我比,肯定還差點。”

李林那點子郁氣當即被周文一掃而光,他只能無語道:“對對對,你是天下第一好,行了吧。”

周文冷哼一聲道:“事實如此。”

李林懶得搭理他,直接做雪花膏,倒是周文又好奇道:“學長,黑吃黑的事情,你查的怎麽樣了?”

“早解決了。”

“這麽快?學長,你是怎麽解決的?”

李林真的服了周文的好奇心:“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跟女人似的這麽八卦?怎麽解決,自然是找人揍了回去。”

原來李林的貨並不是給同一批人賣,七七八八加起來,有十幾個人靠著李林賺了大錢。而這次黑吃黑,是最早給李林賣貨那人的哥哥做的。

李林第一個合作夥伴姓印,還是個未婚女同志,名叫印彩霞。

她是個大膽肯苦的,靠著李林賺了不少錢。

她雖然低調,可跟自家人住在一塊兒,日子久了,還是被她不成器的哥哥給察覺了。

她家裏重男輕女,搶了印彩霞的錢不說,還逼著她把掙錢的法子說出來。印彩霞死活不同意,他家人見此,只能放過她。

印彩霞當時以為事情就這麽結束了。

哪個曉得她哥哥偷偷跟蹤她。

跟蹤了幾回,就看上了李林身上的錢。

然後印彩霞的哥哥帶著幾個堂兄弟埋伏起來搶劫李林。

後來就被周文給破壞了。

直到現在,印家幾個堂兄弟還在懊悔肉疼,想著當初就該再拼一拼,大不了吃點疼破點皮,總不可能丟了性命。

那麽一大包錢,得多少呀。

印彩霞個小賤人才賣了幾回貨,就攢了三四百。

那個男人,怎麽著也得一千打底吧。

如今好了,錢沒搶到,印彩霞也拿不到貨了。

......

印家

印彩霞恨恨地看著自己的親哥,如果目光能殺人,只怕印耀宗已經投胎七八回了。

“瞪什麽瞪?沒用的東西,拿了這麽多次貨,連人家叫什麽住哪兒都不曉得,你還好意思和我生氣?”印耀宗氣呼呼道。

若是知道那人的來歷,他肯定上門敲詐一把。

如今好了,什麽好處沒撈著,還被揍了兩回。

這一回,真是差點去了他半條命。

“蠢貨,賺錢的生意沒了,你是不是很高興?”印彩霞強忍著怒火問道。

說到這兒,印家父母也有些可惜,只是事情都這樣了,可惜也沒法子。

“行了彩霞,沒了就沒了。反正現在的錢,也夠你哥找個媳婦。倒是你,多大的姑娘了,還死活不肯談對象,這可不行。”印彩霞的親媽祝紅故意說道。

既然死丫頭賺不來錢,還不如早早嫁出去,省得在家裏吃幹飯。

“想拿我出去賣錢,沒門。你們要是敢逼迫我,我就吊死在家門口,我看誰敢嫁給印耀宗。”印彩霞撂下狠話,轉身就回了房間。

印耀宗氣道:“媽,你看看她,是不是翅膀硬了?還吊死在家門口,行啊,不怕死的盡管吊,嚇唬誰呢?”

“行了行了,到時候再說吧。”祝紅想著女兒的容貌,覺得還可以再忍一忍。

“你妹妹那個樣貌,只要點頭,肯定能高嫁。到時候給你找個有能耐的妹夫拉拔拉拔你,總比你自己累死累活的強。”祝紅好言勸說道。

“媽,你可拉倒吧。就她那個爆炭脾氣,哪個敢要她?指望她高嫁,還不如指望兒子娶個好媳婦回來。”印耀宗一臉不屑道。

都說印彩霞長的好看,他覺得也就那樣。

“你個傻子,自己的親妹妹還不了解?我看她八成是看上那個賣貨的了。你想想看,若是那個賣貨的當了你妹夫,你還怕將來沒錢花?沒錢,你就去他們家裏拿一批貨賣賣。”祝紅到底是親媽,對女兒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而且她對女兒的樣貌十分自信。

她想著,但凡賣貨的不是個瞎子,肯定也稀罕自家女兒。

只是兒子這一回的確闖了禍得罪了人。

但是沒關系,她閨女肯定會忍不住去找那個賣貨的。

一來二去,問題不就解決了麽。

印耀宗想想也對,若是那個賣貨的看上自己妹妹,他怎麽著也得讓對方出出血。

沒個一兩千,別想娶印彩霞。

.....

李林可不知道印家的算計,最近一段時間他格外的忙。

周文真是個離譜的,就因為什麽結婚紀念日,他貨不做了錢不掙了,天天跑去社團學什麽拉手風琴。

雖然他很高興得到周文的信任,肯把所有配方都告訴他。

可是自己累死累活,他天天不務正業,李林想想就覺得不爽。

此時,李林在化學實驗室裏忙的熱火朝天。

而周文,他今日刻意將王安樂接回到家裏。他在前堂客間門口的小過道裏放了一張小桌子,桌上放了一瓶荷花。沒辦法,他沒買到玫瑰,只能擺上兩朵大荷花。而餐具下面鋪了剪切好的荷葉。

此時天色微微暗,周文已經點好了蠟燭。

白色的蠟燭,被他自己用顏料染成喜慶的紅色。

小桌子上鋪了一層淺棕色的棉布,椅子上也用粉色蚊帳布裹成了花朵樣式。這些都是蘇杭廠長當初送的貨,都是很好的料子。

方娜瞅了兩眼就退了回去,生怕自己心肝肉疼。

晚飯也是周文做的,都是王安樂喜歡的菜。

樓上張艷紅和黃美蕓一臉羨慕地看著樓下。

她們這個小叔子,可真是萬裏挑一的疼媳婦。還過什麽結婚紀念日。他們家男人估計連哪天結婚都不記得了。

下面的布置也真好看,別人結婚都沒這麽費心。

周家其他人都覺得周文布置的精心好看,周文自己卻不大滿意,可是目前買點東西真的是太難了,再等兩年,他保證不會弄得這麽寒酸可憐。

王安樂被周文牽到桌邊坐下,就見周文有些害羞道:“媳婦,結婚三周年快樂。”他跟樂樂77年八月份辦的酒,但是直到11月11日才領的證。

當時鄉下不流行領證,且八九月份又是農忙時節,他老丈人死活不肯批條子讓他們去□□。

還是後來他求了好久,等稻谷收割好了之後,他們才去補了證。

有了證,他心裏才算真正的安心。

“媳婦,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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