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79章 一只成熟主動的宇智波

關燈
結論來的並不難。

不久前對斬魄刀的來歷解釋還熱乎著, 聯系一下前後就能得到完美對應。

我的十二歲到十七歲,作為人類的黃金生長期,都有千手柱間的痕跡, 從三觀的相互影響, 到外在的塑造打磨,從需要警惕的陌生到相互信任, 最後共同為了一個目標努力……如此雙方會出現斬魄刀的聯系, 乍一看很意外, 但是一旦根據結論反推, 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樣子。

只是,結論擺在面前, 想要將現狀全部消化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目前的發展已經大大超出了我所能接收的範圍。

無論是一個沒接觸過任何相關知識的人究竟為什麽會有如此完備的“領域”, 還是領域中心有一個完全貼合我喜好的容身之地,又或者別的我有所預感的什麽……

我一個激靈, 停在了敞開的糖果屋外。

“啊呀……”我僵硬地調轉方向,自言自語道, “還是先幹正事吧。”

摒棄雜念, 我相當認真地把友好到過分的領域探查了一遍,排除或許存在的可疑損毀、或許隱藏的暗因子汙染,這個領域大而繁盛, 分散各處的破損和比起來顯然就有些微不足道, 但……來都來了, 在不確定這些能自然痊愈的情況下, 什麽都不做也有些說不過去。

工作量浩大, 我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心力, 將有明顯崩毀的邊緣打上印記, 臨時局封,再回道同一個治療修補。

……

全部完工後,下意識按部就班退出同調的大腦一時間有些連接不上信號,產生了斷線雪花般的卡頓。

“怎麽樣?”保持原有姿勢的千手柱間托著我下滑發虛的雙手,低聲詢問,“桃桃?”

掌心相接的觸感幹燥而有力,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手指試圖回縮:“可以了。”

“稍等。”他改扶住我的肩,往前一步,一杯溫度恰好的水抵在了我的嘴邊,杯緣帶了點力道下壓:“來。”

水源來得正是時候,我縮回的手撐在身側,揪住下方皮質沙發的手指指節發白,打著只有我知道的輕顫。

只是手指還好控制,輕巧的睫毛顫動卻不是那麽好遮掩的,還沒整理好心情的我一時間也不敢擡頭,就只能保持低垂著眼的姿勢,全神貫註地盯著透明的水,就著他的手一口一口地喝。

等一杯水見底,空了的水杯移開,放在桌子上,發出了“磕”的一聲清響。

我一下子和被嚇到的貓一樣炸開了毛,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先撈起滑落在沙發上的毯子三兩下將自己裹了個嚴實。

探過身放完杯子回頭的千手柱間失笑:“我有這麽可怕嗎?”

“什麽?哪裏?沒有的事。”我往後拱啊拱,悉悉索索地拱到扶手邊緣,這才清了清嗓子,“首先,我們先來說下基本情況——你坐對面去。”

我色厲內荏地擡起下巴,示意離我最遠的那一個沙發。

“好。”忍者聽話且配合地站起了身,在我對面坐下,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這樣可以嗎?”

……糟糕,這個位置好像也不太可以的樣子。

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他的註視下,已經覺得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發燙的我果斷地又緊了緊毯子,這次連鞋子都蹬掉,把腳也縮了上去。

“勉強可以,”我又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聲音不緊繃到發顫,“那我說我的發現。”

“嗯。”點頭,笑。

“……你嚴肅點。”

“好好好,嚴肅了。”嘴角的弧度收斂,眼睛的笑意更甚。

可惡。

我憤怒地選擇不看他的眼睛,盯著兩人中間作為緩沖的茶幾,開始我的匯報:“總的來說,你的靈魂的確有受損,不過還好,核心位置保護得很完好,破損的都是些不重要的邊緣位置。”

破損的地方那麽統一且無關緊要,要說全是運氣的成分,我是不相信的,更別說這其中還有那麽大一個領域存在。

我忍住了追問他是否有意地調整了接受沖擊的位置,繼續說:“沒關系,我已經大體都治好了,你應該有感覺……有感覺的吧?”

我小小地擡了擡眼,試探道。

“有啊。”千手柱間勾了勾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我探出的試探觸須,話語莫名有些意味深長,“都有。”

“……”以為他至少會遮掩一下的我一下子語噎。

可惡,這個男人我搞不過啊。

不止手,連心裏都開始發虛的我感覺有些窒息,明智地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穩了穩心態,換了個話題。

“好的,那這個我們就先跳過,你可以說一說……我走之後的千手,和宇智波嗎?”

“可以,只是說來話長。”他向我確認,“你不休息一下?”

“我沒問題,”自覺選了一個安全話題的我松了口氣,連捏著毯子邊緣的手都沒有之前那麽用力了,緊繃的脊背向後靠去,同時悄悄吐出一口氣,“你盡管說,正好我剛把今天的日程推了,可以一邊休息一邊聽。”

千手柱間捕捉到了我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說你今天一天的時間都是我的?”

“沒有!”我立刻瞪過去反駁:“我沒有說過——你到底說不說啦!”

確認了,和這人說話不能講道理,只要我夠任性,胡攪蠻纏和無理取鬧總有一個可以把危險話題攪黃!

不愧是我!

找到了相處模式的我眼睛發亮,也沒有那麽怕了,一直縮著頗為拘束的腳也探了出來,正在沙發邊緣一蕩一蕩。

“讓我想想,嗯……”千手柱間的視線在沙發邊緣一掃而過,微微停滯又快速移開,幾乎沒讓我察覺到異樣,征求般地:“我想到哪裏說哪裏?”

“嗯嗯。”我點頭,表示不介意。

“先是你家裏的那兩只尾獸,又旅,和守鶴。”像是知道我最不放心的是什麽,他先說起的不是千手也不是宇智波,“它們在你消失後就沒有回去,在沒有你的家門口打了一架,兇殘得不讓任何人勸架,打完了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千手。”

我:“唔……”好熟悉,太熟悉的畫面了,但我不說。

“後來我們在尋找它們的途中還發現了另外幾個尾獸的存在痕跡,攻擊力很強,但可能是你帶來的影響,他們對我們態度並沒有惡意,接受溝通,也達成了互不幹涉的一致……只是,又旅和守鶴無論如何也不接受沒有你的木葉。”

我:“欸?”

這個發展,和現在的木葉不一樣了。

“其實,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又豈止並非它們兩個。”千手柱間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了那個酷寒的年關,“被你保下來的千手們一直不願意接受你消失的事實,你的房子也一直是他們在打掃維護,這幾年下來……嗯,圍墻應該擴展了好幾倍了吧?”

“是、是嗎?”

“是啊,同樣怒不可遏的還有宇智波泉奈,嘖……啊,沒什麽,”他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繼續說道,“他是最早確認你還存在的,天天拍著桌子說你還沒死,煩得他哥都開始抄鐮刀削他,不過……哪裏需要他提醒呢。”

我警覺地將亂晃的腳貼住沙發,註意力全放在了前半句。

——他剛剛是不是“嘖”了?他居然會“嘖”!?

“從那天開始,可能因為太過於思念和不甘,我開始隱約能感覺到你的存在,”他深深地凝視我,“不知道方向,也無法捕捉,但你就在那裏,似乎總是在難過——結果笑著離開的你過得卻比在千手還要差麽?”

“我……”

是什麽時候,剛看到宇智波的那次,還是說,更早?

“正好結盟後的處理也差不多了,千手內部扉間可以獨當一面,至於後來陸續合並進來的忍族,漩渦可以起到帶頭作用,聯盟的名字你已經知道了,至於它的來歷……”

他頓了頓,在我好奇的目光下,攤開手,一片綠色的葉子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葉片表面,木遁使長久的查克拉蘊養讓本該枯萎的它保持著最初的靈動,上面的綠色仿佛可以滴水。

“最初提議的是斑,正好你離開前也提過這個名稱,而且,你最後留下的也只有這個——我們叫她木葉。”

我的目光落在一片樹葉上,呼吸有點亂。

“總之,”千手柱間手心一合,輕快而隨意道,“後方有斑作主,又有扉間和泉奈輔助,木葉暫時離了我也問題不大,正好我感覺你一定會呼喚我,所以為了能趕上,我就提前了一段時間,先從木葉出發啦!”

“那一定找了很久吧。”我用力眨了眨眼,有些慶幸另一只寫輪眼被遮住了,輕聲說道:“因為柱間一看就路過了好多地方。”

“應該?”千手柱間歪了歪頭,是真的不在意,“能見識不同的人和風景,開拓眼界也挺有意思的,只是那裏都沒有桃桃,我趕時間也沒停留多久。”

說到這裏他嘆了口氣,“結果還是遲到了,抱歉呀。”

“沒關系,這次就原諒你啦。”我聲音更輕了,大概是他態度太好,我忍不住提出了連自己都覺得過分的要求,“那,下一次,可以再早一點嗎?”

“下次?”千手柱間仔細咀嚼重覆這個詞,有些意外地看著我,然後很快,露出了相當開心的笑,“啊,當然,下次,下一次絕對不會遲到了——”

——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屬於這個時間的千手柱間自信而毫不猶豫地做出了保證:

“向你保證,只要你大喊一聲哈希拉馬,我就會唰地出現啦!”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勉強,語氣歡快而認真。他究竟在開心什麽,又為什麽要跨越那麽多的世界,無視靈魂崩毀的風險來找我呢?

我發現自己完全做不到忽視這個問題。

那雙眼睛太閃亮也太炙熱,我率先堅持不住,狼狽地移開視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我知道了。”

“嗯嗯,好的,桃桃是不是沒有問題了?”他歡快地一合掌,仿佛期待已久地——反客為主,“那我能問一些問題嗎?”

“可以的。”我慢慢地點了點頭,又把自己縮回了沙發的角落,“你問。”

“啊呀,問題有點多,一下子找不到頭緒,不如從比較好回答的問題開始?嗯,好主意。”他自言自語,裝模作樣地一會沈思,一會點頭,“好,那我問了——你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這個可以回答。

“老爹留給我的眼睛,我剛換的,完畢。”

“那紗布?”

——這個好像也沒有挖坑?

“因為不好控制寫輪眼,會一閃一閃的,所以臨時決定遮住了,完畢。”

“為什麽不好控制?”千手柱間看著我笑,“讓我猜猜……比如情緒激動?”

——這個不可以回答,需要胡攪蠻纏混過去。

“……你好煩,還要不要問?”

到目前為止進行得都很順利,就是千手柱間好像發現了我的小聰明。

“不要試圖撒嬌蒙混過關,宇智波太可愛會被卑鄙的千手一口吞掉的。”他一本正經地開了個玩笑,“這次就放過你,那我們換個話題——你喜歡什麽顏色?或者喜歡什麽口味的糖果?”

——這個問題……好像也很普通?

“顏色?我好像沒有特別偏愛的,什麽顏色都——”我說到一半,突然警覺地住嘴,“等等,你問這個幹什麽?”

“嗯嗯,好的,什麽顏色都可以,那糖果呢?

“……千手柱間。”

“啊好好好,不生氣不生氣,渴了嗎,我給你倒水?”千手柱間見好就收,站起來彎下腰,隔著矮矮的茶幾推過來一杯倒好的水杯,“要加蜂蜜還是更想喝牛奶?”

“不要,不加,不想喝。”

“好吧……那能給我看看那只眼睛嗎?稍微有點擔心。”他舉手,“木遁因子對陰屬性查克拉的疏導和中和,用過的都說好。”

“……”終於出現了!這個人的目的!

但是合情合理無法拒絕。

“桃桃?”

“可以,”我自暴自棄地別過頭,“紗布和繃帶拆掉就行。”

“那我過來了?”他再三向我確定。

——這個時候就又很註意我的態度了。

我硬邦邦地:“來。”

能將蠻不講理和紳士風度完美融合,並且根據情況隨機切換的,也就只有千手柱間一人了吧。

“那失禮了,”他跨過茶幾,在我面前蹲下,伸出手,一邊試探地看向我,一邊緩緩地伸出手,搭上了我耳邊的繃帶結,手輕輕一扯——

原本就只是遮擋作用的紗布從眼前掉落,驟然明亮的光線讓本就不適應的眼睛湧出生理的淚水,我忍住揉眼的沖動,頭微微偏開。

客廳的沙發底座偏高,我坐上去的腳尖也才堪堪觸到地面,這也就導致了,坐在沙發上的我視線是要比蹲著的千手柱間要高的。

——自然,也就能在他雙眼的倒映裏,看到眼睛一紅一黑的自己。

完全沒有意外。

我更加自暴自棄了。

“咳,看來的確不好控制啊。”千手柱間話裏的笑意完全沒有掩飾,“我輸點查克拉你再試試看能不能更容易些?”

我的註意力立刻被拉走:“會更容易控制嗎?”

“不好說,但可以試試。”涉及到正事,他沒有把話說死,“不過就算效果不明顯,做一個眼部按摩也不虧?”

說得很有道理,我被說服了。

“那你來。”為了方便他,我往前坐了坐,低下頭把臉送到他手上。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手遲遲沒有動作,我等了一會,疑惑地催促:“柱間?”

他似乎做了一個深呼吸,手指屈曲伸直,回神:“馬上。”

繼今日進門後就出現過一次的綠色再一次在他手上湧出,寬大的、曾經握著兵器的手將我的後腦勺托住,而帶著繭子的拇指則抵在了我的太陽穴。

我微微合眼,遵從他低聲的指示調動源自於親人饋贈的寫輪眼,順著溫和無害的暖流將亂竄的查克拉梳理分類,術後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微微發癢,為了防止我不受控制地去揉眼,千手柱間用另一只手扣住了我的手腕。

在一次一次的耐心梳理中,我逐漸掌握了寫輪眼的調控,最直觀的成果是眼睛終於可控地變回雙黑了。

“好啦。”完全沒有一絲疲態的千手柱間誇獎道,“做的很好!接下來只要掌握好開關,除非遇上強烈的刺激,導致你一時半會連呼吸都忘記,其他的一般情緒波動都不會出現失控變色的情況了。”

我摸了摸眼睛,嘗試地想了幾件能讓我情緒浮動的事,發現真的沒有變色,“真的耶。”

“寫輪眼雖然很好,但還是不要用得太頻繁,如果不舒服隨時來找我,”他不放心地揉了揉我的太陽穴,“我先給你留個陽封印,木遁還是挺好使的,緊急情況可以激活它抵抗一二……你放松。”

我順從地低垂著眼,感受著從這人體內輸送過來的又一個保護措施。

又一個——這是第幾個了?

“柱間。”我聽到自己的聲音。

“嗯?”全神貫註的忍者用鼻音應了一聲,眼瞼微擡,掃了我一眼,似乎在確認我的狀態,沒有發現異常後,才猜測似的地加了一句,“是累了嗎?稍等,還差一點。”

“嗯,”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此時的心情居然格外的平靜,以至於我說出口的話也平穩得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閑聊開頭。

“剛剛,有幾個忍者來過,受到我的一部分指教,他們姑且會叫我一句老師。”

千手柱間的表情有些困惑,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麽突然會提起這件事:“嗯?”

“嗯,他們告訴我一件事,雖然話沒說完,但我多少可以根據上下文猜出來——”

剛才學到的寫輪眼控制方法真實有效,我望入千手柱間的眼底,看到了黑發黑眼的自己,嘴巴一開一合:

“他們說,你對我圖謀不軌。”

“……”

“……”

千手柱間覆蓋在我臉側的手沒有一絲抖動,他沈穩而快速地結束了陽封印的最後收尾,這才給了一個回應:“啊呀。”

伴隨著這一聲半苦惱半驚喜的感慨,這個半蹲著的,守禮而穩重的忍者撕下了並不走心的偽裝外衣。

“是這樣沒錯。”

陽光明媚、溫度適宜的室內,屬於千手柱間的查克拉濃度驟然上升,距離最近的茶幾震顫著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查克拉的主人笑容不變,表情也不變,只有那雙眼睛,染上了極具侵略的進攻欲。

“被你發現了啊,MOMO。”

——兩個疊音,唇齒糾纏,仿佛在慢斯條理地將它細細碾碎,咀嚼,再吞吃入腹。

那雙眼睛在說:解渴,卻遠遠不夠。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