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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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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寂,落葉飄零。

衛國寢宮內,小皇帝一臉愁緒的揮退所有人。

他很苦惱的躺在龍床上,如今四國就剩他一個衛國了,雖然趁亂占據了不少領地,可又被突然殺出來的鳳族搶去不少,他很憂心,又很害怕自己將成為下一個亡國君,那將是他不敢想的惡夢……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忽然天際一道流星劃過,直入他腦海深處,衛初雨當時就兩眼翻白,氣絕當場。

等到第二日上朝時,衛國皇宮禦林軍遍找不到小皇帝,才知他出了大事,衛國都是一脈單傳,小皇帝驟然失蹤,讓一群大臣慌了神。

又過了些時日,這日天氣又開始抽風,大雪驟然下個不停,七絕梅林中雪壓枝頭,滿目爭艷。

景極美,風極柔,一襲雪衣墜地的白發女子,銀戟掃落千堆雪,滿目繚亂之間,只她一人獨舞,忽然陣法被觸動的光波讓她蹙起了眉。

“鳳族鳳眠,請求醫囚大人醫者仁心,請您前去鳳族醫治吾夫南黎,他快不行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話落,就傳來一陣陣的磕頭聲,雖說這大雪紛飛的日子,可那積雪也是沒過小腿的,磕在上面也不是輕的。

銀戟一收,她只覺煩躁,她不是給了南黎一瓶丹藥,足夠維持他三年壽命,此癥這些日子她都在研究中……

“女帝,您的頭流血了,讓奴才給您包紮一下吧,您都磕了一路了,從金洲就一直三步一拜,一步一磕,這要是病倒了可怎麽好啊……”

宮侍心疼的不行,那眼眶都通紅了。

“不用了,本帝堅持的住。”

如此對話,可以說是一字不拉的傳入雨禪心耳中。

一路從金洲三步一拜,一步一叩嘛?

真當自己是神仙,這戲做的也是足足的。

“醫囚大人,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以前都是我的錯,請您出山給吾夫治病,他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

陣法驟然變換,雨禪心從裏踏出,黑眸略過跪地的鳳眠,然後擡眸看向鳳眠身後綴著的一群儀仗。

“女帝既然有孕在身,何必弄這些虛假,還是起身吧,醫者承擔不起一代皇者的請求。”

她淡淡的道,這句話卻將鳳眠帶來的人嚇了一大跳,他們女帝有喜了!

鳳眠也是楞了楞,不過隨後又是一驚,她帶這些人來,就是為了讓她雨禪心知道,讓她知她請她的決心,她怕她不應,所以就這樣了。

可她怎也不知,雨禪心為何會道她有孕……她和南黎前前後後在一起也沒多久的時間……

“不用想了,吾說有就有,不是說要看病麽?那就走吧。”話落,她率先向前走去,一襲水藍色衣裙翩躚若舞,走了一段距離後,她才又側頭道:“盡快將傷口處理一下吧,免得感染,女帝鳳體矜貴,醫者可不敢隨意碰觸,記得付診金。”

這是雨禪心給她的警告,意思就是她不會給她看病。

等到了金洲鳳族後,侍從一路領著她進了一座宮殿,她人還未至,便聞到一股極為濃重的藥味,還有腥味。

侍從掀開簾幕想讓她進去,卻被她擺手。

“不用了,就在此地診脈吧。”

“這……”侍從有些為難的看向鳳眠,這距離這麽遠,要如何才能看病?

“你下去吧。”鳳眠揮手,這侍從才松了口氣,躬身退了出去。

“你要如何診脈?”看著這幾百米的距離,其實鳳眠也是不信的。

“不勞操心。”劍指一並,一根絲線自她腕上彈出,穿破數道簾幕,最終纏繞到內中男子的手腕上,這虛弱的脈搏,讓她頓時皺眉。

“女帝,吾需要安靜的診療環境,可否請汝等回避一下?”

鳳眠眼眸微瞇,最後還是無聲點頭退了出去,宮殿一時寂靜下來,絲線收回,雨禪心落坐身後的椅子上,唰唰寫好幾張藥方,準備拂袖就走。

“咳咳,你要走了嗎?”內裏,南黎忽然出聲,極度虛弱的他現在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透過紗幔看著外面模糊的藍衣女子。

“不然呢?”腳步忽然停下,雨禪心顰眉反問,裏面的人聽了淒涼一笑。

“呵呵,你現在連見我一面都不願了麽?”

“皇夫大人說笑了,您金枝玉葉,吾一凡夫俗子,怎配窺得天顏?只不過想省下麻煩罷了。”

這略帶譏諷的話,讓南黎又是一痛。

“對不起。”

“哈?何必對不起呢,你吾已經再無關系,吾走了,好生調養吧,記得把藥按時喝了,汝若再動用蔔卦之能窺探天機,只會加速消耗生命,”說著她又忍不住再次頓了頓。

罷了,就讓她最後再道一句吧。

裏面南黎眼神溫和的看著紗幔,等著她的回答,他就知,她永遠狠不下心來,尤其對身邊之人……

“還有,鳳眠有孕了,如果汝為她好,就讓她把這孩子打了吧,畢竟汝之身體,很可能會遺傳過去,甚至更覆雜,言盡於此,告辭。”

“等下!”

“……”

“我會讓她打掉孩子,我和她只有一次,還有,你不問吾為什麽蔔卦麽?”

“哈,汝這話問的好生莫名,打掉孩子便打掉孩子,汝與她幾次又與吾何關?還有最後的事,難道汝蔔卦不是為了鳳族的未來朝向麽?”

這話真是問的雨禪心莫名,回答完畢後,這次她直接一個化光,眨眼消失在鳳族領地,彼時她人已出了千裏之外。

鳳眠看到一道光離開,立馬隨後進了宮殿,看到了桌面上的幾張藥方,更聽見了那低低綴泣的哭聲。

腳步緩行至床邊,她一把將南黎摟進懷裏,輕輕撫慰著他的後背,幾縷青絲無聲落在她的掌心,她又不動聲色的將之藏在袖子裏。

南黎低泣了一會,忽然提出讓她落胎的決定,:“阿眠,聽說你有孕了?”

“嗯。”鳳眠眨眼點頭,一手情不自禁的撫摸在肚子上,可南黎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瞬間變了臉色。

“打掉吧。”他轉過頭,:“我身體如今這樣,恐會遺傳給孩子,阿眠,聽話好麽?”

“我,……好。”南黎聞言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她能答應的這麽爽快,可她答應了,那他就放心了。

昏昏沈沈又睡了過去,鳳眠坐在床沿看守著,一手撫摸著肚子,這裏面是他們愛的結晶,是證明,她怎會打,又怎舍得……

入夜,回到梅林的雨禪心躺在貴妃椅上,思緒陷入了白天南黎那奇怪的兩句話裏。

飄飛的白雪落了她一身她都不自知,其實她經常思考都會這樣,忘乎環境。

“一次,是在告訴我,一次?哎呀,什麽莫名其妙的話,停停停,這話有些出格了!”

玉尺點了點額頭,這句話她不敢深想,數甲子以來,他們雖是師兄妹,但是每次聚會都會保持距離,從未僭越過一分一毫,還有,最後那蔔卦,他好似另有所指……

雖然自己也跟著南黎學過皮毛,但她的蔔卦技術實在拿不上臺面……

就這樣,雨禪心帶著滿腹愁緒和疑問,終於到了出嫁這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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