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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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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邊,回到兵烽世家的宇文烈,如遭雷擊。

看著滿目狼藉遍地的殘垣斷壁,宇文烈臉色陰沈似水,他耗費了數甲子打造的地方,竟然一襲被夏戡玄覆滅了!

“曲淩雲呢!”

“啟……啟稟家主,在您帶領人去狙殺即墨覺的時候,曲,曲公子就不見了……”

“隨之不見的,還還還還有,有……”

“有什麽!快點說!”

“家主饒命啊!”

撲通一聲,這人被嚇的匍匐在地。

“回,回家主,造物六通和和竅脈七絕也不見了,應該是在夏掌門將地底整個機關破壞時,被曲公子盜走了……”

“怎會如此!吾之機關和陣法中包羅萬象,就算夏戡玄破掉閻羅刀山之陣,剩下還有,噬神陣……”

宇文烈臉色一瞬面如死灰,這裏的陣法和機關都是他和曲淩雲一同完成的,威力如何他自然曉得。

“定是曲淩雲從中作梗,不然夏戡玄絕不會那麽出來!”

宇文烈內心如此想著,只覺眼前陣陣發黑,宇文老巢被破,他的容身之地毀了!

“啟啟稟家主,也許是是年久失修了……”

這人陪著小心翼翼的說完,忽然感覺黑雲壓頂。

顫巍巍的擡起頭,他卻猛然瞪大了眼睛,瞳孔裏倒映了一只大手,對著他當頭拍下。

噗呲,鮮血飆射,宇文烈甩了衣袖,整個人更加陰沈可怖。

“去!給吾查!一定要把曲淩雲找出來!他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是!家主!”

一個下屬匆匆神色凝重的退了下去。

“家主,大公子也不見了。”

“什麽?!焰魂吾兒,曲淩雲,你竟敢擄走吾兒!”

宇文烈眼前一黑差點昏倒過去,幸好身邊人扶的及時,站好之後,只見他驀然一把推開下屬,匆匆化光來了一處山巒前,顫顫巍巍的打開一處機關,他人就走了進去。

來到一處水晶棺木前,當看見棺木裏那具沈睡的俊顏時,他紅了眼眶。

“容止,吾兒,你何時才會醒來,嗚嗚嗚……”

“爹爹辛苦半生,只為將這天下送給你們,可如今,卻被賊人覬覦了寶貝,是為父無能,如今你哥哥不見了,那麽宇文家必定也不會昌盛太久……”

“為了延續傳承,為父便將你送入這忘情海中,當你再醒來時,切莫忘記給為父,還有你哥哥焰魂報仇,切記切記……”

口中千萬叮嚀,宇文烈站在廣袤無垠的忘情海邊,目送著水晶棺逐漸漂離,直至盡頭。

“家主,接下來如何做?”

宇文烈的貼身侍衛忍不住問道。

“留小半人手在兵烽世家重新修葺房屋,剩餘之人和吾前往仙靈山,吾要做最後一博。”

“家主,這樣並不能吸引正道的目標,恐他們會發現端倪。”

“如今若是退縮,咱們同樣必死無疑,你若害怕,便掛冠離去。”

“不!主人待我等恩重如山,屬下願誓死相隨!”

路羽說完膝蓋一彎,聲音鏗鏘有力,身後眾多的死衛亦是接連下跪高喊。

“誓死相隨!”

“誓死相隨!誓死相隨……”

即墨世家中,即墨覺透過水晶球,用觀塑未來探知了絕芳華要除掉他的事,頓時猶如五雷轟頂,怒不可遏。

“反了!反了!這個醫囚是故意逼著老夫投靠宇文烈!讓老夫走投無路!”

現在的形勢對他很不利,他的賬譜到底是怎麽流出去的,肯定是詩如雪……

即墨覺此刻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大廳裏來來回回的走動,若他此刻帶著觀塑未來和詩如雪投靠宇文烈,那麽就可以獲得一線生機,但是這樣就坐實了和宇文烈同夥的罪名,俯低做小……

數千年的基業和積累的名聲,一襲毀於一旦,他怎麽可能甘心!

“懷柔,你去看看詩如雪,看緊她,老夫留她還有用。”

“是。”懷柔人如其名,溫潤柔和,微微道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餵,病秧子,你看起來很孤高啊?”

一闕古亭中,詩如雪托腮看著對面的高冷男人,文曲盡墨,琛奈缺。

奈何她嘰裏咕嚕了半天,人琛奈缺高冷的很,自顧自抿茶,把她當做了空氣。

“切!那麽孤高幹嘛?看起來很帥嘛?的確是挺帥的,哎!可惜可惜,就是個病秧子!”

戳了戳鼻子,詩如雪偏著腦袋,抖著腿。

對於女子的嘮嘮叨叨,琛奈缺表示不甚奇煩,捂著唇幹咳了一聲。

“咳……聖者知道自己是什麽形象麽?”

琛奈缺突然問話,將詩如雪問的眨了眨眼。

“那你看吾什麽形象?”

“若你不說話,一代聖者的氣勢駕馭起來尚餘,說話之後,忒像個市井。”

“我擦!琛奈缺先生,你暴擊啊!”

詩如雪不僅沒氣,反而還爆粗口,粗魯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忽然嘿嘿一笑,那表情,那樣子十分貼合農婦地氣,就是長相有些不符。

“我嘛,一輩子勞勞碌碌的,雖然一輩子沒有啥驚天地泣鬼神的,偉大豐功偉業,但一生都在維護靈界的生機靈氣,現在就快要嗝屁了,誰還在乎形象?那又不能當飯吃不是?嘿嘿哈哈哈……”

“所以,閣下就自甘墮落,放浪形骸一般的言語,好貼合閣下大地之母之名。”

“我去!知音啊,琛奈缺先生,我對你簡直佩服!我詩如雪就是要做一個與眾不同的大地之母,大地大地,就要貼合地氣!”

詩如雪聞言說的更歡樂。

琛奈缺抿著茶閉了嘴,當他什麽都沒說算了。

“哎,先生,吾觀你的病,應該很嚴重吧?有沒有想過找個醫術了得人瞧瞧啊?”

晃了晃腿,詩如雪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我家雪禪醫術了得,回頭,吾讓她給你看看可否?”

“吾之病,難醫。”

一口飲盡杯中剩餘的茶,琛奈缺毫無期待道。

拂了衣袖起身,他人就出了古亭,誰知詩如雪又巴巴的追了上來。

“哎哎,你沒看過怎麽知道?試一試也無妨啊?雪禪人很好的,我跟你說,她的醫術自有她的獨到之處,她還曾經治過好多好多那種身患絕癥的人呢……”

耳朵邊嗡嗡嗡的全是詩如雪的啰嗦聲,任琛奈缺修養在好,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找你的人來了。”

丟下一句話,他人呲溜一下化光不見了人影。

留下詩如雪在風中有些淩亂,看著遠處的一道人影,她忽然眼睛一亮,竟然是那晚救了她一回的黑衣人!

“聖者,又見面了。”懷柔溫潤的開口,一身黑衣像個雅士一樣。

“懷柔,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嘛?”

“吾來是想告訴你,即墨覺,準備拿你換取和宇文烈合作的機會,他狗急跳墻了。”

“什麽,切!當本聖者好欺負,竟敢算計我,那我就先下手為強。”

“聖者想如何做?”

“弄殘了!”

“聖者想怎樣殘法?”

“弄眼瞎就行。”詩如雪歪了歪腦袋,一臉平常的說道,好似就在說一頓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懷柔表情未動,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為何不直接殺了?”

“因為後面有人會收拾他,咱們只走個過場就好,別的交給別人,沒事沾染那麽多血腥幹啥,怪惡心的。”

德風古道。

在屋中獨自療傷的絕芳華此刻,正整個人蜷縮在床上,雙手緊揪住床單,冷汗順著面龐不停直流。

“呃……”

因為痛苦,她的手指一下摳在了床柱中,指甲深深陷入劃出一道道血痕。

將臉埋進被子裏阻擋自己壓抑的痛吟,清晰的竹香味道,讓她一瞬神識清明,一瞬又陷入魔怔。

記憶仿佛回到了十二歲的那個夜晚,滿街的老鼠,在到處啃食著屍體……

“痛,啊!……老鼠……好多老鼠……

“爹爹……大伯,禪兒好怕……好多老鼠……嗚嗚……不要咬我……不要……”

“哥,你怎麽可以這個樣子?先救雪禪要緊,鳳族長的事情,咱們可以再商量,你怎麽忍心看雪禪受此折磨?”

“阿孑,我也是為她好,她若視若無睹,那你可知這其中又有多少變故和犧牲產生,她若此刻救了鳳族長,順利的滅了這次的災劫,世人只會對她抱有敬仰和崇拜……”

“老鼠!老鼠!好多老鼠……”

絕芳華的慘叫在屋內一下響起,夏戡玄未及多想,再次閃身進內,一把桎梏住一雙血肉模糊的小手。

“老鼠……好多老鼠……”

雙手被桎梏住,絕芳華一下擡起頭,滿頭華發淩亂披散,風姿絕世的面容盡是蒼白:

“禪兒好怕……他們在吃人……”

“……乖,沒事了。”

夏戡玄靠坐在床沿,將狀若瘋癲的人,強制摁進自己胸膛前,一手輕輕拍著人的背部,一手將她兩只皓腕禁錮腿上,細聲軟語的安慰著。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低沈和溫柔。

“爹爹,老鼠,好多老鼠……他們在吃人,在咬我……你看,你看我的手,好痛,好痛……”

被摁在胸膛前的女子還在不住瘋語著,夏戡玄還真順著她的話語低頭看去,入目是一片細膩的白,微紅了耳尖,有些難為情,非禮勿視……

“痛!真的好痛……”

絕芳華忽然一下子拼命掙紮起來,雙手硬是往外抽,正註視著她的夏戡玄,此時也看見了她說的痛在那裏。

原來,她的手臂有一指長的地方竟然是……白骨……

那森寒的白骨上有著摩擦的痕跡,應該是經常綁了東西在上面,這該有多痛。

“……乖,不痛了,不痛了,我在,有我在。”

大手情不自禁的撫弄著女子的腦袋,努力放柔了嗓音,想要減輕她的害怕。

“禪兒乖,不痛了,你看這裏沒有老鼠是不是……”

正在他安撫絕芳華的期間,外面又傳來了鳳眠的嗓音。

“你要是敢回去請他,吾就將他鳳凜逐出鳳族,如今吾才是鳳族之主!”

屋內,夏戡玄皺了眉頭,陰翳的眸子微微一轉。

“南黎公子,雪禪姑娘的情況,現在很不樂觀,望你三思而後行,莫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當然,你也可以不考慮,畢竟吾是外人。”

夏戡玄威嚴的聲音傳出了房間,外面的爭執一瞬停止了,寂靜的可怕。

簡直落針可聞。

緩緩撫弄著依偎懷中顫抖痛苦的女子,夏戡玄溫暖幹燥的大掌松了松,將女子一身衣衫整理整齊,手指在扣上女子脖頸扣子時,指尖劃過那幾朵紅雲上,他陡然停住了動作。

撇過頭去,閉了眸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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