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亂世中漂泊

關燈
慶應三年十一月,末代幕府將軍德川慶喜實行大政奉還。不久新政府和幕府之間展開戊辰戰爭。

慶應四年一月。

新選組站在幕府一方與新政府軍開戰。這就是後世所稱的鳥羽伏見之戰。

戰爭全面爆發的時候,她已然是昏迷的多。

新政府軍用的槍支,而他們用刀劍。

傷員不斷增加。

她醒來的時候,和千鶴一起幫忙。

看著因傷勢過重不斷死亡的隊員,還有在外浴血奮戰的土方歲三等人,錦織漱越發的憂愁,只不過面上不顯而已。

門口傳來土方歲三的聲音,她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受傷了?”

“小傷而已。”土方歲三看著手腕處的血,不以為意。

錦織漱唇一抿,正要說話。遠處傳來的炮擊,她微蹙眉。

土方歲三拍著她的背。“可惡,沒完沒了的。漱,沒事。”

齋藤一和原田左之助進來,面上都不好看。

“副局長,抱歉。炮火太過猛烈,所以...”

土方歲三皺起眉。“是嗎?”

原田左之助環視了一圈。聲音帶著焦急與不安,“新八,新八還沒有回來嗎?”

在這個時候,誰都不敢保證彼此會活著回來。

“他會回來的。”

錦織漱的話就像一種安神丸。眾人心裏稍安。

土方歲三註意到她的神色,走向她。“漱先回去休息吧。”

大家看到錦織漱的臉上盡是疲憊。

搖了搖頭。

“好了,我們進去吧。”

議事廳。

他們在討論新政府軍的武器,錦織漱在一旁強撐聽著。

千鶴不置信的低呼。轉頭問她是不是真的

“恩。”

門口站著兩個黑影,是永倉新八和島田回來了。

大家心裏安定。

新政府軍又一次的炮擊,落在庭院,揚起塵土。

土方歲三抓起劍,“已經...不是刀劍的時代了。”

眾人沈默。

視線開始模糊,好累。

千鶴扶住她軟下的身子。“錦織?”

“抱歉。”

土方歲三的手握成拳。

“先撤退把。但是,這筆賬,日後一定要清算清楚。”

“恩。”

土方歲三已經在安排撤退的事宜。“太陽下山之前,讓羅剎隊打頭陣先轉移陣營,誰去澱城走一趟請求援軍?”

千鶴凝眉。“我去。”

“你?”

“大家都已經很累了。傳令的事就讓我去,我,我也想為大家做點什麽事。”就像錦織一樣,為你們做點什麽事。

“我和她一起去。”井上源三郎淡淡的開口。

土方歲三想了下。“好吧,交給你們了,路上註意點。其他人先回去休息。”

“是。”

起身,走向千鶴那邊,從她手裏接過錦織漱,抱起她,走出去。

垂下的滿頭銀發,在陽光下更顯刺眼。

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

齋藤一垂下眼,看不清他的情緒。

土方歲三小心的將她放在榻上,捂好被子。

漱,好像昏睡的時間更長了。

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看著她的銀發,土方歲三心裏困苦。“漱,對不起,對不起。”

掏出懷裏的玻璃瓶,裏面紅色的液體,因為他的搖晃而折射出一種詭異的紅。

漱,你曾經說過我會有機會喝的。那麽漱,是什麽時候呢?

夕陽斜照。

土方歲三貪婪看她的容顏。用手指細細摸著她的眼,鼻。

“漱,我馬上回來。”

經過議事廳的時候,發現齋藤一還端坐在裏面。

“一君。”

“啊,副長。”

“漱在我回來之前就先拜托你。”

對上齋藤一疑惑的眼神,他的手壓在刀上。“我出去找千鶴他們,援軍應該很快就會到。漱就先拜托你了。”

“恩。”齋藤一起來。

土方歲三看了他一眼,大步離開。

錦織漱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不適應的睜了睜眼。

她都已經發展到昏迷了麽?

嘆息一聲。

“醒了?”

齋藤一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錦織漱看向聲音的發源處。發現門進來的幾十公分的地方,齋藤一盤腿而坐。

“恩。”

齋藤一起來,去點火。

“我睡了多久了?”

“三個時辰。”

錦織漱坐起來。昏迷前的事一點一點的擠入她腦間,想起昏迷前聽到千鶴的話,雙手抓住被面,“其他人呢?”

齋藤一註意到被她抓出褶皺的被子,淡淡的開口。“千鶴和井上先生去請援軍了,副長後面也去了。 ”

錦織漱聲音帶著急迫。“齋藤,快去,快去阻止他。”

齋藤一甚少見到這樣慌亂的錦織漱,“我就去。”

錦織漱低低的咳嗽起來。“...咳....咳...”

齋藤一外出的腳步又停下來。“錦織,你還好吧?”

“快去找他們。”

“恩。”

又過了兩個時辰。

錦織漱一直坐著,雙手緊緊抓著被子,心臟處又開始酸疼。

“我回來了。”

錦織漱擡頭看向門外。土方歲三滿臉的淡漠,齋藤一站在邊上。

“謝謝一君了。”

齋藤一看了她一眼,頷首。離開。

土方歲三走進,關上門。

跪坐下。

錦織漱眼神犀利。“你喝了變若水了,是吧?”

土方歲三看她。“這樣就和漱一樣了。”

錦織漱惱怒,“不要拿我當借口。”

土方歲三沈默,眼神迷離。他趕到的時候,只聽到千鶴低低的哭聲,不遠處躺著井上源三郎的屍體。心裏淒苦,風間千景不屑的諷刺說,又一個愚蠢的人類來送死了。

從新選組成立以來,一路聽了夠多的諷刺。說他們只是鄉下人,浪人集團。這些,他都可以不計較。為了保衛國家,曾經的夥伴一個個的倒下,在他們最需要援軍的時候,他們卻被背叛,這才是不可原諒的。

風間千景又說起漱的現狀,涼薄的笑他自作自受。

錦織漱一直是他心裏的一個痛。當風間千景說她將不久於人世時,氣血翻湧,他喝下變若水。這樣,這樣就和漱一樣了。可是,山崎,是他沒有想到的意外。

“哪來的變若水?”

答案不用揭曉都知道。

“你不知道喝下變若水會怎樣嗎?你什麽時候這麽不理智了。”

土方歲三只是抱緊了她。

退至大阪城,他們卻被告知將軍和會津公已經退至江戶。

換句話說,他們再一次被上面的人拋棄了。

城內的兵器糧草所剩無幾,羅剎隊折損過半。

現實的嚴峻和殘酷,讓他們不得不選擇低頭。

當晚,就乘坐軍艦下江戶。

浩瀚的海面,深藍一片。

月光清輝,星辰羅布。

從窗戶看出去,海是死一樣的寂靜。

隔壁船艙傳來千鶴的慟哭聲。

錦織漱嘆息一聲。

那個有著一雙鳳眼的少年,還是去了。

甲板上。

每個人身上都是帶著濃濃的悲傷。

山崎丞是海葬。

看著木板,滑下船,流入大海。

錦織漱想,她的時間也不多了吧?

眾人都已經回去休息了。

土方歲三一個人站在甲板上。

遠眺海面。

夜風吹起他的頭發,護額高高揚起,衣袖振翅欲飛。

錦織漱走向他,和他並肩而立。

“漱知道結局,是吧?”土方歲三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

錦織漱沒有回答他。

當朝陽從海面躍起。

第一縷陽光灑向海面,微風乍起,細浪跳躍,波光粼粼。

“就算結局已打開,我告訴你們所有,你們會撤退嗎?”

答案是否定的。

“那既然這樣,知不知道又有什麽區別呢?”而且,她不確定的是,劇情是不是還是如原先的一樣,因為她的到來,劇情已經改了很多了。

土方歲三抿唇。

錦織漱伸手握住他的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直到我生命盡頭。

回到江戶後,他們住進了品川的釜屋。

土方歲三很忙,忙的沒有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忙的好幾天沒有睡覺。

這些都是千鶴跟她說的。

說的時候她正坐半躺著看書。

對上千鶴擔憂的眼,錦織漱只是註意手中的書,翻頁。“恩。我知道了。”

千鶴離開了。錦織漱放下手中的書。

到江戶後,她的作息倒是正常了點。

心裏隱隱不安,越是這樣,越是不正常。

晚間土方歲三回來的時候,拉開紙門,就看到錦織漱在他房間內。

“漱?”

“恩,回來了。”

土方歲三走過去點燈。“怎麽也不點燈?”

錦織漱端坐著,指了指桌面上的飯團。“吃飯。”

土方歲三的眼眶下是濃濃的黑影,一臉的疲倦。“恩。”

盤腿坐下,“漱來多久了?”

錦織漱正要回答,土方歲三突然病發。

白發赤眸。

錦織漱起身,奔向他。

“別過來。”土方歲三喝住她。

錦織漱停住,咬住嘴唇。

土方歲三緊緊箍住自己的脖子,心臟酸疼。

...原來,..這就是成為羅剎的痛苦嗎?

..原來,..漱之前就是這麽痛苦的。

.....

土方歲三強壓下那份痛苦,頭發漸漸變為黑色,右手撐在桌子上,左手捂著心臟,大口的喘著氣。錦織漱倒了杯水給他。

接過,仰頭喝下。

錦織漱突然抱住他,緊緊的埋在他懷裏。

失去他的恐懼讓她驚恐。

“白癡,真是白癡。”

土方歲三摸她的頭。

雖然不知道錦織漱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她在不安。

相偎的兩人。

帶著淡淡的憂愁。

藤堂平助看著印在紙門上的投影,擡手敲了敲門。

“抱歉,打擾下。”

土方歲三放開她。“進來。”

藤堂平助進門,朝她一笑。“錦織也在。”

“恩。”

藤堂平助坐下。“副長要多休息,羅剎的身體在白天工作已經很吃力了。而且,剛發病的時候會覺得特別痛苦。”

錦織漱坐在一旁,認真的磨墨。

“我必須在局長回來之前把隊伍再重新整合起來。”

藤堂平助從兜裏掏出一油紙包。“喏,這是藥。雖然只是暫時抑制,但是。”

“沒有那個必要。”土方歲三拒絕。

錦織漱上前,從藤堂平助手裏拿過那包藥。“謝謝藤堂君。”

藤堂平助對她友好的一笑。“說起來,山南先生最近,不大對勁呢。”

“恩,知道了。”

“那麽,我就不打擾了。先告退了。”

“恩。”

藤堂平助離開後。土方歲三轉頭問她。“漱知道山南哪裏不對勁嗎?”

錦織漱不以為意,“試刀咯。”

土方歲三皺起眉。“你是說?”

“歲這麽聰明,不會沒有猜到吧?”

土方歲三沈默。

幾日後,他們遷進了秋月邸。

搬進新屯所的第一天。

千鶴正在房間收拾東西,山南敬助找上她。

看到房間內的錦織漱時,眼裏的笑意更深了。

“錦織君也在啊。”

“恩,有什麽指教麽?”冷冷淡淡的。

山南敬助不計較她的態度。

“二位都在最好不過了。”聲音興奮地發抖。

錦織漱一挑眉。

“千鶴是鬼族,你的血或許對抑制羅剎的發狂癥有用。而錦織君,你喝下變若水,卻沒有羅剎的癥狀,也是值得研究呢。”

“沒有興趣。”

山南敬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錦織君愛著副長的吧?”

“是又怎樣?”

“副長最近很是憂愁啊,如果我的研究能夠成功的話,我們就不會這麽狼狽了。”

錦織漱嗤笑一聲。“千鶴,過來。”

“難道我說的不對?”

“我拒絕。”土方歲三的聲音響起,拉開門。“山南先生,我最後說一次,收起你的那些念頭。”

“副長,你應該知道,今後我們的戰爭會越來越嚴酷,難道你還想護著她們兩個到永遠。”

“瘋了。”

土方歲三沈下臉。“山南先生,我最後說一次。不要打她們的主意。”

山南敬助聳聳肩,退了出去。

錦織漱替千鶴整了整衣領。“以後再看見他,要是想傷害你,就回擊。”

千鶴睜大了眼看她。

錦織漱離開。

“土方副長?”

“恩,還有,夜晚盡量不要外出。”

隨後走了出去。

錦織漱離開後,走到沖田總司的房間前,敲了敲門。

在得到裏面人的允許後,她拉開紙門。

沖田總司坐著,正認真的擦著他的刀。

“啊,是錦織啊。”

“恩。”

盤腿坐下。看了一旁的藥,“藥還沒有吃?”

“恩,等下吃。”

錦織漱拿過藥,輕笑一聲,“歲這個庸醫。”

沖田總司放下刀。“哦誒,你這麽說副長,要是讓他聽到了,可是會傷心的。”

“已經聽到了。”

土方歲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沖田總司的眼睛彎成月牙形。

“副長也來了。”

土方歲三盤腿坐下。

“哦誒,今天你們都來了,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呢。”

“身體怎麽樣?”

“恩,還是老樣子。”

坐了一會兒,土方歲三先離開了。

沖田總司回頭看錦織漱。“錦織不跟著副長麽?”

搖搖頭。“他太忙了。”

沖田總司雙手放在腦後。“錦織知道所有,那麽錦織,我的病會好麽?”

錦織漱只是沈默。

一絲苦澀浮上他嘴角。“啊,錦織真是實誠啊,一點謊都不說。好歹哄我高興下嘛。”

“近藤先生快回來了。”所以你要趕緊好起來。

“那這樣的話,就算副長是庸醫,我也要吃藥了哦。”

錦織漱遞給他熱水。

“可真苦啊。。”

近藤勇重回新選組。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新選組將作為甲陽鎮撫隊前往甲府城。

新選組的任何決策和議事,她從來都不參與的。

他們也不問她任何事。

命令傳來時,錦織漱只是輕笑一聲。

第二日。她才剛醒,千鶴就沖進她的房間。“錦織,錦織。快來看...”

“恩?”她披上衣服。

“今天大家都變了很多呢。錦織快來。”

千鶴很興奮的拉著她就出去了。“千鶴,我還沒有洗漱。”

“誒?哦。那麽錦織快點吧。”

錦織漱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等錦織漱忙完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拉著她到他們面前。

“錦織,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錦織漱點頭。走進去,“都很精神呢。”

藤堂平助,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已經鬧開了。

錦織漱找了個位置坐下。

千鶴走到齋藤一面前,“那個,齋藤大人。這個紐扣看上去好像多出來了。”

齋藤一酷酷的回答。“估計就是這種構造吧。”

千鶴彎下腰,手指著他衣服上的紐扣。“恕我失禮,看。這洞眼在另一邊剛好有兩個對應。”指了一番,千鶴擡頭。“可能,紐扣扣錯了吧?”

齋藤一一楞,“等下重新扣。”

錦織漱唇角微揚。千鶴你真是太可愛了。

“對不起。”千鶴直起身子。“如果齋藤大人不介意的話這樣就行了。”

錦織漱輕笑出聲。千鶴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齋藤一還好意思這麽穿著麽。

齋藤一看了她一眼,更覺的窘迫。

“漱。”土方歲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她回頭,就看見土方歲三穿著洋裝,坐在椅子上。

妖孽。。她臉上是這麽寫的。

土方歲三唇角微勾。

看了他們一眼,心裏微覺得遺憾,如果,如果能留下紀念就好了。

“大家,準備好了嗎?”

“咦,近藤局長沒有穿洋裝呢。”

“啊,異國的服裝看上去太拘束了。千鶴和錦織君覺得呢?”

“恩。”

“雖然,近藤局長沒有穿,但是很威嚴呢。”

近藤勇摸摸頭,大笑。

錦織漱走向為沖田總司準備的服裝,“我去給沖田。”

土方歲三拉住她,轉向近藤勇。“本該讓她們讓兩個人留在這裏的,但是山南一直對她們蠢蠢欲動。”

近藤勇沈吟了下。“恩,那就跟我們去吧。”

“恩,到那裏後,一定要聽從我的安排,知道嗎?”

“恩。”

“是,土方副長。”

錦織漱捧了衣服出去。

沖田總司很失落。

對著那套衣服,唇抿的死緊。

陽光正投射在油菜花上,蝴蝶翩於其中,踩踩停停。

沖田總司披著衣服坐在廊下。

“近藤先生也會一起去嗎?”

“恩。”

“我也要去,我要守護近藤先生。”

“就你現在這樣?”錦織漱不帶任何感□彩的話語讓沖田總司一滯。

握緊的拳頭,顯示他的不甘。

“先養好身體,我們等你。”

“恩。”沖田總司低低的應道。

想到之後的事,她還是跟土方歲三說了,最好不要經過日野,直接到甲州府。

她坐在房間裏,看著土方歲三一臉郁悶的進來。就知道說服不了近藤勇。

近藤勇,還是擺脫不了小官僚階級的啊。

不過也不難理解啊。衣錦還鄉,總是一種榮耀。

在日野逗留了一天,他們繼續向甲州府前進,近藤勇則是留了下來。

午飯是在樹下吃的。

他們幾個人一起,“錦織你還好吧?”

她擡頭,是永倉新八問她。

“恩。”

不想太引人註意,也不想土方歲三被人詬病,從第一天開始,她和其他人一樣。

他們怎樣,她也是。連日來的步行,其實已經非常累了。

齋藤一遞給她一個飯團,她接過。

土方歲三看向她,淺淺的皺眉。心裏很是疼惜。以漱現在的身體,本該是要好好休養的。

“我沒事。”錦織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恩。”

永倉新八皺眉,“真是的,他是不是把這次的甲府之行當成旅行了。”

原田左之助咬了一口飯團,“不管怎麽說,日野也算是故鄉啊。”

“他不會是想著衣錦還鄉吧?”永倉新八很郁悶。“那也要顧慮下時間和場合啊。”

錦織漱安靜的吃著東西。

“近藤先生也不是飲酒作樂啊,他還要考察那些入隊的人。”

聽著土方歲三的解釋,錦織漱只是低下頭。

不遠處,新入隊的和原先的士兵吵起來了。

永倉新八惱火的去阻止。邊上,齋藤一又遞給她一個飯團。

“真是的,大將越來越浮躁,隊裏也越來越不像話。”

永倉新八的話還飄在原地。

土方歲三郁卒的嘆了口氣。

“副長,我就問了。”

“恩,什麽?”

齋藤一與其說是問土方歲三,還不如說是問她。“你認為,這一仗,我們打的贏嗎?”

目光犀利。

錦織漱沒有回答,“我吃完了。”然後起身,在四周走走。

土方歲三看了她一眼。“要是我們能固守城池,應該能與之一戰吧。但是正面迎擊的話就有點難度了,我們雖然有大炮那些,但是敵人也從國外購買了新式的武器。”

“也就是說,我們會輸了?”

“我當然會避免敗戰。”

齋藤一突然轉頭對千鶴說道,“千鶴去看看錦織吧。”

“誒?誒。”千鶴起身,走向錦織漱。

收回視線,齋藤一直視土方歲三,“錦織有沒有說什麽?”

土方歲三看著前方的身影,“出發前,她有建議,不要在日野逗留。”

齋藤一皺眉。

夜晚,他們宿在樹林裏。

她和千鶴倚在樹下,不遠處,燃著篝火。

她其實沒有怎麽睡的著,只是微微打盹。

所以,千鶴起來的時候,她也醒了。

前方是齋藤一的身影。

她想了想,還是留在原地。

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去管其他的事了。

土方歲三疾步走向她,將手伸向她。“千鶴呢?”

“發生什麽事了?”她借著土方歲三的力氣起來。

“敵人已經先一步進入甲府城了。”

錦織漱拍拍身上的草屑。“歲做好惡戰的準備了嗎?”

土方歲三低頭看她,錦織漱的臉在黑暗裏晦暗不明。

“如果我能勸服近藤先生就好了。”

錦織漱環住他的腰。“不怪歲的啊,已經盡力了,不是嗎?”

千鶴舉著火把。幾個人席地而坐,研究地圖。

“我不是說過了嗎,如果沒有在日野逗留,就不會被敵人搶先了先機。”永倉新八一臉的惱怒。

“現在指責也沒有用。”原田左之助緊皺眉頭。

戰或者退,都很艱難。

一半的士兵連夜逃走了。

近藤勇到快天明的時候,才趕馬而來與他們匯合。

照例是他們幾個議事。

“我覺得要撤退。”新八的大嗓門遠遠都聽的到。

“我同意新八的意見。要攻城必須淩駕於對方的兵力,才有可能成功。”

齋藤一選擇了中立。

“我們不撤退。既然得到了將軍的資助,如果現在撤退了,豈不是失信於人,被人恥笑。”

永倉新八一掌拍在桌子上。“你是認真的?就我們現在這麽點人,能跟敵人對抗嗎?”

土方歲三想起昨晚錦織漱說的話,錦織也是說撤兵。最煩躁的是,他跟近藤勇說了錦織的話。近藤勇擺擺手,不以為意,還是說錦織說的事不一定都是準的。

看他的態度,撤兵是不可能的事。

永倉新八跟近藤勇差點沒有吵起來。他打斷他們的爭執,“我去江戶找援軍。”

立在外帳的錦織漱轉身離開。

他去找錦織漱的時候,錦織漱正彎著腰收拾東西。

“漱。”

“恩。不要說讓我離開什麽的。”

“這裏很危險。”

“那你覺得我能去哪裏?還是落入羅剎隊的手裏?”

土方歲三呼吸一滯。“那你自己小心些。”

“恩。”

走出去,齋藤一在外面。“副長,我會保護好她們的。”

“恩,拜托一君了。”

“所以,副長也要早點回來。”

“恩。”

齋藤一走進去,錦織漱仔細的擦她的佩刀。

“我會保護你的。”

錦織漱把刀指向他,刀鋒折射出寒冷的光,“齋藤做好準備了嗎?”

仿佛又看見那個晚上的她,渾身浴血的模樣,這還是她自那晚後第一次拿刀吧。

“恩。”

錦織漱歪著頭,淺淺一笑。

齋藤一嘴角微勾。錦織,我會保護你的。

土方歲三走後的幾個小時,新政府軍就攻過來了。

她拿著佩刀,站在近藤勇的邊上。

齋藤一,永倉新八來跟他們說,北方,南方都有敵人。如果再不撤退,他們就會腹背受敵,或者全軍覆沒。

看著固執的近藤勇,她很想一刀敲暈他算了。

都這會了,還固執著不肯撤退。

“近藤先生,撤退並不意味著戰敗。現在應該撤退。”

原田左之助被近藤勇狠狠的訓斥了一頓。“身為武士,重視的不是生命而是名聲。本隊們,跟我來。”

錦織漱伸出的手,只碰到近藤勇的衣角。

“白癡。”

齋藤等人雖然不知道錦織漱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直覺她是在罵近藤。

近藤勇帶著三四個人,跑上前。“讓他們看下我們的力量。”

錦織漱原先只是站在原地,千鶴一看見近藤跑了出去,馬上也跟上。

這兩個白癡,到底會不會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錦織漱跑上去,齋藤一隨後跟上。

原田左之助將手伸給近藤勇。“只憑意氣作戰的年代,已經過去了。”

永倉新八走近,“拜托了,不要再讓部下白白送死了。”

近藤勇低垂著頭。“撤退。”

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去叫士兵撤退了。

“齋藤君,之後就拜托你了。”

錦織漱挑眉。

“局長你想做什麽?”

“因為我的失誤,失去了那麽多的部下,我怎麽還有臉回去。我已經決定了,這裏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錦織漱嗤笑出聲。“近藤局長。你還真是懦弱呢。”

近藤勇站住。“錦織君說的沒錯。”

“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那麽其他人呢?你得到好名聲,那麽其他人呢?”錦織漱的手摁在刀上,“你讓他們怎麽辦,你問下齋藤他們要怎麽辦。”

她受夠近藤勇了。“歲之前提醒過你吧?那麽你呢?現在落到這樣的地步,歲還在江戶,你叫他回來就是見你的屍體?”

沒有等近藤勇說什麽,她對齋藤一說,“我去找原田他們。”

真是會冒火。

“錦織?”

“我知道,你們先走。”

齋藤一看著近藤勇,又看看千鶴。咬著牙。“我們先走。”錦織漱說的沒錯,如果近藤勇死了,那他們就真的散了。現在近藤勇還在鬧切腹,憑千鶴一個人是拉不住他的。

錦織,錦織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

齋藤一心裏急,卻也沒有辦法。

錦織漱趕到的時候,原田他們已經和羅剎隊幹上了。

風間千景遠遠的看見那個一頭銀發的女孩跑來,微微瞇了瞇眼。

“不知火,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羅剎會在白天行動?”

“我也不知道,這些不是我帶來的。”

而另一邊,齋藤一等人也遭遇到了羅剎。

錦織。

心裏焦急,對千鶴說道,“你們先走。”

斬殺了面前的幾個羅剎,他提刀奔向原田他們的那個方向。

錦織漱狠狠的一刀下去,面前的羅剎倒下,爾後又起來。

錦織漱低咒了一聲,真是怪物。

“不知火,你的子彈是怎麽材質的?”

“鉛..鉛彈的。怎麽了?”

“換銀的。”又一個旋身,砍殺左之助背後的羅剎。

“誒。。”不知火挑眉看了看遠處的雪村綱道和南雲熏的臉色。雖然他們強作鎮定,但是之前閃過的不置信被他看到了。看來,錦織漱說的辦法有用。

“你怎麽會知道?”不知火輕笑。

“同理可證啊,是不是,南雲熏?”

你騙總司喝下變若水,又用銀彈打傷他。你的這些羅剎,雖然能在白天行動,但是銀彈對於他們的傷害是一樣的吧。

南雲熏皺起眉,扭頭對雪村綱道說。“叔父,她也是羅剎,但是她和一般的羅剎又不同。”

“哦?”

“她喝了變若水,但是她不嗜血誒。”

雪村綱道打量她,眼裏閃著貪婪的光。

“怎麽,想拿我做實驗?”錦織漱嗤笑一聲。

“這位姑娘,我許你榮華富貴,怎樣?”

錦織漱對雪村綱道的話充耳不聞,直視南雲熏。“你覺得我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地步?”

南雲熏冷哼一聲。“不試下怎麽知道?”

“是啊,不試下怎麽知道。”

羅剎越來越多,每個都是砍不死的。打傷了又起來。

“錦織你還好吧?”原田左之助扭頭問她。

“恩。”

錦織漱皺眉,那邊南雲熏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去找南雲熏。”

“恩,去吧。我斷後。”左之助站到她面前。

錦織漱轉身,朝山間小路跑去。

和從另外一條路來的齋藤一錯身而過。

齋藤一趕來的時候,不見錦織,心裏大急。

“原田,錦織呢?”

“誒?齋藤沒有看到錦織?錦織去找南雲熏了,從那邊走。”

齋藤一轉身就跑。

風間千景從樹上跳下。

錦織漱跑在小道上,心臟酸疼。停下來,扶著樹幹,直喘氣。

“過度使用力量會使壽命縮短哦,錦織漱。”

她轉身,是風間千景。

“恩。”

“好自為之吧。”

說完就隱去了身影。

過度使用力量會使壽命縮短麽?

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提步向前跑去。

她到的時候,只聽到南雲熏的諷刺“你也不差啊,沖田。大太陽底下的,還這麽拼命。”

目光轉向她。“呵呵,來的倒快。怎麽,不累麽?前面對付那些羅剎,已經很吃力了吧?現在就你們幾個,也想對付我?”

“不試下怎麽知道?”錦織漱走向他。

沖田總司擋在她面前。“錦織你退後。”

說完就迎了上去,錦織漱拔出刀。

在南雲熏的刀要砍向沖田總司的時候,頂了下來。

“惡即斬。”

風間千景看著錦織漱和南雲熏的纏鬥,這個女人,還真是固執。

看著錦織漱越來越吃力。跳下,狠狠一刀刺進南雲熏的身體。“我不能容忍你忘卻鬼族的榮耀,任由你的自私玷汙雪村家的名聲。”

拔出,血噴湧而出。

風間千景看向頭發淩亂的錦織漱。“...嘖嘖,還真是不聽話呢。”

錦織漱抿唇。

“錦織,風間千景說的是什麽?”沖田總司仰起頭問她。

“說你不聽話,怎麽跑來了。”

風間千景身形一頓。這個女人。。

錦織漱幾乎不開玩笑的。所以沖田總司被她的話一噎,撓撓頭。“誒,錦織。我這不是放心不下....”目光轉向近藤勇。

錦織漱明了的點頭。

齋藤一沖出竹林,看見錦織漱倚著刀而立,吐出那口悶氣,心臟終於回到正常的位置。

之後,他們匯合,整頓下,回到了江戶。

臨行前,她拜托他們,今天的事不要跟土方歲三講。對上其他人不解的眼神,她只是淡淡的解釋。“不想他擔心。”其他人雖然好奇,但也答應了她。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