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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興奮的一個吻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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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

葉芙拉開門的手頓了頓,她轉過頭,向他眨眨眼。

“我前一個軟弱的她,也是後一個堅強的她。”

隨後她扔下若有所思的棕發青年,挽著加圖的手臂向休息區走去。

她的記憶全都回來了,包括格拉芙的,包括葉芙的。她的情感更加覆雜,有時候她還會把自己搞錯,但是沒關系!她知道她愛著這片土地,也愛著這片土地上的人。

葉芙偷偷看了眼身邊的青年,後者似乎也在偷偷打量她。葉芙抿起嘴唇,大大方方的笑了。

接下來的三個月形式越來越嚴峻。

大家不得不都搬入最深層的地底避難。每個人都被劃分到不同的區域。所有人只有一套灰色的制服,一套洗漱用品,一個小手電筒。每天晚上尖利的轟炸聲都在十三區頭頂盤旋,傷員越來越多,在地面上作戰的士兵很快就折損一半。

索性逃亡進十三區的新生代士兵也很多,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亡,科恩開始像三區那樣鼓勵生育。

十二月的某天晚上,所有人都蜷縮在洞裏瑟瑟發抖,葉芙剛安頓完十幾個孩子,往回走時,尖銳的防空警報像利劍般劃破黑夜。劇烈的爆破聲!一面黑色的石墻在葉芙的眼前猛的炸開,“咚——!”恐怖的沖擊力砸向她的肋骨,葉芙猛的退後一步,下意識保護住身後的十幾個孩子。

一口腥甜從她喉嚨深處冒了出來,伴隨著爆破,轟隆隆的爆炸聲響徹頭頂,勉強支撐洞穴的鋼柱子劇烈的顫抖起來,嗡嗡的水管聲像催命的警報。

人們從自己的房間裏跳了出來,驚慌的大叫,葉芙吞下嘴裏的血,大喊:“不要慌——!”

他們都嚇壞了,劇烈的震動讓不少人摔倒在地上,他們的壓根在顫抖,他們的脊梁在碎裂。葉芙咬著牙站在他們面前,不少人仰起頭望著她,這個十多歲的女孩的身上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的黑眼睛閃閃發光,在黑夜中閃耀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忍過去。”他們聽到她沙啞的說,“然後一切都會好的。”

不少人崩潰的哭了,女人神經質的抱著孩子哭了起來,男人們的臉上流露出茫然和不安,但沒有人再四散奔跑。很快巖灰色軍裝的士兵出現,他們端著槍來回掃視,確定所有平民都沒有亂竄後才放下心來。

當晚葉芙被授予了榮譽勳章。

“做得好。”科恩總統說,“你很好的控制住了局面。”

葉芙受寵若驚的接受了,當晚,剛一回到臥室,她就把胸口的勳章扯了下來,丟進了小皮箱子裏,懶得再看一眼。

同時她下定了決心,也許從前的她不覺得,但是未來的她決定與十三區的人民並肩作戰。

為了那同一個理想,那個不切實際的美夢。

消滅暴政,讓所有人活在陽光下。

——三個月後——

十三區成功滲透進十二區和十一區。八區和九區也投向了革命的懷抱。凱匹特的攻勢慢慢弱了下來,因為八區研制出的導彈讓他們吃了不少苦。

哈德利夫人從紡織廠被調了出來,開始在廚房幫忙,葉芙每天都能吃到她特制的蘋果派,最後都吃出了蛀牙。

十三區逐漸開始擴建地面建築,人民對科恩總統的暴政越來越不滿。就在地面瞭望塔被建成後的一個禮拜,少將格拉芙和加圖艾瑞克奉命執行監測任務。

葉芙長久的凝視著窗口。

“加圖,艾瑞克。”她冷不丁的說。對面的兩個赤膊男人停下手中的工作,揚起眉毛看著她。

葉芙打開窗戶,現在他們正站在十三區唯一的瞭望塔上。柔軟的風掠過她的黑發,她閉上眼,感受風吹拂過她的睫毛,帶走一身的辛苦和塵土,帶走不甘和痛苦,帶走疼痛和傷病,帶來希望和勇敢。她心神一震,深吸一口氣,滿滿都是淡淡青草的香,那是春天的象征!猛然間,她感受到一種堅定的情感滑過自己的喉嚨,落在嘴唇上。

殺戮的藝術,她想她終於知道艾瑞克問題的答案了。

用殺戮制止殺戮,然後締造一個沒有殺戮的世界,這是不是就是暴戾和殘忍的源頭和終結者?

她深吸一口氣,笑了。

“你們想要創造一個沒有爭鬥的國家嗎?”她問。

他們看著她,過了好一會,都翹起了嘴角。

“我們不是已經在做了嗎?”金發的青年走到她身邊,笑著開口問。

棕頭發的青年拋了拋手上的小刀,坐在椅子上,把目光緩緩投向了窗外。

不久的將來,這裏不再有黑色的鋼鐵和臭氣熏天的廢墟,殺戮和鮮血將會離他們越來越遠。只要給大自然充足的時間,一切的戰爭的罪證最終都會被吞噬。欣欣向榮的景象會重新被帶回這片土地。

十三區,哦不,帕納姆將會有一望無際的柔軟青草,起伏的青山像一輪一輪起伏的海浪,孩子們帶著花環在草地上跳來跳去,小鳥在微風中伸展翅膀,每個人都快樂的微笑,因為戰爭和分離而帶來的煩惱和淚水會被糞土掩埋,五顏六色的鮮花從骯臟糞土上冒出,被一雙雙勤勞的手摘走,去裝點每棟人家的窗臺。

老人們閉口不談往事,青年人對未來滿懷希望,孩童們茁壯成長。未來的帕納姆,將會擁有最綠的草,最藍的天,最純凈自由的空氣。

葉芙把小刀放在十三區總統科恩的脖子上,青色脈搏在鋒利的小刀下無力的跳動,反抗者內部在這段時間來早已被分裂為兩派,一派聽從固執己見的科恩和上將。另一派的滲透則更為

☆、結局倒計時

“十三區革命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普通民眾的目的和平的未來,他們想要有一天可以坐在溫暖的篝火前,和全家人安安心心的喝幾口熱湯。”

“不過普通民眾總是被統治階層利用。”

“十三區革命的領導者科恩只不過想推翻凱匹特,然後讓自己成為凱匹特。原先的下層階級想要翻身,原先的中層階級明哲保身,原先的上層階級緊緊用大衣包裹著自己,害怕從王座上滑下來。那麽革命的意義是什麽?革命的意義是原先的下層階級成為了上層階級,中層階級依舊是中層階級,原先的上層階級淪為帝國的奴隸。”

“這種根本沒有改變國家本質的革命,你們想要嗎?”

葉芙擡起眼皮,認真的打量了一眼她原先的指導老師,面色漸漸凝重起來,她聽懂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為了最大程度上消除地域分明的階級主義,他們選擇主動出擊。在與科恩的一次針對凱匹特突擊行動上,葉芙突然發難,她投擲小刀的技術練得又快又準,十三區沒有一個人在刀劍的使用上能超越她。

奪權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輕松。他們將科恩軟禁在原來的病房裏,加圖拆除原本的會議室,安上更加穩固的鋼筋,組織平民搬入。

“你們真的以為革命能成功嗎!”科恩抓著銹跡斑斑的鐵柱子,披頭散發兇悍的對他們尖叫,她穿了一件紫色的袍子,這是科恩總統被囚禁前最喜歡的一件,上面的圖案華貴繁覆,邊角處還有金色的絲線,她的衣服,食物,所有的器具都比那些在木板鐵柱子上為她出生入死,在寒風中忍耐饑餓,在冰霜中裹著麻布瑟瑟發抖的平民不知道要上好多少。

葉芙看著她,耐心的等她說完,當科恩嘶吼著嗓子再也喊叫不出來的時候。葉芙揮揮手,示意後面的勤務兵幫幫科恩總統。

十分鐘後葉芙從監牢裏乘坐地下電梯來到會議室,將抱在胳膊上的大衣搭在簡陋的木椅背上,一個牢獄看守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上來,深藍色的監獄服歪歪扭扭的,還沾了不少暗紅色的血跡,他瞪著眼睛,看起來快哭了。

“科恩總統她是用頭撞的鐵柱子。”他哆嗦著嘴唇說,眼底都是懼怕,“太可怕了!血淋淋的,連腦漿都出來了。”

艾瑞克和加圖坐在U型長桌的盡頭,所有的高級軍官聞言都面色一青。一個常年在科恩總統和上將陰影下艱難度日的老將軍大聲質問,“你怎麽看守的人!還沒下最後處決令呢,怎麽回事!”其他人都面露憤慨之色。

艾瑞克玩味的掃了他們一眼,棕眼珠微微瞇起。除了這個老頭,其他將領都是科恩總統的老將,她和上將當權時,所有人都畢恭畢敬,現在從前的首領被不明不白的殺了,這群人立馬見風使舵。不過他默默記住了幾個掩飾不住焦慮和憤怒的人臉,準備以後找個時間,把這些定時炸彈都除掉。

加圖微笑看了一眼葉芙,後者沖他抿嘴一笑,在其他將領轉過頭時,黑頭發的少女立刻調整表情,擺出一副悲傷可惜的表情,陌生人看了還以為死者是她的母親。

“這可真是太悲傷了。”葉芙充滿憐憫的說,“科恩總統怎麽那麽想不開呢。”說完她嘆了口氣,“我相信她以前的叛國罪是另有原因的,不過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們明天給她開個追悼會吧。”一般的民眾死了都直接被燒成灰埋起來,科恩能有自己的一個小墓穴實在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原先那幾個面露憤怒的將士也忍不住垂下頭來,黯淡了神色。加圖和艾瑞克對視一眼,別過臉向葉芙點點頭。

第二天繼續開例會的時候,長桌旁空出了五個位置。

內部清掃行動持續了一個月才停止,和帕納姆的戰爭在持續,革命的防線從初時的八到十三區拓展到了五區,三區受到嚴酷的鎮壓,葉芙派出兩隊突擊隊包抄進入三區,趁機營救出對革命有用的人才。

凱匹特的炸彈多得像牛毛,幾乎每五分鐘就要往十三區投下一枚。石塊像雨一樣砸在他們的頭頂,防震棚嗡嗡直響,電力跟不上使洞穴裏經常出現斷電的現象。初時人們驚懼的害怕,一個個都以為末日快來臨了。好在有加圖和艾瑞克的安撫下,大家漸漸習慣了這一切。不少男人自告奮勇的充當起義務兵,負責維修和加固防震棚。

第一批援救小隊從三區一路經過八區和九區最終回到基地,這次他們一共帶回了二十多個人, 八區的逃難者就有五個之多。他們個個擅長改造陷阱和武器,很快在葉芙的支持下,研制出勉強能抵抗凱匹特轟炸的防震棚。

第二批援救小隊裏則多了更多農民和手工人員,他們游走在受傷的平民中,每天和他們聊天,講講平日裏發生的事,說說以後戰爭結束後的計劃。很快,洞穴裏浮躁的現象慢慢消失,人們學會在緊張時用深呼吸控制自己。

隨著八區和九區科技人員的增加,防震棚和武器的改造越來越出色。葉芙得到了能迅速探出鋒利刀刃的微型手槍,加圖得到了折疊式鋼鐵長矛,艾瑞克喜歡用他的三叉戟,可惜最近受傷嚴重,手臂使不上力氣,所以只能作罷。做好的三叉戟在陽光下金光閃閃,他卻不能用它,一度可惜的搖頭嘆息。

艾瑞克把三叉戟放在了客廳裏,每天起床的時候都要看一眼。

葉芙有次註意到了,就打趣他死性不改。

艾瑞克聞言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我只是覺得做桿子的材料很別致而已。”

“是嗎?”葉芙搖搖頭,“你根本就是在享受這一切。”

艾瑞克不置可否的揚起眉毛。

“信不信由你。”葉芙看著他的眼睛說,“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根本不害怕殺/戮和血腥。”

她翹起嘴角,笑得血腥和邪惡,那是標準的格拉芙式笑容。

“承認吧。”她輕輕的說,“你想念它們。”

說完她聳聳肩,出門去和加圖商討戰略去了。

艾瑞克的棕眼睛裏閃過一絲莫測的光,他筆直的雙腿動了動,轉過身,目視她像風一樣推開門,泛著光澤的黑發在空氣中滑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緩緩落在她形狀美好削瘦的肩膀上,誰能知道這具小巧的身體裏,蘊含著驚人的力量呢?她可以微笑著在眨眼間扭斷一個人的腦袋,也可以用沾滿鮮血的手從治安警的槍口下救回垂死的孩子。

自從葉芙失去記憶後,她和加圖整天湊在一起,加圖那小子臉上的笑容就從來沒摘下去過,叫他看著莫名的礙眼。大概是從前的記憶慢慢回來的關系,他經常看到有時候她會皺著眉,嘀咕著:“葉芙和格拉芙,我今天做哪一個”這樣奇怪的話語,不過好在她和加圖的感情一直很穩定,雖然沒有什麽特別的發展,但他們還年輕,遲早會在一起,當然,那也是在戰爭後了。

說到戰爭,艾瑞克的目光緩緩挪移到了那柄修長的三叉戟上,鋼制的尖刺在陽光下反射著凜凜寒光,從叉身到尖刺,每一分弧度都是為他量身打造的。這種三叉戟本來是漁夫的武器,應該是四區的小子使用更合適,但他這個二區的職業貢品卻在訓練場上,陰差陽錯和這柄武器結緣。艾瑞克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手指試探性撫摸上冰冷的金屬,眉頭因為冰凍的溫度微微皺了下,很快就松開了。

少年時的回憶爭相恐後的湧入他的大腦,一起在烈日下跑步,揮灑汗水和淚水,鮮血順著鼓起的肌肉蜿蜒流下,不甘和屈辱在眼角憋著就是不願意流下來。艾瑞克微微瞇起眼,看著手中威風凜凜的三叉戟,他感到胸腔裏突然升起一股無所畏懼的勇氣和博大,足以包容這時間的一切,廣闊的藍色天空,茂密的綠色森林,兇猛沖刷海灘的白色泡沫。

他突然想到自己正在走向與原先截然不同的道路,這條路更加兇險,黑暗,毫無前人的指點。但是這條路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他,格拉芙,還有加圖,他們三個人早就被捆在一起無法掙脫了,自從他被迫當上二區指導老師,他血管中伺機潛伏的暴戾和反叛就在蠢蠢欲動,它們叫喧著讓他重新撿起三叉戟,把它狠狠插進敵人的胸膛,刺穿森森白骨,劃破青色血管,妖異的鮮血濺滿並鑄就通往自由與和平的道路。

她說的沒錯,他自以為自己厭惡競技場,但事實上他想念競技場上的一切,包括殺戮,包括敵人絕望的吶喊,包括他們浸染土地的濃濃鮮血。

這就是為什麽他不憎恨革命,他歡迎革命,他不想被凱匹特壓抑了本性,不想被強迫著殺人。他厭惡凱匹特用來束縛他本能的奢華,他想念十多年前自己和父母弟弟的那短短幾年,雖然短暫,但是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幾年。

葉芙把艾瑞克一個人扔在休息室裏,加圖正在外面等她。

革命持續了兩年之久,他們逐漸從地底搬到了地面上。柔軟的陽光從窗戶縫中投入,投射在加圖棱角分明的臉頰上,為他的笑容鍍上了一層金色。

葉芙定睛一看,才發現金色裏隱隱發黑,明顯是要爆發的前兆。

“兩個小時。”他摩擦著牙齒微笑著說。

“哦,那是因為艾瑞克跪在地上抱著我的大腿求我不要走。”

加圖的臉更黑了。

“我不相信你。”他悶聲說,“你最近老耍我。”

葉芙盯著他,過了一會,聳聳肩,給自己倒了杯水。被忽視的加圖默默走過來,甩給她一張報紙。葉芙立刻抓住,漂亮的眼睛微微一掃,馬上驚訝的定格在頭版頭條上。

“這是——?!”她驚訝的睜大眼睛。

“沒錯。”加圖陰沈的說,“凱匹特最新通知,召回歷來十二區的勝利者,他們要從勝利者中再挑選二十四個人參加比賽。”

“在饑餓游戲中斷兩年後,他們還想繼續?”

“他們想挽回自己的形象吧,想靠游戲告訴十二區人凱匹特的地位不可侵犯,即使那些在殺戮中存活下來的佼佼者,在凱匹特面前也和垂死的螞蟻一樣。”

“……”葉芙翻了翻報紙,“名額還沒定。”

“最遲一個月後。”加圖諷刺的掀開嘴皮。

葉芙抱著胳膊盯著報紙半晌,突然悶聲說,“他們是笨蛋嗎?這樣做只會激怒更多人,這下連以職業貢品為豪的一區二區四區也要造反了。”

說罷她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加圖,後者註視她,回給她一個微笑。

“今天早上我就派遣突擊隊前往這三個區。”他灰藍色的眼珠裏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馬上凱匹特就會發現自己連最後的三個支持者都要臨陣倒戈了。”

第七十五屆在被推遲兩年後照常舉行,名額很快選好,二十四位選手在被送進競技場後,革命者潛入大賽委員會,從內部瓦解委員會對游戲的掌控。當凱匹特氣急敗壞的發現這一切時,期盼能掰回一局的饑餓游戲徹底被攪黃了。

革命者在大賽委員會內部得到了一位有心人的幫助。回來的反抗者們都高興的這樣形容這位線人:“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善良勤勞的女性。”

“那位女性為了愛人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簡直是太讓人敬佩了。”

“名字叫安妮。真乖巧的名字啊。”

“她潛入大賽委員會,就是因為愛人被選為貢品參加比賽了。”

“她的愛人叫什麽芬尼克,似乎滿好看的。”

“現在的小丫頭都喜歡長的帥的男人,可這些男人都沒用。”

“誰說芬尼克奧達爾沒用!”

“別吵了,就當是個故事聽聽就行了。”

“真是個感人的故事。”

“……是啊,真感人。”

還沒等游戲結束,這位女英雄的名字就傳遍了十三區的高層。

安妮,買改名前叫彭妮。凱匹特人。

和她的愛人,來自四區的芬尼克奧達爾。

艾瑞克甚至開玩笑說要把自己的那把金色的三叉戟送給這個四區的小子,不過誰也不相信那是真話,瞎子都看得出來艾瑞克有多喜歡那把魚叉。

葉芙坐在會議室裏,吃著哈德利夫人做的蘋果派,加圖在一旁審查文件,他的那份都掉進她無比大的胃口裏了。

艾瑞克的老朋友菲爾從凱匹特一路逃到十三區,但那位天藍色假發的辛迪女士卻拒絕逃亡。“我會待在凱匹特。”她這樣告訴菲爾,“我死都不離開這裏。”菲爾問她為什麽時,她一臉覆雜的告訴他,“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讓我重新回去過喝冷水吃老鼠的生活,我受不了。”說完她就揮著絢麗繽紛的羽毛扇走了,羽毛扇長久沒有修理,細碎的天藍色羽毛隨著她的行走,悉悉索索掉了一地。

“革命快成功了嗎?”葉芙問加圖。

“快了吧。”他埋著頭說。

葉芙哦了一聲,舔了舔沾著果醬的手指,滿足的瞇起了眼睛,這一刻,所有的陰狠都仿佛飛離了她,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剛到這個世界時對一切都毫無防備的葉芙。

“那我們什麽時候正式在一起呢,加圖?”她繼續問。

加圖渾身一震,擡起頭來。欣喜的光芒在灰藍色的眼底一閃而逝。自從她兩年前失去記憶後,他就一直在等待,等待她主動說出這句話。

葉芙瞇著眼,看著窗戶外蔚藍的藍天,青草的香味順著風滑到她的皮膚上。

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的側臉。

過了很久,他才啞聲說,“我們不是已經……正式在一起了嗎?”

☆、番外第一彈

七十五屆的所有幸存者在突擊小隊的掩護下逃往十三區。連年戰爭的損耗對凱匹特的經濟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常年從各個區掠奪來的資源很快消耗殆盡,當凱匹特慌亂的打算重新向十二個區所要彈藥煤礦甚至食物時,被革命者滲透的九個區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它,並迅速聲稱自己已加入了反叛軍。

很快,職業貢品所在的區域也出現了不滿和抱怨聲,他們心中所崇拜的英雄讓凱匹特折磨得奄奄一息,這不由讓其他以為贏得一場饑餓游戲就能一勞永逸的職業選手,對未來產生了困惑和懷疑。

在革命者的挑唆下,這三個區也漸漸倒戈。

到十二月的時候,冰雪覆蓋整個都城,嬌生慣養的凱匹特人忙著搶購為數不多的保暖用品,他們家裏的暖氣系統在去年就斷了。負責提供天然氣和煤炭的十二區早早反叛,凱匹特人的餐桌上少了不少農作物,那是因為十一區的人民也不再服從都城,很快他們發現都城的冬天太冷,沒有十二個區的資源,凱匹特就是一個空殼子,縱然有無敵的科技,但失去了啟動機器的燃料,那麽多高科技有什麽用。

反叛者什麽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

漸漸的,職業貢品們也意識到都城的不利形勢,二區是三個職業貢品區裏第一個倒戈的,然後是四區,再是一區。凱匹特人在斷電一個月後才知道四區的背叛,因為他們再也吃不上海鮮了。

今天是周末,葉芙拉開燈,溫暖暈黃的光芒充斥著溫馨的房間,窗戶上擺著孩子們從十三區撿來的綠葉書簽,桌子上有老人送來的紙書,她翻了翻,發現都是八十多年前印的。 大多數都是一些無聊的愛情劇,還有講吸血鬼的。

她想如果她還是那個單純的葉芙的話,估計會對這些沒有營養的小說產生興趣。可惜現在每天都有太多事情做,忙著看人斷頭還來不及,那些飄渺的愛情故事實在離她太遠。“格拉芙上將,請到會議室來。”一個機械的女聲從她手腕上傳來。

葉芙低頭看了眼手腕上墨綠色的腕表,按了停止鍵。

這是個五區叫比特的家夥發明的,他改造了十三區所有的通訊工具,還在十三區外埋了一圈感應式地雷,凡是沒有註射過特定試劑的人,一旦靠近十三區的附近,地雷就會自動爆炸。

她看了眼桌子上黃皮的舊書,一位英俊苦情的金發吸血鬼看上了一位美麗的黑發女孩,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摸上她家陽臺,看到了女孩雪白的皮膚,立刻控制不住撲上去,將其就地正法,流著口水吸光了她精氣,並且心滿意足抱著此女睡了一輩子的故事。

葉芙按著眉心往外走,如果她的記憶力沒有錯,那本小說似乎是她手下的小嘍啰們從加圖房間搜出來的孝敬她的。

這個男人竟然有閑心看這種無聊的小說,怪不得他最近很少來找她。

葉芙面帶微笑的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跟在她後頭的小弟們隨後驚悚的發現會議室的鐵門上有兩個深深的手指印。

棕色頭發的青年坐在寬敞的會議室裏,溫暖的陽光穿過透明玻璃投射在他身上,柔和了那張線條嚴肅冷漠的臉。看到她來了,他翹著嘴唇扯出一個勉強算笑容的弧度,向她招招手。

葉芙扶著門,身後的小弟敬畏的看著微顫顫的鐵門,她深吸一口氣,為自己逝去的假期哀悼,“你找我有事嗎,艾瑞克?”

“快過來看看是誰來了。”艾瑞克說,向會議室的黑暗處點點頭。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葉芙看到了兩張陌生的臉。一男一女,男的長的極為英俊漂亮,和常常面露兇惡加圖不同,這個人有一雙海綠色的眼睛,見她瞧過來,那男人微微瞇起眼,優美的唇線向上一勾,笑得既風騷又惡心。

葉芙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頓了頓:這人笑得太惡心,叉。

然後她回過頭,對上了一雙淳樸老實的棕綠色眼睛。這個小姑娘長得和她差不多高,棕紅色的頭發很整齊的編成一條,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臉圓圓的,五官還算精致,但是褐色的雀斑太多了,而且看起來又笨又呆。

葉芙皺起眉,艾瑞克見狀像要故意惡心她似的,催促道:“格拉芙,這兩位是七十五屆饑餓游戲的勝利者,芬尼克和安妮。”

“……”葉芙遲遲沒有伸出手,徑自笑得極為熱情的說,“是麽,我以為七十四屆游戲以後的饑餓游戲都不作數了。更何況七十五屆似乎有超過三位存活者呢。”所以你們根本不是勝利者。

咖啡色頭發海綠色眼珠的青年不管不顧的握住了她的手,重重的捏了一下,“芬尼克,幸會。”

“……”是她的錯覺嗎?似乎剛才這個叫芬尼克的騷男在握住她的時候還偷摸了幾下她的手腕。還有,她同意讓他握手了麽。

葉芙看著他,血腥的露齒一笑,“芬尼克,這個名字真美啊。”你完蛋了,回去以後我要告訴加圖你摸我。

芬尼克用勾魂眼向她使勁的眨了眨。“是麽,好多人都這麽說過。”

葉芙看了他一眼,轉過頭面對他的愛人安妮,那個小姑娘正傻乎乎的瞪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葉芙見狀不由想起了剛穿越來的自己,難道在別人眼裏,自己也和這個叫安妮一樣的弱智嗎?不過她還是熱情的伸出了手,“安妮,我是格拉芙。”

那個小姑娘看著她,抖了抖,縮到了芬尼克的身後。葉芙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瞪著那個膽小如鼠的姑娘,磨著牙,突然感受到加圖每天看到她時的感覺了。

一種很想掐死對方的感覺。

芬尼克見狀趕忙像大山似的攔在安妮和她中間,笑著打哈哈。“格拉芙,千萬別介意,安妮她有點怕生。”

“當然不會。”葉芙笑著說,在艾瑞克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在桌子邊坐下。芬尼克見狀也拉著抖抖索索的安妮在拉出了兩個椅子。葉芙看到他體貼的替安妮先搬開凳子,然後坐在桌子邊不斷的露出白牙向安妮笑。不過這個笑一點都不風騷,倒是有點蠢。

兩個都是蠢蛋,叉。

葉芙回過頭,若無其事的問艾瑞克:“投降書簽署了嗎?”

革命快要結束,凱匹特在三天前徹底投降。這不得不歸功於艾瑞克的英明領導,如果不出意外,十三區將會成為新的都城,凱匹特所有的獨裁建築都將被銷毀,新型技術將會被所有區域平方,那些囤積的財富也需要被重新分配。新首都建立後,會舉行總統選舉。艾瑞克就是來找她商討這件事的,所有人都希望艾瑞克擔任此重任,他有些不願意,不過並沒有推辭。不過在他的堅持下,上將們同意建立議院,監督總統的權力。

生活漸漸回到正軌,十三區慢慢熱鬧起來。艾瑞克給了他們每人一間大房子,不過葉芙不願意搬出去。不知道為什麽,潛意識中她不想離開大家。

不過這可不是因為她害怕孤獨,這是因為這裏有很多人需要她幫助,沒錯,絕對不是因為害怕孤獨。

“格拉芙,真高興你還活著。”一位紅頭發的姑娘老遠就向她大喊,葉芙回過頭,瞧見那位風風火火的姑娘正拖著一個高瘦的身影向她跑來。等來到身前,紅發的馬蒂就開心的大笑起來,葉芙記得她是三個月前來的十三區,還帶上了她逐漸康覆的弟弟傑米,只不過因為太忙,一直眉宇間。馬蒂高興的說,“格拉芙,我真高興,真高興能再次見到你!”她一邊笑一邊流著眼淚,就在葉芙想摸摸她的紅頭發時,她一下子撲到了她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馬蒂哭哭啼啼的喊。

葉芙往旁邊看,才發現那高瘦的青年竟然是總是一臉壞笑的約克,“約克?”

馬蒂擡起頭,哭花的臉上帶著絲靦腆,“約克……我說服他……反叛了。”說罷她瞪了約克一眼,“約克,你知道該對格拉芙說什麽。”

棕發的男孩不情願的哼了一聲,但在對上葉芙的視線後,立刻轉化為真誠的笑容。他走上前,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格拉芙,很抱歉。”他笑得很大膽,“我一直忘了和你說我根本沒喜歡過你,讓你誤會了這麽久,你一定傷心極了,對此我感到十分愧疚。”

馬蒂尖叫,揮舞著小拳頭打他,“我沒讓你說這個,我讓你向格拉芙道歉。”

“好吧好吧。”他任她打,求饒的說,“等下次我看到她那張臉不生氣了我就道歉,好不好,寶貝?”

葉芙退後了幾步,默默的走開了。走著走著,她控制不住的想笑,不過一想到別人看到她的笑容時露出的見鬼似的表情,連忙按住嘴角,讓自己擺出冷酷無情的神態。

當她用這種又酷又帥迷死人不償命的神情繞到一間客房的時候,客房裏突然傳來了暧昧的呻/吟。大家知道自由和幸福近在咫尺後,白日宣/淫的小情侶就多了不少。

“恩……不要……”

“它站起來了。”

“噓……不要嚇到它……來……讓它蹭蹭你好嗎寶貝。”

“恩。”

“啊……小力一點,它會痛。”

“真沒用。”

“安妮,你竟然敢說它沒用!”

是誰啊,這麽大聲,難道不知道鋼板的隔音效果很差嗎?

葉芙面無表情的退了回來,本來想推開大門告訴這對不知廉恥的小情侶,讓他買收斂點,不過神不知鬼不覺的,她把眼睛貼到了門縫上。

哎呀,真激烈哪。

似乎還是女上男下。

那男的笑得真賤真騷。

還是海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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