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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死亡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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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愫知道男人喝醉了, 他此刻的行為跟言辭都是不清醒的。

他用勁的將阮愫緊緊壓制在沙發上,眸色渾濁,喉頭滾動, 在壓抑某種難言的欲望。

“蘇禹初,你冷靜一點。”阮愫睜著半濕的杏眼, 望向男人俊美的臉, 故作鎮靜的聲明道,

“我現在跟古皓白真的在一起了。我沒有喜歡過你。我只是一直在利用你接近他。第一次, 在外經貿校園裏那個下雪的傍晚,你從EMBA班下課, 走出教學樓, 他開車來接你, 我在大雪裏撐傘,追你們坐的車,我當時是在追他,不是在追你。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傾心於你, 後來你讓我跟你,我想的全部都是跟了你,就有機會再跟他見面。”

試圖讓對方冷靜的言辭反而激起空氣裏更多的火藥味迸發。

聽完阮愫的坦誠直言, “所以你就該被這樣對待。膽兒肥到居然敢來玩我,現在換我來玩你了。”

蘇禹初輕條的短笑了一聲,搭手拉下阮愫後背的裙子拉鏈,似要讓一切失控。

“別碰我, 你瘋了嗎?!”阮愫拼命掀開他,掀不開。

“就是瘋了。”男人掐住阮愫不堪盈握的軟腰, 把唇湊近, 滾燙的呼吸噴灑到她白膩膩的脖頸。

阮愫領悟到他是真的想發瘋, 從進來這棟別墅以後,所有虛張聲勢的逞強瞬間崩塌,哽咽了喉頭,難忍的發出委屈的哭聲。

空洞的奢華別墅裏只有他們兩人,春風靜靜吹來,將女生纏綿的哭聲送至蘇禹初耳畔。

蘇禹初心一軟,放開了用勁得快要掐斷女生軟腰的一只手,也放開緊緊揪住她裙擺,正要將它卷起來的另一只手。

轉而捏住她的下巴,他把她臉掰正了,四目相對的訓她:“你不是挺能嗎?現在給老子哭什麽?”

“你到底想怎麽樣?”阮愫瓷白的小臉上閃現兩道清晰的淚痕。她神情哀怨又憤怒的看蘇禹初。

蘇禹初眸子裏閃過幾絲類似疼惜的柔情。

“我他媽想廢了你,看到你就煩!”蘇禹初怒不可遏,發現不論怎麽對待她,心裏都他媽的憋屈。

他起身把茶幾上擺著的幾瓶開封了的琴酒倒在阮愫身上,算是發脾氣了。

然後,他又往自己頭頂上澆了一瓶,試圖讓自己清醒,他一身酒氣,陪渾身濕透的阮愫坐著。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他呼吸渾濁,她抽噎綿軟。

室內詭異的寧靜持續了很久。

撿起火柴盒,擦了根火柴,燃起一根煙卷,任那猩紅的火星在指尖燃燒,蘇禹初沈聲道:“阮愫,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今晚被我操。二是跟古皓白分手。”

他知道這兩個她都不會選。

所以,他立馬又提醒阮愫不選的結果。

“不然,我讓你們全家都完蛋,不止你哥,你爸,還有你那什麽姓展的宿舍同學,我讓他們都落不到好下場。這一次,我不是跟你鬧著玩。”

渾身濕透的阮愫感到蝕骨的冷,明明時節快臨近春天了,怎麽她沒等來溫暖春意,反而是落進了寒冷冰窟。

原來,之前都是她想得太簡單了。過河拆橋,得魚忘筌,這種事,起碼,阮愫是辦不到的。

蘇禹初被她利用了,現在才開始真正的跟她算賬。

“我有個朋友在加拿大有個投行分部,做得很好,你給我去那兒上班,過日子,不要告訴古皓白,就這麽從他身邊消失,讓他找不到你。”蘇禹初似乎事先就做好了安排。

“我不答應。”阮愫一直壓抑的哭聲止不住了,她大聲哭著說,“我好不容易才跟他在一起。”

“你好不容易?”蘇禹初瞪向她,目露兇光,“我他媽真是服了你的好不容易。你敢這樣去接近他,就得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所有的戀愛腦都該被狠狠教做人。特別是你這樣的。”

“為什麽不放過我?明明你有那麽多女朋友?我根本就不算其中一個。”阮愫掩嘴抽噎,不肯相信冬天過去,迎接她的春天是這樣的。

“可我覺得你算。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去做決定。跟古皓白分手,理由是你又想跟我在一起了。”蘇禹初終於把手裏那根快要燃盡的煙卷塞到嘴角,吸了一口,發現特別不是滋味。

這種時候,就連煙跟酒都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我不。”阮愫還是倔強的不改口。

“你給我好好想清楚,到這時候,你還有什麽資格繼續留在北城。別奢望古皓白能護著你,跟你結婚,他們家不會接受你這樣的兒媳婦。你在這北城攪的亂子夠大了,然而你卻還什麽都不知道。”

蘇禹初起身,將身子團成一團,在瑟瑟發抖的阮愫拽去浴室,打開淋浴間的蓮蓬頭,放出熱水,為她找來他的能被她穿在身上的衣物,然後幫她帶上了浴室的門。

他站在門口抽悶煙,惆悵的吞雲吐霧,聆聽她洗澡的聲音,將滿腔熱血沸騰的欲望悉數壓了下去。

這個晚上,蘇禹初沒有碰阮愫,喝酒喝得醉醺醺的他本來想真的碰的,反正她從頭到尾根本不拿她當人,他又何必憐惜她。

然而她哭了,被他的魯莽嚇得瑟瑟發抖,他被攪了要操她的興致,或者換一個說法。

他根本忍不下心。

蘇禹初根本忍不下心弄疼阮愫。

這個禮拜是阮愫過得最倉皇無措的一個禮拜。

在她老家,她繼父姚檀寧在銀行裏做錯了一項操作。

一筆數目較大的轉賬被他給了授權,負責操作的下屬跑路了,責任就落到姚檀寧頭上。

曲幽生性膽小怕事,身體也不好,一遇到這些飛來橫禍,心理壓力就特別大。

正準備要去滬市的F大附院報到實習的阮嶼急死了,深怕姚檀寧的事情鬧大了,會讓家中已經年過五旬的中年長輩去坐牢。

他們一家四口好不容易半路才組織成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姚檀寧雖然跟他和阮愫沒有血緣關系,但是這麽多年,他真的把他們當親生的養,比他們的親生父親還要疼愛他們。

阮嶼想來想去都覺得姚檀寧不可能這麽糊塗,他是F大名牌大學的會計專業出身,從事銀行工作多年,心細如塵,在銀行部門裏帶了不少能幹的徒弟出來,都比他的職位高,不乏先後出了幾個行長。

這麽低級的錯誤,姚檀寧絕對不會犯。

阮嶼深思熟慮,想到了一絲可能,給阮愫打電話,沒有告訴她家裏發生的事,表現得就是想問問她新學期伊始,大四的生活展開得怎麽樣。

阮愫回答:“都很好。”

阮嶼說:“畢業想好在哪裏就業沒有?”

阮愫聽出來了阮嶼的悵然口氣,就算他不說,她也該猜到家裏肯定發生一些事了。

蘇禹初說到做到,這一次,他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她讓他受了奇恥大辱,他怎麽願意就這麽讓她跟古皓白在一起長長久久。

古皓白投入了陸軍西部戰區聯合中亞幾國軍隊的軍演,演習涉及很多軍事機密,他手機關機,不能與外界聯系。阮愫也不想找趙愷求救。

因為蘇禹初這一次就是鐵了心想弄廢她。

阮嶼問:“你跟古皓白還在一起?”

阮愫回答:“要分手了。”

阮嶼問:“為什麽?”

阮愫回答:“異地戀累得很,想找個能天天見到的人。”

阮嶼從她那與之前戛然不同的說話口吻就判定出來了,姚檀寧的事肯定不簡單,可是阮嶼也找不到辦法解決。

他們是簡單家庭的孩子,那些漫步雲端,生來矜貴的人,想怎麽整就怎麽整他們。

要掛斷之前,阮嶼給了一個合理的建議:“阮愫,要不咱們認清自我,以後本本分分,談些跟咱們門當戶對的對象,過些安生日子,行嗎?”

阮愫哽了一下,擔心的問:“家裏還好嗎?”

“托你的福,還好。”阮嶼說得有些負氣。

阮愫於是都懂了,她談個戀愛,真的禍及全家了。

“別擔心,都會好的。馬上就好了。”阮愫吸了吸鼻子,愧疚的告訴阮嶼,“你在家幫我多照顧一下爸媽,我馬上畢業了,我會好好工作掙錢,等你結婚我給你隨個大禮。

你當醫生,肯定很忙,要是你生孩子了,你去上手術,沒時間帶孩子,我就幫你帶好了。其實你不用那麽寵我,每次明知道我錯,還閉眼縱容我,小時候我跟著阮淩正那幾年,我也過得很好,你不用覺得虧欠我,就一直沒有原則的寵我,沒有你這樣當人哥哥的……”

阮愫難得這麽柔軟的對阮嶼示好。

“先掛了。”阮愫怕不掛,阮嶼會聽出她的難過。她難過得快要哭了。

蘇禹初給的時間期限到的最後一天,有一群流氓到學校附近來找阮愫,說是來收賬的,阮淩正欠他們幾十萬,一直不還。

至於是誰告訴他們阮淩正的女兒在這間大學上學,他們不方便透露。

阮愫正好從偏僻的校門口走出來,準備去找個修電腦的小店修電腦。他們就將她團團圍住。

一群人鬧哄哄的擠在校門口,要阮愫還錢,不還就要帶走她。

她們女生樓的宿舍阿姨黃楓從旁邊路過,見到他們找阮愫麻煩,及時報了警,嚇唬這群人。

這群人才作鳥獸狀散去,走之前還放話,要是阮愫不還錢,一定會給她顏色看。

阮愫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阮淩正都從她生活裏消失了那麽多年,現在還會有人專門把他跟阮愫的關系翻出來,讓阮淩正惹下的債主到學校裏來找她。

始作俑者這一次就是鐵了心要教她做人。

黃楓輕聲安慰她:“別想多了,又不是你欠錢,法律也沒規定父債子償。你這都大四了,好好找工作,實在不行,不在北城就業就行了。”

黃楓守樓,見過她在兩個有錢有勢的闊公子之間來來回回的搖擺,早就猜到她會玩火自焚。

現在,苦果真的來了。

“下次他們再來,阿姨再幫你報警。”

阮愫不發一語,真的無法接受蘇禹初越來越沒下限。

心理壓力愈發壓抑著她,阮愫感到快撐不下去了,想找古皓白跟趙愷求救,但曾經張靜心這個長輩對她的勸誡在心頭浮蕩。

張靜心說,他們肯定會為了你鬧,至於鬧多久,鬧成什麽程度,這個度是你可以把控的。

阮愫現在可以找趙愷求救,讓趙愷去通知古皓白立刻回城來護她,但是那就意味著古皓白跟蘇禹初會真正的開戰。

阮愫當初想著借蘇禹初接近古皓白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到會是今天這樣的後果。

“黃阿姨,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謝謝。”阮愫懇求黃楓。

“你不告訴別人,你要怎麽處理?”黃楓擔心小姑娘,“你告訴你現在的男朋友吧。”

“我會的。”阮愫強笑了一下,假裝答應了。

晚上,周赫鳴的夜店浮光聲色,人頭湧動。

七彩射燈照得人眼花繚亂。阮愫穿了件草綠色的深V滑緞裙子,踩著珍珠白的超十公分高的鏤空細高跟鞋,姿態曼妙的邁步進去。

她平時不打扮,著休閑常服,人是純真甜美的,一打扮起來,就能艷壓全場,胸前隆起的兩團軟肉形狀優美且凸顯,收緊的細腰含媚,遮蓋在掐腰裙擺下的兩條長腿露嬌。

擡頭挺胸,儀態姣好的走過,在烏煙瘴氣的夜店空氣裏留下一陣獨特的清冷幽香。

夜店裏每個男人都為她看直了眼。

她將黑濃長發用一個黑色蝴蝶結半紮,描眉畫眼,扮成清冷千金妝,口紅搽了她平時從來不搽的Tom Ford 24號浴火色。

小巧的耳邊掛了長長的流蘇碎鉆耳環,銀光閃閃。

不顧在場所有覬覦跟垂涎的目光,她眼神一直清冷冶艷,軟玉溫香的身體帶著淡淡的香氣,伸出芊芊玉手,掀開了用藍色天鵝絨做軟包的包廂門。

褪去那層假乖的保護色,這才是本來的阮愫,她年少便見過世間荒蕪,所以,如今她並不留戀浮華。

因為她本身就足夠明艷。

她永遠只臣服於那個在荒蕪之中帶她見過花開,看過日落的人。

蘇禹初要她服軟,她今天就為了這個人來服軟。

她可以為了這個人跟蘇禹初在一起一次,也可以跟蘇禹初再在一起一次。

周赫鳴他們一群人正在縱情聲色。

有很多年輕漂亮的臉孔在場,正是最好的年紀,有最美好的可以拿來販賣的皮囊。

有些甚至在互聯網跟電視熒幕上小有名氣了,然而,此刻置身這巨型包廂裏,也不過是男人們的所有物而已。

阮愫以前屬實是不知好歹,什麽都沒犧牲,單憑一腔孤勇就入了這個圈子,現在想抽身離去,起碼得脫一層皮才行。

賀稚許久沒見阮愫,只聽說她冒天下之大不韙,踹了蘇禹初,馬上跟了古皓白,真正玩了一把無縫銜接。

她如此敢跟,古皓白也如此敢要,就沖他們這愛得昏天暗地的親熱勁,賀稚就發自肺腑的覺得阮愫跟古皓白真配,一個艷,一個酷,如今就這麽分開,真是可惜了。

古皓白現在在西邊參加保密軍演,是一個國際性的軍事行動。任何人都聯系不到他。

他可能也想過等阮愫回城來,會受委屈,早就交代趙愷像之前那樣盯著。

只是趙愷這幾日被古志昀關起來了。幾個老東西深怕自己家裏的公子爺被狐貍精荼毒,早就串通好了。

意思就是,眼下沒人會幫阮愫。

賀稚今晚瞧阮愫那高高掛起的模樣也是不需要幫忙的。賀稚從來沒見過她如此裝扮。

今夜的她讓人想起哪句古詩: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賀稚的女朋友周葉穿了件超短抹胸黑裙,坐在賀稚的大腿上,本來在跟他玩親親,可是他的目光忽然一下就轉開了。

周葉知道與眾不同的人來了,循著賀稚的視線,擡頭去看,見到許久沒在這個圈子裏出現的阮愫。

周葉第一次見到能把最擇人的草綠色穿得如此雅致清冷,同時卻又妖嬈多姿的女人。

阮愫真的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撒嬌賣嗲耍小心思的女大學生了。

周葉今晚一見她,便有這樣的觀感。

她的口紅色號還挺有意思的,周葉也入了這一款色號。

名字叫浴火,宣傳語是,有時候,天光消失,一片黑暗,唯有心中烈焰璀璨,永灼不滅。

今夜的阮愫約莫就是帶著這樣的心情來的。

在場所有人都楞怔住了,搞不明白這個已經在他們圈子裏臭名昭著的小妮子再度現身,是所謂為何。

直到坐在正中真皮卡座裏,懶皮懶骨,端著杯加冰威士忌倒喝不喝的蘇禹初,扯唇一笑,說:“我女人來了,你們快給她端杯雞尾酒,她喜歡莫吉托。”

立刻有人殷勤的為阮愫端來一杯莫吉托。

阮愫冷聲拒絕,“我現在喜歡喝死亡午後。”

蘇禹初聽聞後,嘴角懶痞掛起,似笑非笑道:“給我女人馬上特調一杯死亡午後來。”

說罷,他懶懶癱在柔軟的真皮沙發座裏,眼神充滿占有欲的對阮愫伸出了手,邀請阮愫去坐在他身邊。

那個空位,已經空置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阮愫在今夜去翩然落座。

這是一個充滿儀式感的回歸。

今夜,許久不到這種歡場來露臉的蘇禹初在這裏設局做東,為的是讓北城圈子裏的人都睜大狗眼看看,他蘇禹初的女人,就算敢公然為了他兄弟把他綠了,最後也只能乖乖回到他身邊來。

蘇禹初真的不比古皓白差。

阮愫在蘇禹初身邊坐下了,瓷白臉蛋上沒有笑容,眼神凜冽,神情傲冷,這包廂裏任何一個凡夫俗子都不能入她的眼。

死亡午後在十分鐘後被侍應畢恭畢敬的端來,為阮愫奉上。

阮愫端起細腳長笛杯,送到紅唇邊,輕抿一口。

Death in the afternoon,傳言喝多了這用苦艾酒打底,香檳混合的雞尾酒會致幻跟上癮,夜裏睡覺會夢見自己的前男友。

這酒是美國大作家海明威發明的雞尾酒,酒名來自他的同名小說。

口感初嘗清爽甜美,回味苦澀芳香。

如同阮愫從懵懂的年少時便開始暗戀古皓白的整個過程。

阮愫喝著這味道獨特的酒,在心裏想,以後,她應該是不能跟她曾經不顧一切暗戀的人在一起了。

他是個專一的男人,怎麽能容忍阮愫這樣一再的在他跟蘇禹初之間搖擺不定,不斷的倒戈相向。

古皓白不愛則已,一旦愛了,就要絕對的真心托付。

他決定正式跟阮愫在一起的時候,凝著她的眼,認真的說,他沒被女人跟過,讓阮愫好好跟他。

阮愫現在食言了。

她為年少就迷戀上的人瘋了一場,去了他身邊,讓他終於看到了她,得到了他那麽多的寵溺跟愛,也算是不枉這場漫長的暗戀。

其實這樣也好。

跟了他之後,阮愫才發現,他太好了,阮愫根本配不上。

他們曾經在一起過,便是阮愫的暗戀成真了。

以後,阮愫想要再跟他在一起,應該是只能在夢裏了。

為了阮愫猛然出現引發的騷動很快就平覆。

包廂裏的男男女女們開始了歌舞升平,他們唱歌,打牌,搖骰子,跳舞,抽煙,說葷話,調情,甚至親嘴。

在那些喧囂裏,阮愫靜靜的坐在蘇禹初身邊,很乖,很漂亮,很有質感,京圈太子爺的女人就應該是這樣。

之前,她跟著蘇禹初,是假乖,真野。

現在,蘇禹初教她做人了,以後,她就只能這樣假乖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拿起麥克風,唱起了歌。

深埋在包廂墻壁裏的高清立體音響傳遞出歌聲來,很巧,是那首《溫柔》。

想起古皓白那個不茍言笑的人,在那個落雪的世界盡頭曾經為她唱了這歌,還有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甜蜜日子,阮愫牽唇笑了,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最好笑的笑話。

好不容易任戀愛腦發作到一百級,去了暗戀多年的人身邊,卻始終鼓不起勇氣告訴他,她偷偷喜歡他多少年了。

才十三歲,她就決定要跟他了。

是他問的,“跟不跟我走,想清楚。”

阮愫跟了,一路跟到天涯海角,不管別人怎麽看她,她一直奔向他。

到最後,她都還來不及跟他來一次正式的告白,就要跟他分開了。

“天的溫柔,地的溫柔,像你抱著我。”雪夜裏,他抱著她,低醇的動聽聲音落在她耳畔,像輕柔的羽毛,一次次的刮過她的心。

以後,阮愫不能擁有那樣的溫柔了。

可是,阮愫還是喜歡古皓白。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那是住在她心上的少年,陪她山水兼程,不喪不頹,奔向明媚的人。

在這世上,在阮愫心裏,這樣的人,永遠只有古皓白一個。

作者有話說:

奪妻大戰第二場來鳥。

皓哥,初爺,燥起來。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唐,王昌齡,《西宮秋怨》

“天的溫柔,地的溫柔,像你抱著我。”五月天,《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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