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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再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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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遠的天幕上, 落日害羞了,在層巒疊嶂的雪山背後將它的臉逐漸藏匿。

天色將晚,軍用jeep車上, 馬明俊開著車,副駕駛上坐著古皓白, 後排有大招跟三林兩個戰友。一行總共有四人。

此時此刻, 馬明俊依然感到真的是憋屈,他竟然真的被古皓白拉來出這趟差了。

馬明俊真的不想過邊境。對面的條件比自己家的差多了。

可是不管他心裏有多少真的在意難平, 古皓白還是將他拉了來。他跟古皓白是一個組的,古皓白接什麽任務, 他就必須得陪同。

跟後面坐著的兄弟聊了聊邊境上的情況, 馬明俊側眸看一直沈默不語的古皓白。

古皓白在刷朋友圈。手機屏幕上是阮愫的照片, 背景是湟中北路的街道集市。

白裙黑發的阮愫置身那些新鮮的水果跟鮮花中,臉龐清麗,身段窈窕,讓人一見傾心。

不用凹什麽特別的姿勢, 也沒加什麽美顏濾鏡,就是Pro max手機攝像頭拍出來的原圖,就很有高級的意境。

開車的馬明俊側眸, 覷了幾眼,垂涎欲滴的讚嘆道:“阮老師真漂亮。要是我女朋友長這麽漂亮,我死也瞑目了。”

被人當面提起阮愫的古皓白立刻鎖掉手機,異樣沈默。

馬明俊問:“古隊, 這趟蒙古來回得要大半月吧,要是能順利抓住人引渡的話, 抓不到, 那就說不準了。這麽一走, 你放心得下?”

“把槍跟子.彈放好,還有持槍證明。省得到了邊境臨檢有麻煩。”古皓白答非所問。

“早準備好了。我辦事,你放心。”馬明俊回答。

明明被專門岔開話題了,“這阮老師……”馬明俊卻執意,還是要跟古皓白提這壺已經煮開了的開水。

“跟你好兄弟……你這麽一走?他們會……之後你跟阮老師,你們……呃,古隊,這……是不是有點覆雜?比我們這趟去辦的案子的案情還要覆雜?”

馬明俊故意做了很多的停頓,怕自己的上司聽不懂他話裏有話的意思。

後面兩個糙漢子兄弟沒聽明白,坐起身來,竄頭問開車的馬明俊:“什麽覆雜?什麽阮老師?”

馬明俊說:“就是上次我們去狂歌舞廳檢查的時候,有個小仙女在那兒唱歌,你們還記得嗎?後來我們說要臨檢……”還未繼續說下去,一個冰冷的器械抵上了他的額角。

古皓白居然生氣到拿槍指著他。

馬明俊駭笑,立刻收住話題,“欸,你們看這雪山之巔的雪都開始化了啊,今年這雪道都變得好走了,上次上來,車一上午都動不了,原來真就是全球變暖啊。居然連我們古隊都變成暖男了。”

古皓白收回□□,將筆直的背倚靠到座位,閉上眼睛小寐。

腦海裏浮現的全是蘇禹初適才發的那幾張男朋友視角的阮愫的照片。

阮愫在剛到西北的時候,晚上給喝過酒的他開夜車,就問過,古皓白,你看過《人間中毒》嗎?

現在,她要離開了,古皓白忽然覺得自己中了她的毒,被心懷叵測的她給勾引成功了。

外面在下大雨。風也大,灰塵漫天撲飛,湟中北路的房子裏,窗戶禁閉。

阮愫正在收拾行李,她的支教活動終於正式結束了,蘇禹初跟她明天回北城。

這幾日,蘇禹初在這西北小縣城裏呆得無聊,還專門叫了兩個人來陪他。

這兩人是賀稚跟賀稚的女朋友周葉,周葉是學攝影專業的,現在在一家風景地理雜志做實習記者,一整個暑假都在外面走動采風。

那日見到蘇禹初發朋友圈,知道他到這西邊來了,而她也正好從雪山上下來,就約了要碰頭。

蘇禹初叫她的男朋友賀稚過來,賀稚本來不想來。得知周葉恰好在這附近拍雪山照,於是賀稚就順道飛過來陪她。

賀稚是個物理學教授,小時候跟蘇禹初一起長大,也認識古皓白,三個人的家境也都在一個檔次,三人經常來往。

蘇禹初這個人喜歡熱鬧,為了阮愫而來,結果來了以後阮愫也沒有花時間陪他,蘇禹初於是就只好自己叫些人來陪他。

賀稚到的第一天,蘇禹初就讓賀稚當著阮愫的面給他作證,說宋梔韻發到網上的那張床照是有一次賀稚拍下的。

那天,他們在一起在夜店喝酒,宋梔韻借了賀稚的手機,將那張照片發到了她的手機裏,故意搗亂。

阮愫聽完也沒回應什麽。

她現在的心思哪裏在蘇禹初跟宋梔韻的事上,她記掛的只有為何古皓白要對她不告而別。

肖晉欺負完阮愫那天,阮愫躲在他懷裏哭成淚人,故意說要他記住,當他把她扔下,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在她身上。

她以為這樣說,他就會內疚,會把她一直放在心上。

然而,他還是招呼都沒跟她打一聲,就離開了。

收拾回城行李的時候,“阮愫,我怎麽沒在我行李裏找到剃須刀?”蘇禹初問。

阮愫低頭收拾自己的東西,似是沒聽到蘇禹初問話。

“阮愫,你見過我的電動剃須刀沒有?”蘇禹初又問了一次。

阮愫還是沒回答。

蘇禹初拉了一下她的手,道:“想什麽呢?想這麽出神?”

阮愫這才回神,“沒想什麽,叫我幹嘛?”

“我的電動剃須刀,見過沒?”

“俄麗婭幫你洗了。在一樓的衛生間裏。”阮愫回答。

俄麗婭好像對蘇禹初滿體貼的,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什麽是浪子,蘇禹初這種就是,他總有一種魔力,讓每個女人都對他格外的好。

唯獨現在頂著他女朋友頭銜的阮愫是個例外。

“對了,賀稚跟周葉約我們今天去爬山。”蘇禹初在房間裏的床沿坐下,告訴阮愫。

“還是不去了吧。下著雨呢。”阮愫說,“而且我暑假要寫的論文還沒寫完。下學期一開學就要交了。不交不能畢業。”

“哪那麽多操心的,讓你去爬個山你都不去。”蘇禹初責怪她,真的就是一點都沒有當蘇禹初女友的覺悟。

北城各大高校的教授跟講師們誰不知道蘇家的背景,誰敢當他女朋友的論文,怕是活膩了。

“真不去。”阮愫扣好行李箱蓋子,擡頭看蘇禹初。

“我可不像你們三個,我是小鎮來的南方姑娘,我要好好學習。”她一臉認真,那模樣把蘇禹初搞笑了。

傻姑娘,被他這樣的人瞧上了,還擔心什麽論文,好好學什麽習。

“我媽說這次回去讓你去我們家做客。”蘇禹初伸手摸阮愫光滑的臉蛋,輕輕蹭了一下,阮愫就很快躲開。

“別毛手毛腳的。”阮愫輕斥。

“什麽毛手毛腳?你都跟我多久了,跟小爺把手牽過沒?”蘇禹初今日忽然想在古皓白這套房子的二樓臥室裏跟阮愫清算他倆的關系。

蘇禹初覺得他對阮愫太放縱了。

適才他給賀稚打電話,人家賀稚可忙了,一接起來就喘得跟跑了五個八百米似的。

賀稚的女朋友周葉挺野的,每次跟賀稚見面,兩人都玩挺開。

賀稚接電話的時候,周葉就在旁邊發騷,媚得不行的喊:“賀稚,賀稚……啊啊啊啊,賀稚……”

蘇禹初用腳想,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他倆的互動讓蘇禹初狠狠的羨慕了。

回頭再看阮愫,清清冷冷的,好像從來不會對他產生那種熱切的欲望。

蘇禹初一開始把這個原因歸咎於她太乖了,肯定不會接受婚前性行為。

可是男人都是憋不住的。

這都要帶她見家長了,她還是不讓他碰,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阮愫繞過蘇禹初,將床頭一件白色的12號球衣裝進自己的行李箱裏。

一開始,她沒有打算將它帶走。

蘇禹初見了之後,問:“這誰的球衣?”

阮愫說:“我的。”

“什麽時候買的?”

“早就買了。當睡衣穿。”

蘇禹初想了一下阮愫穿這種無袖寬松球衣的樣子,哽了哽喉結,伸手想拽阮愫到他懷裏,他要對她撒野。

阮愫後退兩步,認真的瞪他一眼,說:“蘇禹初,我們分手吧。”

蘇禹初楞怔了,“你說什麽呢?”

阮愫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好像是認真的。

蘇禹初一下就軟了。他以為是他適才做的動作讓阮愫對她這樣說。

“不碰了行嗎?”蘇禹初舉起雙手,做告饒狀,“爺不碰你了,還不行嗎?”

蘇禹初覺得她這兩天挺喪的,他將她這些負面情緒當做是被肖晉欺負後的應激障礙。

蘇禹初後來還是發現了她手上的縛痕是怎麽來的。

蘇禹初怒不可遏,說要把這個肖晉搞臭,讓他在北城沒有安身立命之地。

阮愫不讓。兩人現在還在為這件事僵持不下。

再次在阮愫身上吃癟的蘇禹初一腳踹翻身邊一個矮凳,“古皓白真是個窩囊廢!讓他幫小爺我照顧女朋友,他給照顧成這樣,現在一聲不吭跑了,回頭我見他,一定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找不到人撒氣,蘇禹初就大罵不在場的古皓白。

“俄麗婭!俄麗婭!你給我上來!”蘇禹初大發脾氣,大叫在樓下幹活的俄麗婭。

俄麗婭聽到聲音,急急忙忙的上了木樓梯,見到阮愫跟蘇禹初臉色都不好,好像吵架了,又想起之前停電那個夜晚,阮愫跟古皓白在這個二樓臥室裏發生的事,俄麗婭戰戰兢兢的問:“蘇先生,怎麽了?”

“你家主人呢?怎麽老子來了,他就走了?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蘇禹初板起俊臉,粗聲粗氣的問。

跟古皓白截然相反,他是個燥熱的人,一發脾氣,能像頭發怒的龍,要止不住的翻騰。

俄麗婭小聲回答:“古隊長去蒙古抓逃犯了,那是他的工作。”

俄麗婭的意思是古皓白沒有避著誰,雖然他確實可能有避著誰的需要。

“蒙古?他跑得可真遠!我大老遠來一趟,他就把我晾這兒,他以為我蘇禹初是喜歡被人晾著的人嗎!”蘇禹初越說越生氣。

一言兩意,不止古皓白晾他,阮愫更是晾他。

都一起交往那麽久了,摸臉跟牽手都不讓,是不是太過分了,虧他還把她放在心尖寵。不是為了她,他跑這破落的大西北來幹嘛。

“我真是憋屈,不知道為何要來這趟西邊!”蘇禹初一腳踢翻房間的垃圾桶,沖下樓梯,憤慨的走了。

他走後,阮愫像想起什麽憂傷的事,兀自哭了,擡手臂抹淚。

俄麗婭見到之後,說:“阮小姐,古隊長昨晚發微信跟我說,他在蒙古抓逃犯,可能要花一個月或者更久,讓你跟蘇先生別等他了。”

“誰等他了,誰等他了,我才沒等他!”阮愫帶著哭腔吼。

俄麗婭嘆了一口氣,想這些大城市來的人怎麽都這樣容易發脾氣。是不是他們擁有的太多了,像俄麗婭這樣的姑娘,一個月有五千塊薪水,就覺得很滿足了。

眨了眨眼睛,俄麗婭不服氣的說了一句:“其實你想等,也等不到。”

阮愫本來在用手背抹淚,聽完之後,改用手心捂嘴了。

直到這個要離開洋溢著他身上荷爾蒙氣味的房間的時刻,阮愫才知道,他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她當他是太陽,他卻只把她當偶然被風揚上天的塵埃。

短暫的靠近之後,他希望彼此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今年北城的秋天來得特別早。

幾場入秋的涼雨一下,樹葉紅的紅,黃的黃,還從樹梢上不停的掉。

氣溫每日都下降,讓人懨懨的只想打瞌睡。

阮愫坐在外經貿大學的圖書館,開著Mac寫論文,寫了一會兒,眼皮就變得很沈,不止困,她還覺得冷。

保溫杯裏剛沖好的速溶咖啡在冒煙,她望著那縷白煙,黑白分明的杏眼慵懶的閉上了。

電腦的待機屏幕黑了,阮愫不再用手指敲擊鍵盤,覺得困覺的她幹脆直接趴桌子睡覺了。

睡了一覺起來,是晚飯時間。展婧走過來,叫她去吃飯。展婧這學期開學後,很喜歡叫她,有什麽活動都會把她捎上。

學校裏的人都在傳蘇禹初把阮愫甩了,蘇禹初跟宋梔韻在一起了,有人在後海的酒吧裏看到他們一大群人一起蹦迪,宋梔韻喝醉了,像只發騷的狐貍,直直往蘇禹初懷裏蹭。

加上宋梔韻暑假在網上發的蘇禹初的床照,阮愫下位,宋梔韻上位的傳聞愈演愈烈。

新學期,在學校裏往常對阮愫笑臉相迎的人變得對她沒那麽熱情了。就連她的論文導師教授都對她變嚴厲了,說她的論文寫得跟狗屎一樣。

這些改變讓往常在學校裏明艷照人的阮愫變得挺喪的,時常好多熱鬧的活動都不去參加,就一個人泡杯速溶咖啡,在圖書館獨坐一下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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