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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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自在地走在玄洺身邊, 華靈檀不時瞥一眼他手中的東西。
也不知道為什麽，玄洺臉上的黑霧並沒有散去, 依舊看不清楚面容。
她突然有點好奇玄洺到底長什麽樣子，難道是因為長得太醜了，才不讓人看到自己的臉麽？但是看他的身形和氣質應該不至於會醜, 目前見到的這些大妖, 個頂個的都是美男子。
不過玄洺是魔尊，修魔的都有可能因為修煉方式變得面目醜陋。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玄洺才故意遮住自己的臉。
自己不應該歧視他的，畢竟他遮住臉就是因為在乎。
思維不知道發散到了哪, 華靈檀不自覺地走神, 一個沒註意，腳踩在了玄洺的腳背上。
“對不起！”她趕緊道歉。
玄洺停下腳步, 轉頭看她，說出的話讓她大吃一驚：“你很好奇我的長相？”
“啊？沒有沒有，我一點都不好奇。”他怎麽知道的？！
華靈檀感覺，肯定是自己想的太專註, 不小心被人洞悉了心思。這些個大妖的修為通神，能輕易察覺他人的所思所想。
但是看看自己剛剛想了什麽, 不要歧視玄洺大佬長得醜？
華靈檀又想打死自己了, 她非常心虛地
低著頭, 努力在腦子裏重覆一句話：“玄洺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 一點都不醜。”
“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從前是為了抵擋混沌之氣侵襲，就習慣性遮起來了。”玄洺淡淡地道，他揮揮衣袖，臉上的黑霧瞬間散開。
華靈檀猛地擡頭，然後，她就呆滯在了原地。
那是怎樣一副長相，俊美如鑄，眼神如淵，被註視的時候，她只覺得整個脊背都在發麻，她就如螻蟻一般站在一座大山腳下，無論怎麽仰望都看不到天空，四周一片黑沈恐怖。
是的，恐怖，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驚悸感席卷了全身。
甚至有一剎那，似乎還有很多很多的畫面在腦海中快速閃過，只是她什麽也沒有捕捉到就消失了。
“我……”
華靈檀想說點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又一句都說不出來，完全忘記要說什麽了。
這是天生的王者。
雖然如斯恐怖，可華靈檀卻並沒有覺得害怕，就如同第一次見到玄洺的時候，她在對方身上感受的都是親切之意。這感覺像是刻印在心底的，讓她生不出是絲毫害怕。
總覺得，似乎是在哪裏見到過玄洺。
但是在她不算漫長的人生中，確定以及肯定是沒有見過對方的。
“前輩，你長得可真好看。”良久良久，華靈檀才轉開視線，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喃喃地感嘆道。說出的話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玄洺眉頭都沒動一下地道：“謝謝誇讚。”
沒有生氣。
華靈檀微舒了口氣，玄洺前輩還是那個好相處的蓮花，跟以前沒有什麽變化。
她瞬間又高興了起來，心態也突然放平了下來。
“前輩，重不重，我來幫你拿一點吧。”她興致勃勃地上前。
玄洺搖頭：“無礙。”
“前輩不用跟我客氣的啦。”華靈檀直接伸手到他懷裏。
玄洺眼眸微垂，看了她一會，竟然也沒再堅持，讓她拿了十個走。
華靈檀舉起一個雞谷，仰著頭道：“如果這東西能跟土豆紅薯一樣好種植的話，回頭可以交給陶苑，讓西野市大面積普及種植，以後西野市能成為雞谷產出大市。對身體有好處的食物，肯定沒人會拒絕。市裏的經濟水平上來，也能帶動植物園的發展，雙向輸出，互惠互利。”
“你對這些很有想法。”
“嗯？我在人類世界長大，混的久了自然就懂的多啦。但是像修煉上的事我就一竅不通了，一直摸索著修煉，法術也不會幾個，以前見到厲害的人都躲著走。”
玄洺看著她道：“我可以教你。”
“真的？可是現在修煉的太厲害也沒什麽用，又不能飛升，仙界妖界都沒了，修為高了還要時刻提防會被雷劈。世道艱難啊。”
玄洺這次沒有說話。
華靈檀覺得自己說錯話了，瞬間道歉：“當然，前輩如果願意教我，我是很願意學的，非常榮幸。”
“我早先說過，不必喚我前輩。”
華靈檀搖搖頭：“還是叫前輩比較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主道上。
如今大家對華靈檀這位園長身邊不時出現的帥哥美女都有點麻木了，但看到帥哥時，還是不自覺地想要大喊臥槽。
為什麽，為什麽帥哥都聚集在了華靈檀身邊，特別是這一個，帥的簡直要超越前面所有了，原本以前那幾個就是極限了，哪知，極限之上還有極限。
就是這帥哥的氣質太過奇特。
斬仙是太過霸道狂暴讓人不敢靠近，而這個，就是天生的魔王，他的眼神冰冷又平靜，裏面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又仿佛高高在上，下一秒就能毀滅世界的那種。
乍看到又有新帥哥，大家還想過來打趣兩句，或是詢問兩句，可是在被玄洺的眼神掃過之後，看過來的人，竟是一個都不敢出聲，只躲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小聲嘀咕，生怕會被他聽見了。
華靈檀本來還奇怪，怎麽這一次大家這麽平靜，轉臉一看，就發現他們倆所站的地方幾乎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大家很自覺地避開。
“怎麽了？”
玄洺垂眉：“不知。”
“可能是前輩您太帥，大家都自慚形穢不敢靠近說話了吧。”華靈檀笑了笑。
玄洺微揚了揚嘴角。
路上遇到帶著小水和小火的黃古，他滿臉驚色地想要行禮，魔尊竟然以人身現世行走了！
但還沒彎下腰，胳膊就被一股力量擋住：“無需，去做事吧。”
“是。”
然後又撞上車馳飛跟肉肉，本來要上來求抱抱的肉肉看到玄洺，瞬間躲在車馳飛腿邊不敢上前，非常害怕的樣子。
華靈檀疑惑。
也不知道玄洺從前做過什麽。
她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玄洺的真實身份，看來下次得找系統好好了解一番了。
蘇瀾和宋詩還在看建木沒有回來，華靈檀把雞谷放在了辦公室。
羅波還是頭一次見到玄洺的人身，一看到他，頓時嚇的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
好在他最近修為長進，沒有直接變成白蘿蔔。
“前，前輩。”
玄洺連手指頭都沒動，羅波就感覺到一股力量把自己拉了起來。
回頭看了華靈檀一眼，他直接又化成了花瓶中的花，落在了她空蕩蕩的辦公桌上當裝飾品。
看來是不打算跟人交流了。
羅波擦了擦額上的汗，不敢去看桌上的花，好可怕的感覺。
華靈檀拍拍羅波的肩。她想起昨晚了解到的，可以保護植物的防護光網。
這麽好用的設備還是裝上為好，能避免很多奇葩。
“如果給每顆植物都裝上，恐怕，如今園中的流動資金就不太夠了。”羅波猶豫了一下說道。
華靈檀震驚了，他們賬上怎麽說也有好幾千萬了吧，最近光是門票收入都不少了，這都不夠？
“章英達上崗之後，就已經讓他開始做植物統計工作了，只是進度比較慢。但是粗略估計，園中的植物大大小小也超十萬之多。所以。”
防護光網可以成片安裝，但是依舊按植物單顆收費，相當坑爹，就算單價不高，植物園這麽多植物園算下來也超貴了。
既然如此，也只能撿重要的植物安裝了，特別是靠近路邊跟靠近圍墻邊的那些。
“我讓人算一下大致需要多少，你去聯絡一下安裝公司吧。”
“是。”
羅波正要走，華靈檀又想起來一件事。
昨天中午聯絡了裝修公司，要在植物園外蓋新宿舍樓。但昨天到現在各種事請此起彼伏，她都沒有時間去關心這件事。
問了羅波才知道，裝修公司昨天下午就已經來了，當時沒找到華靈檀，羅波就自己安排人過去了。
華靈檀之前就說好了要求，對方來人看過地方，沒問題後傍晚就有機器人建築隊來了。
不過因為在植物園外面，施工又很靜音，華靈檀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到這個時間，恐怕地基和第一層的都建好了。
羅波很快離開，華靈檀給車馳飛發了個信息，讓肉肉過來。
她走到門口等了一會，肉肉很快就噔噔噔地跑了過來。
見玄洺不在，肉肉一臉歡快地撲到了她懷裏。“園長姐姐，你找肉肉？”
華靈檀把他抱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園長姐姐盡管說。”肉肉拍著小胸脯道。
華靈檀笑了笑，把計算植物的事交給了他。
肉肉喜歡在園裏跑來跑去，又喜歡親近植物，這才來沒多久，對園裏的植物們都很了解了，這件事交給他正好。
果然，肉肉一口答應了下來。“保證完成任務。”
“那你小心一點，不要被人販子給拐走了。”
“人販子是什麽？”肉肉不解地問。
“就是專門會偷你這樣小孩子的人類，你被帶走就再也回不到這裏來了，還有可能會被人吃掉。”植物園裏人多，什麽人都有，肉肉一個孩子跑來跑去，華靈檀還是有點不太放心，因此就把事請說的嚴重了一些。
果然，聽到這個之後，肉肉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最害怕聽到被吃掉這件事。他皺著眉，握了握拳頭表示：“園長姐姐放心，肉肉會小心的。”
“嗯，去吧。”
時間近午的時候，蘇瀾和宋詩終於轉了一圈回來了。
宋詩丈夫心疼她走路太多會累著，回來的時候，是把她公主抱回來的。
一直跟在一旁的蘇瀾被塞了一路的狗糧，此刻臉色都有點發青。
見到這個粘膩的場景，華靈檀抽抽眼角，把雞谷拿了出來，兩家各分了一半。
“這個叫雞谷，吃了對身體很好，可以每天吃一顆。味道酸酸甜甜的，你們應該會喜歡。”
洗幹凈的雞谷外表非常討喜，也跟雞蛋一樣，圓圓白白一顆。
正好有點餓了，宋詩立即就拿過一顆吃了起來，然後她開心地彎起了眼睛，看來很是喜歡。
雞谷的功效不像白咎汁那樣立竿見影，要長期堅持才好。
如今食堂開始做飯，只是沒對外開放，做的都是普通家常菜。華靈檀留了四人在食堂吃了飯。
飯後，華靈檀將蘇瀾拉到了一邊。
知道即將發生什麽，蘇瀾有點激動。她緊握著陶苑的手，還有些緊張。
陶苑面上沒有變化，可是挽著妻子的手同樣有點用力。
華靈檀把他們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緊鎖門窗。
“這個東西是給女性吃的，我不知道對男性有沒有用，你們一人吃一半吧，希望有用。現在，你們閉上眼睛，直到我說睜開之前，千萬不要睜開眼睛。”
蘇瀾和陶苑坐在椅子上，華靈檀認真交代道，沒有說為什麽。
兩人非常嚴肅地點了點頭，手拉著手，一起閉上了眼睛。
華靈檀掏出女樹果實，果子還跟摘下來的時候，是個少年的模樣。
她用靈力將果實從中劈成兩半。
“一起張嘴。”
在兩人張嘴的瞬間，她直接將果實塞到兩人口中。
女樹果實在入口的瞬間就仿佛有靈性一般，直接化成了一股氣。
蘇瀾舔了舔嘴唇，並沒有嘗到什麽味道。但是感覺到似有一股氣，順著喉嚨被咽下去了。
“好了，睜開眼睛吧。”
兩人一同睜眼。他們沒有偷偷睜眼去看，因此並不知道吃的是什麽。
站起身轉了轉，也沒覺得身體發生了什麽變化。
“會不會有效果，我也不能保證。”華靈檀道。
“沒事的，靈檀，謝謝你。其實這麽多年我們也不抱什麽希望了，如果真的能有，那就當做老天給的驚喜，沒有我們也接受，以後會考慮去領養。”蘇瀾笑道。
陶苑很歉疚地摸了摸蘇瀾的手。蘇瀾安撫地朝他笑笑。
“那就祝福你們。”
處理完這事，華靈檀跟陶苑聊起了雞谷的事。
跟系統確認了一下，這種植物可以像土豆一樣，能用根莖繁殖，待到第二次種植的時候，就能使用藤蔓插桿種植。
並且它的生長周期很短，能達到一年兩收，且不挑剔土地肥沃與否，何種地貌均能高產。
好吃對身體又有利，華靈檀覺得不把它推廣出去簡直天理難容。
聽到華靈檀的描述之後，陶苑也有些心動。如今地廣人稀，有很大面積的土地都荒廢著無人開墾，因而退耕還林了。
但是林木多也不全是好事，動物也多了起來。但現在的動物又很危險，出行如果不使用飛行器，幾乎是寸步難行。
但是空中也有很多危險的猛禽，哪怕是飛行器，偶爾也會因為猛禽器毀人亡。
如果能將這些荒地利用起來，不僅對經濟發展有好處，一旦形成產業，那好處更是長遠。
可畢竟是新作物，到底有什麽效果還不清楚。
華靈檀知道他在顧忌什麽，道：“這樣吧，你們可以把雞谷帶回去研究一下營養價值，再找個體質不是那麽好的人試試效果如何。”
雞谷對健康有利，特別適合身體不那麽好的人，因為系統介紹的不是很清楚，她想著大約是能增強免疫力減少生病之類的。
陶苑點點頭，也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這件事解決了之後，四人便準備離開。
華靈檀又送了些低光荷給他們帶上，然後將人送走了。
華爾先生臨走前，又讓華靈檀再考慮考慮他的提議。
這會植物園來訪團們也要準備離開了。
華靈檀陪著裴子平剪了好些迷榖樹的枝葉，裴子平也想引進一些望舒荷，談好了之後，幾人又去看了眼適應良好的星蘭。
其他幾個植物園也或多或少地想要引進點什麽。只有玉華植物園，因為地處沙漠的環境問題，大部分植物都無法在他們那裏生存，因此他們沒有考慮過引進的事。
不過，他們不引進，華靈檀倒是在聽到他們那裏是個多肉樂園之後，很感興趣，瞬間決定要引進一批。
山海植物園也有多肉園，是從前留存下來的。然而現在裏面存活的東西不多，就剩了一個品種。
現在要麽把這個地方取消，要麽就是重新引進一些品種。
華靈檀不想放棄這塊地方，因此打算多引進一批。
這個引進，就是用買的。
買的數量還不少，玉華植物園的人給她推薦了不少容易種植，觀賞效果又不錯的品種。
華靈檀帶他們參觀了自家的多肉園，這裏現在生活著唯一一種多肉，並且活地相當不錯。
踏入園裏的時候，只見多肉園裏高高矮矮的地方，全都密密麻麻地長滿了藍石蓮，這些藍石蓮最大的已經堪比洗澡盆一樣，老樁粗壯無比，超過碗口粗。
因為沒地方爬，全都向上攀登，墻上掛的，樹上垂的全都是。
遠遠看去，簡直就是一片藍石蓮的海洋。
玉華植物園，包括跟著過來的人全都驚呆了。
華靈檀第一次過來的時候也驚呆了，當時讓齊枝留著沒有處理。
她不太好意思地道：“這都是當年華東植物園留下來的，其他都死了，就剩了這個蔓延開來，這麽多年長下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賴副園長也是沒想到，她開玩笑道：“咱們其實可算是一家人了。”
玉華植物園的人道：“我覺得，這裏就不要動了，直接改個名字，就叫藍石蓮園，如果想再開個多肉園，就在旁邊另辟一個。”對方說著，還笑道，“你們買的多可是大主顧，我們會有專人上門指導規劃種植，保售前售後。”
華靈檀也笑了起來：“那敢情好，說不定以後我們在多肉方面，會成為你們最大的競爭者呢。”
“歡迎歡迎，有競爭才有進步。”
又花了幾百萬選定了一大批多肉，對方表示回去後就開始準備，過幾天送來。
這時時間也差不多了，華靈檀把人送到車站。
突然走了這麽些人，總覺得冷清了很多。
華靈檀返回植物園，順勢繞到了正在施工的新宿舍樓。
機器人們的動作果然很快，下面兩層已經建起來了。設計的時候總共有十幾層，占地也很大，兩人一間的基本間，能入住兩三百人。
如果有訪問團來，也能完全接納。
預計還有個兩三天才能完工。轉了一圈之後，她回了園裏。
做了大半天的戲，齊枝已經“掙紮”著起來了，臉色還是蒼白的，皮膚上還能看到些紅疹。
華靈檀見到他時，都不得不佩服，他實在是太敬業了，簡直不要太逼真。
見他出現，他的粉絲們無比擔心地將他圍在中間，這些小姑娘們眼含淚光地讓他去好好休息不要出來了，又問他有沒有看醫生有沒有吃藥。
齊枝從高冷沒人變成高冷病美人，明明不太好了，還強撐著出來，一副我可以不用擔心我的模樣。
華靈檀站在紫青身邊看著，總覺得，那些小姑娘們的眼中不止擔心，還隱隱有些興奮。
也不知道到底在興奮些什麽，但她還是不要追究的好，免得毀三觀。
看了一會，上午請來的清理公司到了。華靈檀趕緊挪過去看。
這會七八個人正全副武裝地站在池塘邊，駕了個小船在裏面打撈。水裏撈出來不少沈在裏面的死魚，這些魚之所以沒有在死後飄起來，是因為，他們已經腐爛發黑，腥臭無比。
也就是說，水中的味道，全是這些死掉的魚造成的。
還不超過二十四小時，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生這麽嚴重的腐爛。
打撈的很快，前後沒超過一個小時。撈完之後，他們又往裏面撒了很多白色的粉末，等了會，粉末消失後，又往裏面扔了許多幹巴巴的像是紫菜一樣的植物。
這種植物入水後不久，就像泡發的幹木耳一樣，慢慢地舒展開，變成了透明的粉條一樣的植物，密密麻麻地漂滿了整個水面。植物漂了一會，像是被水汙染了似的，慢慢地變成了綠色，深綠色。
而隨著這些植物顏色轉深，水中一直散發的味道也似乎減淡了不少，好像發黑的水色也變淺了。
這些人都是從水汙染處理公司請來的，西野市沒有這樣的公司，這是從隔壁市趕來的。
池塘沒有讓大妖們出手清理，現在這裏的一切都是下毒後最真實的模樣。
看到那些高度腐爛的魚，華靈檀心裏涼了一大截。
她莫名地想起了玄洺現在的本體，葉子發黃，花朵蔫耷。
玄洺說，那是他真實的模樣，又說是開玩笑。
華靈檀不信是玩笑話，也許她從前看到的正常模樣才是幻化出來的，現在這樣才是他的真實模樣。
但是，那是因為毒麽？還是因為……
受傷這個字眼在她腦海中盤旋了許久。
可是那麽厲害的，被所有大妖都忌憚又尊敬的魔尊也會受傷麽。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玄洺的真正身份，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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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為什麽，玄洺臉上的黑霧並沒有散去, 依舊看不清楚面容。
她突然有點好奇玄洺到底長什麽樣子，難道是因為長得太醜了，才不讓人看到自己的臉麽？但是看他的身形和氣質應該不至於會醜, 目前見到的這些大妖, 個頂個的都是美男子。
不過玄洺是魔尊，修魔的都有可能因為修煉方式變得面目醜陋。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玄洺才故意遮住自己的臉。
自己不應該歧視他的，畢竟他遮住臉就是因為在乎。
思維不知道發散到了哪, 華靈檀不自覺地走神, 一個沒註意，腳踩在了玄洺的腳背上。
“對不起！”她趕緊道歉。
玄洺停下腳步, 轉頭看她，說出的話讓她大吃一驚：“你很好奇我的長相？”
“啊？沒有沒有，我一點都不好奇。”他怎麽知道的？！
華靈檀感覺，肯定是自己想的太專註, 不小心被人洞悉了心思。這些個大妖的修為通神，能輕易察覺他人的所思所想。
但是看看自己剛剛想了什麽, 不要歧視玄洺大佬長得醜？
華靈檀又想打死自己了, 她非常心虛地
低著頭, 努力在腦子裏重覆一句話：“玄洺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 一點都不醜。”
“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從前是為了抵擋混沌之氣侵襲，就習慣性遮起來了。”玄洺淡淡地道，他揮揮衣袖，臉上的黑霧瞬間散開。
華靈檀猛地擡頭，然後，她就呆滯在了原地。
那是怎樣一副長相，俊美如鑄，眼神如淵，被註視的時候，她只覺得整個脊背都在發麻，她就如螻蟻一般站在一座大山腳下，無論怎麽仰望都看不到天空，四周一片黑沈恐怖。
是的，恐怖，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驚悸感席卷了全身。
甚至有一剎那，似乎還有很多很多的畫面在腦海中快速閃過，只是她什麽也沒有捕捉到就消失了。
“我……”
華靈檀想說點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又一句都說不出來，完全忘記要說什麽了。
這是天生的王者。
雖然如斯恐怖，可華靈檀卻並沒有覺得害怕，就如同第一次見到玄洺的時候，她在對方身上感受的都是親切之意。這感覺像是刻印在心底的，讓她生不出是絲毫害怕。
總覺得，似乎是在哪裏見到過玄洺。
但是在她不算漫長的人生中，確定以及肯定是沒有見過對方的。
“前輩，你長得可真好看。”良久良久，華靈檀才轉開視線，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喃喃地感嘆道。說出的話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玄洺眉頭都沒動一下地道：“謝謝誇讚。”
沒有生氣。
華靈檀微舒了口氣，玄洺前輩還是那個好相處的蓮花，跟以前沒有什麽變化。
她瞬間又高興了起來，心態也突然放平了下來。
“前輩，重不重，我來幫你拿一點吧。”她興致勃勃地上前。
玄洺搖頭：“無礙。”
“前輩不用跟我客氣的啦。”華靈檀直接伸手到他懷裏。
玄洺眼眸微垂，看了她一會，竟然也沒再堅持，讓她拿了十個走。
華靈檀舉起一個雞谷，仰著頭道：“如果這東西能跟土豆紅薯一樣好種植的話，回頭可以交給陶苑，讓西野市大面積普及種植，以後西野市能成為雞谷產出大市。對身體有好處的食物，肯定沒人會拒絕。市裏的經濟水平上來，也能帶動植物園的發展，雙向輸出，互惠互利。”
“你對這些很有想法。”
“嗯？我在人類世界長大，混的久了自然就懂的多啦。但是像修煉上的事我就一竅不通了，一直摸索著修煉，法術也不會幾個，以前見到厲害的人都躲著走。”
玄洺看著她道：“我可以教你。”
“真的？可是現在修煉的太厲害也沒什麽用，又不能飛升，仙界妖界都沒了，修為高了還要時刻提防會被雷劈。世道艱難啊。”
玄洺這次沒有說話。
華靈檀覺得自己說錯話了，瞬間道歉：“當然，前輩如果願意教我，我是很願意學的，非常榮幸。”
“我早先說過，不必喚我前輩。”
華靈檀搖搖頭：“還是叫前輩比較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主道上。
如今大家對華靈檀這位園長身邊不時出現的帥哥美女都有點麻木了，但看到帥哥時，還是不自覺地想要大喊臥槽。
為什麽，為什麽帥哥都聚集在了華靈檀身邊，特別是這一個，帥的簡直要超越前面所有了，原本以前那幾個就是極限了，哪知，極限之上還有極限。
就是這帥哥的氣質太過奇特。
斬仙是太過霸道狂暴讓人不敢靠近，而這個，就是天生的魔王，他的眼神冰冷又平靜，裏面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又仿佛高高在上，下一秒就能毀滅世界的那種。
乍看到又有新帥哥，大家還想過來打趣兩句，或是詢問兩句，可是在被玄洺的眼神掃過之後，看過來的人，竟是一個都不敢出聲，只躲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小聲嘀咕，生怕會被他聽見了。
華靈檀本來還奇怪，怎麽這一次大家這麽平靜，轉臉一看，就發現他們倆所站的地方幾乎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大家很自覺地避開。
“怎麽了？”
玄洺垂眉：“不知。”
“可能是前輩您太帥，大家都自慚形穢不敢靠近說話了吧。”華靈檀笑了笑。
玄洺微揚了揚嘴角。
路上遇到帶著小水和小火的黃古，他滿臉驚色地想要行禮，魔尊竟然以人身現世行走了！
但還沒彎下腰，胳膊就被一股力量擋住：“無需，去做事吧。”
“是。”
然後又撞上車馳飛跟肉肉，本來要上來求抱抱的肉肉看到玄洺，瞬間躲在車馳飛腿邊不敢上前，非常害怕的樣子。
華靈檀疑惑。
也不知道玄洺從前做過什麽。
她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玄洺的真實身份，看來下次得找系統好好了解一番了。
蘇瀾和宋詩還在看建木沒有回來，華靈檀把雞谷放在了辦公室。
羅波還是頭一次見到玄洺的人身，一看到他，頓時嚇的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
好在他最近修為長進，沒有直接變成白蘿蔔。
“前，前輩。”
玄洺連手指頭都沒動，羅波就感覺到一股力量把自己拉了起來。
回頭看了華靈檀一眼，他直接又化成了花瓶中的花，落在了她空蕩蕩的辦公桌上當裝飾品。
看來是不打算跟人交流了。
羅波擦了擦額上的汗，不敢去看桌上的花，好可怕的感覺。
華靈檀拍拍羅波的肩。她想起昨晚了解到的，可以保護植物的防護光網。
這麽好用的設備還是裝上為好，能避免很多奇葩。
“如果給每顆植物都裝上，恐怕，如今園中的流動資金就不太夠了。”羅波猶豫了一下說道。
華靈檀震驚了，他們賬上怎麽說也有好幾千萬了吧，最近光是門票收入都不少了，這都不夠？
“章英達上崗之後，就已經讓他開始做植物統計工作了，只是進度比較慢。但是粗略估計，園中的植物大大小小也超十萬之多。所以。”
防護光網可以成片安裝，但是依舊按植物單顆收費，相當坑爹，就算單價不高，植物園這麽多植物園算下來也超貴了。
既然如此，也只能撿重要的植物安裝了，特別是靠近路邊跟靠近圍墻邊的那些。
“我讓人算一下大致需要多少，你去聯絡一下安裝公司吧。”
“是。”
羅波正要走，華靈檀又想起來一件事。
昨天中午聯絡了裝修公司，要在植物園外蓋新宿舍樓。但昨天到現在各種事請此起彼伏，她都沒有時間去關心這件事。
問了羅波才知道，裝修公司昨天下午就已經來了，當時沒找到華靈檀，羅波就自己安排人過去了。
華靈檀之前就說好了要求，對方來人看過地方，沒問題後傍晚就有機器人建築隊來了。
不過因為在植物園外面，施工又很靜音，華靈檀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到這個時間，恐怕地基和第一層的都建好了。
羅波很快離開，華靈檀給車馳飛發了個信息，讓肉肉過來。
她走到門口等了一會，肉肉很快就噔噔噔地跑了過來。
見玄洺不在，肉肉一臉歡快地撲到了她懷裏。“園長姐姐，你找肉肉？”
華靈檀把他抱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園長姐姐盡管說。”肉肉拍著小胸脯道。
華靈檀笑了笑，把計算植物的事交給了他。
肉肉喜歡在園裏跑來跑去，又喜歡親近植物，這才來沒多久，對園裏的植物們都很了解了，這件事交給他正好。
果然，肉肉一口答應了下來。“保證完成任務。”
“那你小心一點，不要被人販子給拐走了。”
“人販子是什麽？”肉肉不解地問。
“就是專門會偷你這樣小孩子的人類，你被帶走就再也回不到這裏來了，還有可能會被人吃掉。”植物園裏人多，什麽人都有，肉肉一個孩子跑來跑去，華靈檀還是有點不太放心，因此就把事請說的嚴重了一些。
果然，聽到這個之後，肉肉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最害怕聽到被吃掉這件事。他皺著眉，握了握拳頭表示：“園長姐姐放心，肉肉會小心的。”
“嗯，去吧。”
時間近午的時候，蘇瀾和宋詩終於轉了一圈回來了。
宋詩丈夫心疼她走路太多會累著，回來的時候，是把她公主抱回來的。
一直跟在一旁的蘇瀾被塞了一路的狗糧，此刻臉色都有點發青。
見到這個粘膩的場景，華靈檀抽抽眼角，把雞谷拿了出來，兩家各分了一半。
“這個叫雞谷，吃了對身體很好，可以每天吃一顆。味道酸酸甜甜的，你們應該會喜歡。”
洗幹凈的雞谷外表非常討喜，也跟雞蛋一樣，圓圓白白一顆。
正好有點餓了，宋詩立即就拿過一顆吃了起來，然後她開心地彎起了眼睛，看來很是喜歡。
雞谷的功效不像白咎汁那樣立竿見影，要長期堅持才好。
如今食堂開始做飯，只是沒對外開放，做的都是普通家常菜。華靈檀留了四人在食堂吃了飯。
飯後，華靈檀將蘇瀾拉到了一邊。
知道即將發生什麽，蘇瀾有點激動。她緊握著陶苑的手，還有些緊張。
陶苑面上沒有變化，可是挽著妻子的手同樣有點用力。
華靈檀把他們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緊鎖門窗。
“這個東西是給女性吃的，我不知道對男性有沒有用，你們一人吃一半吧，希望有用。現在，你們閉上眼睛，直到我說睜開之前，千萬不要睜開眼睛。”
蘇瀾和陶苑坐在椅子上，華靈檀認真交代道，沒有說為什麽。
兩人非常嚴肅地點了點頭，手拉著手，一起閉上了眼睛。
華靈檀掏出女樹果實，果子還跟摘下來的時候，是個少年的模樣。
她用靈力將果實從中劈成兩半。
“一起張嘴。”
在兩人張嘴的瞬間，她直接將果實塞到兩人口中。
女樹果實在入口的瞬間就仿佛有靈性一般，直接化成了一股氣。
蘇瀾舔了舔嘴唇，並沒有嘗到什麽味道。但是感覺到似有一股氣，順著喉嚨被咽下去了。
“好了，睜開眼睛吧。”
兩人一同睜眼。他們沒有偷偷睜眼去看，因此並不知道吃的是什麽。
站起身轉了轉，也沒覺得身體發生了什麽變化。
“會不會有效果，我也不能保證。”華靈檀道。
“沒事的，靈檀，謝謝你。其實這麽多年我們也不抱什麽希望了，如果真的能有，那就當做老天給的驚喜，沒有我們也接受，以後會考慮去領養。”蘇瀾笑道。
陶苑很歉疚地摸了摸蘇瀾的手。蘇瀾安撫地朝他笑笑。
“那就祝福你們。”
處理完這事，華靈檀跟陶苑聊起了雞谷的事。
跟系統確認了一下，這種植物可以像土豆一樣，能用根莖繁殖，待到第二次種植的時候，就能使用藤蔓插桿種植。
並且它的生長周期很短，能達到一年兩收，且不挑剔土地肥沃與否，何種地貌均能高產。
好吃對身體又有利，華靈檀覺得不把它推廣出去簡直天理難容。
聽到華靈檀的描述之後，陶苑也有些心動。如今地廣人稀，有很大面積的土地都荒廢著無人開墾，因而退耕還林了。
但是林木多也不全是好事，動物也多了起來。但現在的動物又很危險，出行如果不使用飛行器，幾乎是寸步難行。
但是空中也有很多危險的猛禽，哪怕是飛行器，偶爾也會因為猛禽器毀人亡。
如果能將這些荒地利用起來，不僅對經濟發展有好處，一旦形成產業，那好處更是長遠。
可畢竟是新作物，到底有什麽效果還不清楚。
華靈檀知道他在顧忌什麽，道：“這樣吧，你們可以把雞谷帶回去研究一下營養價值，再找個體質不是那麽好的人試試效果如何。”
雞谷對健康有利，特別適合身體不那麽好的人，因為系統介紹的不是很清楚，她想著大約是能增強免疫力減少生病之類的。
陶苑點點頭，也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這件事解決了之後，四人便準備離開。
華靈檀又送了些低光荷給他們帶上，然後將人送走了。
華爾先生臨走前，又讓華靈檀再考慮考慮他的提議。
這會植物園來訪團們也要準備離開了。
華靈檀陪著裴子平剪了好些迷榖樹的枝葉，裴子平也想引進一些望舒荷，談好了之後，幾人又去看了眼適應良好的星蘭。
其他幾個植物園也或多或少地想要引進點什麽。只有玉華植物園，因為地處沙漠的環境問題，大部分植物都無法在他們那裏生存，因此他們沒有考慮過引進的事。
不過，他們不引進，華靈檀倒是在聽到他們那裏是個多肉樂園之後，很感興趣，瞬間決定要引進一批。
山海植物園也有多肉園，是從前留存下來的。然而現在裏面存活的東西不多，就剩了一個品種。
現在要麽把這個地方取消，要麽就是重新引進一些品種。
華靈檀不想放棄這塊地方，因此打算多引進一批。
這個引進，就是用買的。
買的數量還不少，玉華植物園的人給她推薦了不少容易種植，觀賞效果又不錯的品種。
華靈檀帶他們參觀了自家的多肉園，這裏現在生活著唯一一種多肉，並且活地相當不錯。
踏入園裏的時候，只見多肉園裏高高矮矮的地方，全都密密麻麻地長滿了藍石蓮，這些藍石蓮最大的已經堪比洗澡盆一樣，老樁粗壯無比，超過碗口粗。
因為沒地方爬，全都向上攀登，墻上掛的，樹上垂的全都是。
遠遠看去，簡直就是一片藍石蓮的海洋。
玉華植物園，包括跟著過來的人全都驚呆了。
華靈檀第一次過來的時候也驚呆了，當時讓齊枝留著沒有處理。
她不太好意思地道：“這都是當年華東植物園留下來的，其他都死了，就剩了這個蔓延開來，這麽多年長下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賴副園長也是沒想到，她開玩笑道：“咱們其實可算是一家人了。”
玉華植物園的人道：“我覺得，這裏就不要動了，直接改個名字，就叫藍石蓮園，如果想再開個多肉園，就在旁邊另辟一個。”對方說著，還笑道，“你們買的多可是大主顧，我們會有專人上門指導規劃種植，保售前售後。”
華靈檀也笑了起來：“那敢情好，說不定以後我們在多肉方面，會成為你們最大的競爭者呢。”
“歡迎歡迎，有競爭才有進步。”
又花了幾百萬選定了一大批多肉，對方表示回去後就開始準備，過幾天送來。
這時時間也差不多了，華靈檀把人送到車站。
突然走了這麽些人，總覺得冷清了很多。
華靈檀返回植物園，順勢繞到了正在施工的新宿舍樓。
機器人們的動作果然很快，下面兩層已經建起來了。設計的時候總共有十幾層，占地也很大，兩人一間的基本間，能入住兩三百人。
如果有訪問團來，也能完全接納。
預計還有個兩三天才能完工。轉了一圈之後，她回了園裏。
做了大半天的戲，齊枝已經“掙紮”著起來了，臉色還是蒼白的，皮膚上還能看到些紅疹。
華靈檀見到他時，都不得不佩服，他實在是太敬業了，簡直不要太逼真。
見他出現，他的粉絲們無比擔心地將他圍在中間，這些小姑娘們眼含淚光地讓他去好好休息不要出來了，又問他有沒有看醫生有沒有吃藥。
齊枝從高冷沒人變成高冷病美人，明明不太好了，還強撐著出來，一副我可以不用擔心我的模樣。
華靈檀站在紫青身邊看著，總覺得，那些小姑娘們的眼中不止擔心，還隱隱有些興奮。
也不知道到底在興奮些什麽，但她還是不要追究的好，免得毀三觀。
看了一會，上午請來的清理公司到了。華靈檀趕緊挪過去看。
這會七八個人正全副武裝地站在池塘邊，駕了個小船在裏面打撈。水裏撈出來不少沈在裏面的死魚，這些魚之所以沒有在死後飄起來，是因為，他們已經腐爛發黑，腥臭無比。
也就是說，水中的味道，全是這些死掉的魚造成的。
還不超過二十四小時，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生這麽嚴重的腐爛。
打撈的很快，前後沒超過一個小時。撈完之後，他們又往裏面撒了很多白色的粉末，等了會，粉末消失後，又往裏面扔了許多幹巴巴的像是紫菜一樣的植物。
這種植物入水後不久，就像泡發的幹木耳一樣，慢慢地舒展開，變成了透明的粉條一樣的植物，密密麻麻地漂滿了整個水面。植物漂了一會，像是被水汙染了似的，慢慢地變成了綠色，深綠色。
而隨著這些植物顏色轉深，水中一直散發的味道也似乎減淡了不少，好像發黑的水色也變淺了。
這些人都是從水汙染處理公司請來的，西野市沒有這樣的公司，這是從隔壁市趕來的。
池塘沒有讓大妖們出手清理，現在這裏的一切都是下毒後最真實的模樣。
看到那些高度腐爛的魚，華靈檀心裏涼了一大截。
她莫名地想起了玄洺現在的本體，葉子發黃，花朵蔫耷。
玄洺說，那是他真實的模樣，又說是開玩笑。
華靈檀不信是玩笑話，也許她從前看到的正常模樣才是幻化出來的，現在這樣才是他的真實模樣。
但是，那是因為毒麽？還是因為……
受傷這個字眼在她腦海中盤旋了許久。
可是那麽厲害的，被所有大妖都忌憚又尊敬的魔尊也會受傷麽。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玄洺的真正身份，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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