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小姑語重心長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不管怎麽著，姑姑為你好，莫要再招惹他。”

“嗯知道。”

白襄魔障了，隔三差五就往司命宮跑，我也樂得八卦一有空就往熱鬧堆裏湊。這回聽說青離把白襄逼急了，遭到白襄強行剝掉衣衫驗證一番他究竟是男是女。

這是九重天最新最勁爆的斷袖八卦了，幾乎搞得青離崩潰。

這天我撈了一把瓜子嗑去司命宮，才將將走進門口就聽得青離迎面一聲怒喝：“滾！”旋即一只硯臺直直飛奔而來。

我擡手接住了硯臺，幸好裏面沒有裝墨，不由感慨：“這才多久不見，青離君這脾氣……有點兒不敢恭維啊。”

白襄瞅見我來了，連忙道：“帝君你來得正正兒好，快幫我勸勸青離，他突然狂性大發我控制不住了。”

我笑問：“你又對他做什麽了？”

白襄理直氣壯道：“我跟她說我要娶她呀！”

青離一聽怒氣橫生地追了出來，要殺要砍的：“你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我廢了你！你他媽誰啊，老子是你說娶就能娶的嗎？！你最好給老子有多遠就滾多遠！”

幾日不見，青離這素質……應當是被白襄搞得也快崩潰了。

“青離你別這樣，你要是覺得太快的話，我們可以再交往交往……”

我取了幾本艷史小說，貓著溜出了司命宮，道：“我這就不打擾了，你們繼續啊，繼續。”

祥雲隨風自飄，我躺在上面翻書，想著飄去哪兒便是哪兒，累了便小睡一下。指不定一覺醒來，玨就會來找我。這樣一想，我發覺我僅可依賴的人沒有幾個。

流水淙淙暮色四合。我在山澗清泉邊醒來，就著泉水洗了一把臉。樹林蔥蔥郁郁，將光線掩得十分暗淡，我叼著樹葉行走其間，時而驚起飛鳥掠林。

這是一片相當原始的叢林。心情好時便耐著性子多走了一陣。

想當時意氣風發，我身邊總是跟著一位粉嫩少年童，他臉上掛著少許的懼意和對這個大千世界的好奇，而我楞是將他拉入弱肉強食的殘酷現實中來，一起在野地露營，一起和猛獸蟒蛇掐架。

少年童飛快地成長，沈著淡然，青衣翩躚。

現在回味這些，難免有些自找愁緒。那段過往，子虛烏有，連回憶都算不上。

林中忽而靜謐，氛圍幽涼詭異。我靜下腳步一瞧，四周老樹盤根錯節，一動，一雙幽綠的瞳孔貼在樹幹之上，細細一辨認，竟是一尾腰粗的蛇兒，圈圈纏繞在那樹幹上，直勾勾地盯著我吐著信子。

我隨手抽下叼著的樹葉，比劃了一下，問：“你有什麽想法？”

蛇兒似乎有些乖張，躍躍欲試地搖晃著頭。我屈指將葉子往它邊上一彈，幾乎從它瞳孔邊上滑過，插入樹幹裏。一下子，蛇兒就靜止不動了。

我道：“數三下，再不走，我就打七寸了。”

實際上沒數到三下，蛇兒便灰頭土臉地隱匿在了樹叢裏。恰逢此時，我還不及多走兩步，一聲威武雄壯的虎嘯幾乎震翻整個黃昏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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