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刷刷刷的箭雨射來，泠劍也騰空而起擋在了我們身後，劍身飛速旋轉，將箭雨彈開。四處房檐，全都插滿了利箭。

沖回客店，師徒倆直接破窗而進。我將一站穩就摸黑去點燭，緊接著是泠劍莽撞地也沖了進來，劍柄打在了孟桓卿的後背上，我點好蠟燭轉身過來時恰逢他一個踉蹌徑直撲過將我壓在了床榻上……

然後泠劍才做賊心虛似的自己關好窗，再安安靜靜地倚在墻邊。

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只剩下燭火劈劈啪啪地燃。那一刻，好像我渾身血液都凝固靜止了，唯有胸腔裏的心跳一聲一聲有力地回蕩，像是我的，也像是他的。

“桓卿……你不是說……”

他眉梢上挑，雙眼裏灩瀲無方，低低道：“說什麽？”

看著他的神態，我不自覺的喉嚨發緊，但不說出來心裏又不甘心。我從來不會隱藏對孟桓卿的喜歡之情。我直白道：“說你喜歡為師。”

“師父……”孟桓卿頭緩緩俯了下來，卻是擱在我的肩胛窩裏，深深淺淺地吐著氣，修長而有力的手臂，自我後腰伸過，將我攬進他的懷裏，一點一點地收緊。

緊到仿佛我連呼吸都要經過他的允許。

原以為，孟桓卿會在我耳邊說出動情的話來，原以為，我終於能夠守到雲開見月明了。想想都覺得興奮。他停頓了半晌，卻是在我耳邊與我道：“當時在宮中，桓卿是說，要是出不去師父永遠也不會聽到桓卿說那樣的話。但桓卿沒有保證，要是出來就一定要說。師父，弟子有保證嗎？”

我將頭頹然地埋在孟桓卿的衣襟裏，貪戀著他身上的味道，道：“桓卿啊，你何時這般狡猾了？這不像你。”

“師父也差不到哪兒去。”

我計較道：“桓卿你說清楚，為師哪兒狡猾了？”

“那師父衣兜兒裏是什麽？”

“咳，為師不是順手嘛。你看我們來京城，吃飯住宿都要錢，你掌門師叔給的公費早就花光了，為師不順點兒外快，師徒還得露宿街頭。為師也是用心良苦啊。”

“嗯師父用心，弟子自愧不如。”他話語裏帶著隱隱的笑意。

回想起今晚皇宮一行，雖然最終是失敗了，但過程還是相當驚險刺激的。兩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說，他便一直這樣壓在我身上抱著我，我便由著他抱。就是一直這樣被他壓得窒息而亡了，心裏也是千百個圓滿的。

不想提醒孟桓卿從我身上起來。漸漸我就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了起來……

憶及皇宮裏看見的輕衣薄紗的美麗姑娘，我記得當時孟桓卿是盯著那姑娘看的。他都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我，一時間不由醋意橫生道：“桓卿，你覺得皇宮裏的女子美嗎？”

“美，但不敵……”

後面是什麽來著？我怎麽都聽不清，還想再聽時，突然感覺自己腦袋一片空白了……

“師父？師父……”

一只手輕拍我的面。我恍恍惚惚地睜開眼去，一眼看見孟桓卿焦急的神情，心生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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