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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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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麽?”姜明玨奮力掙紮開, 瞪著賀弘毅,臉上的紅霞蔓延至耳側。

那一雙眼還水潤潤的,如何能有氣勢?

更何況姜明玨心裏正震驚著, 為什麽賀弘毅的吻帶給他這麽熟悉的感覺?

賀弘毅卻只當這是一場夢、一個幻覺, 畢竟現實的公主從來不會這樣質問他, 他箍住了姜明玨的雙手, 便與他一同倒在了床上。

哢噠一聲,是姜明玨的發簪落在了地上,他的一頭烏發已徹底散開,鋪在床上,如同最昂貴的絲綢。

他的全部掙紮都被賀弘毅一一化解, 賀弘毅轉過頭來, 似乎是想要吻他,姜明玨心裏雖然還疑惑那吻帶來的古怪的意味, 卻仍然不想與一個陌生的男人親吻,飛快扭過頭去,那吻便落在了他的唇邊。

可賀弘毅向來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他又湊了上去,堵住了姜明玨的唇。

擋在賀弘毅胸膛上的手漸漸無力, 只虛虛地抵著,說不清是抗拒,還是迎合。

姜明玨呼吸的頻率逐漸加快,眼中的淚水逐漸匯聚。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吻。

賀弘毅見到他的淚水, 明明已經認為這是一場夢境, 卻還是不願他流淚。

他忙擡臉, 慌急吻去他面上的淚水, 含糊道:“不哭, 不哭……我只是太久沒夢見你了……明玨……”

姜明玨擡手撩開他臉上的發絲,這一回賀弘毅沒有阻攔他的動作,甚至側過臉來,好方便他將擋在臉上的發絲撩至耳後。

姜明玨捧著他的臉,與記憶中那張清冷的臉絲毫不相像,可為何他們二人的吻是那麽的相似?

就像擁有同一個靈魂。

又似乎與另一人有些相似,可那個人向來只有冰冷的偏執的神情,與面前這個落淚的、柔軟的人,如何相像?

姜明玨主動擡臉,含住了他的雙唇,賀弘毅怕極了他的淚水,在他為數不多關於姜明玨的夢境中,他就是這樣流浪著,受盡欺負,淚水不斷流淌。

甚至,已經死了。

否則他怎麽不來找他,明明他已經努力把自己奪政成功的消息散播出去了。

是怨康國的軍隊偷襲了晉都嗎?那為什麽在晉國另立新都後,沒有尋到新都去?

只有天知道,賀弘毅聽聞晉國女皇繼位後,滿懷著希望,日夜兼程,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馬,路經多少道關卡才到了晉都,見到的竟是穿上女裝的陸星野——

他的心裏在想什麽。

賀弘毅動也不敢動,害怕他再次流淚,只能僵著身體任姜明玨吻自己。

姜明玨只知將雙唇貼在他的唇上,可就是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他也意識到,賀弘毅與林清宇是同一人。

但又不僅僅是同一個人。

姜明玨的腦裏勾勒出一個隱約的影子,那人擁有賀弘毅的臉,坐在他身邊,半俯下身來看著他,一手撫在他的發尾,溫柔得像在哄孩子入睡。

他有些累了,卸了力道,任憑腦袋往後落去,撞上的地方卻不是冷硬的床板,原來是賀弘毅已伸了手墊在他的腦後。

姜明玨楞楞地盯著賀弘毅,喃喃道:“我們認識嗎?”

“我們自然認識。”賀弘毅眼中的淚水落下,“公主曾與我交頸而眠,曾與我承諾過晉康之好,若這不算是認識,那這世上便全是陌路人,不再有相識之人……只是弘毅廢物,不能護好公主……”

“我是公主?”姜明玨滿臉問號,他是個男人,怎麽當公主?

賀弘毅不明白他為何要重覆這句話,他知道夢境往往是毫無邏輯的,便沒有深究,只接著喃喃道:“賀弘仁那廝不知用了什麽陰損方法,攻進了晉都……等我知道,已經沒辦法阻攔了。我騎著馬,趕了好久好久……連送信的信使都跑過了,可沒辦法,再怎麽追,也追不上……”

他到今天還記得那日殘陽如血,他與馬一同倒在地上,目中所及,只有被炸成廢墟的晉皇宮,二皇子帶領的康軍在其中耀武揚威。

什麽公主殿,什麽金殿,到頭來只剩廢石磚瓦。

他的探子晚了一天才趕到,在破裂的紅墻邊找到了他,懷裏抱著個包裹,裏面裝著信封與細軟。

他拆了好幾封,才找到了當初自己留下的那封信,上面畫著個烏龜,特別兇。

真醜,真可愛。

賀弘毅笑著,淚水滾了下來。

這顯然是公主離開時收拾的包裹,如果包裹落在了這裏,那麽人呢?人在哪裏呢?

賀弘毅不敢想。

“報!晉君戰死,落入崖中。”探子跪在身前,報道。

賀弘毅微翕下唇:“落入崖中,失蹤了,不一定……是死了吧。”

“對吧?……”他的聲音輕輕飄散開,不知是在說服誰。

姜明玨抹去賀弘毅臉上的淚水,皺著眉頭:“別哭,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他不記得那一段過往,可聽到現在,姜明玨已基本相信了賀弘毅的話。

這個男人大約就是劇情有關的人物,也許也和他一樣,是個配角,又或許與上個世界的林清宇一樣……是主角,他在失憶前,也許就發現了對方的不同,與對方在一起了……

自己失蹤,他一定特別難過。

姜明玨心裏悶悶的有些難受,也學著賀弘毅剛剛的動作,吻去對方臉上的淚水。

那淚水落在嘴裏,是苦澀的。

姜明玨到底有些羞窘,再如何知道他們二人曾經大約是一對,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對方仍然算是陌生人,這個親吻一個陌生男人,實在是有些……因此他只吻了一下,便收回了腦袋,卻沒想到賀弘毅追了上來,一手按著他的後腦勺,湊了上來。

這一次對方的動作充滿了侵占的意味,姜明玨皺著眉頭,想要移開雙唇微微透透氣,可那按在腦後的大手阻攔了他任何躲避的動作,叫他只能承受下這漫長的吻。

他根本不知自己與對方親吻了多久,賀弘毅好像要把他困死在他的懷抱中。

“嗚——”是從唇間溢出的細碎的聲音,輕輕回響在房間裏。

他用盡全力才掙開了賀弘毅的手,臉撇向一邊,腦中一片空白。

幾欲溺死在其中。

賀弘毅還不放過他,雙手掰過他的腦袋,似乎又要伏過來,姜明玨心中有些恐懼,連忙推拒道:“等等……!”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已沒了辦法繼續說下去了。

忽然,他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賀弘毅很快就發現了。

“沒事,我幫你。”賀弘毅的唇安撫的貼著他的臉,將手伸了過去。

姜明玨皺起眉頭,齒間用了些許力道,將賀弘毅的下唇咬破了。

賀弘毅卻絲毫不在意,眼中滿是溫柔之意。

窗外樹上,一個白衣人重重閉上雙眼。

到後來,姜明玨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睡著了。

等他醒來時,身上已經被清理過了,還換了套幹爽的衣服,袖口長了不少,顯然不是他的衣服。

他移開手,便看見鼓起的胸肌,再往上,便是一張俊美的臉。

這張臉,在昨日之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可正是在昨日,他們竟做下了那樣……親密的事。

姜明玨紅透了臉,他只輕輕一動,那人便睜開了雙眼,眼中滿是血絲,眼下青黑,竟像是一夜沒睡。

“醒了?”賀弘毅輕撫他的臉側,眼中逐漸清明。

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夢境。

他瞳孔微縮,臉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起來,用力得連下唇都止不住地顫動:“明……明玨……明玨……”

“嗯……”姜明玨已經大約猜到他認識自己了,但被這樣不停地叫著名字,還是有些難為情,他垂眸,“你……你叫什麽?我過去的記憶都沒了,但我昨天已經大約知道,我們曾經也許是……一對。”說到最後兩個字時,他的臉上蔓起紅暈。

怎麽會有人這樣,明明沒了記憶,卻還和人抱著親了那麽久,親完了才知道他們兩個過去是一對,他若是賀弘毅,肯定也不能理解。

他埋著腦袋,腳趾都蜷縮起來。

可賀弘毅並沒有多問,只深深地盯著姜明玨:“賀弘毅,我叫賀弘毅,我們倆……是夫妻。”

他知道在失蹤的這一段時間裏,他的公主一定遇到了很多事,甚至失去了記憶,連他也不記得了。

賀弘毅的眼中滿是痛意,他伸手輕撫姜明玨臉側,常年使劍用槍拉弓,指間有粗糙的繭,摸得姜明玨癢癢的,卻沒有避開。

“賀弘毅,弘毅。”姜明玨喃喃到,心中的熟悉感越發強烈。

似乎在情語低喃中,他曾無數次念著這個名字。

他正要抿著唇,可一動,他就疼得“嘶”了一聲,約莫昨天實在是親得太狠了。

“弘毅。”他有些難受,極為自然地念出了對方的名字,蹙著眉輕聲抱怨,“都怪你,我的嘴巴好痛,今天怎麽……”吃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賀弘毅緊緊抱入了懷中。

“你……你回來了,原來這不是夢。”賀弘毅將頭埋在他的肩窩。

昨日之前,他還痛苦於自己坎坷的命運,今天卻立刻滿心歡喜起來。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幸運的事?

若不是他一聽到晉國新帝繼位便趕來晉國,一見到陸星野便啟程回國,路上找了間客棧落腳,感覺到有人走錯了屋子也沒有將人趕走,他如何能見到姜明玨?

但凡他沒有立刻趕來晉國,在晉宮多留了一日,或是路上急匆匆想著回去,或是昨夜一聽到有人進錯屋就主動出聲提示對方,也許他根本沒辦法見到姜明玨。

還是這樣……活生生的……完完整整的公主……不,現在是他的明玨。

姜明玨被抱得喘不過氣來,手在賀弘毅背後胡亂拍著安撫他:“好了,松手,我要起床了。”

賀弘毅像只聽話的大狗,姜明玨說什麽,他便照著做,可一見到姜明玨起身似乎要離開,他又緊張地伸手將他撈回懷中,“你要做什麽?別走!”

姜明玨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氣得直打他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賀弘毅!我要下床洗漱!你快松手!我能馬上跑了不成?”

賀弘毅只怕這又是一場夢,姜明玨一走,就什麽都不剩了,“別生氣,我帶你去洗漱。”

他手上調整了一下姿勢,一手橫在姜明玨腰間,一手扶在姜明玨大腿上,竟就這樣抱著他從床上起來了。

姜明玨嚇得摟住了他的肩膀,被這抱小孩的動作羞得滿臉通紅:“你做什麽?我又不是沒長手……放我下來!”

可賀弘毅根本不聽他的話,只顧著帶他到洗漱專用的地方去,路上經過浴桶,上面還搭著姜明玨臟汙的衣服。

姜明玨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願再去看。

賀弘毅像是長輩幫孩子洗漱一般,親自將洗漱用的杯子放到他唇邊,服侍著他含一口漱口用的水,還把吐水用的盆拿起放在他面前。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考慮到姜明玨會羞死,他甚至想親自含一口水渡到姜明玨口中……

姜明玨被自己的想象嚇住了,偷偷看一眼賀弘毅。

賀弘毅模樣沈穩,直勾勾盯著他的模樣有些呆傻,但似乎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許對方並沒有想過這種奇怪的事情,只是他腦子裏在瞎想罷了……

姜明玨洗漱好,賀弘毅便拿了自己的布巾要給他擦臉,姜明玨忙躲開,“我的房間就在隔壁,擦臉用的布巾就放在包裹裏,走幾步就到了,嗚!”

姜明玨被細細擦了一遍臉,鼻間滿是布巾傳來的賀弘毅身上那獨特的氣味。

那味道似乎混了點龍涎香,但更突出的,是一股沈穩而滿是雄性荷爾蒙的味道。

賀弘毅為他擦過臉,竟埋下了頭,不敢去看他。

顯然剛剛是故意的。

姜明玨有些生氣,但想到對方找了自己一年,心腸又軟了下來。

心想對方也不容易,還是不要計較太多了。

但轉眼見賀弘毅自己只是粗略漱過了口,那布巾也沒洗,就著他擦過的餘溫就又要擦到臉上,姜明玨便羞紅了臉,忙奪過他手上的布巾,板著臉怒道:“你洗漱幹凈!否則我,我不讓你親了!”

賀弘毅渾身震悚,忙拿過楊柳枝,咬斷了枝頭在嘴裏洗漱,洗完了在姜明玨面前張嘴,一雙眼看著姜明玨,像在問他幹凈嗎?

姜明玨手上掐著他的腮側,反覆確認了沒有任何異味,才勉強把手上的布巾遞給他,“要用水洗一洗才能擦臉。”

他板著臉說道。

賀弘毅很是不舍地洗過了布巾,把臉擦得幹幹凈凈,一扭頭便吻住了姜明玨。

姜明玨正緊緊盯著他,好確定他確實是把布巾洗過了,正是精神專註的時候,見他把臉轉過來,還以為他又像剛才一樣,想讓自己確認他確實是把臉擦幹凈了,見臉變得越來越大,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吻了個正著。

他被抱在手上,位置比賀弘毅要高,自然地便擡起臉來,避開了賀弘毅的親吻。

賀弘毅似乎有些委屈:“你說過的,洗漱完就可以吻你。”

姜明玨下意識就要反駁,他明明說的是不洗漱不讓吻,怎麽就變成洗漱完就可以吻他了?

可看著賀弘毅的模樣,他又有些不確定起來,難道真是這樣?

姜明玨又要抿唇,再一次感受到唇上的撕裂感,他見賀弘毅唇上甚至有他的咬痕,怎麽就沒見他覺得痛?

他皺著眉頭,一手指向自己的唇,“你看看,這是你吻出來的,特別痛,痊愈之前,你不許再吻我。”

為了增強自己的說服力,他還特意撅起自己的唇,好讓自己唇上的紅腫與傷口更加突出。

卻不知,這是多麽任君采擷的誘人姿態。

賀弘毅的眼底逐漸暗沈。

姜明玨見勢不妙,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終於意識過來剛剛那模樣不太合適了,紅著臉道:“我想吃飯了,快點帶我下去吃飯吧。”

柔軟的手捂在嘴上,還帶著姜明玨身上的香氣。

不再如過去一般熏著滿屋子的香,卻反倒使他身上的甜香越發凸顯。

賀弘毅著迷地深吸一口。

下一刻,姜明玨便覺掌心一熱,帶著點癢意。

他像是被燙著了,猛地收手,有些結巴:“你,你做什麽那樣?”

他的掌心甚至還帶著點水漬,不必想就知道是怎麽來的。

移開了手,賀弘毅那張正直的臉又露了出來,似乎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濃眉一揚,“我怎麽樣了?”

明知故問。

姜明玨已經把掌心的水漬都擦在了賀弘毅身上,現在連證據也沒有了,結結實實吃了個啞巴虧:“你……你那個我的手。”

說著,他惱怒起來,輕輕拍了賀弘毅一巴掌,“放我下來,我要去吃飯了!”

賀弘毅覺得被他抱在手上的姜明玨可愛得不行,只想把這樣的姜明玨收藏起來,只有自己看得到。

如果可以,他想把姜明玨永遠困在自己懷裏,不讓他出門,眼裏只有自己,外界所有人都沒辦法看見姜明玨,更沒有辦法覬覦他的寶貝,他的明玨將再也不會失蹤,更不會到外頭去吃苦。

但是姜明玨會生氣,會打他,會再也不理他。

只是稍微想一想這樣的可能性,他便心痛不已。

一年前他從公主殿搬出去,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做出想象中的事,而如今的他,已不再是一年前的他。

他已痛失姜明玨一次,如何能夠忍受再一次失去?無論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心。

賀弘毅沈聲道:“等等,我帶你去穿鞋。”

他抱著姜明玨回到了床邊,真的把他放了下來,單膝跪在地上,為姜明玨穿鞋,還未穿鞋的那只腳就放在膝蓋上。

藕粉色的腳指甲晃來晃去,賀弘毅終於是忍不住,低頭在腳背上吻了一口。

姜明玨慌忙縮回腳,“你做什麽?”

“那樣我的手不成,你還……親我的腳。”姜明玨紅著臉,可是這次賀弘毅只是吻了一下他的腳背,並沒有伸舌頭,他的腳背上同樣沒有證據。

賀弘毅低著頭,像是一只垂頭喪氣的大狗:“不可以親嗎?”

他沈聲道,話語中似乎很是委屈:“過去,你很喜歡我這樣的。”

康國的百姓一定想不到,他們英勇神武的太子殿下,在另一人面前,是一條壞心眼的大狗。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哄騙著那人掉入自己的陷阱。

“是嗎?”姜明玨被哄得一楞一楞的,果然被他騙著了,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真是這樣的嗎?他竟然會這樣說?

姜明玨只把一切歸結於他在這個世界的人設,並沒有想到,一臉堅毅正直的賀弘毅還會撒謊。

他心裏有些愧疚,還是輕聲道:“以前……我喜歡那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現在不可以這樣了。”

見賀弘毅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失落,他心裏一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吻完一定要漱口……”

賀弘毅眼中一亮,伸手握著姜明玨的腳踝,見他只是扭過頭,並沒有反抗,便欣喜地在上面吻了好幾下,一直到姜明玨蜷了腳趾,腳背繃得緊緊的,他才擡起頭,為姜明玨穿上鞋襪。

做完這些,他便緊緊握著姜明玨的手,要帶著他出門吃飯,卻被姜明玨輕輕推了一下,“漱口!”

賀弘毅皺起濃眉,不明白姜明玨的腳那麽幹凈,那麽香,如何需要漱口?

可他還是照著姜明玨的指示做了,卻連漱口也要拉著他的手,絲毫不願與他分離。

如此這般一通折騰,兩人才下了樓。

路上見到昨日夜裏在大堂高談闊論的阿七,宿醉過後,他的臉上滿是憔悴,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有的比較要好的,昨天聽了他的話,認為再和他交往下去,遲早要出問題,不如早早斷了關系。

現在見了賀弘毅,他的臉上滿是不自在,卻還是停住腳步行禮:“太子殿下。”

一到外面,賀弘毅又是那個冷漠沈著的太子殿下,朝著阿七微微點頭,拉著姜明玨繼續下樓。

阿七卻覺得這是太子殿下對他的輕慢,心中滿是不屈,卻因著對方的身份比自己高,不敢造次。

忽然,他定睛一看,見被太子殿下牽在身後的,竟是昨日驚鴻一瞥的美人。

身上還穿著太子殿下的衣服,寬寬大大的很是不適配。

紅唇還腫著,緊跟在賀弘毅身後,很是含羞帶怯的模樣。

阿七臉上的神色一變再變,不由得猙獰了起來。

他早就看清了賀弘毅是個好色之人,這種人必然成不了大事。

可為何,連那美人也是如此愛慕虛榮之人?

連帶著昨日夜裏的羞窘都化作了怒火,阿七在腦裏瘋狂怒罵著。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賀弘毅根本不如自己,而那個美人,是嫌貧愛富,才看不上自己。

他一回到自己的房間,便收拾起了東西。

另一頭,姜明玨被牽著抱進了賀弘毅的懷裏。

他皺起眉頭,這裏還有好多人在看呢,忙狠掐賀弘毅的手:“快放我下來!”

賀弘毅卻不為所動,他不願關住姜明玨,卻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與姜明玨的關系。

甚至一回到康國,他就要向康國所有人宣布,他與明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周圍人都盯著他們看,自從昨天傍晚姜明玨住進了這間客棧,客棧的客人多了不少,如今見到這一幕,心都碎成了一瓣一瓣。

小二為他們上了菜,上菜時手不停地抖著。

一夜不見,這個漂亮的客官竟已坐到了其他男人的腿上。

他心情激蕩,眼中含淚,上完菜就逃走了。

姜明玨在賀弘毅大腿上不停掙紮,想要自己坐在椅子上。

賀弘毅卻伏在他耳邊,聲音低啞,“別動。”

姜明玨也感受到了什麽,眼中滿是震驚。

“你……”他不可思議,這裏還是大堂,人來人往的,賀弘毅怎麽能這樣……

“只要明玨別動,它就會自己慢慢消下去的。”賀弘毅低沈的聲音自耳邊響起,“這裏這麽多人,明玨不想我丟臉吧?”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柔軟了下來,似乎害怕姜明玨真的起身,不顧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了。

姜明玨果然有些心軟:“好吧……你要快點消哦。”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只要他還坐在賀弘毅身上,賀弘毅身體的反應必然無法消下去。

見他果然不再掙紮,賀弘毅眼中帶笑,松了一手為他夾菜。

首先夾的,是新鮮肥美的魚肉。

姜明玨怔怔地看著他遞到唇前的魚肉。

這一幕似乎發生過無數次,身後的人,似乎總是站在他身邊,為他夾肉。

只是與那時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坐在了那人懷裏。

姜明玨紅著臉,含住了魚肉。

飯後,賀弘毅才平息了下來,姜明玨便回屋裏收拾東西。

賀弘毅跟著姜明玨到了他的屋裏。

見這正是隔壁的屋子,他的眼中滿是慶幸。

住得這樣近,如果昨夜他們錯過了,他定會後悔不已。

姜明玨收拾了包裹,裏面的細軟幾乎沒怎麽動,一路上的吃住都莫名便宜,甚至有吃著吃著,突然小二就過來說這一餐被包下了,他甚至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姜明玨收拾好東西,見賀弘毅還牽著自己的手,垂頭靜靜地盯著自己,心下不由得有些軟,摸了摸他的頭道:“我正打算到晉都去,那個晉國新皇與我的名字很是相似,你也說了,我曾經是個公主,我正打算去找她問問過去的事,說不定能回憶起我失去的記憶。你身為康國太子,大抵是不能跟著我跑來跑去,你先回康國,事情塵埃落地了,我一定到康國找你。”

這怎麽能行?

賀弘毅立刻皺起眉頭,生硬道:“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淩晨還有一更(我實在寫不過來嚶嚶嚶),小天使明天再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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