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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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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素芳和何家柱兩口子午飯之後, 何家柱沒午休就出門了。

當時周素芳還問他:“老頭子你不午睡,這是要去幹嘛?”

何家柱說:“我不睡,出去逛逛,這幾天沒在村裏,也沒去找我那幾個老兄弟擺龍門陣下象棋”

周素芬聽了就不管他了,自己去午睡。

睡醒了一覺起來, 看到屋子裏桌子上的鐘指著三點過,她起來穿上棉衣棉褲棉鞋, 正在梳頭呢,就聽到堂屋裏傳來腳步聲, 有人往她跟老伴兒住的這間屋走過來了。

農村裏大白天都沒有關門的, 周素芬和何家柱住的北房,無論是堂屋門和臥房門都沒有關。

周素芬剛聽到腳步聲, 一開始還以為是老伴兒回來了。

她放下梳子, 回頭去看, 卻看到老大兩口子先後走了進來。

他們一進來, 她已經明白了兩人為何而來, 原先有點兒笑容的臉也變得僵硬起來。

何忠耀和趙艷玲先後喊了一聲媽。

周素芬冷冷地問他們:“你們來幹什麽?”

何忠耀說:“媽, 我跟艷玲一起過來, 是想跟您和爸重新說一說分家的事情。”

周素芬一聽就生氣道:“你們兩個出去, 不管是我 , 還是你們的爸都不同意分家!”

何忠耀緊接著說:“媽, 分家, 不光是我跟艷玲的意思, 老二兩口子,老三兩口子都同意分家。”

周素芬一驚:“你說什麽?忠煥和忠燦也同意分家?不可能!忠燦絕對不會同意分家的!你胡說八道!”

何忠耀十分篤定地說:“媽,要不我這就去把他們都叫來,聽他們怎麽說,我發誓,我說的絕對是真的,不敢哄你和爸。”

周素芬見狀心裏有點兒打鼓,她對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很了解,知道他是最老實的一個,說話從來不會誇張不實,所以他這樣說,絕對是有把握的。

她想,一定是老大兩口子去找了老二兩口子和老三兩口子,說服了他們也支持分家。

老二那邊,同意的是自己的二兒子,老三那邊,同意的應該是三兒媳婦丁小甜。

丁小甜之前就跟自己有矛盾,去年吵架之後,還回娘家去住了半年,現在她越來越能幹了,眼看就要進城工作,戶口也要遷到城裏去。老三就算是維護自己這個當媽的,但是老婆要支持分家,他肯定也是沒辦法,只能表態支持老婆,支持大哥大嫂……

不過,對於自己的三兒子,周素芬還是很了解的。

他是一個孝子,從來都很孝順自己和老伴兒,前幾天,老大媳婦提出要分家的時候,他還當場反對過呢。

所以周素芬認為自己大兒子說的老二兩口子和老三兩口子都同意了,這種話還是有出入的。

如果讓三個兒子和三個兒媳都到自己跟前來,只要自己讓老三當著大家表態,他站在自己這邊,不同意分家,自己就可以懟老大,說有兒子不願意分家,這分家的事情就得延後。

幾天前,因為不願意分家,她裝病暈倒,讓老大兩口子知難而退。

現在她不能再裝病了,因為她猜如果老大兩口子去找了老三兩口子談話,三兒媳婦丁小甜一定會把這次去縣醫院體檢,檢查出自己根本沒心臟病的事對老大兩口子說。

甚至,她認為一定是老大兩口子從丁小甜那裏聽到自己沒病,所以才這麽快又來找自己談分家的事情。

她不換個理由不同意分家也是不行。

“老大,你去把你的兩個兄弟和兄弟媳婦都叫來,我要當面問一問他們是不是像你說得那樣,也要分家。”周素芬隨後說。

“好,我這就去。”何忠耀答應了,隨後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老二兩口子和老三兩口子都過來了。

周素芬看人都來齊了,張張嘴,還沒說話呢,屋子裏又闖進來一個人,是她娘家的一個侄兒周江,他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告訴周素芬,說姑父跟王老頭打起來了。

“在哪兒?為什麽打架?”周素芬一聽趕忙問。

“在村頭黃葛樹下,本來姑父在那裏看象棋,王老頭也去了,兩個人就為了三元錢的醫藥費吵起來了。姑父說王老頭是個騙子,騙了何家的錢,王老頭不承認,他說他說”周江吞吞吐吐,覷著周素芬道。

“他說什麽?”周素芬追問。

“是啊,他說什麽啊?”屋子裏的何忠耀等人一起著急地問。

周江心一橫,索性說了:“王老頭說姑姑是裝病,他早就知道了,所以給姑姑開的方子是草藥燉豬心,可以當湯喝的,有沒有病的人都可以吃。所以,他說,他不會還姑父三元錢的。姑父揪著他衣服,不讓他走,兩個人就推推搡搡打起來了。”

這話一說出來,周素芬臉上就掛不住了,她惱羞成怒地說:“那個王老頭胡說八道,怪不得你姑父要打他。老大,老二,老三,你們三個快去幫你爸,別讓他吃虧了!”

何忠耀和何忠煥聽了周江的話,都楞了,只有何忠燦心裏門清兒。

他在聽到母親的吩咐之後,首先跑出門,何忠耀和何忠煥回過神來,也跟著跑出去。

屋裏一時之間,只剩下周素芬和三個兒媳婦。

周素芬臉色有點兒難看,趙艷玲則是唇角上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的齊麗和丁小甜,自言自語地說:“我去看看爸,別出什麽事兒才好。”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齊麗和丁小甜並不是愛八卦愛熱鬧的人,但她們此時在婆婆跟前也站不住,只得借口說她們也去看看,走出了公婆的屋子。

到了院子裏,齊麗問丁小甜要不要去看。

丁小甜說:“王老頭家只有一個兒子,這個架打不起來的。大哥他們去了,應該很快就把他們勸開,把爸拉回來了。我就在院子裏等一等,站一站,看娃娃們玩兒。”

齊麗聽了就說她也不去了,就跟丁小甜一起在院子裏等著公公和大哥等人回來。

在等人回來的工夫,齊麗難免會問丁小甜對分家是咋想的,老三真同意分家嗎。

“分家的事情,是大嫂跟忠燦說的,忠燦同意了。”丁小甜告訴她。

齊麗顯然有點兒意外,三弟的立場怎麽變得這麽快,前幾天,他還維護婆婆,站在婆婆那邊,不同意分家呢。

不過,這樣的話,何家三兄弟的意見一致,公婆不分家也說不過去了。

正如丁小甜預料的,何忠耀等人跑出去沒到十分鐘,就把公公帶回來了。

看起來,他倒是沒受什麽傷,只是衣服上的扣子被扯掉了兩個。

他被拉回來的時候還在罵王老頭不是個東西等等,何忠燦看起來臉色有點兒尷尬,何忠耀和趙艷玲哭笑不得,何忠煥則是一臉無奈之色。

何家柱進屋之後,周素芬看見他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說他是個豬腦袋,年紀白長了,丟何家的臉面等等。

對於老婆的指責,何家柱當然不會接受,於是罵回去,說她是敗家的娘們兒,沒病裝病,就為了嚇著家裏的男人,好讓著她,白給王老頭錢……

老兩口在屋子裏吵了一場,兒子和兒媳婦們都去勸架。

吵完了,何家柱坐在屋裏的一張椅子上,老大何忠耀拿來煙鍋裝了葉子煙遞給他抽上,讓他抽抽煙消氣。

丁小甜則是去拿了兩個糖來給婆婆,讓她吃糖也消消氣。

周素芬接了丁小甜的糖卻沒吃,她仍然憤憤地盯著何家柱,心裏怪他,今天當著兒子和兒媳婦的面,讓自己沒臉,還有他去跟王老頭吵架打架,很快一個村的人都曉得她裝病的事情了。

村裏人會怎麽說她,她一想就鬧心。

何家柱抽了一會兒煙,氣消些了,看到屋裏站著三個兒子和兒媳婦,便說:“我沒事兒了,你們都散了吧。”

何忠耀看向他:“爸,我們今天來是有事跟你和媽說的,剛才你不在,我們已經跟媽說過了。”

何家柱問什麽事情。

“就是分家。”何忠耀說,“我們三家人都一致決定要分家,請爸媽同意。我們商量過了,分家不離家,每年該給爸媽的錢和糧食我們均攤,各人根據自己家的經濟條件孝敬爸媽的錢在外。爸媽平常有什麽三病兩痛,我們該照顧的照顧,該出醫藥費的也出,平常爸媽有什麽活兒要我們幹的也盡管說。我們只要求自己掙的公分,換成到年底生產隊分的錢和糧食,由我們自己管。”

“你們三家人都要分家?”何家柱停止了抽煙,皺著眉頭問,他的眼光掃過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和兒媳婦們。

尤其是掃到何忠燦的時候,他目光停留最久。

可能,他也認為老三很孝順,是不會同意分家的,老三兩口子分家的意思主要來源於兒媳婦丁小甜。

何忠燦站得筆直,坦然地接受父親和母親的審視。

老大重提分家,周素芬掂量了下形勢,迅速地放下了對老伴兒的不滿,站在了老伴兒一邊。

“我也懷疑老大說的三家人都要分家,有人恐怕是比較勉強才同意的,你們的意見代表不了他。”周素芬隨後說,她的眼光也掃向了何忠燦。

停了停,她手指著何忠燦,微微笑道:“老三,媽想聽你的真心話,你同意分家嗎?”

於此同時,何家柱也看向自己的三兒子,他跟老伴兒一樣,對老三很有信心,覺得他一定是受了兒媳婦的影響,才不情不願地答應要站在老大那邊,同意分家的。

迎著爸媽希冀的目光,何忠燦沈默了一會兒,緩慢而篤定地說:“媽,我同意分家。”

周素芬和何家柱一聽,表情一下子凝固了,眼裏露出了不可置信傷心失望等諸多覆雜的情緒。

“老三你,你說的真是你的真心話嗎?”周素芬哽咽道,眼淚水也跟著湧出了眼眶。

眼淚,是她最後的殺手鐧了,她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們看到自己這個老母親流眼淚了,他們還能硬起心腸說要分家,要從自己這個當媽的手裏把管家的權力分走。

周素芬一直認為,要是自己不管家了,在這個大家庭裏就什麽都不是了,只是個可憐的老女人,兒媳婦們不會對她好的。她們已經搶走了她的兒子們,為什麽還要搶走她手裏剩下的可以挾制小輩們的權力?

分家,這是屬於徹底的造|反。

看到自己的母親流眼淚,何忠燦其實也於心不忍的,但是他這個人,也不是愚孝之人。

這兩天他想了很多,也跟妻子交談了很久,他覺得母親有時候就是想多了,認為牢牢地把住管家的權力,就是牢牢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兒女,還有兒媳婦們。這一大家人的生活,由她來計劃安排,才會不浪費,才會過得好。她對自己的子女們並不信任,覺得他們離開她,日子就會過得一塌糊塗。其實,她這樣做,這對自己的女兒們真得不好。都是結了婚有了孩子的人了,老是不能在經濟上自主,在其他方面也缺乏獨立,他們到老也成不了一個獨立的人。

丁小甜對這一點兒倒是有更深的體會。

她覺得大概這是跟中國幾千年的傳統有關,這也導致了一直到現代,中國的年輕人比起外國的年輕人,獨立性更差。父母把孩子的一切都規劃好了,忘了,他們的孩子是個獨立的個體,他有權利去選擇他的生活。老是在父母羽翼下呆著的孩子,他迎接不了風雨,競爭不過別人。

回到何家分家的事情上,何家的三個兒子,最小的何忠燦都結婚三年多,有了孩子,婆婆還是不肯放手管家,那麽等幾年之後,改革開放,個體經濟覆蘇。那個時候,何家的三個兒子們該何去何從。難道婆婆還能帶領一家人去致富?

早一點分家,讓何家兒子們建立的三個小家庭獨立起來,各人把自己的小家管起來,當家之後,才知道柴米油鹽貴,才知道怎麽計劃開支,也知道怎麽開源節流,這不是挺好的事情嗎?

如果婆婆真為了自己的孩子們好,她是應該在孩子們結婚組建家庭之後分家的。

跟老婆交流了很多分家方面的意見的何忠燦決心趁著這個機會,跟父母談一談。

“媽,爸,自從大嫂提過分家之後,最近我也想了很多,在這裏,我就把我想到的跟你們說一說。”他組織了下語言說開了。

他說到了獨立的問題,說到了怎樣才是對孩子們好,還說到了父母的顧慮是多餘,分家不離家,只要把孝敬父母的條條款款說清楚,父母不管家了,還樂得清閑呢。

“爸,媽,大哥,二哥,還有我,我們是什麽樣的人,你們都很清楚。我想,你的兒子們不會分了家就不孝敬你們,你們的兒媳婦也不會分了家就不認你們是公婆,就會對你們不好。如果她們那樣,我跟大哥和二哥,絕對不會對她們客氣。”

“老三說得對,誰要是敢在分家之後不孝敬你們,對你們不好,我這個當大哥的頭一個會站出來揍人!”

“我這個當二哥的也不會輕饒對爸媽不孝順的人!要是我老婆敢不孝順你們,我就跟她離婚!”

何家柱和周素芬此刻心情很覆雜,老兩口看著站在眼前的三個人高馬大,爭先恐後表態要孝順他們,打消他們分家顧慮的兒子,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三剛才說的那些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尤其他是軍隊幹部,又是高中生,算是何家最有出息的兒子。

何家柱和周素芬兩口子歷來是很重視這個兒子,很願意聽他說的話的,而且,他們也認為他最有孝心。

原本指望著他說話站在父母這邊,分不成這個家。

誰知道老三卻說出了一些分家的理由,還是讓他們沒法辯駁的。

老兩口心情挺沈重,也感覺很無力。

良久,何家柱說:“你們都回去吧,分家的事兒,我會跟你們的媽商量下,過兩天給你們答覆。”

何忠耀等人聽了,點點頭,各自散了。

在兒子和兒媳婦們走出屋子之後,一直垂著頭的周素芬擡起頭來,問何家柱:“老頭子,你真得也同意分家了嗎?”

何家柱把手裏捏著的已經完全燃燒完的煙鍋在桌子上磕了磕,抖幹凈煙鍋裏的煙灰後,他語氣低沈地說:“老三說得也有理,今天你也看到了,三個孩子都要分家。他們也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就放手讓他們自己去當自己的家吧。何況,我知道你這些年管著這個家也累,不管家了,樂得清閑。”

“可我就是害怕,分了家之後,他們不把我們當回事,尤其是三個兒媳婦。”

“三個孩子不是說了嗎,兒媳婦們敢對我們不孝順,就要跟她們離婚。在咱們農村,哪個生了娃的女人願意離婚啊。好歹,我們的兒子都是家裏做主的人,你別擔心這個。你現在就想一想,這個家該怎麽分?一年下來,每家該給咱們多少糧,多少錢,生病了這個醫藥費怎麽攤?”

“我這心裏堵得慌,你先讓我緩緩,我不想這就來算賬。”

“遲早都要分的,晚分不如早分,過幾天生產隊就開始春耕了。咱們得在這之前把家分了,叫生產隊的黃隊長和婦女隊長簡隊長都來做個見證,白紙黑字寫個分家的協議,大家都按了拇指印兒,也好讓你落個安心。”

“”

“我看明天我們就開始清理下家裏的錢和各種東西,爭取分家的時候,孩子們都沒意見。”

“你這個人,這輩子,我都沒看見你幹啥事積極過,老了老了,分家的事情上這麽積極。”

丁小甜和丈夫回屋之後,笑著稱讚他今天說話很有水平,不愧是軍隊幹部,看起來,好像公婆都被他說服了。

何忠燦卻說今天看見母親流淚,真是很不忍心的,差點兒就張不了嘴了。

他問丁小甜:“你說爸媽最後真能同意分家嗎?”

丁小甜想了一想,告訴他:“會的,天底下的父母還是疼孩子的多。你和大哥二哥今天說的話,打消了爸媽的顧慮,他們想要拖兩天,不過是面子和心理上還有點兒過不去,但是他們聽見去了你說的話。”

接下來的兩天,何家的日子繼續,何家的兒女們除了做著春耕的準備工作,就是在安心等著爸媽叫他們去聽分家的方案。

丁小甜和何忠燦除了幫家裏幹活之外,還去竹林裏挖了不少春筍回來做菜。

尤其是苦筍,丁小甜挖了不少,她把這些筍子處理了,素炒幾次,也用來炒過幾次臘肉。

還有就是,她特意刨出來幾根長了兩三尺高的苦竹和毛竹,把這竹子移栽到自己的隨身空間綠色土地的邊緣。

她想得是,等著這些小竹子長大,以後自己也可以常常在隨身空間裏面挖竹筍了。

丁小甜沒忘記,當初答應龍益川的,要給他帶竹筍去吃。

這次丈夫探親返回部隊,她會去挖不少苦筍讓他帶去給龍益川,還有給陸老太和田老太,還有韓家人。除此之外,她還會讓丈夫給他們帶一些臘肉和臘雞板鴨去,作為禮物送給他們。

比何家柱說的分家的日子晚了一天。

一大早何家人吃過早飯之後,周素芬開口讓兒子和女兒,還有兒媳婦們都留下來,她要跟他們說一說分家的事情。

“我跟你們爸這幾天算了下賬,把家裏的東西清理了下,然後分了分,現在我就說給你們聽,這個家怎麽分。你們同意了的話,我就讓老三寫分家協議,再去叫黃隊長和簡隊長來做見證,你們按上指姆印,把錢和東西領了,這個家就分了,以後你們各人過各人的日子,是好是歹,我跟你們爸都不管”

周素芬一邊說一邊拿出來了幾張紙,一疊錢放在桌子上。

接著她開始念紙上的那些數字,錢多少,家裏的房子幾間,存糧多少,油多少,家禽多少……

何家三兄弟結婚後的住房分到各家名下,錢每家分了八十五元。

女兒何良珍也同樣分了八十五元。

老兩口留下二百元,作為以後女兒出嫁用。

其它的糧油家禽生活用品等都是均分,四個孩子一模一樣。

至於三個兒子該盡的義務也是一樣的,每家每戶每個月孝敬老兩口十元錢,糧油若幹,鑒於老三兩口子平時不能在家伺候老兩口,所以他們還要額外多孝敬十元。至於兒女們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怎麽孝敬老兩口,看各人的能力和心意,他們並不強求。還有就是如果他們生病了,醫藥費由三家平攤。

“你們對這個分家的條款有意見沒?沒有意見的話,我就叫老三去請黃隊長和簡隊長過來了?”周素芬最後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女兒和兒媳婦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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