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的存稿,結果一下點成了直接發表,真的是憂桑……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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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於醫生才來的時候那種感覺一樣。
她對他來說就像天邊遙不可及的雲,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妄求,她這麽美好,自然是需要於醫生那種人才配得上。
他看著她問:“童小姐,還去麽?”
“去,幹嘛不去。”又恢覆平時微微笑的樣子。
只是沒走兩步就聽到她嘀咕:“於景行個神經病,小氣鬼。”
黎村雖處北方,景色卻如同江南水鄉,小橋流水,風吹扶柳,當然,柳樹的葉子幾乎掉光了,穿過一座小橋,下面小河裏連荷葉都沒了,只剩幾根枯黃的枝幹稀稀拉拉的在水中。
黎山不好意思的對她笑:“現在的黎村沒什麽好看的景了,夏天的時候荷花開一池子,那才好看。”
然後他說:“你明年夏天……還可以來,到時候我帶你看。”
童童點頭:“有空一定來。”
即將入冬的天,中午也不會很熱,吹著微風有另一般愜意,他們慢慢踱步向前走,黎山一路不停的給她講解著黎村的風俗文化,童童聽的認真,她極少來體會過這種生活,卻意外的感興趣。
黎山從新.中.國.建.國起黎村的形成到現在的發展講起,然後是黎村的鄉土文化,風俗習慣,後來就幹脆講成了近幾年村裏發生的有趣的事,他話語幽默,逗的童童不時哈哈大笑。
路過一片莊稼,這個季節農作物都收完了,但還是有幾個村民在裏面忙碌著,黎山和他們打招呼。
“王叔,還在忙呢?”
一個五十多的中年男子擡頭看到他們,笑瞇瞇的回:“對啊,最後一天了,把地裏這些殘渣收拾收拾就能歇歇了。”
黎山也笑:“動一年了,也該歇歇了,今年行情不錯,王叔怕是又能賺一筆了。”
莊稼人最喜豐收,王叔聽了也開心,兩人寒暄幾句後,黎山帶著童童離開,走之前給童童指了其中的一位男子:“那位就是昨天紅荷說的方大爺。”
童童看過去,只有一個背影,雖因年紀的緣故有些駝背,但他的肩膀看著就不同於其餘村民的孔武有力,反而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他站在那裏不知在搗鼓什麽。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跟著黎山繼續走,似是以為她感興趣,黎山開始給她講關於方大爺的事。
“方大爺的字是村裏寫的最好的,誰家有需要或者逢年過節都會去找他,自他來了,我們村都很少再去買過對聯,我家門口的那幾幅也是他寫的。”
童童問:“昨天紅荷說,方大爺還會輔導孩子們寫作業?”
“不光是輔導作業,村裏學校的老師有不懂的都會去請教他,方大爺來者不拒,每次講的都很詳細,讓大家受益匪淺。”
“那既然這樣,為什麽方大爺不去學校教學生?就因為要坐門口等人?”
黎山想了想,說:“也不全是,之前大家好幾次都提過這個建議,但方大爺不願意,後來就沒人再強求了。”
“方大爺來歷成迷,按說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出去找份更好的工作,在我們這種小山溝裏實在是埋沒,但方大爺不願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黎村的,總之來了就安下來不走了。”
童童本來對黎村的這個神秘老人沒有什麽興趣的,結果兩天之內被這對兄妹普及的感了興趣。
“方大爺沒其他親人麽?你們可以講他的信息登出去,說不定他的家人也在找他。”
“這種方法我們試過,沒用,所有登的信息都石沈大海,而且方大爺神智清晰,行動也沒有障礙,除了他是自願走到這裏來這一種情況外,我們想不出其他解釋。”
童童認可,一個四肢健全且滿腹經綸的人,即便他是個老者,也不該連自己的家也找不到,說不定是流浪到這裏來的。
“他不是說在等什麽人?在等誰?是不是就是他的家人?”
“方大爺有次曾說過他妻子早已離世,其他的再問就不肯說了,子女也不知道有沒有,父親離開這麽久也沒人找。”黎山又說,“他要等的人我們也不清楚,仿佛這是一個禁忌,時間長了也漸漸給我們說點信息,但關於這個等人的事絲毫不透露。”
“還挺奇怪。”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不知不覺已經逛了差不多一下午。
兩人漸漸遠去,莊稼裏一直站著的男人若有所感的回頭,除了空蕩蕩的田地,就剩西邊落日的餘暉。
作者有話要說: 於景行:“我話都說成那樣了,就不信你還好意思再出去玩。”
童童:“我這人就從沒怕過的,你不讓我去,我更要去。”
黎山內心好崩潰,你倆較勁關我什麽事。
_(:3」∠?)_
於景行:“好,你等著。”
二歡弱弱問:“所以,於醫生是吃醋了麽?”
於景行冷嗖嗖的看過來:“你再說一遍。”
二歡:“……”
童童:“死鴨子嘴硬。”
☆、Chapter 27
他緩緩直起身:“剛剛是黎山?”
一村民回:“嗯,看著好像還帶個小姑娘?”
王叔笑呵呵的說:“還是個特俏的姑娘,黎山這小子怕是開竅了!哈哈哈哈。”
幾個人哈哈笑起來,鄉間的風吹過方大爺的頭發,他又問:“這幾天村裏是不是來人了?”
“對啊,安市的中心醫院來醫生巡診了,這幾天把身體哪裏不舒服都記住,等醫生來家裏的時候好好問問。”
“就是,我家那口子早就拿出個本子記上了,平日裏一些不懂的也記著,多問點問題,咱們這窮溝溝裏,來一次這麽大體面的醫生不容易。”
“方大爺,你整天見的坐門口,沒看到醫療車進來?”
方大爺搖搖頭,說:“這幾天我在幫老王弄莊稼,就昨天去坐了下午。”
“你啊,該歇歇了,也不知道你在等啥,等了這麽多年都沒等到,要我說就算了唄。”
方大爺手裏的動作未停,只幽幽嘆口氣道:“我清楚,這輩子怕是不會再遇到了,可我什麽也做不了,只有這一件事才能支撐著我活下去。”
風吹蕩在田間,將老人輕飄飄的話吹散,不知能否吹到他心心念念那個人的耳朵裏。
“來救贖我曾經的罪惡。”
於景行忙完已經快到飯點,和各位同仁一起做些收尾工作。
目光再次裝作不經意的看向四周,依舊沒有看到某個身影,他忙起來經常什麽都顧不上,但今天總是會常常分出神去尋找著什麽。
一整個下午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十有八.九被自己氣到回了村長家,也好,回去也省的在這裏閑逛。
她可不是個會安分的人,這麽憋下去遲早得憋不動,回村長那裏還自在點。
這麽想著,就聽到門外熟悉的聲音越來越近。
沒走?還是又來了?
心裏竟然有絲小雀躍,某人追他還真是追的緊,一點時……
還沒等於醫生的小雀躍心思想完,就看到某人和黎山有說有笑的相攜歸來。
於景行:“……”
張璇看到他們,上前打招呼:“童小姐,黎山哥,你們出去玩了?”
黎山將手裏提著的一袋東西遞過去:“來,讓大家嘗嘗鮮,這是我們村獨有的果子,這兩天吃味道正好。”
張璇歡呼著接過袋子,看一眼,還挺多,從裏面掏出一個給童童。
童童接過來細心的擦了一遍,然後將果子反湊到她嘴邊:“我吃過了,你嘗嘗,味道真的好吃。”
既然女神都建議了,而且還是女神親手擦的,那絕沒有不吃的理,她當即咬了一口,果子鮮嫩多汁,一口下去,香甜的汁液順著舌頭滑向喉嚨。
真甜。
張璇喜滋滋的跑到老鄉家裏的廚房將果子洗好端出來,於景行就站在廚房門口,她先將果子遞過去:“於醫生,吃一個,味很甜的。”
於景行看都沒看:“不吃。”
張璇以為他吃不慣這種野果子,賣力的推銷:“這種有別於我們平時吃的那種,味很不一樣的,還純天然,於醫生可以試試。”
於景行不耐,想反駁,卻被人半道劫了話頭:“你們於醫生現在嘗不出甜味,把果子分給別人吧,啊,乖。”
“哦,好的。”張璇聽話的去找別人分果子了。
童童一臉促狹,轉到他身前仰頭問:“你為什麽不吃?”
“不喜歡。”
“是不喜歡吃果子,還是不喜歡我下午和別人出去玩?”
於景行就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她,滿腦子胡思亂想些什麽。
童童追問:“是不是現在嘴裏酸的很,所以吃不出果子的甜味,就幹脆不吃了?”
“神經病。”
掉頭就走。
吃飯的時候童童照例坐在於景行旁邊,其實只有昨晚第一次吃飯時位置是她搶的,後來幾次都是別人相當有眼力價的給她專門讓的。
童童很滿意。
飯桌上大家總結了今天一天的巡診經驗後,開始胡天海地的聊天,不知誰起頭問起了黎山下午都帶童童去了哪些地方。
她們來了兩天,除了巡診就是宣傳知識的,都沒好好玩過,一聽童童下午去逛了,頓時都有了興趣,紛紛要求他們好好說說。
一群人聊的開心,主要大多是黎山在講,他總能逗的大家笑起來,氛圍其樂融融。
於景行突然放下筷子:“吃完了沒,吃完早點回去,老鄉還要早些休息,你們回去每人寫一份總結,明天給我。”
“……”
“????”
“!!!!”
他們做錯了什麽?
童童也錯愕的看他,悄咪咪戳了他一下,湊過去小聲埋怨:“你幹嘛啊。”
大家玩好好的。
於景行沒理她,起身出門。
大家立馬停止了胡鬧,快速扒拉碗裏的飯,張璇坐在於景行對面,她發現自從童小姐回來之後,於醫生的情緒就變得不正常了,很低氣壓。
就算再不喜歡人家也沒必要這麽冷淡吧,童小姐好可憐……
黎山看了門外一眼,神色覆雜。
“小姑娘?小姑娘……”
刻意壓低的聲音伴著夜晚的幽靜鉆入耳朵,睡夢中的童童悠然轉醒,那聲音還在繼續低低的喚她。
困倦的揉揉眼睛坐起來,隨意的打量周圍卻瞬間驚沒了她的睡意,昏暗潮濕的倉庫裏依舊空蕩蕩的,僅有自己身下的一張床和旁邊破舊的一把椅子,恐懼使她呼吸急促,兩手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不由蜷縮起身子。
她怎麽……還在這裏?
那個吵醒她的聲音還在繼續,她先是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迅速從床上躥下去,光著腳跌跌撞撞的跑到聲源處。
剛醒來的四肢酸軟無力,跑的太急,沒幾步就狠狠摔到地上,倉庫荒棄已久,地面早已是砂礫石子遍地,夏天又穿的薄,裸露在外的腳底、胳膊肘和手腕手心都被擦出血跡,突如其來的疼痛順著神經傳入大腦,眼淚不受控制的盈滿眼眶。
她咬著牙不敢讓自己痛喊出聲音,硬是將眼淚逼回去,迅速爬起一瘸一拐的繼續向前跑。
倉庫後面的一個小窗口,因為被原本就有的雜物擋住,所以隱藏的很好,窗戶很高,童童踩著幾塊類似磚頭的東西也才能讓頭頂到達窗臺。
“小姑娘……”
她努力的仰著頭看著窗口回應:“叔叔……是我。”
外面的聲音似乎松了口氣:“你來了,快,我剛去外面打包回來的,還熱著,快趁熱吃。”
說著,一個被油皮紙包好的東西遞進來,觸手去接,滿是暖意。
“謝謝叔叔。”
月光照在她臟兮兮的臉上,那一抹明亮晃眼的笑容讓月亮都自卑的縮進雲裏。
自從她被關進這裏,每晚這個叔叔都會悄悄來給她送吃的,不知道他是誰,也從沒見過他的臉,每次都是放下吃的和她聊兩句就匆匆離開。
這次見他又要走,她急匆匆喚住他,不厭其煩的將每次遇到他都會說的話再說一次。
“……叔叔,您等下,您要是怕報.警會惹禍上身,您知道安市童家麽?我把吊墜給您,把它隨便交給童家旗下任意一個公司都行……或者,您認識王家二少麽,就安市最浪蕩紈絝的那個公子哥,給他也行……再或者,遷業集團,交給他們少東家孫遷林,這幾個誰也行,只要他們看到這個就會明白意思,我求求您,求您救我出去……我有錢,有很多很多錢,您想要多少都可以,我只……”
不待她說完,窗外的人嘆口氣,沒有接她伸手遞出去的吊墜,只是低聲拒絕她:“小姑娘,對不起……你趁熱吃,我明晚再來看你……”
伴著男人越來越遠腳步聲的,是童童逐漸暗淡下的神色,最終她還是垂下長睫,掩去眼底的灰暗絕望。
“那也……謝謝您。”
右手攥緊玉石吊墜慢慢縮回手,月光照在玉上折射出清冷綿長的光,卻無論如何都點不亮女孩子逐漸坍塌的世界。
鏡頭切換,是她被周圍吵鬧的聲音吵醒,發現自己四肢都被束縛在床,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猶如任人宰割的魚肉,始終未安定下的心再次被恐懼占滿,她看向距離床最近的人。
女人優雅的靠坐在那張破舊椅子上,柔順的發絲精致的妝容,無論如何都與這裏格格不入,她身後站著近十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個個兇神惡煞,坦胸露乳。
見她醒來,女人嗤笑一聲:“看看看看,平日裏活的多精致的人……”兩指捏起她薄弱的衣衫,“看這衣服。”又轉去捏她幾縷發絲,“看這臟兮兮的頭發。”
手指一頓,直向她臉而來。
她惡心這女人,頭向外一歪躲開她的觸碰,結果一個舉動惹火了她,捏住她的下巴硬生生掰過來,紅若泣血的長指甲搭在她臟兮兮的臉上,女人得意的大笑:“再看看這臉……”凝視半晌,突然惡狠狠的甩開,“還是這麽勾人!”
女人氣的直起身子跨步過來,再次掐住她的下巴:“賤人!都落到這地步了還想騷給誰看!”
童童覺得可笑:“長的好看就是騷?”她直視女人的眼,一字一句,“有時候還真是不得不為你感到可悲。”
“啪!”
一個耳光重重的甩下來,臉被打的偏到一邊,童童腦袋嗡了一聲,左臉快速腫起。
舌尖抵了抵腮幫,她笑:“你就算打死我,該不屬於你的東西依舊永遠不會屬於你。”
她眼神沈寂,語速緩慢,臉上永遠帶著那副不可一世的神色,卻說出她死也不肯面對的事實。
女人閉眼壓下心中被她輕易挑起的憤怒,再次睜眼時突然笑了兩聲,向後招了招手,看向她時眼神帶了絲憐憫和快感。
這兩聲笑和這個動作,成為她日後經久不忘的噩夢。
鋒利的刀尖,被鮮血染紅的床單,還有向地面不停涓涓流出的鮮血。
一滴,幾滴,然後變成了一小灘,一大灘……
還有女人得意瘋癲的大笑刺痛耳膜。
掌心傳來的劇痛越來越清晰,她越來越忍不住,真的疼……
親眼看著血從自己身體裏一滴一滴流走,感受著越來越無力的自己,心頭的恐懼終於讓她流出了自從來了這裏的第一滴淚。
“不要……放開我……”
窗外月皓月如洗,屋內女孩恐懼的淚水浸濕枕頭,她蜷縮在被子裏瑟瑟發抖,仍舊陷在噩夢中的不停的低喃:“不要……不要……”
“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 太心疼我童,所以這章字數過多,嘻!
哎,我二童這只小可憐……然後二歡在微博更了小甜餅先甜一下大家~mua!
微博指路:id:雲胡不歡歡歡
ps:內容提要的“罪孽使你與神隔絕”出自《聖經》中“耶和華的膀臂並非縮短,不能拯救,耳朵並非發沈,不能聽見。但你們的罪孽使你們與神隔絕,你們的罪惡使他掩面不聽你們。”一句。
☆、Chapter 28
張璇擺好了碗筷聽到聲響擡頭,看到孟夢一個人打著呵欠下樓,疑惑問:“小孟姐,童小姐不吃早飯麽?”
孟夢眼底閃過一絲黯淡,隨後斂神笑了笑:“嗯,她困,多睡會兒吧。”
昨夜突如其來的噩夢驚的她睡不著,直到天光乍破才被自己哄著慢慢睡去,這場夢,究竟何時才能醒來……
飯桌旁已三三兩兩坐了人,於景行看了她眼,默不作聲的在村長招呼下拿起筷子。
孟夢剛落坐,樓梯上咚咚咚的跑下個人,童童邊揉眼邊和大家打招呼,張璇湊過去和她說話,她笑著說沒事,就是喜歡賴床。
路過孟夢的時候皺著眉鬧她:“你怎麽不喊我呀。”
孟夢從驚訝轉為嚴肅:“怎麽這麽不聽話。”
童童蹭蹭蹭坐到於景行旁邊,拿起一個饅頭啃,邊聽周圍的人聊天,邊用眼神安撫孟夢。
於景行故作不經意的看了眼她明顯不正常的蒼白臉色,頓了頓還是沒說什麽。
昨天一天沒見的許眙也下了樓,邊吃飯邊交代今天的任務,完了挑眉看著童童:“美女,今兒個去玩不?”
雖然許眙白凈可愛的娃娃臉笑的讓她很想揍一拳過去,但還是堅定的說了聲:“去!”
旁邊淡淡的聲音響起:“沒人管你,別再嫌無聊。”
“我,不,無,聊。”
“最好是。”
桌上的人都靜靜聽他們的日常鬥嘴,心道:最近的於醫生怎麽總感覺哪裏怪。
上午童童跟著於景行一組行動,孟夢許眙都在,雖然沒人有時間跟她聊天,但有熟人在還是覺得相對自在很多,她抱著相機拍拍拍。
孟夢忙的轉不開,但還是抽空過來看了看她:“怎麽樣,沒事吧?”
說的昨晚。
童童故作輕松向她拋個媚眼:“沒事,就算有,藥在那兒。”
孟夢順著她努嘴的方向看去,於景行沐浴在日光下,滿臉溫柔。
白了她眼,又心疼的罵她:“你也真是為了他舍得這麽折磨自己。”
知道自己認床,只要睡不舒服就會做噩夢,還敢千裏迢迢跑來陌生地方。
童童看著於景行沒移眼,專註的目光盛滿笑意,答著她的話:“甘之如飴。”
於景行對待病人當真是溫柔可親,他會彎腰配合著老人的高度,輕聲詢問:“大爺,您身體哪裏不舒服?來我看看。”
會耐心的教給他們日常的疾病預防和遇到一些情況時的措施,有的年齡大的老人家耳朵不好,他會微微一笑,然後放慢語速,稍提高點音量再說一遍。
初冬的陽光就像冰箱裏的燈泡一樣,有名無實,但不妨礙它耀眼的光束灑在於景行臉上時帶給人的驚艷,他皮膚本就好,這麽一來更像是加了一層濾鏡,英挺的五官側臉和那雙蕩著笑意的眼眸就跟會勾人似的。
她就靠在院門口墻上看他。
許眙路過看到,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喜歡就上啊,別慫。”
童童眼睛都沒轉,回他:“誰慫了,你怎麽知道我沒上。”
許眙一聽眼都亮了,不可置信的追問:“你上了?真上了?!感覺怎麽樣?”
“哎?不對啊?你上了你竟然還活著?”
“於景行這狀態不正常啊。”
童童趕他:“哎呀你忙你的去,別理我,走走走。”
於景行從裏面出來就看到是她花癡的一幕:“你幹嘛。”
一本正經臉:“於醫生,我身體也有點不舒服。”
於景行示意同行的人先走,問她:“怎麽了。”
童童將手撫上胸口,看著他的眼睛可憐巴巴:“我最近總感覺這裏不舒服,裏面有時會跑進一只兔子瘋了一樣的亂蹦,有時就會換只貓進去時不時給我撓一下,你說我這是怎麽了?”
於景行睨她一眼,頭也沒回走開。
“神經出現問題,回去拍個腦CT。”
童童在身後跟上他,問:“那於醫生,我這是病麽?還有救麽?”
“神經病,得關起來好好養。”
“你胡說,我曾經問過一個得道高僧,他說我這是相思病!”
於景行忍不住笑了下,配合她:“那高僧就沒告訴你這病怎麽治?”
童童仰頭嚴肅的說:“他說我這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
“哦。”
見他沒反應,童童再一次強調:“於景行,我有病。”
“我知道。”
“但你是藥啊,你得負責治好我。”
於景行停下側頭看她,雙眸幽深,嘴角難得的彎起一個弧度。
“但我是個沒有責任心的人。”
“……”
還有這種騷操作?
童童跟在他們幾個身後,無聊的時候就撩春.藥,她發現她家的春.藥最近的味道越來越芬芳了,不禁讚嘆自己真是個優秀的煉藥師。
轉了幾個小時,於景行終於可以中途休息幾分鐘,童童在孟夢那邊幫忙,他放下東西準備過去,結果就聽到門外正休息的幾個小護士在聊天,本來正常聊天也沒什麽,他準備擡腳出去時,聽到她們話裏的“童童”兩個字,收回腳站在原地。
“……真的假的,我看著不像啊,別又是什麽小道消息吧?”
另一個小護士不甘被質疑,聲音高了一個度:“全網皆黑且她自己都沒站出來洗白,那只能說是默認了唄,再說了,她一個無權無勢的設計師,別人總不會隨意就抹黑她吧。”
“可我看童小姐人很好啊,溫柔又貼心,待人都是笑嘻嘻的,一點都不像網上說的那樣。”
護士嘁了聲:“那可不,做給於醫生看的唄,她那種人最是知道怎麽哄男人開心了,要是你在喜歡的人面前,肯定也是要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啊。”
似乎見她不信,她繼續說:“王家二少你總知道吧?安市最壕的公子哥,又是有名的情場浪子,他倆常同進同出,酒吧、酒店的就沒停過,據說上次她被爆出和金主Y市游就是和王二少一起去的,因為王家的地位沒敢爆出二少的身份,只用了金主替代。”
那小護士終於信了點:“啊……那前兩天說兩人深夜酒吧約會也是真的了?可王二少不是已經訂婚了麽?”
“嘁,豪門不就那點子事唄,那女的不過是奉子成婚,指不定用什麽手段懷了孩子,逼二少娶她,你以為真像網上寫的什麽風流浪子終肯回頭啊?男人有幾個不偷腥的,更別說是他,再說王二少長了那麽一副勾人樣,身邊女人多了去了,真肯守著一朵花到老?”
停了會兒,護士的聲音繼續:“她的黑料多了去了,傍金主爬床上位什麽的早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更過分的是什麽你知道麽?她竟然抄襲,作為一個設計師竟然抄襲作品,真正是丟盡了設計師的臉啊。”
“對了,還有,我跟你說,童童之前上大學時跟孫家少爺……”
小護士一個眉飛色舞的正八卦的激動,一個聽的很認真,旁邊的門被從裏面打開。
兩人嚇了一跳,待看見於景行與素日無二的面色時暗自松了口氣,那口氣還沒來得及提上來,他難得會落在人身上的眼神裏裹著寒冬冷冽的冰霜,眸底明顯的冷意讓兩人心裏一驚。
“於……醫生好。”
於景行也只是掃了她們一眼,然後徑直越過,未置一詞。
餘下兩人瑟縮的對視,轉身迅速投入工作,不敢再懶散聊天。
於景行轉了兩圈才看到樹下的身影,她隨意的坐在石頭上和老鄉聊天,長發為了方便盤成丸子紮在腦後,只餘幾縷不聽話的發絲落在頰邊,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白皙的臉。
側耳乖巧的傾聽,逐漸攀升的太陽光影從快落光葉子的樹枝中切下,投在樹下的人身上,老鄉不知說了什麽逗的她笑,眉眼彎彎,頰邊的梨渦明顯的可愛。
竟從未發現原來她還有梨渦。
原來她笑起來是這個樣子。
突然就想起了曾經不知在哪看到的一句話:
君恩許歸此一醉,傍有梨頰生微渦。
於景行站在原地看著她,童童聽老爺爺講自己曾經抗戰的輝煌聽的認真,全然沒有註意到他,倒是逗得小姑娘開心的老人先察覺到,他笑瞇瞇的跟兩人打了招呼離開。
童童這才看到不遠處的人,頰邊的梨渦笑的更深,彎彎的眉眼裏比剛才多了光,只晃的他紅著臉不自然的偏頭。
見他走過來,童童將包裏背了一路的奶拿出來遞給他。
接過打開,看了看問:“你帶來的?”
黎村沒有這個牌子。
童童坐在他旁邊也打開一桶,插.入吸管:“對啊,扛了近一半行李箱,昨天早上準備給你,結果某人連讓我送出去的機會都不給。”
聽著她委屈的訴苦,他才想起來昨天好像有這麽個小插曲,的確是他的錯,看了她半餉說:“抱歉。”舉了舉手中的牛奶:“謝謝,很好喝。”
隔了會兒,他躊躇著想問:“你……”
話到嘴邊,又咽回去,還是不要問了。
看她這副整日悠閑的樣子,和在自己面前時不時的孩子氣,在孟夢王瑞他們面前沒心沒肺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被流言蜚語重傷的人。
雖接觸時間不算太長,但憑他看人看物的眼光來看,那些流言的可信度幾乎為零。
只是不知道她之前到底遇到了什麽,能被黑成這樣。
童童聽到聲音扭過頭,嘴裏還叼著吸管:“嗯?怎麽了?”
“……沒事,昨晚沒睡好麽,你今天臉色不太對。”
“還好,有點認床。”
她垂著眼,於景行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緒,幾不可聞嘆了聲氣。
隨即她猛地擡頭盯著他,眼神堅定:“就認床而已,我不走!”
沈悶的心陰霾掃去,他不由失笑:“懶得管你。”
作者有話要說: 【Ps:“君恩許歸此一醉,傍有梨頰生微渦。”一句出自南宋文學家胡銓的詩。宋·羅大經《鶴林玉露》卷十二:“胡澹庵十年貶海外,北歸之日,飲於湘潭胡氏園,題詩雲:“君恩許歸此一醉,傍有梨頰生微渦。'謂侍妓黎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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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9
說完就看到許眙和孟夢一起走過來,手裏拿的瓶子跟他的一樣。
許眙看著童童忍不住讚:“這奶你從哪買的,古色出新品了?我怎麽沒見過這種包裝的。”又吸了一口,“味兒也沒喝過。”
孟夢靠著童童坐下,替她回:“這個口味是童童從小喝到大的,現在古色已經不產了。”
童童笑:“你要是喜歡回去我送你幾箱。”
許眙問:“不是停產了?”
“嗯,訂做就行。”
“好啊,謝了。”
於景行擰眉:“你怎麽也有?”
許眙白了他一眼,故意拖長調調:“某人不喝還不讓別人喝啊,人家柔柔弱弱一姑娘扛這麽多過來容易麽?”看到他手裏的東西後叫了一聲,“我去,於景行你不是從不喝牛奶……”
然後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童童,又看了看臉色略帶不自然的於景行,又看童童,又……
來回幾次,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難怪這幾天於景行神神經經的。
鐵樹開花啊。
孟夢看了眼處於懵逼狀態的童童,問:“於醫生不喜歡喝牛奶啊?”
於景行喝了一口:“沒不喜歡,只是不常喝。”
童童回神,窘迫的試著伸手拿回他手裏的東西:“啊……我不知道你不喝牛奶,要不……還是給我吧。”
於景行躲開她:“我喝。”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故意就著吸管喝了一大口。
眾人:“……”
就在大家較為尷尬又想笑不敢笑的氣氛中,一個小護士面帶悲憤的從他們面前跑過去,眼裏還似乎含著淚水。
她身後還有個小護士邊喊她邊追,被許眙眼疾手快的喊住,招手示意她過來:“怎麽了這是?被誰欺負了?”
小護士也是一臉的傷心,不過沒有跑的那個嚴重,聞言難過的說:“被欺負的不是我們,是我們家女神。”
許眙一頭霧水:“……所以是誰怎麽了?”
見小護士這次是也快要哭出來,孟夢在心裏暗道許眙真是笨,連個重點都抓不住,忙接過話題問:“你們女神是誰?”
“童歆啊!人家勤勤懇懇的工作,要演技有演技,人品也好,就因為長得好看被各種黑就算了,現在竟然被自己東家給坑了,你說氣不氣!”
小護士顯然被氣的不行,被這麽一問就有什麽說什麽的咆哮出來,見平時溫溫婉婉的姑娘此時的另一種狀態,在場的三個人都嚇楞了。
只有童童的聲音幽幽響起:“童歆?東家?你是說星誠娛樂?”
“童歆是星誠一姐,東家肯定是他們麽,這麽多年我們歆歆給星誠賺了不知道多少錢,現在竟然敢,敢隨意踢開!真正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臭不要臉!”
小護士越說越氣,哭著也跑了。
許眙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不住地搖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現在追星都是這樣的?”他頓了頓,再次開口時帶著些小心翼翼,“童……童小姐?你沒事吧?”
剩下兩人看過去,她長睫垂下遮住眼眸,低著頭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手裏的牛奶盒被她纖長的手指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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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他來說就像天邊遙不可及的雲,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妄求,她這麽美好,自然是需要於醫生那種人才配得上。
他看著她問:“童小姐,還去麽?”
“去,幹嘛不去。”又恢覆平時微微笑的樣子。
只是沒走兩步就聽到她嘀咕:“於景行個神經病,小氣鬼。”
黎村雖處北方,景色卻如同江南水鄉,小橋流水,風吹扶柳,當然,柳樹的葉子幾乎掉光了,穿過一座小橋,下面小河裏連荷葉都沒了,只剩幾根枯黃的枝幹稀稀拉拉的在水中。
黎山不好意思的對她笑:“現在的黎村沒什麽好看的景了,夏天的時候荷花開一池子,那才好看。”
然後他說:“你明年夏天……還可以來,到時候我帶你看。”
童童點頭:“有空一定來。”
即將入冬的天,中午也不會很熱,吹著微風有另一般愜意,他們慢慢踱步向前走,黎山一路不停的給她講解著黎村的風俗文化,童童聽的認真,她極少來體會過這種生活,卻意外的感興趣。
黎山從新.中.國.建.國起黎村的形成到現在的發展講起,然後是黎村的鄉土文化,風俗習慣,後來就幹脆講成了近幾年村裏發生的有趣的事,他話語幽默,逗的童童不時哈哈大笑。
路過一片莊稼,這個季節農作物都收完了,但還是有幾個村民在裏面忙碌著,黎山和他們打招呼。
“王叔,還在忙呢?”
一個五十多的中年男子擡頭看到他們,笑瞇瞇的回:“對啊,最後一天了,把地裏這些殘渣收拾收拾就能歇歇了。”
黎山也笑:“動一年了,也該歇歇了,今年行情不錯,王叔怕是又能賺一筆了。”
莊稼人最喜豐收,王叔聽了也開心,兩人寒暄幾句後,黎山帶著童童離開,走之前給童童指了其中的一位男子:“那位就是昨天紅荷說的方大爺。”
童童看過去,只有一個背影,雖因年紀的緣故有些駝背,但他的肩膀看著就不同於其餘村民的孔武有力,反而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他站在那裏不知在搗鼓什麽。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跟著黎山繼續走,似是以為她感興趣,黎山開始給她講關於方大爺的事。
“方大爺的字是村裏寫的最好的,誰家有需要或者逢年過節都會去找他,自他來了,我們村都很少再去買過對聯,我家門口的那幾幅也是他寫的。”
童童問:“昨天紅荷說,方大爺還會輔導孩子們寫作業?”
“不光是輔導作業,村裏學校的老師有不懂的都會去請教他,方大爺來者不拒,每次講的都很詳細,讓大家受益匪淺。”
“那既然這樣,為什麽方大爺不去學校教學生?就因為要坐門口等人?”
黎山想了想,說:“也不全是,之前大家好幾次都提過這個建議,但方大爺不願意,後來就沒人再強求了。”
“方大爺來歷成迷,按說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出去找份更好的工作,在我們這種小山溝裏實在是埋沒,但方大爺不願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黎村的,總之來了就安下來不走了。”
童童本來對黎村的這個神秘老人沒有什麽興趣的,結果兩天之內被這對兄妹普及的感了興趣。
“方大爺沒其他親人麽?你們可以講他的信息登出去,說不定他的家人也在找他。”
“這種方法我們試過,沒用,所有登的信息都石沈大海,而且方大爺神智清晰,行動也沒有障礙,除了他是自願走到這裏來這一種情況外,我們想不出其他解釋。”
童童認可,一個四肢健全且滿腹經綸的人,即便他是個老者,也不該連自己的家也找不到,說不定是流浪到這裏來的。
“他不是說在等什麽人?在等誰?是不是就是他的家人?”
“方大爺有次曾說過他妻子早已離世,其他的再問就不肯說了,子女也不知道有沒有,父親離開這麽久也沒人找。”黎山又說,“他要等的人我們也不清楚,仿佛這是一個禁忌,時間長了也漸漸給我們說點信息,但關於這個等人的事絲毫不透露。”
“還挺奇怪。”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不知不覺已經逛了差不多一下午。
兩人漸漸遠去,莊稼裏一直站著的男人若有所感的回頭,除了空蕩蕩的田地,就剩西邊落日的餘暉。
作者有話要說: 於景行:“我話都說成那樣了,就不信你還好意思再出去玩。”
童童:“我這人就從沒怕過的,你不讓我去,我更要去。”
黎山內心好崩潰,你倆較勁關我什麽事。
_(:3」∠?)_
於景行:“好,你等著。”
二歡弱弱問:“所以,於醫生是吃醋了麽?”
於景行冷嗖嗖的看過來:“你再說一遍。”
二歡:“……”
童童:“死鴨子嘴硬。”
☆、Chapter 27
他緩緩直起身:“剛剛是黎山?”
一村民回:“嗯,看著好像還帶個小姑娘?”
王叔笑呵呵的說:“還是個特俏的姑娘,黎山這小子怕是開竅了!哈哈哈哈。”
幾個人哈哈笑起來,鄉間的風吹過方大爺的頭發,他又問:“這幾天村裏是不是來人了?”
“對啊,安市的中心醫院來醫生巡診了,這幾天把身體哪裏不舒服都記住,等醫生來家裏的時候好好問問。”
“就是,我家那口子早就拿出個本子記上了,平日裏一些不懂的也記著,多問點問題,咱們這窮溝溝裏,來一次這麽大體面的醫生不容易。”
“方大爺,你整天見的坐門口,沒看到醫療車進來?”
方大爺搖搖頭,說:“這幾天我在幫老王弄莊稼,就昨天去坐了下午。”
“你啊,該歇歇了,也不知道你在等啥,等了這麽多年都沒等到,要我說就算了唄。”
方大爺手裏的動作未停,只幽幽嘆口氣道:“我清楚,這輩子怕是不會再遇到了,可我什麽也做不了,只有這一件事才能支撐著我活下去。”
風吹蕩在田間,將老人輕飄飄的話吹散,不知能否吹到他心心念念那個人的耳朵裏。
“來救贖我曾經的罪惡。”
於景行忙完已經快到飯點,和各位同仁一起做些收尾工作。
目光再次裝作不經意的看向四周,依舊沒有看到某個身影,他忙起來經常什麽都顧不上,但今天總是會常常分出神去尋找著什麽。
一整個下午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十有八.九被自己氣到回了村長家,也好,回去也省的在這裏閑逛。
她可不是個會安分的人,這麽憋下去遲早得憋不動,回村長那裏還自在點。
這麽想著,就聽到門外熟悉的聲音越來越近。
沒走?還是又來了?
心裏竟然有絲小雀躍,某人追他還真是追的緊,一點時……
還沒等於醫生的小雀躍心思想完,就看到某人和黎山有說有笑的相攜歸來。
於景行:“……”
張璇看到他們,上前打招呼:“童小姐,黎山哥,你們出去玩了?”
黎山將手裏提著的一袋東西遞過去:“來,讓大家嘗嘗鮮,這是我們村獨有的果子,這兩天吃味道正好。”
張璇歡呼著接過袋子,看一眼,還挺多,從裏面掏出一個給童童。
童童接過來細心的擦了一遍,然後將果子反湊到她嘴邊:“我吃過了,你嘗嘗,味道真的好吃。”
既然女神都建議了,而且還是女神親手擦的,那絕沒有不吃的理,她當即咬了一口,果子鮮嫩多汁,一口下去,香甜的汁液順著舌頭滑向喉嚨。
真甜。
張璇喜滋滋的跑到老鄉家裏的廚房將果子洗好端出來,於景行就站在廚房門口,她先將果子遞過去:“於醫生,吃一個,味很甜的。”
於景行看都沒看:“不吃。”
張璇以為他吃不慣這種野果子,賣力的推銷:“這種有別於我們平時吃的那種,味很不一樣的,還純天然,於醫生可以試試。”
於景行不耐,想反駁,卻被人半道劫了話頭:“你們於醫生現在嘗不出甜味,把果子分給別人吧,啊,乖。”
“哦,好的。”張璇聽話的去找別人分果子了。
童童一臉促狹,轉到他身前仰頭問:“你為什麽不吃?”
“不喜歡。”
“是不喜歡吃果子,還是不喜歡我下午和別人出去玩?”
於景行就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她,滿腦子胡思亂想些什麽。
童童追問:“是不是現在嘴裏酸的很,所以吃不出果子的甜味,就幹脆不吃了?”
“神經病。”
掉頭就走。
吃飯的時候童童照例坐在於景行旁邊,其實只有昨晚第一次吃飯時位置是她搶的,後來幾次都是別人相當有眼力價的給她專門讓的。
童童很滿意。
飯桌上大家總結了今天一天的巡診經驗後,開始胡天海地的聊天,不知誰起頭問起了黎山下午都帶童童去了哪些地方。
她們來了兩天,除了巡診就是宣傳知識的,都沒好好玩過,一聽童童下午去逛了,頓時都有了興趣,紛紛要求他們好好說說。
一群人聊的開心,主要大多是黎山在講,他總能逗的大家笑起來,氛圍其樂融融。
於景行突然放下筷子:“吃完了沒,吃完早點回去,老鄉還要早些休息,你們回去每人寫一份總結,明天給我。”
“……”
“????”
“!!!!”
他們做錯了什麽?
童童也錯愕的看他,悄咪咪戳了他一下,湊過去小聲埋怨:“你幹嘛啊。”
大家玩好好的。
於景行沒理她,起身出門。
大家立馬停止了胡鬧,快速扒拉碗裏的飯,張璇坐在於景行對面,她發現自從童小姐回來之後,於醫生的情緒就變得不正常了,很低氣壓。
就算再不喜歡人家也沒必要這麽冷淡吧,童小姐好可憐……
黎山看了門外一眼,神色覆雜。
“小姑娘?小姑娘……”
刻意壓低的聲音伴著夜晚的幽靜鉆入耳朵,睡夢中的童童悠然轉醒,那聲音還在繼續低低的喚她。
困倦的揉揉眼睛坐起來,隨意的打量周圍卻瞬間驚沒了她的睡意,昏暗潮濕的倉庫裏依舊空蕩蕩的,僅有自己身下的一張床和旁邊破舊的一把椅子,恐懼使她呼吸急促,兩手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不由蜷縮起身子。
她怎麽……還在這裏?
那個吵醒她的聲音還在繼續,她先是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迅速從床上躥下去,光著腳跌跌撞撞的跑到聲源處。
剛醒來的四肢酸軟無力,跑的太急,沒幾步就狠狠摔到地上,倉庫荒棄已久,地面早已是砂礫石子遍地,夏天又穿的薄,裸露在外的腳底、胳膊肘和手腕手心都被擦出血跡,突如其來的疼痛順著神經傳入大腦,眼淚不受控制的盈滿眼眶。
她咬著牙不敢讓自己痛喊出聲音,硬是將眼淚逼回去,迅速爬起一瘸一拐的繼續向前跑。
倉庫後面的一個小窗口,因為被原本就有的雜物擋住,所以隱藏的很好,窗戶很高,童童踩著幾塊類似磚頭的東西也才能讓頭頂到達窗臺。
“小姑娘……”
她努力的仰著頭看著窗口回應:“叔叔……是我。”
外面的聲音似乎松了口氣:“你來了,快,我剛去外面打包回來的,還熱著,快趁熱吃。”
說著,一個被油皮紙包好的東西遞進來,觸手去接,滿是暖意。
“謝謝叔叔。”
月光照在她臟兮兮的臉上,那一抹明亮晃眼的笑容讓月亮都自卑的縮進雲裏。
自從她被關進這裏,每晚這個叔叔都會悄悄來給她送吃的,不知道他是誰,也從沒見過他的臉,每次都是放下吃的和她聊兩句就匆匆離開。
這次見他又要走,她急匆匆喚住他,不厭其煩的將每次遇到他都會說的話再說一次。
“……叔叔,您等下,您要是怕報.警會惹禍上身,您知道安市童家麽?我把吊墜給您,把它隨便交給童家旗下任意一個公司都行……或者,您認識王家二少麽,就安市最浪蕩紈絝的那個公子哥,給他也行……再或者,遷業集團,交給他們少東家孫遷林,這幾個誰也行,只要他們看到這個就會明白意思,我求求您,求您救我出去……我有錢,有很多很多錢,您想要多少都可以,我只……”
不待她說完,窗外的人嘆口氣,沒有接她伸手遞出去的吊墜,只是低聲拒絕她:“小姑娘,對不起……你趁熱吃,我明晚再來看你……”
伴著男人越來越遠腳步聲的,是童童逐漸暗淡下的神色,最終她還是垂下長睫,掩去眼底的灰暗絕望。
“那也……謝謝您。”
右手攥緊玉石吊墜慢慢縮回手,月光照在玉上折射出清冷綿長的光,卻無論如何都點不亮女孩子逐漸坍塌的世界。
鏡頭切換,是她被周圍吵鬧的聲音吵醒,發現自己四肢都被束縛在床,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猶如任人宰割的魚肉,始終未安定下的心再次被恐懼占滿,她看向距離床最近的人。
女人優雅的靠坐在那張破舊椅子上,柔順的發絲精致的妝容,無論如何都與這裏格格不入,她身後站著近十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個個兇神惡煞,坦胸露乳。
見她醒來,女人嗤笑一聲:“看看看看,平日裏活的多精致的人……”兩指捏起她薄弱的衣衫,“看這衣服。”又轉去捏她幾縷發絲,“看這臟兮兮的頭發。”
手指一頓,直向她臉而來。
她惡心這女人,頭向外一歪躲開她的觸碰,結果一個舉動惹火了她,捏住她的下巴硬生生掰過來,紅若泣血的長指甲搭在她臟兮兮的臉上,女人得意的大笑:“再看看這臉……”凝視半晌,突然惡狠狠的甩開,“還是這麽勾人!”
女人氣的直起身子跨步過來,再次掐住她的下巴:“賤人!都落到這地步了還想騷給誰看!”
童童覺得可笑:“長的好看就是騷?”她直視女人的眼,一字一句,“有時候還真是不得不為你感到可悲。”
“啪!”
一個耳光重重的甩下來,臉被打的偏到一邊,童童腦袋嗡了一聲,左臉快速腫起。
舌尖抵了抵腮幫,她笑:“你就算打死我,該不屬於你的東西依舊永遠不會屬於你。”
她眼神沈寂,語速緩慢,臉上永遠帶著那副不可一世的神色,卻說出她死也不肯面對的事實。
女人閉眼壓下心中被她輕易挑起的憤怒,再次睜眼時突然笑了兩聲,向後招了招手,看向她時眼神帶了絲憐憫和快感。
這兩聲笑和這個動作,成為她日後經久不忘的噩夢。
鋒利的刀尖,被鮮血染紅的床單,還有向地面不停涓涓流出的鮮血。
一滴,幾滴,然後變成了一小灘,一大灘……
還有女人得意瘋癲的大笑刺痛耳膜。
掌心傳來的劇痛越來越清晰,她越來越忍不住,真的疼……
親眼看著血從自己身體裏一滴一滴流走,感受著越來越無力的自己,心頭的恐懼終於讓她流出了自從來了這裏的第一滴淚。
“不要……放開我……”
窗外月皓月如洗,屋內女孩恐懼的淚水浸濕枕頭,她蜷縮在被子裏瑟瑟發抖,仍舊陷在噩夢中的不停的低喃:“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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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太心疼我童,所以這章字數過多,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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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內容提要的“罪孽使你與神隔絕”出自《聖經》中“耶和華的膀臂並非縮短,不能拯救,耳朵並非發沈,不能聽見。但你們的罪孽使你們與神隔絕,你們的罪惡使他掩面不聽你們。”一句。
☆、Chapter 28
張璇擺好了碗筷聽到聲響擡頭,看到孟夢一個人打著呵欠下樓,疑惑問:“小孟姐,童小姐不吃早飯麽?”
孟夢眼底閃過一絲黯淡,隨後斂神笑了笑:“嗯,她困,多睡會兒吧。”
昨夜突如其來的噩夢驚的她睡不著,直到天光乍破才被自己哄著慢慢睡去,這場夢,究竟何時才能醒來……
飯桌旁已三三兩兩坐了人,於景行看了她眼,默不作聲的在村長招呼下拿起筷子。
孟夢剛落坐,樓梯上咚咚咚的跑下個人,童童邊揉眼邊和大家打招呼,張璇湊過去和她說話,她笑著說沒事,就是喜歡賴床。
路過孟夢的時候皺著眉鬧她:“你怎麽不喊我呀。”
孟夢從驚訝轉為嚴肅:“怎麽這麽不聽話。”
童童蹭蹭蹭坐到於景行旁邊,拿起一個饅頭啃,邊聽周圍的人聊天,邊用眼神安撫孟夢。
於景行故作不經意的看了眼她明顯不正常的蒼白臉色,頓了頓還是沒說什麽。
昨天一天沒見的許眙也下了樓,邊吃飯邊交代今天的任務,完了挑眉看著童童:“美女,今兒個去玩不?”
雖然許眙白凈可愛的娃娃臉笑的讓她很想揍一拳過去,但還是堅定的說了聲:“去!”
旁邊淡淡的聲音響起:“沒人管你,別再嫌無聊。”
“我,不,無,聊。”
“最好是。”
桌上的人都靜靜聽他們的日常鬥嘴,心道:最近的於醫生怎麽總感覺哪裏怪。
上午童童跟著於景行一組行動,孟夢許眙都在,雖然沒人有時間跟她聊天,但有熟人在還是覺得相對自在很多,她抱著相機拍拍拍。
孟夢忙的轉不開,但還是抽空過來看了看她:“怎麽樣,沒事吧?”
說的昨晚。
童童故作輕松向她拋個媚眼:“沒事,就算有,藥在那兒。”
孟夢順著她努嘴的方向看去,於景行沐浴在日光下,滿臉溫柔。
白了她眼,又心疼的罵她:“你也真是為了他舍得這麽折磨自己。”
知道自己認床,只要睡不舒服就會做噩夢,還敢千裏迢迢跑來陌生地方。
童童看著於景行沒移眼,專註的目光盛滿笑意,答著她的話:“甘之如飴。”
於景行對待病人當真是溫柔可親,他會彎腰配合著老人的高度,輕聲詢問:“大爺,您身體哪裏不舒服?來我看看。”
會耐心的教給他們日常的疾病預防和遇到一些情況時的措施,有的年齡大的老人家耳朵不好,他會微微一笑,然後放慢語速,稍提高點音量再說一遍。
初冬的陽光就像冰箱裏的燈泡一樣,有名無實,但不妨礙它耀眼的光束灑在於景行臉上時帶給人的驚艷,他皮膚本就好,這麽一來更像是加了一層濾鏡,英挺的五官側臉和那雙蕩著笑意的眼眸就跟會勾人似的。
她就靠在院門口墻上看他。
許眙路過看到,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喜歡就上啊,別慫。”
童童眼睛都沒轉,回他:“誰慫了,你怎麽知道我沒上。”
許眙一聽眼都亮了,不可置信的追問:“你上了?真上了?!感覺怎麽樣?”
“哎?不對啊?你上了你竟然還活著?”
“於景行這狀態不正常啊。”
童童趕他:“哎呀你忙你的去,別理我,走走走。”
於景行從裏面出來就看到是她花癡的一幕:“你幹嘛。”
一本正經臉:“於醫生,我身體也有點不舒服。”
於景行示意同行的人先走,問她:“怎麽了。”
童童將手撫上胸口,看著他的眼睛可憐巴巴:“我最近總感覺這裏不舒服,裏面有時會跑進一只兔子瘋了一樣的亂蹦,有時就會換只貓進去時不時給我撓一下,你說我這是怎麽了?”
於景行睨她一眼,頭也沒回走開。
“神經出現問題,回去拍個腦CT。”
童童在身後跟上他,問:“那於醫生,我這是病麽?還有救麽?”
“神經病,得關起來好好養。”
“你胡說,我曾經問過一個得道高僧,他說我這是相思病!”
於景行忍不住笑了下,配合她:“那高僧就沒告訴你這病怎麽治?”
童童仰頭嚴肅的說:“他說我這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
“哦。”
見他沒反應,童童再一次強調:“於景行,我有病。”
“我知道。”
“但你是藥啊,你得負責治好我。”
於景行停下側頭看她,雙眸幽深,嘴角難得的彎起一個弧度。
“但我是個沒有責任心的人。”
“……”
還有這種騷操作?
童童跟在他們幾個身後,無聊的時候就撩春.藥,她發現她家的春.藥最近的味道越來越芬芳了,不禁讚嘆自己真是個優秀的煉藥師。
轉了幾個小時,於景行終於可以中途休息幾分鐘,童童在孟夢那邊幫忙,他放下東西準備過去,結果就聽到門外正休息的幾個小護士在聊天,本來正常聊天也沒什麽,他準備擡腳出去時,聽到她們話裏的“童童”兩個字,收回腳站在原地。
“……真的假的,我看著不像啊,別又是什麽小道消息吧?”
另一個小護士不甘被質疑,聲音高了一個度:“全網皆黑且她自己都沒站出來洗白,那只能說是默認了唄,再說了,她一個無權無勢的設計師,別人總不會隨意就抹黑她吧。”
“可我看童小姐人很好啊,溫柔又貼心,待人都是笑嘻嘻的,一點都不像網上說的那樣。”
護士嘁了聲:“那可不,做給於醫生看的唄,她那種人最是知道怎麽哄男人開心了,要是你在喜歡的人面前,肯定也是要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啊。”
似乎見她不信,她繼續說:“王家二少你總知道吧?安市最壕的公子哥,又是有名的情場浪子,他倆常同進同出,酒吧、酒店的就沒停過,據說上次她被爆出和金主Y市游就是和王二少一起去的,因為王家的地位沒敢爆出二少的身份,只用了金主替代。”
那小護士終於信了點:“啊……那前兩天說兩人深夜酒吧約會也是真的了?可王二少不是已經訂婚了麽?”
“嘁,豪門不就那點子事唄,那女的不過是奉子成婚,指不定用什麽手段懷了孩子,逼二少娶她,你以為真像網上寫的什麽風流浪子終肯回頭啊?男人有幾個不偷腥的,更別說是他,再說王二少長了那麽一副勾人樣,身邊女人多了去了,真肯守著一朵花到老?”
停了會兒,護士的聲音繼續:“她的黑料多了去了,傍金主爬床上位什麽的早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更過分的是什麽你知道麽?她竟然抄襲,作為一個設計師竟然抄襲作品,真正是丟盡了設計師的臉啊。”
“對了,還有,我跟你說,童童之前上大學時跟孫家少爺……”
小護士一個眉飛色舞的正八卦的激動,一個聽的很認真,旁邊的門被從裏面打開。
兩人嚇了一跳,待看見於景行與素日無二的面色時暗自松了口氣,那口氣還沒來得及提上來,他難得會落在人身上的眼神裏裹著寒冬冷冽的冰霜,眸底明顯的冷意讓兩人心裏一驚。
“於……醫生好。”
於景行也只是掃了她們一眼,然後徑直越過,未置一詞。
餘下兩人瑟縮的對視,轉身迅速投入工作,不敢再懶散聊天。
於景行轉了兩圈才看到樹下的身影,她隨意的坐在石頭上和老鄉聊天,長發為了方便盤成丸子紮在腦後,只餘幾縷不聽話的發絲落在頰邊,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白皙的臉。
側耳乖巧的傾聽,逐漸攀升的太陽光影從快落光葉子的樹枝中切下,投在樹下的人身上,老鄉不知說了什麽逗的她笑,眉眼彎彎,頰邊的梨渦明顯的可愛。
竟從未發現原來她還有梨渦。
原來她笑起來是這個樣子。
突然就想起了曾經不知在哪看到的一句話:
君恩許歸此一醉,傍有梨頰生微渦。
於景行站在原地看著她,童童聽老爺爺講自己曾經抗戰的輝煌聽的認真,全然沒有註意到他,倒是逗得小姑娘開心的老人先察覺到,他笑瞇瞇的跟兩人打了招呼離開。
童童這才看到不遠處的人,頰邊的梨渦笑的更深,彎彎的眉眼裏比剛才多了光,只晃的他紅著臉不自然的偏頭。
見他走過來,童童將包裏背了一路的奶拿出來遞給他。
接過打開,看了看問:“你帶來的?”
黎村沒有這個牌子。
童童坐在他旁邊也打開一桶,插.入吸管:“對啊,扛了近一半行李箱,昨天早上準備給你,結果某人連讓我送出去的機會都不給。”
聽著她委屈的訴苦,他才想起來昨天好像有這麽個小插曲,的確是他的錯,看了她半餉說:“抱歉。”舉了舉手中的牛奶:“謝謝,很好喝。”
隔了會兒,他躊躇著想問:“你……”
話到嘴邊,又咽回去,還是不要問了。
看她這副整日悠閑的樣子,和在自己面前時不時的孩子氣,在孟夢王瑞他們面前沒心沒肺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被流言蜚語重傷的人。
雖接觸時間不算太長,但憑他看人看物的眼光來看,那些流言的可信度幾乎為零。
只是不知道她之前到底遇到了什麽,能被黑成這樣。
童童聽到聲音扭過頭,嘴裏還叼著吸管:“嗯?怎麽了?”
“……沒事,昨晚沒睡好麽,你今天臉色不太對。”
“還好,有點認床。”
她垂著眼,於景行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緒,幾不可聞嘆了聲氣。
隨即她猛地擡頭盯著他,眼神堅定:“就認床而已,我不走!”
沈悶的心陰霾掃去,他不由失笑:“懶得管你。”
作者有話要說: 【Ps:“君恩許歸此一醉,傍有梨頰生微渦。”一句出自南宋文學家胡銓的詩。宋·羅大經《鶴林玉露》卷十二:“胡澹庵十年貶海外,北歸之日,飲於湘潭胡氏園,題詩雲:“君恩許歸此一醉,傍有梨頰生微渦。'謂侍妓黎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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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9
說完就看到許眙和孟夢一起走過來,手裏拿的瓶子跟他的一樣。
許眙看著童童忍不住讚:“這奶你從哪買的,古色出新品了?我怎麽沒見過這種包裝的。”又吸了一口,“味兒也沒喝過。”
孟夢靠著童童坐下,替她回:“這個口味是童童從小喝到大的,現在古色已經不產了。”
童童笑:“你要是喜歡回去我送你幾箱。”
許眙問:“不是停產了?”
“嗯,訂做就行。”
“好啊,謝了。”
於景行擰眉:“你怎麽也有?”
許眙白了他一眼,故意拖長調調:“某人不喝還不讓別人喝啊,人家柔柔弱弱一姑娘扛這麽多過來容易麽?”看到他手裏的東西後叫了一聲,“我去,於景行你不是從不喝牛奶……”
然後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童童,又看了看臉色略帶不自然的於景行,又看童童,又……
來回幾次,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難怪這幾天於景行神神經經的。
鐵樹開花啊。
孟夢看了眼處於懵逼狀態的童童,問:“於醫生不喜歡喝牛奶啊?”
於景行喝了一口:“沒不喜歡,只是不常喝。”
童童回神,窘迫的試著伸手拿回他手裏的東西:“啊……我不知道你不喝牛奶,要不……還是給我吧。”
於景行躲開她:“我喝。”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故意就著吸管喝了一大口。
眾人:“……”
就在大家較為尷尬又想笑不敢笑的氣氛中,一個小護士面帶悲憤的從他們面前跑過去,眼裏還似乎含著淚水。
她身後還有個小護士邊喊她邊追,被許眙眼疾手快的喊住,招手示意她過來:“怎麽了這是?被誰欺負了?”
小護士也是一臉的傷心,不過沒有跑的那個嚴重,聞言難過的說:“被欺負的不是我們,是我們家女神。”
許眙一頭霧水:“……所以是誰怎麽了?”
見小護士這次是也快要哭出來,孟夢在心裏暗道許眙真是笨,連個重點都抓不住,忙接過話題問:“你們女神是誰?”
“童歆啊!人家勤勤懇懇的工作,要演技有演技,人品也好,就因為長得好看被各種黑就算了,現在竟然被自己東家給坑了,你說氣不氣!”
小護士顯然被氣的不行,被這麽一問就有什麽說什麽的咆哮出來,見平時溫溫婉婉的姑娘此時的另一種狀態,在場的三個人都嚇楞了。
只有童童的聲音幽幽響起:“童歆?東家?你是說星誠娛樂?”
“童歆是星誠一姐,東家肯定是他們麽,這麽多年我們歆歆給星誠賺了不知道多少錢,現在竟然敢,敢隨意踢開!真正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臭不要臉!”
小護士越說越氣,哭著也跑了。
許眙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不住地搖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現在追星都是這樣的?”他頓了頓,再次開口時帶著些小心翼翼,“童……童小姐?你沒事吧?”
剩下兩人看過去,她長睫垂下遮住眼眸,低著頭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手裏的牛奶盒被她纖長的手指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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