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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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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使得賈珠愈發在大伯一家面前擡不起頭來,他不是三歲小孩,不知道大房和二房的爭端,他知道母親心中的不平,以及對他的期望,明白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在心中發誓要為母親爭一個誥命回來,愈發的用功苦讀,熬到深更半夜也是平常,李紈看不過去,又勸不住,只能陪著丈夫熬夜,做些補湯補身子。

李紈出身書香門第,父親對子女要求很是嚴厲,婆婆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使得她對王夫人失了往日的親近,反而多了幾份害怕,對王夫人愈加的疏離恭敬起來。

王夫人被關了禁閉,最高興的莫過趙姨娘,這趙姨娘原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頭,最是機靈,跟著賈母身邊的嬤嬤學過做藥膳,因此避過了王夫人的手段,趁著王夫人懷孕的時機,生下了探春,隔年又生了賈環,這趙姨娘自從生下探春之後,王夫人對她愈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至生了賈環,愈發的苛責,這趙姨娘不得不時不時的鬧騰,鬧得王夫人沒臉,才能給女兒兒子掙得那份本該得的東西。

王夫人倒黴,趙姨娘很是高興,抱著兒子在房中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環兒,你看,這惡人終有惡報,那個黑心肝的終於被禁足了,不過還是便宜她了,就她做得那些腌臜事,早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環兒,日後娘可全指望你了,長大後好好讀書,為你姐姐撐起一片天。”趙姨娘擦幹眼淚,溫柔的看著兒子。

史老太君心裏直罵王夫人是個黑心肝的,手伸得太長,伸到大房子嗣的頭上,也在心中罵邢夫人

蠢,果然是上不了臺面,沒見識的,剛進府就著了道,一點手段都沒有。心中琢磨這這家誰來管,老二媳婦這樣,肯定這個家不能讓她管了,老大媳婦,最是吝嗇貪財,又是個沒手段的,她也不行,算來算去,也就珠兒媳婦和璉兒媳婦兩個人選,偏又年輕,少不得她看顧一二。

邢悅和賈赦只是病急亂投醫,先下手為強,防止二房出招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居然牽出這麽大的事,順便清理了不少二房的奴才,順便在奴才面前立威,這奴才們人情這榮國府的主子到底是誰。

“夫人,是我對不住你。”賈赦對邢悅不由得生出愧疚,要說他不盼望再有嫡出子女,那都是假的。

“老爺,何必這樣,不管是天意還是人禍,都和老爺無關,這一切雖說是二房王氏狠毒,但終歸都是我沒見識,護不住自個,這才著了道,進府十多年,沒能為老爺添上一男半女的。不過,到死天無絕人之路,在我有生之年還知道了真相,要是糊裏糊塗的過一輩子,那才叫悲哀。”邢悅也不知道如何對待這件事,小說中的惡毒場景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心中不由為已逝的邢夫人悲哀,那個女子到了死,都對賈赦十分的愧疚,沒有為自個丈夫生下一男半女。

賈赦拉著邢悅的手,久久無言。良久,說到:“夫人,我想把琮兒記在你名下,你看如何?”賈赦最終決定補償邢悅。

“老爺,那宋姨娘可是願意?”邢悅瞧得出來賈赦是為了補償。

“這事哪裏容得她一個姨娘說話。”

“老爺,我知道您的意思,只是我看還是不必了,這孩子到底離不開親娘,二則這記到我的名下,那就是嫡子,璉兒必定是不願意的。”邢悅說道,宋姨娘就是個難纏的,她可不想讓宋姨娘三番兩頭接著孩子找事。

賈赦也知道這庶子記到正室名下,確實有些不妥。

邢悅開口說道:“老爺,請幾個有經驗的嬤嬤進府當差吧,讓她們看顧迎春和璉兒媳婦,我們也能放心些,不能讓她們像我一樣也傻乎乎的吃了虧。”邢悅在現代是也已經三十歲了,到了紅樓中,年長了幾歲,正是喜歡小孩子的年齡,加上迎春可愛乖巧,她十分喜歡,少不得為她多做打算。

“還是夫人考慮的周到,你不是不喜歡璉兒媳婦嗎?”賈赦沈默了一下說道。

“難道老爺您就喜歡,要不是為了璉兒,您會讓她進門,這璉兒媳婦看著精明,其實就是個傻的,再說這已經娶進了門,總不能休了出去,徒惹人笑話,只要她對璉兒沒有二心,我喜歡討厭又何妨?”邢悅知道不可能把王熙鳳休出家門,只能讓人看著,用心教導,省的闖出禍來。

確實,就是看在王子騰的面上,他們也不能把王熙鳳休出家門,再者,對賈璉的名聲也不好,再娶,還不知道會娶什麽樣的女子回家。

“老爺,您有兩天一夜沒有合眼了,上來躺著歇著吧,明天還的去老太太那裏呢。”邢悅看著賈赦熬得通紅疲憊的眼睛說道,要說這個男人心中必定不好受,這古代的男人都多註重子嗣,邢悅早就明白。

賈赦依言躺了下來,閉上眼睛,邢悅看著賈赦入睡,悄悄下床,打算去看看迎春,昨天的事,把小丫頭嚇得臉色發白,見天還沒有緩過來。果然,邢悅去了之後,迎春瑟瑟發抖躲在被子中,見到邢悅來,一直拉著邢悅的衣服不撒手,邢悅看著也心疼,就把迎春帶回自個房中,一同休息。

賈赦早晨醒來,看到窩在一起的母女兩人,心中有些心疼,有些高興,說不清楚的情感。伸出手撫摸一大一小精致溫暖的睡容,心中升起一絲憐惜。

賈赦沒想到迎春會這會睜開眼睛,迎春對一睜開眼睛看到父親有些不適應,呆呆的看著賈赦,邢悅睜開眼睛,就看到父女兩人大眼瞪小眼,看著十分可喜。“你們父女兩人幹嘛呢,比誰眼睛大嗎?”邢悅好笑的開口問道,順手揉了揉迎春的頭發。

邢悅讓人把迎春的衣服送過來,一邊催著父女二人起床洗漱,自個去了廚房做早飯,經過一番折騰,一家三口享受著早餐。

早餐也不是特別豐盛,邢悅是個宅女,會做幾樣家常菜,也就熬了濃稠的小米粥,附帶幾樣清淡的小菜,一家人吃的香噴噴的。

“今日,我讓人請一個靠得住的廚娘進府當差,你和迎春都要好好調理調理。”小廚房的人昨天都被打發了出去,賈赦吃晚飯放下筷子說道。

“都聽老爺的,迎春你接著吃,別管你父親,小孩子家家的,要多吃才能長高。”迎春見賈赦放下筷子,也放下筷子,邢悅看她沒吃多少,開口勸道,並加了小菜到迎春碗中。

王熙鳳進來請安,就看到一家三口溫馨的吃著早餐,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昨天她知道自個姑媽心腸如此的歹毒,連她這個親侄女都不曾放過。又因為大房二房的紛爭,害怕姑媽的事情牽扯到她,昨天的事也讓她明白這府中到底還是大老爺說的算,因此一早就來請安。

邢悅看著王熙鳳一臉殷勤的伺候,並沒有說話,待迎春吃晚飯,帶著王熙鳳和迎春去給老太太請安,果然今天說的就是管家的事情。

“老太太,我是個沒本事的,就讓珠兒媳婦和璉兒媳婦管著吧,只是到底年輕些,怕拿不住那些奴才,還的勞煩老太太把關,多教教她們。”邢悅也知道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斷不能讓她當家的,她也沒那個心思給二房收拾爛攤子。

“只能這樣了,珠兒媳婦、璉兒媳婦,你們明日開始就隨我學習管家吧。”史老太君見邢悅識相,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太太,還有一事,昨個我們老爺帶人去拿那惡仆一家子,發現這下人比我們主子過的還風光,家中有不少丫鬟婆子伺候著,出門也是錦衣華服,這還不算,老爺在那奴才家中搜出不少宮中器物,十多萬兩銀子,老太太,照媳婦看,還是先清點宮中產業為宜,打發了那幫刁奴,省的珠兒媳婦、璉兒媳婦年輕,被那幫黑心肝奴才糊弄。”邢悅也不怕老太太把昨天賈赦給她的東西要回去,這次可是榮國府欠她的,那些東西是應該給的補償,這老太太也不好意思開口討回。

老太太對於那十幾萬兩的財物給了邢悅,十分的心疼,只是這次賈府理虧,少不得補償。這邢悅要查賬,只當邢悅是想讓王夫人沒臉,畢竟王夫人管家這麽多年,貪了不少,只是這也不能阻止,這二房媳婦管了這麽多年帳,賬面上的處置的妥當,她也看過,也不怕查出問題,只是這半年,還的好好看看才行。

“眼下就是老大的壽辰了,雖然不是整壽,不必大肆慶祝,但是府中現在烏煙瘴氣的,還是添點喜事為好,這清點宮中財物,還是等老爺壽辰過後再開始吧。”老太太一句話就把這日子往後推了十多天。

邢悅也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其實邢悅根本就是想知道府中到底還有多少錢財,還欠著戶部多少錢財,趁著府裏還有錢,早早的把錢還了,省的到時元春封妃,一家子花上上百萬兩銀子蓋上個大觀園出來。

“就聽老太太的,也不差這幾天。”邢悅不在意的說道。

接下來幾天,滿府都在忙活賈赦的壽辰,完全看不出內裏出了大事,喧喧嚷嚷的,熱鬧非凡,邢悅也拿出針線,給賈赦親自動手做了一件袍子,給迎春繡了一個荷包戴著。

賈赦生辰一大早,賈珍就看了宗祠,焚香祭祖,取出家譜,把迎春記到邢悅名下,這輕輕的幾筆就徹底改變了迎春的命運,迎春是女眷,未能進入宗祠,只是在外面跪拜。

賈赦穿著邢悅給做的新衣服,接受妻妾子女的跪拜,邢悅第一次把賈赦的姬妾姨娘見認全了,果真鶯鶯燕燕,嬌柔多姿,這些姬妾姨娘大都送一些繡品衣物荷包佛經之類的,到是有一個居然畫了一幅賈赦的肖像畫作為賀禮的,十分的特別,不過邢悅對賈赦的這些姬妾可沒有興趣。

賈璉在昨晚上趕了回來,給他老爹準備的賀禮是一個風雅的扇子,還有從外面淘到的一對古董瓷瓶,迎春給賈赦的壽禮是自個寫的壽比南山四個大字,雖寫的歪歪扭扭的,但也十分得賈赦喜愛,把一個玉兔玩件給了她。

宋姨娘看著迎春,心中十分的嫉妒,一個庶女,夫人一個擡舉,眨眼間變成了嫡女,而她的兒子,卻還是一個庶子,就是成年分府出去也得不到多少財物。

聽到邢悅著了道之後,她心中也是生起了期盼的,這太太沒有兒子,日後要想有依靠,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抱養琮兒,把琮兒記到太太名下,那琮兒身份就大為不同,那就是正經的嫡子,也能繼承老爺身上的爵位,到時她也能母憑子貴,能有個誥命在身,壓邢悅一頭,誰知這太太居然擡舉一個庶出的丫頭,而不是抱養自個的琮哥兒。

宋姨娘在心中不停的詛咒邢悅,一個小丫頭,日後可是要出門子的,活該日後沒人養老。又想想,自個有個兒子,日後也有個依靠,可比邢悅以後看人臉色過日子強,心中又平衡下來。

“宋妹妹,你一個人抱著琮哥兒偷著樂什麽呢?”周姨娘不是個省心的,自然看得出宋姨娘的心思,心中暗罵,不要臉的小蹄子,以為生了一個哥兒,就猖狂起來,這孩子能不能長大還是另一說呢。

“瞧周姐姐說的,我這不是高興嗎?想著這琮哥兒長大之後,是不是也能像姑娘一樣寫大字給老爺祝壽。”宋姨娘也是機靈的,反應很快,順口就接下周姨娘的話。

“宋氏,把孩子抱過來看看,這有一段時間沒見琮哥兒了,胖了不少嘛,老爺,你看看,是不是?”邢悅接過孩子對賈赦說道。

迎春伸長著脖子看著邢悅手中的胖哥兒,邢悅好笑的放低姿態把懷中的嬰兒給迎春看。“看來,迎春很喜歡弟弟呢。”

“宋氏,你把琮哥兒養的不錯,回去後,好生照看。”邢悅笑著說道。

跪在菩薩前的王夫人聽到院中傳來的鼓樂聲,生生的撕了一副帕子,要不是她被禁足,現在大房已無翻身之地,大房,給我等值,這榮國府的一切都是她兒子的,眼中升起惡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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