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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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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今碩王府成了什麽模樣,蘭馨都不願插手王府的事情,除非事關她的名聲,否則蘭馨是一丁點都不沾的。對這裏的一切,她幾乎是厭惡到了極點,如非必要,蘭馨幾乎足不出公主房。

雖然不願意看見皓禎,但是在這種情形下,她名義上的那位額駙居然只來了一次,還並非向蘭馨請罪,安慰自己的妻子。皓禎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撇去來時的問安和去時的告退,他與蘭馨所說的僅有的幾句話,居然是要求蘭馨與碩王說明,讓她承認白吟霜肚子裏孩子的地位,並且兌現納白吟霜為妾的諾言。有了孩子與生下孩子,其中的差別大了去,更何況碩王還一口咬定白吟霜的孩子並非皓禎的。蘭馨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說會好好考慮,碩王若是再審白吟霜,她會替皓禎盡力保住白吟霜。

沒有得到期望中的答案,皓禎有些失望,又見蘭馨松了口,只當蘭馨太過在意於他,想借此讓他多去公主房,皓禎當下放心,飄飄然走了。

白吟霜再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以後了。她看起來過得還算不錯,美麗白凈的臉龐時健康的紅潤,雖然水眸中帶著淡淡的哀愁——大約是上一次在大廳中的審問所致,然而碩王病倒的這些日子,並沒有人去審問或是處置她,反而有皓禎日日陪伴。加上側福晉不知道碩王與公主的心思,除了著人隨身“伺候”外並沒有什麽舉動,還好吃好喝地供著,畢竟碩王府未來的王爺、和碩公主的額駙也在這裏。

如今的皓禎幾乎寸步不離白吟霜,那日的審問讓他有了危機感,生怕碩王突然下令將自己的梅花仙子處死。那天,他事後想了一會兒,才有些後怕。畢竟吟霜懷孕的時間太敏感了,照著日子一推,的確是在他與公主大婚之前,對公主是一種不敬。然而皓禎並不擔心公主,在他看來,本就是公主搶走了吟霜的正妻之位,是她對不起他和吟霜。再者,公主對他情根深種,又提出只要吟霜有了孩子,就讓他將吟霜收房。公主金枝玉葉,怎麽會自毀諾言呢?他去過公主房,公主也答應保住吟霜。倒是自己的阿瑪,對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為人又嚴厲,即使像他一樣欣喜這個孩子的到來,只怕也會因為公主的緣故而不肯容納吟霜。只要過了這幾天,他讓公主表了態,阿瑪就不會不同意了!所以今日碩王要再審白吟霜時,皓禎並不擔心,只是一直陪著吟霜身邊安慰她,和吟霜一起期待孩子的降臨。

看到皓禎那一臉甜蜜,絲毫不顧公主在場,見了自己和福晉也不請安問好,碩王的火氣像是被油澆了似的燒得更旺了。其實碩王的身體還未大好,只是他堅持要盡快處置白吟霜,這才在病情轉好的時候提出再審白吟霜。

白吟霜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擋住了香綺的路,雪如再喜歡白吟霜,也要為自己的親生女兒著想,自然是舉雙手讚成,生怕夜長夢多讓白吟霜逃過一劫,早早誕下王府的繼承人,從此這碩王府就歸了一個賣唱女所出的庶子。只是雪如還在擔心白吟霜和皓禎會供出是自己接了白吟霜入王府的事情,這欺瞞之罪,她可承擔不起。回想當日自己和王爺說過的話,雪如早早盤算起了怎麽開脫自己。

側福晉翩翩在府裏是個隱形人,皓祥又不得碩王喜歡,兩人都是沒有話語權的,想說也說不上話,不過是事關整個碩王府,這才作為王府的一份子來參加。翩翩雖然是回女,出身低微,為人又懦弱,對此事卻異常地敏感,早拉了皓祥千叮嚀萬囑咐,不管王爺、福晉、皓禎甚至是公主說了什麽話,他們母子兩個都要閉緊了嘴,就當自己是堂上的擺設,只看不說!

蘭馨也沒反對,早審晚審都是一樣,她一定會報下白吟霜,不然以後的戲可怎麽演?蘭馨唯一的要求是私下裏審問,畢竟就算碩王和碩王府都不怕丟臉,她蘭馨的面子還是要的。

這一次的審問是在王府懷遠樓中的一間密室裏。蘭馨早已辭了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是打定了主意只旁觀不說話的,審問還是由碩王進行。白吟霜比之上次有眼色多了,不敢仗著身孕托大,恭恭敬敬地跪下:“奴才叩見王爺,叩見福晉,叩見公主。”

“白吟霜,你說你和福晉身邊的丫環香綺是姐妹兩個,父母雙亡,是由小寇子引進王府的。上次,你是這麽說的吧?”碩王冰冷地問道,眼裏盡是冷漠,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不值錢的東西。

白吟霜跪著磕了一個頭答道:“啟稟王爺,是的。”這幾天皓禎的陪伴、皓禎對孩子的喜愛、皓禎甜蜜的話語,都給了白吟霜巨大的鼓勵和勇氣。皓禎也曾和她講過王爺與福晉的事情,她沒有想到,看著嚴厲的王爺竟然也是性情中人,與福晉相濡以沫三十多年,除了作為禮物存在的側福晉,碩王沒有其他妻妾。她相信,即使碩王一時之間對她的印象不好,她和皓禎的愛情也會感動碩王,王爺會接受她和她的孩子的!而且,皓禎說了,公主會站在他們這邊的不是嗎?公主身份高貴,她說的話,王爺一定會聽進去的!(書呆:我說,你們到底哪裏來的自信啊!!!)

皓禎一見吟霜跪在地上回話,眉頭就皺了起來,急欲開口說話,卻被蘭馨搶先一步:“王爺,她既然懷了身孕,就讓她起來回話吧!”不過是一句話的問題,就賣皓禎一個好吧!果然,聽見蘭馨的話,皓禎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不等碩王發話,自顧自就扶了吟霜起來,小心翼翼地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琉璃珍品。

碩王不滿地想斥責,看了看皓禎關切模樣,又見蘭馨毫不在意,也就當做沒看見,忍了下去,接著問話:“你說你是三月二十二日進的王府,如今還不到一個月卻有了一個月的身孕,這孩子怎麽可能是皓禎的?是不是你貪戀王府的榮華富貴,故意把來歷不明的孩子栽到皓禎的頭上?你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若有半句假話,我定饒不了你!”

“不,不是的,我沒有!我和皓禎……”碩王銳利的雙眼就像刀子一樣刺在白吟霜身上,她立刻明白了自己話裏的不妥,急忙改口,“奴才的孩子的確是貝勒爺的,奴才沒有貪戀王府的榮華富貴,只想陪在貝勒爺身邊。王爺您發發慈悲,就當奴才是一只小貓小狗,給貝勒爺逗趣解悶好了!”

“小貓小狗?”碩王氣得直發抖,“你這小貓小狗未免也太有能耐了!你還沒說,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白吟霜咬緊了嘴唇,不知道該如何答話。為什麽王爺不肯相信她?明明她是清清白白地跟著皓禎的!可是,她該怎麽回答?公主就坐在上面,難道她要說在公主大婚之前,她就和皓禎認識並且有了肌膚之親?天吶,這不可以!她曾經要求皓禎不要為了自己而與公主疏遠,不要為了自己鬧得王府不安寧,也曾答應過福晉絕不給王府任何人惹麻煩,可是如今卻……但是不實話實話,王爺已經認定了這孩子不是皓禎的,又怎麽會讓自己和皓禎在一起呢?陷入這樣進退兩難的局面,她該怎麽辦?

皓禎聽著碩王嚴厲的語氣,見吟霜為了自己不肯說出實話,心疼吟霜受了委屈,又感動於吟霜為自己委曲求全,急忙上前將白吟霜護在身後:“阿瑪,這件事情,我已經講得清清楚楚了……”

“你給我住口!我沒讓你說話!”碩王厲聲喝道,實在是怒其不爭。他根本不在乎這賤婢說的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也根本不值得為了一個丫頭懷著的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而惹怒公主讓皇上不滿。他只是要在公主面前證明皓禎的清白,讓這賤婢承認是她栽贓陷害並非皓禎在大婚之前與人有私,如此一來,公主才能息了怒氣,王府的顏面和皇上的榮寵才能得以保存!皓禎一向聰明,怎麽就不明白事理呢?原以為有公主在場,又有父母雙親,皓禎會顧及王府,及時清醒過來,可是為什麽他就像被狐貍精迷了眼一樣,上趕著給自己拆臺呢!尤其是,這本來只要皓禎說一句“不是”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他卻非得說“是”,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夠了夠了!阿瑪,您是那麽仁慈,一向疼我,為什麽就不肯聽我把話說完!”皓禎忍無可忍,大聲說道,“您要是知道了這個故事,一定會感動的。吟霜與我早就相識,我要定她了!”

“你反了!還不給我住嘴!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了,要是你再執迷不悟,就不要怪我無情,今天我勢必要除了這個狐媚惑主的賤婢!”碩王怒吼著。

皓禎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不敢置信地質問:“阿瑪,你怎麽能如此心狠手辣?我不容許你傷害吟霜一根汗毛,即使你是我的阿瑪!現在我向全家正式宣布,吟霜現在就是我的妻妾了,如果再有人對她不禮貌,我絕不善罷甘休!”

“混賬,公主還在這兒,沒有公主同意,我絕不承認這賤婢的身份,她肚子裏的孩子,也絕不是我碩王府的血脈!”

“阿瑪,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那麽我也只能與全世界為敵了!”皓禎挺著脊背,朗聲說道,“公主她……”

“王爺和額駙都不必再爭了!”蘭馨看著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立馬打斷了父子兩人的爭吵。想讓她承認白吟霜的身份?笑話!妻妾?誰才是皓禎的妻?誰又是妾呢?

眼見兩人像是瘋了一般吼成一團,蘭馨只覺得看了一場無聊且嘈雜的戲。上一世也是在懷遠樓的密室裏,因為多隆赴宴時認出了白吟霜,自己感覺終於抓到了白吟霜的把柄,與碩王一同夜審,最後嬤嬤那一腳,讓白吟霜流了產。當日,皓禎也是這樣為了白吟霜與碩王吼成一團,自己怎麽就不覺得厭煩呢?

青花瓷的茶杯與杯蓋輕輕相碰,清脆的有若少女歡快的歌聲。蘭馨放下茶杯,冷靜地說:“既然額駙口口聲聲有感人的故事,王爺何不聽著呢?畢竟,要是冤枉了好人,可就不好了。”蘭馨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真是可笑呢,這樣一場大戲,她居然又經歷了一次。更可笑的是,碩王居然為了一個野種,恨不得弄死自己的親生女兒而不自知;福晉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換走了親生女兒,多年後,又為了失而覆得的“女兒”去害女兒。若是日後碩王與福晉得知真相,該是多麽有趣的一幕啊!這叫什麽?算不算報應呢?

蘭馨的笑容,落在皓禎眼裏,卻是公主對他的示好。他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地望著蘭馨,沒有註意到白吟霜在他註視蘭馨時那哀怨的眼神,深情地說:“還是公主懂得皓禎的心,皓禎多謝公主!”

蘭馨掩去眼裏的嘲諷,淡然一笑,居然連別人的臉色都不會看,到底是他太笨了還是太自以為是?上一世,自己怎麽就看上了這麽一個二貨!皓禎卻不管蘭馨怎麽想的,得到公主的示好,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認識:公主對他情根深種,一定會站在他這邊,會為了他和吟霜的幸福讓步的!只是可惜,自己已經有了吟霜,沒有辦法再對公主的感情作出回應了!皓禎仿佛有了底氣一般,對著碩王鐵青的臉,深情又感動地將自己與白吟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細細交代,直說得眾人臉色發白,不時去看蘭馨的神情。

蘭馨卻只想笑,皓禎啊皓禎,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你越是看重白吟霜,越是為了她而與碩王爭鋒相對,越是表現得情深意重兩情相悅,越是在害白吟霜呢!若是今天我不發話饒過白吟霜,恐怕她就要這樣被你一步步地推到鬼門關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裏,碩王的打算是糊弄蘭馨,說白吟霜的孩子不是皓禎的,是她貪圖富貴,再讓蘭馨處理白吟霜。蘭馨信了最好,大家無事了;蘭馨不信,她畢竟才嫁人一個月,為了面子等等,也是直接處置了比較好。而皓禎和蘭馨是夫妻,碩王認為,皓禎先前說出那些話,是被白吟霜迷惑了,但是公主在這兒,皓禎又聰明懂事,為了碩王府,他不會為了一個丫頭得罪公主,公主也不會為一個丫頭和皓禎失和,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但是蘭馨不幹,要碩王再審白吟霜。

於是這章,碩王就打算在蘭馨面前定死白吟霜的罪名,這樣事情就可以過去了。誰知道皓禎發瘋了,不像碩王希望的那樣清醒,把事情全都抖出來了……

希望我的語言表達沒有問題……感覺自己說話好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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