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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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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是酒宴上的小笑話,誰知道過了幾日便有人上了折子——彈劾宋正陽攀慕榮華,為了迎娶高門之女逼死糟糠之妻林氏,甚至還引用當初王謝之爭那時的王敬軒的事。要求熙成帝治罪宋正陽,並且再次考核那些入朝的寒門學子。

熙成帝忍耐著將奏折放到一邊,語聲卻是冷冷:“可真是指桑罵槐,難為他們忍耐這麽久,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朕呢。”

柳居涵已經坐在一側了,他前幾日被封侍讀學士,也算是個小小的在職官員了。柳居涵面容生得平常,可自有一番卓然氣質,此時微微蹙眉卻是十分冷肅的樣子:“此事是臣不察,才會令他們尋了這樣一個空子。”

這種一朝得志拋棄糟糠之妻的故事最得老百姓的歡心了,估計沒一會兒便會被傳了個遍。估計到了時候便會有人來說那些寒門子弟上不得臺面比不上世家家教森嚴。熙成帝原先所做的一切又要付之東流。

柳居涵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道:“不過此事也只是一人之言,不如由臣先去問問宋正陽?”他到底還是看重宋正陽的才華想著要給宋正陽一個機會。

“書生意氣,”熙成帝輕罵了一句,隨即才道,“也罷,你先去問問吧。朕瞧著宋正陽也不像是品行低劣的人。”

熙成帝與柳居涵心氣難平,宋正陽此時卻是快要氣瘋了。

宋正陽在學問上很有些天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過目不忘,但到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夠一心求學也是多虧了有個能幹的妻子。所以,雖然林氏生得平常、性格也強硬了些但宋正陽對這個妻子是真心敬愛,甚至還許下了身無二色的諾言,夫妻兩人當真有些相濡以沫的情誼。只可惜,宋正陽和妻子理念相近卻有個和他不同理念的老娘。宋老夫人原先雖然常常覺得林氏配不上自己兒子,但畢竟要靠林氏供養,自然也只能不痛不癢地折騰一下。可宋正陽被選入文淵閣後,她便開始鬧騰了,幾次提起要為宋正陽選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宋正陽被煩的不行,便是連熙成帝的宴上都要操心家中麻煩事。只是,等他回了家,等著的卻是據說是“服毒自盡”的妻子和哭嚎不已的母親。要不要這麽驚悚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宋正陽知道,妻子一定不是自盡的——先不說妻子素來強硬的性情,他母親也沒本事逼死妻子。

宋正陽皺著眉頭接著問道:“母親那日真沒做什麽?”

宋老夫人臉上早已是一片淚水,只是哽咽道:“我能做些什麽?你那日出門後她便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我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便讓她回房休息了。怎麽知道她這樣想不開,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真是冤枉死我了哦……”宋老夫人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難過,說到一半又是落淚,開始哭了。

宋正陽慢慢嘆了口氣,只是淡淡道:“京都總是事多,明日母親就起程回鄉吧?”估計就是自己這母親每日出門想要尋什麽好媳婦才會被有心人盯上。

宋老夫人正要反駁,卻被兒子難得冷厲的目光看得微微瑟縮,只好邊哭邊點頭。

宋正陽很聰明,他知道,這次的事怕是有心人精心設計的局了。如今,也只能看熙成帝這個皇帝的態度了,若他要保住自己,自己自然無事,可若是熙成帝借著這事來下臺階向世家示弱,自己怕是要前程景毀了。現在,只能等著了。

只是,殺妻之仇,難道真的只能這樣放下?

柳川王家的書房的棋局還擱著,下棋的人卻只剩下了當初那個月白色衣服的老者。老者看著棋局,卻是有些遲疑的樣子:“這棋子下是下了,也不知應對的人要如何應對?”

服侍老者的卻是個年輕的男子:“爺爺既然已經落子,又何必遲疑?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再說,不過是個小小棋子罷了。”

老者笑著搖頭,卻也只是慢慢道:“也罷,既然陛下把折子壓下了,明日便讓人當堂請奏吧。禦史風聞奏事,便是陛下也不能說什麽不是。只是面上到底還是難看了些……”

他的手擱在棋盤上,看上去很是悠閑鎮靜。

熙成帝現在正躺在清和宮的榻上享受著蕭憶茹的按摩服務。身體舒服了,心情也放松了些,自然要開始調戲起美人了:“茹兒這些日子調養著,面色果真好了許多。真是面若桃花紅。”

蕭憶茹撅起嘴,索性躺到熙成帝身邊發脾氣道:“臣妾不幫陛下按了。”

熙成帝哈哈一笑,卻是就勢轉頭吻了吻蕭憶茹,語聲輕輕:“朕也不知怎麽的,一看到茹兒便想要打趣。今日心情不好,看見茹兒也覺得好多了。”

這不是小學生欺負喜歡的女生的說法嗎?陛下您的情商不會真的和小學生齊平吧?

蕭憶茹心中暗自腹誹,面上卻是解語花似的,溫柔解意湊近熙成帝問道:“陛下心情不好,可是誰惹陛下生氣了?”

熙成帝眼神微變卻是轉過身子抱住了蕭憶茹:“也沒什麽事。只是朕近來忽然喜歡喝碧螺春不想喝雨前龍井,茶房裏有人估計是嫌換茶葉麻煩便拐著彎和朕說龍井的壞處。雖然不知道這壞處是真是假,朕這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喜。”

蕭憶茹知道熙成帝定然是借著這話隱喻了什麽卻還是裝作沒聽出來的樣子——有的時候,你要體貼解語但有的時候還是要裝些糊塗。她只是擡頭去看熙成帝小聲笑道:“陛下用的人便是不一樣,臣妾便沒有見到過這樣大膽的奴才呢。現在嫌麻煩便這樣,若是以後嫌麻煩豈不是要讓陛下喝白水?”為帝王者,無論看上去多麽地寬宏雅量,心中都是有些唯我獨尊容不得忤逆的。

蕭憶茹的話說得輕之又輕,熙成帝聞言卻是低低笑了一聲,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很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地往下吻去。他的語聲也放得極輕,只是有些意味深長:“也是,若真是如了他們的意,朕以後豈不是要去喝白水?”

蕭憶茹覺得嘴角癢癢,忍不住伸手去推熙成帝,聲音裏含著淺淺的笑意:“陛下真討厭,等會兒還要去看景宏和景康呢。”

熙成帝懶懶地笑了笑,低首吻了吻蕭憶茹的耳垂。蕭憶茹只覺得好似有熱氣從自己的耳側掠過,熙成帝的聲音低沈地幾乎叫人心癢癢:“沒事,再讓景康景宏睡一會兒,等會兒再去看他們。”

他語聲落下,已經翻身將蕭憶茹壓在身下,開始準備床上運動了。

只可惜他的兒子女兒不願配合,外面很快就傳來“哇哇”的哭聲。蕭憶茹這個已經晉級為模範媽媽的人,早就已經推開熙成帝往外走去了——好吧,小包子不好哄是會認人的,非媽媽不要。

等孩子抱到懷中的時候,兩雙眼睛都已經淚水朦朧了。蕭憶茹心疼地不得了,又抱抱親親了許久。然後才恨恨地戳著景康小朋友的臉頰罵道:“真是個小哭包,每天沒事都要哭幾回。還要帶著哥哥一起哭才行。”景康小朋友每次一哭就必定會帶著景宏小朋友一起哭,簡直是要吵死人了。蕭憶茹這樣說著,心中卻開始抱怨起系統的健康成長糖漿——看吧,吃多了之後精力不好發洩就開始哭了。(系統:這是個人問題,關我什麽事啊?真是愛遷怒。)

熙成帝倒是疼愛女兒,伸手將景康抱到懷裏,笑呵呵地逗著女兒:“會哭才好呢。說起來,這喜歡發脾氣的性子可真有點像你啊。”

蕭憶茹抱著景宏不說話,心中卻很不服氣。

就在兩人糾結這孩子究竟像誰的時候,李愈德小心地上前和熙成帝稟報道:“陛下,柳居涵柳學士求見。”

柳居涵?蕭憶茹怔了怔,再次聽到父親這個弟子的名字到真有些親切。而且看樣子,熙成帝還很重用他啊——居然這個時候還能遞話前來求見。

熙成帝面色卻沒有怎麽變化,只是笑著將景康遞給蕭憶茹,淡淡道:“你這個師兄最是多事,這次也不知還有什麽事。”柳居涵雖然是蕭太傅的弟子,可到底還是後來收的,蕭憶茹和他也扯不上什麽關系。熙成帝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讓蕭憶茹和他這個朝中新貴有了關系。

蕭憶茹自然知道熙成帝的心思,只是抿唇笑了笑,語聲婉婉:“那陛下快些去吧,臣妾正好去幫陛下準備晚膳。”

“茹兒倒是許久沒下廚了,這樣一說朕真有點期待今日的晚膳。”熙成帝調笑了一句,隨即便轉身走了。

蕭憶茹站在後面看到熙成帝遠去的挺拔背影,心中卻是冷淡地笑了笑——帝王啊,女人什麽的對他們永遠都只是調劑罷了,真正讓他們上心的也只有前朝那些權勢之爭。

作者有話要說:好累,我要死了,不知道明天還更不更的出來。嗚嗚嗚,快來鼓勵一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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