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是什麽概念？蕭姝冷吸一口氣：“上輩子有這種事情嗎？”

“有送過錢，但沒有這麽多。”裴戰努力回想二叔裴溶上輩子的所作所為，“我上輩子大婚，確定沒有收到這麽多東西，後來二叔總是拐著彎的以打我臉的名義送了幾次銀票，但也大都是一萬兩左右。”

“是什麽讓這些事情有了變化？”蕭姝眉頭緊皺，“是不是他察覺到你私下裏的行動了？”

“培養暗衛我做的隱蔽，不應該。”裴戰手裏的暗衛這一年來已經出具規模，連皇城裏的最高控制者都毫無察覺，他對自己這點自信是有的。

“那他絕不可能無緣無故送這麽多銀票來，一百萬兩，恐怕是誠親王府大半數的家當了，誠親王雖然膝下二子一女，這不可能會把家產大半送到你手裏。”就她所知，誠親王的兩位公子雖然平日裏低調透明，但是如今也正是到議親的時候，這麽大一筆錢，可不是小數目。

裴戰先把銀票收到空間，頗為用心的找了兩盒女兒家的首飾，這才道：“二叔這邊，我抽空接觸一下，眼下我先去看看兩位妹妹。”

蕭姝笑著看著裴戰手裏的首飾道：“你倒是眼光好，這兩盒的配飾都是粉鉆，最是適合這個年齡的姑娘，本來是打算留著收藏，如今麽，倒是便宜你做人情了。”

“你喜歡等表姐的商船回來，我們再買些。”裴戰笑道，“她們兩個這一年半載受了不少苦，這女兒家的玩意恐怕是沒有。”

外祖父家裏當年是被抄家的，就算祖上頗為富庶，但是經歷那一場抄家，也不會剩什麽了，母親的嫁妝他已經讓人歸還郭家了，好歹是祖上的東西，留一點當念想也是好的，至於其他的，待他日後登基，自然會一一歸還。

晚飯為了讓兩個人放下芥蒂，蕭姝特意讓人準備了火鍋，這火鍋在這個時代是北邊的草原民族吃的比較多，這大梁的貴族並不喜歡吃火鍋，反而還會覺得這些東西不上臺面，不夠精致。當然，北邊的口味蕭姝也吃不來，她喜歡的只有川味的。如今有楊栩夢那邊的商船不斷帶回來的調料種子，現如今安親王府的底料經過辣椒花椒等調味品的改良，味道早已經是蕭姝喜歡的口味了。

鍋底都是排骨湯調制的，清晨清露兩人把菜布好之後，便習慣性的退下。屋內只剩下裴戰夫妻和郭柳郭謠姐妹。

“吃飯吧。”蕭姝笑了笑，看著郭柳郭謠兩姐妹道，“我知道你們在北面也肯定是吃過火鍋了，不過咱們府裏的口味不一樣，你們嘗嘗看。”

“表哥，咱們府裏窮的都沒有人侍奉了？”郭謠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裏有戲難過，她的院子裏也只有兩個丫鬟，這讓她不得不多想，“要是緊張，其實我不必要那麽多月銀的。”

五十兩銀票現在還整齊的碼在她的櫃子裏，她不是沒見過那麽多，只是一想表嫂丫鬟說的一月五十，她就覺得有些多。在北面流放這一年，開始的確很難，可是後來有察佳可汗的照顧，但也不算太難。只是，想到這裏，郭謠看著堂姐，心裏有些難過，這些，都是表姐換來的。如今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裏，郭謠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蕭姝聞言笑出聲來，看著兩個姑娘道：“嫂子不缺銀子，你們安心用就行。府裏丫鬟少是因為嫂子從家裏來時就是這個習慣，用不到那麽多人，平日裏我院子裏近身伺候也就是清晨清露在負責，衛生都是統一的仆從打掃。你們要是不習慣，我再分幾個過去你們院子裏。”

“足夠了。”郭柳笑著應道，“謝謝嫂子了。”

一家四口各占據一方，一開始還有些冷清，可是吃了一輪後，郭柳郭謠就沒有了之前的拘謹，郭謠倒是跟話匣子一樣，倒豆子一樣的把她們在北面的生活一一告訴裴戰。

“我們開始的確很辛苦，每日裏還要幹活，後來察佳可汗出錢減了我們的徭役，我們就搬到了定城居住，雖然日子苦了點……”

“謠兒。”郭柳看著表哥突然冷下來的臉，忙制止郭謠，破罐子破摔道，“當年我們全都被流放北面，每天有數不清的徭役要做，祖母年紀大了根本吃不消，我們就把姑姑臨走前給的銀票全部拿來打通關系了，那邊天高皇帝遠，只要有錢，基本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難為你了。”裴戰出乎意料的沒有說什麽，郭柳上輩子的事情他知道一二，察佳在草原八大部落裏只能算是個不上不下的可汗，但是在那邊他說話倒也是能算數。當年柳兒能煽動察佳統一草原跟朝廷做對，想必對察佳來說應該也算是個重要的人。

郭柳頗有些意外，她看了一眼裴戰，又見蕭姝臉上並無厭惡，眼眶便有些紅。

“我以為，你們會嫌棄我。”

“傻孩子。”裴戰撈了些肉丸到郭柳碗裏，“這兩年苦了你，我們怎麽會嫌棄你。只是就你的婚事來說，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可喜歡察佳？”

“我不知道。”郭柳低頭看著碗裏的肉丸，那一雙筷子恨不得把肉丸戳成肉泥，思緒一點點回到那些跟察佳相處的日子裏，喜歡嗎？他粗狂不羈，可對自己卻額外貼心。郭柳也分不清她對察佳是利用多一點還是喜歡多一點。

蕭姝見郭柳的樣子，心裏也有了譜氣，笑著給裴戰使了個顏色道：“我記得皇祖父前段時間還說起過這個察佳，似乎有意跟他聯姻啊。”

裴戰憋著笑，這察佳的實力在草原上最多排個第五，皇祖父再拉攏也輪不到他。不過裴戰倒是有了些想法，只是眼下這場合倒是不太適合說。

“是啊，聽說還打算在宗室裏挑一個嫁到草原去。”裴戰說著話，一邊仔細的觀察郭柳的表情，見她眼神猛地一揪，心裏便有了數，如今只等著過些時日北上避暑去見見這個察佳，如若是個可用之人，那便做個紅娘也無妨。

郭柳心中翻江倒海，她不知道想到什麽，臉上很快就恢覆了平靜，靜靜地吃起了東西，只是眼角的濕潤出賣了她，蕭姝假裝沒有看見，還笑著解圍道：“今日的太辣多了，裴戰你給我倒杯水。”

裴戰笑著給蕭姝的水杯填滿水，一擱水壺卻發現郭謠炯炯有神地看著他。

“謠兒，怎麽了？”

“表哥你身份貴重，怎麽還……”郭謠吃驚的指著桌上的茶杯，意思不言而喻。

倒是蕭姝，噗嗤的笑出聲來：“都是夫妻，講究什麽身份貴重？你個小丫頭片子，那要是端著身份，娶得可不是妻子了，那是擺設。”

“可。”郭謠癟嘴，看著蕭姝道，“我表哥是皇孫，生來就是讓人伺候的。”

“那我也沒見他沒人伺候會缺胳膊少腿。”蕭姝無奈一笑，“小小一個，這思維怎麽就這麽僵化？什麽伺候不伺候的，人都是平等的，在海外，女人可還是能當皇帝的。”

“真的嗎？”

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她，蕭姝點了點頭道：“在你們沒去過的地方，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國家，他們女性地位十分的高，人家女子也能頂半邊天，男人能做的她們也一樣能做。誰還不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不是？”

“嫂嫂，你去過海外嗎？”郭謠問道。

上輩子去過無數回，可這輩子，哎，蕭姝搖了搖頭道：“我雖然沒去過，可我三哥去過，他給了我很多信，我基本上都知道。”

裴戰看著郭謠羨慕的眼神，笑道：“你們兩個離京已久，這兩年京中發生了不少變化，如今咱們京城最有錢的恐怕就是定國公府上的楊姑娘，做起生意來，比男人厲害多了，去年一年，給國庫納稅，就有一百七十萬兩。”

“那麽多？”郭柳記得兩年前國庫的收入才是一年三百多萬兩，如果沒變的話，那嫂子的表姐也太厲害了。

蕭姝點了點頭：“如今京城很多姑娘都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你們兩個可有什麽打算？”

“我也想出海。”郭謠蠢蠢欲動，“表哥，我還不想嫁人。就我現在的身份，很多高門都會嫌棄。”

“表哥也沒想你這幾年就嫁出去，過幾年，京城的好兒郎任你挑。”裴戰說完轉頭看著郭柳，“白日的事情你嫂嫂跟我說了，這國仇家恨不是你能玩轉的，你如今還小，只要負責自己就夠了。”

“可表哥比我也大不了幾歲。”郭柳不甘示弱，“剛剛嫂子還說了，男人幹的事情女孩子一樣能幹。”

自打嘴巴麽、裴戰無語地看著蕭姝，示意她上。

“話的確不錯，可你表哥如今棋已經下好，你確定你進來不是幫倒忙？”蕭姝笑道，“你要是有心，不如過來幫嫂子如何？嫂子在郊外收養了很多孩子，他們還缺老師，我聽說你自幼在文學上就不輸男兒，不如去跟那些老師比比，誰教的孩子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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