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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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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言著實被這突如其來的求婚給嚇了一跳。

不禁想起以前看的電視劇,演完所有套路最後幾集該有求婚橋段的時候,男主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抱著一大捧玫瑰,伸出右手朝女主遞著裝有鉆戒的盒子,深情款款地說道:“XXX,嫁給我。”

BGM突然響起,即使嘴裏大喊狗血狗血燒燒燒,但看到追了那麽久的CP終於成了,還是忍不住感動地眼淚鼻涕落了一地。

然後她就開始YY,若是今後自己的心上人向自己求婚,那天陽光正好,天空是萬裏無雲的晴,對上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眼裏只映著她一人,以她的淚點,肯定早就哭得說不出話只能一個勁地點頭答應。

但此時面對著她只是當成一個需通關BOSS的夜寒,卻怎麽都沒辦法點下頭來。可若是拒絕,那不是強行給自己增強任務難度嗎?

使不得使不得。

保持沈默先看看吧,說不定BOSS只是說著玩呢。

若岑言再仔細一點,就會發現夜寒握住她手的掌心微微有點汗濕,連夜寒自己也未曾想到,他居然會覺得緊張。

他將目光緊緊鎖在岑言臉上。

明明比誰都清楚,她心裏沒有自己,卻還是不想聽到任何關於拒絕的話以及她臉上任何不情願的表情。

人真是覆雜啊。

看到她選擇了沈默會覺得有些氣惱,但轉念一想她明明不曾喜歡上自己卻同意下來,難保會是別有用心,再加上比起她別有用心,他更不想被拒絕,如此一來,沈默反而是他最想聽到的答案。

時間還長。

是他太過著急了。

深吸了口氣,將這些情緒掩了下去,剛才還灼灼逼人的目光微閃,柔和了下來,嘴角又含上幾分笑意。見她偏著頭好像對自己這突然的轉變微有疑惑,嘴角粘著微末的瓜子屑,唇瓣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像是抹了蜜似得,顯得很是美味。

要不是念著她身上還有傷,真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小丫頭吃抹幹凈吞食下腹,以免她滿心都是她那對著月亮都想保佑的情郎,絲毫不將他放在心上。

一想到那個不知道任何信息的情敵,夜寒一時又免不了妒火中燒。

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他站起身,雙手撐在岑言所坐椅子的兩邊扶手上,稍稍俯身,垂眸看著那兩瓣越發滋潤的唇,然後猛地低頭含住,牙齒輕輕咬上一口刺激了下,她便下意識地張開了嘴,他趁機將舌探進,奪過她那丁香一般的小舌,像是宣誓主權一般,狠狠吮吸著。

岑言當了那麽多年的單身狗,接吻經驗和技巧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換不來氣的她一時只覺得大腦缺氧空氣極度貧乏,偏偏身體還軟得不行,背抵在椅中的軟墊上,根本就無處可逃。

夜寒許是見她撐不住了,這才發了善心放開她。

終於又接觸到了新鮮空氣,岑言輕輕喘著,目光卻不肯示弱地瞪向夜寒,一面想著怎麽露出超兇的表情,一面組織著語言讓這個人不要總是搞突然襲擊。

夜寒倒是覺得她這幅模樣更添美味,一雙貓一般亮堂的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生了氣的樣子,只可惜小臉通紅,與其說看起來是在生氣不如說嬌嗔更為恰當。

但夜寒知道,她這不是嬌嗔。

害羞是真害羞。

生氣也是真生氣。

夜寒也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麽對付,一貫在他吻了她過後,都是這樣對付的。

“過段時間皇城中會舉辦花燈會,到時候本侯帶你去看看,可好?”

見她明明眼睛一亮,嘴角不經意間彎了彎,但卻強忍了下來,鼻中哼了一聲,裝作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於是他又慢吞吞道:“準你那天在酒樓中吃肉。”

她頓時笑了起來,眉和眼都是彎彎得,看起來開心極了。

夜寒也忍不住笑,不似往日那透著寒意讓人看了無故發怵的笑,是只有在面對岑言時,才會有的發自內心真實的笑意。

在很久後,會有人這樣問夜寒。

“你最開心的時候是在什麽時候?”

夜寒答:“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那人又問:“那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啥?”

夜寒沈默了好會兒,像是往事歷歷在目地過了一遍,最後一仰頭,將碟中的酒喝盡:“有一年在皇城的花燈會上,我將她弄丟了。”

那人忍不住好奇:“她是誰啊?”

彼時夜寒已有了幾分醉意,眼前仿似又出現了那個丫頭,咧著嘴朝他笑,他也跟著笑起來,連眉梢都染上了暖意。

他說:“是我的小姑娘。”

在宮裏的日子無聊得打緊,不過正因為無聊,卻也過得飛快,傷口已經從結疤時酥麻微痛的感覺變成了只要不觸碰拉扯到便不會有什麽感覺的感覺。

岑言對此覺得無敵螺旋巨特麽幸福。

鬼知道她經歷了什麽。

而這天她正在和同樣很閑的小皇帝玩著你畫我猜的游戲,在她非常精細地描出夜寒的大概輪廓卻被小皇帝非常肯定的寫出周嬤嬤三個大字時,夜寒走了過來。

他正準備開口說話,但在看到岑言手中的畫像時,頓了頓,轉了話題:“畫得誰啊?”

岑言將畫翻過來仔細看了看,又盯了盯夜寒那張好看得慘絕人寰的臉,回答道:“周嬤嬤。”

夜寒:“本侯看著也挺像,畫得不錯,近來很有進步。”

岑言:“……謬讚謬讚。”

夜寒又說:“準備收拾一下,暮時帶你出宮去花燈會。”

岑言立時來了精神,但看到一旁小皇帝有些幽怨的眼神,想起之前詢問夜寒能否捎上小皇帝時被夜寒以宮外人雜不能保證皇上安全給否決了,於是揉了揉小皇帝的頭,道:“放心,我會給你帶好玩的好吃的回來,外面也不一定好玩,保不準還有人看你可愛把你綁架走了咋辦,等你長大了再去。”

夜寒忍不住在心裏嗤笑了聲,長大?這傀儡小皇帝怎麽可能能長大,也不知道一個破小孩有什麽好的,他家小姑娘就像對親生兒子一樣對待這小破孩,還特意跑來問自己去花燈會能不能帶上,帶著幹嘛?她有他在就行了。

而且親生兒子,他們以後也會有的。

用不著這小破孩到處晃悠,看著心煩。

想到這裏,夜寒握住岑言還在揉著小皇帝頭頂的手,非常自然地牽過,然後不留痕跡地挪了一步,擋在小皇帝面前,說道:“快去收拾吧,免得耽擱了時間。”

等岑言進屋了,夜寒這才轉過身看向小皇帝,他想,明日起是該給這小破孩找點事做了,免得整日那麽閑總來找岑言玩。

“時候不早了,皇上請回吧。”

就這樣下了逐客令。

日子雖已近立春,但天色還是黑得早。出宮前不過暮時,等到了城中最為繁華的街道後下馬車一看,才發現頭上已是漫天的墨藍。

但正因為夜來得極快,長街處一片火樹銀花才越發顯眼,街道兩旁店肆林立,集市上熙熙囔囔,叫賣燈籠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如縷,偶爾還會有一聲馬嘶長鳴,簡直就像是置身於一幅古典的豐富畫卷中,讓人移不開視線。

而岑言恰恰如此,看得眼睛都直了。

要不是身後的夜寒執過她的手,道了句走吧,她還沈浸在對這古時熱鬧非凡的慶典的滿心憧憬中。

夜寒本是見她一楞一楞的,像是第一次到燈會的小孩一般,眼中裝滿了光。他心下好玩,牽過她的手準備拉著她上街看看鋪子上那些小玩意兒,卻不想她突然回過神來,反牽住他的手,拉著他步子飛快,一溜煙就跑到了一家掛滿了燈籠的鋪子處。

夜寒有些詫異,想著這小丫頭跑就算了,居然還牽著他一起跑,不過詫異之餘,心裏還冒出一絲甜意,她的手小小的,根本圈不住他的手,但卻握得老緊,一點都不肯松開的樣子。

然後她讓老板取下靠左的那支白兔模樣的小燈籠,側過頭來巴巴地望著他。

夜寒突然反應過來,她牽著跑的、握得老緊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而是個錢夾。

他黑著臉讓人取來碎銀給了老板,老板抖著手接過那遠超燈籠價值的碎銀,很是惶恐。

夜寒咬牙切齒對老板道:“爺心情不好,賞你的。”

像是故意說給岑言聽似得。

岑言聽後一臉疑惑的回過頭:“咋心情不好啊,剛才在馬車上不是挺好的嗎,我還聽著你哼了小曲來著。”

夜寒:“……”

夜寒:“要給錢了心情不好。”

岑言一臉痛心:“你這樣可不行啊,掙了錢又不花錢,這是非常不好的現象,我給你說,錢是死的,人是活的,錢沒了還可以再掙,人沒了就什麽都沒了……誒你別走啊,就算走也別走那麽快啊,等等我行不,關愛重傷初愈的體弱少女行不…”

只見剛還邁著大步往前走的夜寒突然就停了下來,轉過身看離了幾個身位的岑言,見她提著燈籠急急忙忙地追著自己,想起她傷口還未痊愈,無奈一嘆,向她的方向走了幾步,握住那只沒提燈籠的手。

他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呱呱呱呱呱

給你們講個笑話:

有一天周嬤嬤在整理皇上和岑言之間交流的宣紙時,發現了自己的肖像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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