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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畢竟這年頭,女人光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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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姜見允娘欲言又止,她點頭,“左右不過還是原來的事罷了。”

她對變亂幾乎早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她看向允娘,“府內的守衛可都安排好了?”

“府君早已經安排好,前堂後院全都有重兵把守,嚴嚴實實。”允娘說著嘆口氣,“這個世道看來不管哪兒都一樣。”

允娘感嘆的很,原先在南邊就這樣,沒想到,到了北邊還是這樣。鬧騰的更厲害了。

“這段日子,調集十幾個壯婢到我身邊來。”虞姜道。

允娘點頭,“女郎放心,壯婢都是一路從洛陽帶過來的都是自己人,用起來也方便。到時候我再讓人在本地裏挑選幾個補充上。”

允娘應付這種情況也算是得心應手,不等虞姜下令,就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只是郎主公務在身,眼下看起來又要帶兵打仗平亂,都沒有辦法來陪女郎。”

允娘說起這個就唉聲嘆氣,郎主之前一年都在外面打仗,好不容易回來了,還攜妻上任,原本以為夫妻倆總算可以過一段好日子,誰知道亂兵又來了。

“這老是沒辦法在一起,子嗣怎麽辦?”允娘苦的厲害,“雖然老府君從來沒有提過,可這。”

虞姜臉上發燙,“那還是等安穩一些再說,現如今才麻煩呢。”

她見允娘還要再說,推著允娘的肩膀,把允娘送去休息。

這個時候還是多多休息,等到真的有事,也好迅速的應對。

虞姜並不害怕,經歷的多了,人也殺過。弄得再面對的時候,除非板上釘釘的喪命,否則真的沒太多觸動。

這到夜裏慕容顯也沒有回來,虞姜按時就寢,她有些水土不服,夜裏也睡的不安穩。原本路上舟車勞頓耗費體力,再這麽下去就真的要大病一場了。刺史府裏的疾醫給她開了湯藥,也不知道裏頭有什麽安神的藥,喝了之後過上幾炷香的時間,就困的不行。

虞姜喝藥洗漱之後一頭睡倒。夢裏迷迷糊糊感覺到臉上有些癢。

她迷糊裏伸手一抓,就抓到了手指。勉強睜開眼,見到慕容顯就在跟前。

面前的慕容顯是另外一副模樣,身著明光鎧,肩頭的吞肩獸首猙獰,在屋內昏暗的燈光下,更是張牙舞爪。

“現在就出發了?”

虞姜要起來,被慕容顯一把摁住肩,“外面的情形不好,我必須親自出面了,我不在的這幾日,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還有,朔州天冷,凍起來是真天寒地凍,見著下雪也不許出去看。”

情況情急,他幾乎立刻就要出發,只能和虞姜簡單的叮囑幾句。

虞姜點頭,“活著回來。”

腦子暈乎乎的還沒完全清醒,順口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慕容顯嘿然一笑,“我還舍不得叫你守寡。”

他定了定,還是吩咐,“如果真的有什麽情況,不要強撐。”

虞姜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慕容顯有很多話要說,可怎麽也說不出來。沙場刀口舔血,上刻還活著,下刻命都沒有。

“我走了。”說罷,他起身。

原本還被他按在錦被裏的人突然起來,雙手抱住他,手掌壓在他背上,“我等你回來。”

她整個人都幾乎埋在了他身上,鎧甲隔著一層中單壓在身上的滋味並不好受。

“反正活著回來。”

她話語來來回回只有這麽一句,慕容顯手掌在她後背上壓了兩下。他深吸一口氣,將她雙臂拉下,抽身而出。將被子緊緊裹在她的身上,出去了。

虞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藥湯的勁又一陣襲過來,她一頭砸在了枕頭上。

慕容顯出來,見到隆應也站在夜風裏,隆應袖手看到他,“你只管去,別擔心,你要是死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要是她肚子裏有你的種了,我也會一塊養大。到時候給你祭祀供飯,一頓都不少你的。”

慕容顯一笑,“回來我叫你這小子好看。”

隆應見著慕容顯離開,他來給慕容顯送消息,如今慕容顯披掛上陣,他卻沒有半點一塊上陣的意思。

隆應看著慕容顯上馬去了,在風裏拍來拍衣袖進屋子裏去了。

戰事一來,才不管是黑夜白天,全都不分日夜。連著幾日幾夜連軸轉,更是家常便飯。

裨將正在等慕容顯,見慕容顯來了,上前和慕容顯道,“府君,叛軍頭領闊真帶兵攻下幾座城池。已經往這個方向來了。”

慕容顯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寒風裏頭上戴的風帽都被掀飛。

闊真是懷朔鎮的一個叛軍頭領,是個軍戶,用兵打仗上倒是有一手,至少前面一個刺史沒在他的手裏得到過任何的好處,不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被人打的屁滾尿流,朝廷也因此臉面丟盡,把他給弄了過來。

慕容顯上馬,令斥候白鷺再去查探,“也好,早晚要來,來的這麽快,正好也清楚一下彼此的本事。”

裨將低頭不語,他跟著慕容顯身邊已經有一段時日,清楚慕容顯的脾氣。既然這麽說了,那就不是一場兩場就能了事的。至少要將對方的底細摸清楚再說。

冬日作戰和夏天裏一樣,都是極其麻煩的事,不管是糧草輜重還是別的都棘手的很。

“他們這次應當不會是真的來和我決一死戰,”慕容顯道,他的聲量於罡風裏只有身邊的人才能聽清楚,“真的來攻城戰,他還沒那個毅力。”

“怕是看我新官上任,過來探探虛實的吧。”

“這個天,其他人走的時候,把城內的糧倉都給燒了,沒給他們留下多少。他們就算搶,又能搶到多少。”

裨將騎馬跟在一旁,不知道怎麽回慕容顯這話。新的刺史上任沒有多久,就前來挑釁,很難說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要怎麽得上峰的意,這裏頭的分寸就比較難掌控了。

慕容顯也沒管裨將的那些小心思,面容在風帽後只露出一雙眼睛,“無妨,也來的正好。”

虞姜等到睜眼的時候,外面天色都亮了。這邊的天亮的比洛陽的還要晚,完全天亮少說辰時一刻了。

果然她坐起來,看旁邊的刻漏,已經到辰時有好會了。

“我睡了這麽久?”虞姜一手捂住額頭問允娘,允娘嗯了一聲,“昨夜裏一切平安,沒什麽大事。”

虞姜嗯了一聲,她起身讓人給她穿衣洗漱。一到前面,就見到隆應在,隆應見到虞姜擡手,“弟妹。”

隆應人前還像個人樣,對虞姜也算是有禮。

“表兄。”虞姜道,“現如今外面不太平,表兄多多小心。”

隆應有些稀罕,面前的人可能在女子裏還算身形修長,但在他看來,還是過於單薄。這樣一個小女子不擔心自身安危,反而還提醒他,這感覺不免有些稀奇。

他看了看虞姜,和他見識過的女人相比,面前的這個纖細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跑了。

隆應心裏想的並不表露在臉上,聽虞姜這麽說,欣然答應。

“弟妹也保重,”這話他說的真情實意,“身邊還是多些人護衛。”

這麽單薄的女子,隆應不知道兩人到底怎麽看對眼的,但這個時候,柔弱女子身邊還是少不了人。

虞姜道謝,隆應看她離開。嘴裏嘶了一聲。他插著袖子還是沒想明白,這倆到底是怎麽看上的。

不喜歡身強體壯的女人,反而喜歡這種纖細的。好看是好看,只是遇上事也也不知道能不能抵用。

畢竟這年頭,女人光是好看不行的。

隆應感嘆了兩句就走了。

這一日過的平平無奇,看著似乎毫無波瀾,入夜虞姜和往常一樣躺在床上,她原本入睡不易,到了如今,每隔幾日要服用藥。

虞姜今夜裏沒有服藥,疾醫開藥的本事不小,喝了藥過上那麽一會兒人就昏昏沈沈。一覺直接睡死過去,基本上要到第二日才能完全清醒。

平日還好,這個時候就不能了。果然,她停藥之後,到了深夜,也毫無睡意。深黑的夜裏寒風嗚咽,連帶著火把都在風裏點不起來。人各自躲在屋子裏不動。對外面的情形除非逼不得已,否則誰也不想頂著風去看。

有人輕手輕腳的到一處敗落的角落,一把火丟下去,趕緊離開。

這個時候人困馬倦,再加上附近也沒有多少人來,等到發現的時候,火勢已經完全綿延了好幾個院落,一時間人仰馬翻。

虞姜躺在床榻上,聽到外面人驚慌失措,她才起來,婢女進來稟告,說是起火了。

虞姜聽後蹙眉,穿衣出去。只見著外面火光沖天,火乘風勢一股腦的推開,常人根本沒辦法抵擋。

虞姜看著火勢蹙眉,正要問身邊人,又聽到那邊傳來了人中刀的慘叫。

“這是有人混起來了嗎?”允娘道。

虞姜看向門外。刺史府前後隔開,要經過必須走中間的那道門。那道門還被人守著,但是接下來有人來報,說是那道門被人破開了。

守門的那些人見著天太冷,四處躲懶躲起來。剩下來的那個見到有人過來,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人抽刀砍了。沖破了門進來。

允娘護著虞姜從後門那裏撤離,混進來的人不知道多少。既然能混進來,誰知道有沒有混到這裏來。刺史府內也有守衛,但夜裏敵我難分,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完全收拾幹凈,至少怕是要到天亮去了。

外面有守衛,見到虞姜出來向兩邊推開。虞姜從門內走出的時候,守衛裏的一人冷不丁抽刀就向虞姜這裏劈砍過來。

長刀破體的聲響格外清晰。

“弟妹沒事吧?”隆應一把將刀抽出,將刀身在地上的屍身上隨意擦了兩下。

“表兄怎麽在這?”

隆應笑了幾聲,“聽到動亂起來,我就過來看看。我答應過三郎,要看著點兒。”

看著點兒怎麽還能知道她的動向?

這話虞姜沒有問,只是道了一句多謝。

“弟妹,這裏不安寧,要不然上我那裏好了。”隆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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