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完全無法阻止的消散過程，就像是一直吊著命的人咽下最後一口氣，一切都已無法挽回。就算是在女媧最附近的雨綺也完全無法阻止的，也完全沒想到沒說兩句話就這樣。她見得人多了，卻從沒見過這樣的自毀的，一切像煙塵般彌散紛飛。到底是怎樣的壓力才能造成這樣的後果，她不了解，只是能感同身受到悲哀——甄視自然一族，本來就有她能力的參與。她看著聖靈珠滴溜溜的轉著，鎖了一代又一代女媧氏的魂魄。

“夠了！真的夠了！”

這是雨綺心中的吶喊，卻真的聽見了。不是她說的，不是她的聲音。

“這就是你保護的世界？你保護任何人，就是不保護你自己，不保護你的孩子？自己都不珍惜的人，有什麽權利說要保護這個世界！”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家小姐！”維護，只是本能。雖然雨綺覺得那人說的並沒有不對，這麽多年也有想過，但還是要反駁。

“我憑什麽不能說，我就是她啊。”摘下鬼面，月說著，看著雨綺的反應。

“小……小姐？不對，小姐已經死了，你是誰！”

“狄阿怖羅月。”

狄阿怖羅魔尊……這個認知讓雨綺不禁抖了下。不是害怕，只是太像了，這一善一惡相像的有點讓人發毛。

“怎麽，又想說我和她像？我可不覺得。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和我的孩子死的這麽窩囊！”

“那是因為……”

“詛咒？那可真是個好借口啊。不是嗎？”

那個人到底是什麽人，身為魔尊為什麽知道的那麽多？雨綺警覺著，但其實沒辦法，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並不能阻止魔尊做什麽。

阻止她們的，是一陣嬰兒的啼哭。煙消雲散之後，原地留下一個嬰兒裹在殘存的衣服中，這世界超乎意料的事情太多，硬是看呆了活的長久的兩人。

“女媧後人，好啊，女媧後人。”

沈寂了許久，雨綺忽然聽到魔尊這麽說著。驟然而起的殺氣，強大到她連一動都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姑娘遇害，只能內心祈求小姐保護這個孩子。

“夠了！”

殺氣忽然止住，接著一聲清脆的耳光，魔尊就這樣匆匆的消失了。

“伏羲先生。”雨綺看到他打著招呼，這是種相當疏離的稱呼，她永遠沒法做到像以前那樣稱呼他，甚至剖析到內心深處的話，她恨這個人，看了數百年的悲劇，遷怒也變成了恨意。他來了，來的太晚了。

“鳳兒……你們……還好吧？”

“一樣。有小姐守著這裏，怎麽會不好。”雨綺抱著那嬰孩回答著。這是個不該出生的孩子，銀月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顯懷，就算懷孕了也不會超過三個月，而這孩子，她卻在了。是老天非要繼續這種悲劇嗎？天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絲絲細雨，像是有人在哭泣一樣。

“乖，婆婆會好好照顧你的。別的事情……什麽事情都不用管。”沒有再和伏羲說什麽，雨綺抱著那嬰孩離開了神殿。留下伏羲一個人，忽然發現自己進退不得，他並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到魔界，只能呆楞在原地。看著女媧的石像，他對月的身份還是需要更多的消化時間。聖靈珠剛剛囚入了新的靈魂，正在不斷的轉動著。

“如果你只會惹她生氣，我是不會讓你在她身邊的。”

“重雨。”

“她讓我來接你，但看樣子你不應該在她身邊。”第一次來到這裏，重雨看著那女媧的石像，的確臉是很像。他不知道女媧是怎樣的，也不想知道，那和他完全無關，比起虛偽莊重的神他還是更喜歡會哭會笑會折騰的月，為了讓她不再痛苦，就算去自己去殺光所有女媧後人了結那無止盡的痛都在所不惜，更何況只是一個無相關的上古神祗。“最後一次。”再一次，就直接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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