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啊, 省城那邊什麽消息？你和春蓉什麽時候回去呀？”

孟家飯桌上，李桂芳把最有油水的一道菜放在秦嘉平跟前。秦嘉平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冷冷淡淡回應：“現在還沒信兒，回城省的名額哪是那麽好弄的。”

“行了行了，趕緊收拾好吃飯。這麽著急催他們回去幹啥, 這剛結完婚正好培養培養感情。”

“就是，國家都下規定了, 嘉平你們不要急，我聽村長說年底估計就有大車來接你們呢。”

孟家人三言兩語暢想未來的生活，他們都對黨和國家非常信任, 既然說知青能回城，那秦嘉平肯定能回去，不差這麽幾個月。

秦嘉平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隨便扒拉幾口飯放下筷子就回屋了。這頓晚飯氣氛並不愉快。院子裏留下孟家一家人, 老太太啪嗒一聲扣下筷子, 臉色拉攏老長。

“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才同一個屋檐下沒幾天，就開始給我老太太甩臉子, 省城來的怎麽了，哼, 一樣沒教養！”

孟慶宗虎這臉也不咋高興, 秦知青以前看著挺好的人, 怎麽成了他家女婿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找了這麽個女婿，吃他們家用他們家還什麽活兒都不幹, 比大爺還大爺，說出去都讓人笑話。想到這他就對大妮兒生氣，惡狠狠訓斥她：“不省心的死丫頭，要是把你奶氣著了，都他媽給我滾出去！”

剩下幾個小的都緘默不語，只有李桂芳憂心忡忡地打圓場：“哎呀，嘉平以前在隊上不是這樣的，這不是回不去省城有點著急，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不至於的。”然後她又推了大妮兒一把：“大妮兒，你們倆小夫妻一起過日子，平常在一塊的時候開導開導你男人！這麽好的條件你要是把日子再過糊塗了，我第一個打死你，聽到沒有。”

孟春蓉敷衍嗯了一聲低頭忍著。掩在飯碗裏的那雙眼睛充滿了嫌惡。這群家人當她看不出來他們的心思嗎。不就是瞧見秦嘉平條件好，巴結他。說不好聽點就是把她賣給人家了，到時候在省城那邊有親戚能幫她三弟孟慶山。反正這個家最重要的還是孫子兒子。

哼，早晚她要離開這個破地方。

“我吃完了。”

孟春蓉吃完最後一口飯，也跟秦嘉平似的放下碗頭也不回地回屋。

“結婚後越來越沒有樣兒！吃完飯就尥蹶子，就這個樣給人當兒媳婦還不被嫌棄死。”

孟老太太閉眼放下筷子，這些日子讓這些小的氣的她心口疼。

“不管了不管了，愛咋過咋過吧。”說完老太太也回了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頓晚飯可能除了還十幾歲的小弟外，每個人吃的都不痛快。爹娘也回屋之後，留下孟春瑤自己默默把飯桌收拾好，再把碗筷洗碗收拾收拾院子。

——

原先姐妹倆的房間被改成婚房，小屋內貼滿了紅喜，被褥都是全新的。

秦嘉平躺在炕上閉目養神，耳邊聽到孟春蓉開門進屋的聲音，眼睛連動都沒動一下。

秦嘉平自從跟孟春蓉匆匆忙忙結婚之後，本性逐漸壓制不住。辦酒席之前，他怕孟家人真的去告他，哄著孟春蓉，山盟海誓一籮筐，等到辦完酒席之後，他就啥都不怕了。

危機解除，被他們家害得錯過返鄉機會，再加上被迫和鄉下村姑結婚的怨恨一股腦湧上來，秦嘉平整個人原形畢露，成日裏看什麽都不順眼，仗著城裏人身份作威作福，簡直要把孟家嫌棄死了。

孟春蓉進屋就看見秦嘉平像個老太爺似的動都不動一下，她也沒叫他，自己在屋裏忙活，沒一會兒又開門出去找熱水洗漱。

秦嘉平悶在床上聽耳邊悉悉索索絡繹不絕的聲音，心裏不禁回想起這段日子的倒黴事，憋悶的很。

前段日子倆人辦酒席之後，秦嘉平第二天就去鎮上打電話去省城，把緣由跟他爸說完，毫無疑問被罵了一頓。

他爸媽都是國企紅旗汽車廠的工人，這次是因為那一車幾乎都是廠裏批下來的知青返鄉，秦嘉平父母仗著是老資歷員工，求領導給批了個位置，結果這不爭氣的東西居然沒趕上，還在鄉下結婚了！

秦嘉平有苦難言，又不能說當著電話裏說他本意就是想玩玩姑娘，結果陰溝裏翻了船。無奈之下不停跟父母道歉，又委婉的問還有沒有回去的機會。

秦家畢竟只有他這一個兒子，罵過他之後也想讓他早些回來一家團聚。只可惜這次沒趕上，估計只能趕半年後的統一返鄉了。

秦嘉平差點當場崩潰！半年時間其實說長真的不長，幾年都待下來了也不差這幾個月。但是先前給了他希望，這一下希望破滅，秦嘉平自己受不了這個落差。這時秦嘉平想到當初邵舟平說可以給他開證明的事，他轉頭就去軍工廠找人，結果人見到了，但是邵舟平居然問他是來送喜糖的嗎？還問他妻子怎麽沒跟來。三言兩語開證明的事兒還沒來得及說，邵舟平就有事離開了。秦嘉平看得出來他這是不打算給他開證明呢，因為這個事兒秦嘉平暴躁不堪。

就在這時，孟春蓉給他出主意了。她讓秦嘉平跟她去鎮上把結婚證辦了，然後她就和秦嘉平一起去找邵舟平。這不就解決了麽。

秦嘉平一聽要去領結婚證，面色不好。孟春蓉冷笑一聲。秦嘉平打的什麽算盤她心裏清楚的很。不就是欺負他們鄉下人懂得少麽。不領結婚證她倆就不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到時候他拍拍屁股走了來個死不認賬，最多給兩個錢，她也沒辦法。

孟春蓉重來一世，怎麽可能讓他走這個漏洞。

秦嘉平突然覺得，孟春蓉結婚之後好像開竅了不少。

“不急，大不了我等明年全體活動的時候再回去，正好在鄉下多陪陪你。”

孟春蓉直接反問：“可是你不早點回去，省城那邊的工作怎麽辦？半年後再回去，缺口就都滿了人。”

孟春蓉瞬間戳中紅心，秦嘉平啞口無言。孟春蓉乘勝追擊：“嘉平，咱倆才剛結婚，領導們會理解的。”說完整個人朝著秦嘉平拷過去，不一會兒屋子裏就響起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孟春蓉別的不行，但上輩子幾乎都在男人身邊轉悠，渾身手段把秦嘉平伺候的舒舒服服，沒想到幾天之後還真在這方面拿住了秦嘉平。

再加上中間發生一件事，就這樣二人去鎮上把結婚證給辦了。

秦嘉平想到這嘆氣，領證就領了吧，大不了過兩年離婚，反正他一個男人。

夜裏頭二人正在奮戰。

“真他媽騷，孟春蓉，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你之前真沒跟過別人？”

“草垛子那晚上我可是清清白白跟你的，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黑暗中粗喘交合的聲音愈演愈烈，當熱度達到頂端伴隨著一聲暢快的喘息，一切塵埃落定。

秦嘉平兀自回味休息，孟春蓉的聲音傳進他耳朵裏：“秦嘉平，在家的時候老實點，你當我爹娘瞎的？”

“我怎麽了？”

“你跟我裝啥啊，成天往二妮兒身邊蹭，就差把色胚兩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秦嘉平聽到這話推開孟春蓉邪笑：“怎麽吃味兒了？你天天讓我操，還怕啥。”

孟春蓉毫不手軟：“秦嘉平，我平時給你面子，但別以為你能耐了，惹惱了我，信不信老娘今晚就廢掉你，讓你以後都幹不了事兒！”

秦嘉平冷不丁被孟春蓉拿住命根子，身上激起一身冷汗。

孟春蓉上輩子見過的男人多不勝數，最會摸心思。白天在外面的時候她給秦嘉平面子，關起門在自己屋，她一個巴掌一個甜棗，試幾次就摸準了秦嘉平的賤筋，秦嘉平這種性格就是賤得慌。

果不其然，秦嘉平一臉的想發怒又憋著，孟春蓉笑了一聲，手上開始默默動作。秦嘉平讓她虛晃幾招心裏急上急下，沒多時又開始享用起為人丈夫的福利。

“春蓉，你還記得當初答應我的事兒不。”秦嘉平挪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咱倆領證的時候，你怎麽答應我的。”

孟春蓉幽幽地看著秦嘉平。

當初她要去領證，秦嘉平再三推脫，各種理由。她用了渾身解數，在最後當口秦嘉平似笑非笑說了一句玩笑話，姐夫戲小姨，世上不稀奇。

結果沒想到孟春蓉居然答應了。

秦嘉平當時就看出來了，孟春蓉不是個好人。既然她不在乎，他也懶得繼續裝。對著孟春瑤那張明艷漂亮的臉蛋，一日比一日上心。

孟春蓉瞇起眼睛陰涔涔道：“怎麽著？還有精力想這個呢？”

秦嘉平嗤笑一聲：“孟春蓉，你不用威脅我，我現在對你態度好，你就該想著怎麽多巴結巴結我撈點好處。現在咱倆婚也結了，話也說開了，真惹惱了我，你信不信轉頭我就跟你離婚。”

“這些天你是不是以為真拿捏住我了？嗤，那是給你臉。別把男人當傻子。”

孟春蓉的臉色在黑夜中融成一團，後頸的熱汗冷透，逐漸滲入骨髓。半響後她笑出聲：“行啊，不就是惦記二妮兒，我讓你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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