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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八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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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孟春瑤長這麽大最向往的是什麽?那就是學習!

她今年剛滿十六歲,初中畢業,秋收過後就要回到繅絲廠繼續當實習女工,不出意外的話年底就能轉正。她沒有繼續上高中不是因為考不上,而是家裏不同意了。

本身像他們這些農村出身的女孩兒讀書就不多,錢也金貴,初中學費一年三塊五,再加上書本費和時間,她奶心疼的緊。家裏活兒多的做不完,大孫子還要讀書,哪有那麽多錢給一個丫頭片子用。

本身孟春瑤讀完小學家裏人就想讓她在家幫忙來著,幫幾年忙之後嫁人生孩子繼續操勞,這就是一個農村姑娘的歸宿。

但是這姑娘年紀小卻機靈的很,她看準了縣上的繅絲廠每年都從初中裏頭招人,學徒工一個月12塊,等轉正就有30塊一個月了!好好學習能成為一名光榮的工人,以後還有很大機會在縣上定居,到時候再找一個工人丈夫,這比一輩子窩在夾嶺村裏強多了。

她跟家裏人說,只要讀完初中就有機會分配到工廠當工人,她讀書不為別的,就為了進工廠,到時候賺了錢也能幫襯家裏面。

孟老太太一聽也對,就讓她繼續讀書。孟春瑤很珍惜在學校的日子,就算秋收的時候每天都累的恨不得倒頭就睡,她也要掙紮著在月光下學習知識。

剛上初中的第一年,國家恢覆了高考,當地他們村就有去考的,大學考不上,考上個技校也是非常長臉的了! 孟春瑤對高考特別向往,曾經她讀書只為了有機會當工人,而接觸越多她就越是發現世界的廣闊。

培根先生說過,知識就是力量!如果她上了高中,再考上大學,那會看到什麽樣的世界呢?

她那時候就開始計劃,能讀到初中畢業已經是家裏最大的爭取,她一定得分配到繅絲廠,然後她就邊工作邊學習。

一年考不上就再考一年。

精誠所至,她總能考上!

所以當燕哲問她要不要跟他學習認字的時候,她內心是波動的。

燕哲看懂了她瞳孔裏的躍躍欲試,幹脆就率先下了田埂坡,在河塘邊一處蒿草後頭找了一塊略微平整的地上寫字。

【你想知道什麽字?我會就寫給你看。】

他這麽一說孟春瑤頓時興趣就上來了。

“繅絲廠的繅怎麽寫啊?”

“有一句詩,屋漏偏逢連夜雨,對不對?”

“啊還有我之前在縣上宣傳欄記下好幾個生字,我寫給你看看對不對!”

孟春瑤找出一根草梗在地上一筆一劃寫過去。

燕哲嘴邊帶著微笑,也低頭把她問的字和那句詩一個個寫過去。

這小丫頭非常積極向上啊。倒是有了點上個世界學霸的樣子。

燕哲把孟春瑤寫下的錯字改正確,又給地上的生字標上拼音,讓她自己慢慢學。然後他就拎著竹簍去另一邊抓魚摸蝦。

孟春瑤興致勃勃地蹲在地上嘴裏伴著輕念,對照燕哲留下的字一筆一劃臨摹。

認真的不行。

燕哲摸了一把細釘板似的板寸頭,搖頭失笑。

誰能想到前兩天她還在給他補課呢,現在輪到他教她寫字了。

孟春瑤熱情真的很高,練好幾個字確認做到完美之後招呼燕哲過去檢查,那地上被他塗塗抹抹不知道多少次,最後交上來的作業幾乎一筆一劃就是覆制燕哲的筆記。

燕哲朝她豎起大拇指。

“寂寞是深夜盛開的花朵

【你非常棒。】

孟春瑤在地上畫了個笑臉,然後追加一句話:【你再教我幾個唄】

【好】

二人一來一往,燕哲挖空心思翻找他認為孟春瑤應該不認識的生僻字,孟春瑤學習能力特別高,兩三個小時居然認了百十來個生僻字,還是記憶特別穩固的那種。

燕哲不得不感慨,即使換了個身份,骨子裏還是改不了的學霸本質啊。

這期間還發生幾個插曲,燕哲寫的都是改版幾次之後的新字體,跟80年代有區別。有些孟春瑤認出來了就沖他搖頭,在旁邊寫上這邊通用的字,然後一臉得意地看著燕哲,言外之意你也有寫錯的字嘛。

燕哲不禁莞爾,恍然間又看到了那個每天晚上傲嬌地輔導他學習的小姑娘。

此時天色暗淡,視線越來越不清晰,估計再過幾分鐘天就要全黑下來。孟春瑤這個傍晚過得非常愉悅,不知不覺都這麽晚了,二人終於停下感人肺腑的交流,她低頭在燕哲面前寫,自己該回家了。燕哲點頭,然後起身去另一邊把他的竹簍拿過來,對著孟春瑤空空如也的竹簍那麽一倒,呼啦啦倒進去不少蟲兒。

這一次,她的笑容是發自肺腑的明媚。

燕大栓是個好人,比所有人認為的要好很多!

她在地上寫字。

【謝謝你。】

燕哲蹲下高大的身軀湊過去看,暗淡月光下,更顯深邃的五官和看不清的膚色襯得他牙齒森白,無聲地沖孟春瑤咧開嘴,笑容並沒有多好看,但是孟春瑤能感受到他的善意。

空氣中流淌著一股清新的暖流。

這時田埂上有腳步聲。兩人心照不宣不吭聲,蹲在蒿草後頭想等著路過的人離開再出去。雖然他倆之間比白紙都純潔,但是誰也管不住別人的嘴別人亂說話,人言可畏。

嗦嗦地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就要走到他們頭頂平行的地方了,突然!這個人停了下來,然後一陣下坡滑沙的聲音。

蹲在草後面的兩人心中一緊,燕哲穩住孟春瑤叫她別動,自己探出頭打探,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那人是下了對面的坡。

二人虛驚一場,剛松了口氣。緊接著一聲急促的尖叫刺破了空氣。

“啊!”

那聲音不是很清晰,轉瞬即逝,不註意的甚至能以為是鳴蟲。但是燕哲和孟春瑤就在對面,聽得一清二楚,那聲短促的尖叫是被人悶在了口裏,還伴隨著驚喘和其他不知名的聲音。

燕哲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各種搶劫現場和殺人現場,神色凜然正想爬上坡去一探究竟。

結果對面又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那調子一高一低。聽著好像是有兩個人?

又被虛晃一招的燕哲默默蹲回來,和孟春瑤無奈對視一眼,面面相窺。

這大晚上的誰倆這麽有情趣上這聊天啊!

燕哲和孟春瑤正不知道怎麽辦好呢,另一邊的女聲又高了起來,這一次的話清清楚楚傳到他們耳朵裏,而孟春瑤在聽清那個聲音之後,驚訝地捂住嘴巴。

燕哲疑惑看她,孟春瑤眸光閃爍,最後目光一沈,在燕哲胳膊上寫下幾個字。

【是我姐。】

【你別跟別人說。】

【我不說。】

——

“什麽!你後頭就要走?!”

孟春瑤驚訝叫出聲,又被秦嘉平一手捂住嘴巴。

“跟你說了你別叫!”

秦嘉平目光不太好,孟春蓉也明白自己反應過激,乖乖點頭,秦嘉平才放開她。

“我好好跟你說話,你不要總是一驚一乍的。”

“對不起嘉平,我太吃驚了,你怎麽後天就要走了?不是說要過幾個月嗎?”

孟春蓉抱住秦嘉平急切地追問他為什麽走的這麽急。今天下午的時候,秦嘉平避開人又約她在老地方見面。孟春蓉開心地應了。等到晚飯後找借口竄門消食,奔著東頭草垛子來找秦嘉平。

她剛下了坡見到秦嘉平,就被緊緊抱住來了個熱情的深吻。

秦嘉平今晚格外急切,抱住孟春蓉使勁揉搓,孟春蓉被他弄得心潮澎湃,就聽見秦嘉平喘著氣兒輕輕咬她耳朵。

“春蓉,我後天就要跟車回省城了。我好舍不得你。”

一句話把孟春蓉腦子炸開了花,然後就發生了剛才那一幕。

秦嘉平見孟春蓉不再亂嚷,嘆口氣小聲解釋。

“ 我之前跟你說過,國家要大面積召回知青,估計是年末開始大批返程。我爸那邊有關系,有一批提前回城的車,我沾了光可以占個座提前回去。”

孟春蓉才不管沾光不沾光,她只知道秦嘉平後天就走了,他走了她就見不到他了呀!光想想就難受死了。

“ 那你走了我怎麽辦啊!我不讓你走!我舍不得你。”

孟春蓉悶在他懷裏抱住他的腰搖晃撒嬌。秦嘉平眉眼閃過一絲厭惡的神情,假惺惺繼續裝情聖。

“春蓉你就忍心看我一輩子窩在這個小山村裏嗎?我在這裏沒有未來,省城裏才是我的天地。我回去了才能打拼。你舍得我一輩子埋沒在這夾嶺村嗎?”

當然沒有!可是、可是……”

“我從小在省城生活,我的父母親戚都在那裏,那裏是我的根,是我的家,我不能不回去。如果我真的為了一己私情拋棄所有,我相信你也不會喜歡那樣不忠不孝的人。”

“ 春蓉,不要悲觀,我回去了才能拼搏奮鬥,你就不想坐一次火車,不想看看省城的街道,不想去一次省城嗎?”

秦嘉平的錐心三問徹底把孟春蓉給洗腦,她內心激蕩不已。

嘉平的意思是以後要娶她去省城生活嗎?!

那可是省城啊!

“ 我錯了,是我沒見識,你這麽優秀,你一定要回家!只是我真的舍不得你……”

想著想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 春蓉,謝謝你的理解。我真舍不得離開你。”秦嘉平聲音悲切,再一次用力地吻住孟春蓉。

孟春蓉同樣激動,攬住秦嘉平的脖子激情回應。

“ 你走吧,我知道你有更廣闊的天空。我今天就給你!”

兩人幹柴遇烈火。糾纏著倒進身後的草垛子裏。

悉悉索索的摩擦伴隨著各種引人遐想的水漬喘息,在安靜的鄉村野外上演了一場偷情大戲。

……

在另一頭被迫聽了墻角的兩個人……

目瞪口呆。

燕哲整個人已經被急轉而下的劇情驚呆了。

這尼瑪是讓他遇上了傳說中的鄉村激情???

在他身邊的孟春瑤更是震驚地捂緊了嘴巴,生怕一個不小心驚叫出聲,那是她大姐孟春蓉啊!

我的天她怎麽、他們!他們在!……!

“啊~嗯……”

“唔、”

“……”

又是一陣不可描述的聲音傳來。燕哲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臥槽我這邊還有未成年!你們要不要這麽激烈的啊!!!這膽子也太大了!

燕哲青筋跳動,頭上急的瞬間浮起一層汗珠。

另一邊不斷傳來各種聲音,孟春瑤快要燥死了!這荒郊野外讓她跟燕大栓一起聽到這種墻角,傳出去她真的沒臉做人了啊啊啊啊啊啊!

眼看著那邊漸入佳境,愈演愈烈顧不上其他,燕哲忙推了孟春瑤一把,叫她沿著壟溝底下跑回家,走過幾米之後爬上坡,千萬別慌,也別怕,當作什麽都沒看見往家走。他在後面看著。

孟春瑤此時已經被從沒見過的勁爆場面刺激的放棄思考。臉比晚霞都紅,一個字一個字辨別完燕哲的話之後仿佛才找到主心骨,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擡眼瞟過燕哲的臉色居然黑的像塊碳,臉比過年貼在門上的門神都要黑,這鎮定嚴肅的模樣倒是讓她也稍微鎮定了一些。

孟春瑤深吸一口氣,悄悄起身仔細看好腳下的路,順著坡下凹凸不平的路走。然後手腕一緊,燕哲粗糙的食指在她小臂上輕輕寫了四個字。寫完立馬放開了她。

【小心,不怕】

孟春瑤的心突然被撞了一下。

她回首看那個蹲在她身後鐵塔一般的青年,燕哲的膚色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但是那雙眼睛,清澈見底,燦若星辰。

看到她回頭,扯動嘴角,露出一個不倫不類的笑容。

孟春瑤的梨渦裏盛滿月光。

她沒想到,這個人人都不喜歡的瘋啞巴,是個這麽好的人。

******

燕哲目送孟春瑤離開現場,眼看著她走出了大概十幾米之後還回頭看他,燕哲沖她揮手,表示自己一直在。

他心想,也就是個才16歲的小姑娘啊,遇上這麽勁爆的事兒,當事人還是她大姐,心裏肯定很慌。

小姑娘爬山壟溝,頓了一下,然後謹記燕哲教誨裝作沒事兒人似的往家裏走,越到後面走越快。

燕哲一直目送她的身影,見附近沒竄出來什麽人,才稍微放下心。

呼——

小姑娘脫離困境,燕哲就沒什麽擔心的了。那邊兩人越來越投入,他當空翻了一個白眼兒,也準備悄聲離開,結果剛要動,對面忽然呼吸急促,一聲悶叫,動靜戛然而止。

燕哲僵硬的停下腳步。

這就完事兒了?

這麽快?

兄弟腎不太好啊……

一陣不甚清晰的呢喃傳來,燕哲耳朵靈敏,分辨出了他們說的什麽。

“我會等你的。”

“我離開之後你就好好的。”

燕哲無聲嗤笑,這倆人明顯腦回路不一樣。他對孟春瑤的大姐沒什麽好感,一個是原主本身對她的印象就是潑辣不講理愛占小便宜什麽的小毛病一堆,再一個他前兩天還被這女的罵過,孟春瑤根本就沒給他留下過好印象。

無意聽了這次墻角,那個叫嘉平的男人是真渣男無疑了。

明顯就是哄著她占便宜,孟春蓉自己看不明白。

耳邊聽著那倆人開始收拾殘局要離開,燕哲此時不想出去惹麻煩,就又坐回原地。半人高的蒿草,誰都看不見。

他默默聽聲音,偷情的兩個人應該是先後離開了。燕哲在心中默數,準備再過個十分鐘離開。

結果大概有個五六分鐘左右,他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出現了別人的聲音。

“走遠了?”

“走了,都沒影了。”

“哎呦餵這草垛子裏刺激的,剛那倆誰啊?離著有點遠沒聽清楚,給我著急的!”

“那能叫出來讓你知道麽,都憋著呢唄。嘿嘿嘿~”

“誒?你說會不會是秦嘉平和孟春蓉?之前有人看見過他倆在這邊偷偷摸摸的。”

“我覺著有可能。”

“哎喲弄得我躁得慌。”

“死鬼!就你不正經。”

不可描述……

燕哲要不是不會說話,現在都能樂出聲。

藏龍臥虎的幹草垛啊,墻角一大堆,還不止一對兒野鴛鴦。

那邊又開始起動靜了,燕哲趕緊逃離現場。

這農村的晚上,真不適合隨便瞎轉悠!

為了小姑娘的名聲,以後還是少找她吧。

燕哲順著壟溝走出老遠,一路上半點不耽擱往家走。今天晚上聽了一個半的墻角,擔心被人發現連蚊子都不敢拍,帶著一身大包回家的燕哲身上癢的他齜牙咧嘴,他媽的以後打死他也不去那地方了!

燕哲在井邊給自己打洗澡水,棕色的木桶裏映著一輪彎月,燕哲感嘆這一晚上的精彩遭遇,同時心底隱隱有一種直覺。

今晚這事兒說不定是個導.火.索。以後估計要出事。

——

——

另一邊孟春瑤忐忑地回到家,她還無法從剛剛經歷的事情中走出來。

這的是太太太震驚了。

孟春瑤避開家裏人在院子裏剁雞食,在哆哆哆地剁刀聲音中掩飾自己的失神。

她想了很多,滿腦子都是在草垛邊撞到的場景,她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麽操作,但是農村墻皮都薄,自己爹娘屋裏也有過那種聲音。平時農村大嬸兒們開起玩笑也毫無顧忌的……

她當然知道孟春蓉發生什麽了!

她跟人那個了!

孟春瑤臉紅紅的,但是神色並不好看。

大姐怎麽這麽糊塗啊!她才16就知道秦嘉平說的話明顯就是哄人聽,大姐還比她大兩歲,怎麽這都看不明白!

秦嘉平後天就要走了,臨走前跟她大姐幹這事兒。他這個人人品不過關!

騙子!壞蛋!敗類!

孟春瑤越想越生氣,哆哆哆地仿佛切在那個衣冠禽獸身上似的。

然後又想到萬一大姐有小孩兒了咋辦!縣裏頭工廠的阿姨們說這是搞破鞋,把那些女的罵得難聽的不行。

大姐會不會也這樣?

孟春瑤越想越多,整個人惆悵的不行。

她到底還是年紀小經歷的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麽辦法。爹娘那裏知道了肯定炸翻了天。怕是都能打死大姐。

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跟家裏人說。直覺是不應該說的,但是她又怕自己大姐出事兒。

思來想去,還是等孟春蓉回來的時候,倆人晚上睡覺她跟她商量商量。

千萬千萬千萬不要懷孕啊!

孟春瑤心裏不停起到碎碎念,整個小臉愁成了包子。

她這頭避著爹娘奶奶在院子裏左忙右忙,怕他們火眼晶晶發現自己的異樣,家裏人還說今天二妮兒格外勤快。

孟春瑤弄完即雞食又去院裏摞柴火,要麽翻一翻曬幹的地瓜蘑菇。

她娘李桂芳看她一個勁兒瞎轉悠忍不住說:“烏漆嘛黑的你轉悠啥,有太陽啊你就翻那些。精力沒處用。”

孟春瑤訕訕地放手。李桂芳沒在意她,疑惑地看著門口念叨一句:“大妮兒死丫頭又不知道跑哪裏野去了,越長大越回旋。”

孟春瑤聽得心驚肉跳,不敢吱聲。

剛念叨沒多久,家裏大門那傳來聲響,孟春蓉回來了。

她剛經歷完還沒褪去,得知秦嘉平明天就要走又哭了一場,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大寫加粗的不對勁兒。

孟春瑤一看她的樣子心裏咯噔一下直覺要不好。那頭她們娘李桂芳還沒來得及進屋,一打眼瞬間就發現了問題。她皺著眉頭一把擠開孟春瑤,逮住孟春蓉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那眼睛跟刀子似的。

“大妮兒!你幹啥去了!”

孟春蓉躲閃,嘴裏含含糊糊道:“就去找錢巧兒說話啊。”

李桂芳一看她那德行,一巴掌打在她頭上。那手勁兒大的直接就把辮子拍散了。

“我叫你不學好!你娘我幾十歲的人了還看不明白你!你給我說實話到底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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